第三百五十章 孰為人間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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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鎬京。【,無錯章節閱讀】

  九州的中心。

  曾經輝煌無邊,高不可攀,即使是在這個血與火的時代,也是整整幾千年未曾染上戰火的天周之都。

  今天。

  卻是發生了驚天動地一般的動亂。

  天穹上有星辰划過,那微微亮起的光芒,照亮了這人間的一角。

  也將那滿目瘡痍,此時已是如同廢墟一般的天周鎬京,徹底照亮。

  一切的一切,都已淪為了昨日的過眼雲煙。

  神聖與神血最巔峰的成就,在那白衣真君一人一劍一尊鼎前,於地上而言,竟顯得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渡過方才如同浩劫一般的餘波,鎬京未曾被大戰波及,仍舊有命留下的神血後裔,此時的心中,盡都充斥著悲哀、忿怒、絕望等情緒。

  他們數千年來的驕傲,就在今朝,徹底消弭化作了無形。

  就連那巍峨屹立的天子宮闕,高聳入雲,曾有神聖降臨的祭天台,隨著那兩道身影的驚天一戰落幕,也亦是為之徹底崩塌淪陷,不復存在。

  人間的白衣身影,成為了最後的勝者。

  而那位從天而降,以神祇偉岸之身,掌天子之權柄的絕代神聖。

  也隨之,緩緩倒在了那白衣真君的面前。

  「人間氣數,你聚九成。」

  「小子,你能勝吾,也屬正常之事。」

  「本君雖不知曉,你是如何堪破吾之真身。」

  「但拋卻這些因素來講,卻是吾輩,太過小看於你了。」

  紫衣君握著那柄斷裂的天子權杖,跌落在隨著二人神通鬥法一場,已經打得近乎崩碎的鎬京地面,語氣大喘,出一氣兒,少一氣兒。

  剛剛那一戰,祂耗盡了這周天子的全部底牌,幾乎把眼前的白衣人一身底細,都給摸了個透透徹徹。

  可奈何,依舊不敵。

  這是在此前,紫衣君根本沒有想過的一個可能性,令他極為不可置信。

  此人,與之前苦神君口述者一般無二,正是那如彗星一般,在短短十載內飛速崛起,並且於魏國大梁將祂投影鎮壓的凡民,名為季秋。

  短暫的碰撞,所得到的訊息,令紫衣君心驚。

  甚至,還有微微寒意自心底隨之升起。

  要知道,祂可是神聖,而這周天子的法身,不過只是一具化身罷了,縱使被打碎隕落,對於祂那偉岸如星辰般的主身而言,也根本無傷大雅。

  但季秋帶給祂的威脅之感,卻是難以形容。

  年輕至極的青年,身上帶有著太多熟悉的影子了。

  玄鳥的血、弒神的劍、人間的氣數、商王的傳承,還有那如不死不滅一般的身軀

  這些,都叫紫衣君的心情沉重不已。

  一場交鋒,祂亦有將他逼入絕境的時候。

  但在這人間九州。

  那名為季秋的凡民,所握持著的手段實在太多太多了。

  祂的周天子權杖,為九州最巔峰的武器。

  可奈何那季秋的劍,哪怕是與祂主身交戰,恐怕都能帶來不小的威脅,所以理所當然的,這天子的權杖,也被斬去了神光,只余黯淡。

  沒有主身源源不斷的神通加持,只憑這如無根浮萍一般的投影,紫衣君根本就打不穿九鼎的玄黃氣數庇佑。

  說通俗點就是

  祂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破得開季秋的防。

  這地上的九鼎聚其八,合為山河鼎,實在是太妖孽了。

  若非神聖親臨。

  恐怕,根本無法擊穿。

  畢竟

  道兵和聖物聖兵之間的差距,就如同是神血之王與神聖一樣,雖只一境之差,可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距如同天塹。

  縱使紫衣君憑藉著千百年的底蘊,拼上了一切手段,抓住了電光火石之間,季秋那鬆懈的一刻機會,成功繞開了山河鼎,重創了季秋,叫他白衣染血。

  可——

  當那青年下一刻身軀蠕動,斷裂的肢體與傷痕在那人間氣數與靈氣的加持下,恢復如初時。


  紫衣君就曉得,祂縱使是死,也贏不了了。

  天上的神聖,有些太低估世間的凡民了,以至於叫他們一直積累磨練,直到如今,成了足以威脅到神聖安危的存在,才猛然驚醒。

  只是可惜,為時晚矣。

  但,其實也不算晚。

  看著一步一步邁近,渾身氣機警惕至極,以山河鼎氣環繞周身,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的季秋,紫衣君虛弱無比:

  「輸了就輸了,本君不會去尋什麼藉口。」

  「可你覺得,你們能贏麼。」

  祂的語氣即使虛弱,匍匐於地面,可卻依舊平靜。

  「吾曾經,其實也是如你一般的修士,也曾踏足人間之巔,甚至還想繼續沿著那條道路走下去。」

  「只可惜,那太難了。」

  「本君出身小界,見不得真仙踏虛,遨遊穹蒼,更沒有通天之術,補全那越發艱辛的前路,吾抬眼所見,只能看到那宇外的諸多大能。」

  「而那些人,不是有著通天資質,汲取宇內資糧,終日潛修,意圖登天而上,便是如我輩一般,以芸芸下界為補給,成我道之果。」

  「原初的修行路,沒有前方。」

  「你想變強踏寰宇而登天庭,是最容易也最正統的方式,這就是如今紀元的主旋律。」

  「季秋是吧。」

  「你的實力,足以得到吾輩的認可。」

  「若你願意,本君可效仿當年月神君對於玄商王的對話,也給你一條與吾輩並肩的方式,成為繼吾之後,繼續鎮守九州與此片諸域的執掌者。」

  「本君不是要給予你神血,讓你做與『周天子,一樣的傀儡。」

  「而是看你天資橫溢,所以,真正給你一個機會。」

  「你應該懂得吾的意思。」

  紫衣君的語氣,帶著罕有的認真。

  祂其實未曾說謊。

  季秋修行的體系,並非是任何一尊神聖的傳承。

  所以,他和祂們沒有任何直接性的衝突。

  從他的身上,紫衣君也看見了幾分自己曾經地上無敵的風采,所以祂沉吟作罷,想要將他拉攏一二。

  「為此,本君可立道心大誓。」

  「那哪怕是對於吾輩來講,依舊不是兒戲,足以見本君之誠意。」

  「你要慎重考慮。」

  「想想曾經的玄商吧,你能走到這般地步,又得了那尊王的傳承,不可能不曉得吾等的力量。」

  「玄商這般強大,可還是在數千年前,毫無懸念的輸了,你縱使聚攏九鼎,終極一躍,能借著這九州大勢加身,打出地上無敵的風采,可終歸也只能比肩玄商王。」

  「更何況今人尚不如古人,你茫茫四顧,不過孤身一人。」

  「如此,待到吾等數十載後破開壁壘降臨,汝焉能勝乎?」

  這位天上的神聖,好像是在陳述著事實。

  而季秋聽後,卻是未作多少思考,便徑直笑了:

  「紫衣君,你沒有自己的道嗎?」

  此言一出,叫得俯首的神聖不由一愣。

  凡四階大能盡皆有道。

  無論三教九流,亦或左道旁門。

  除非你半路轉修,拋卻前路。

  不然,不會沒有自己的路。

  可神聖,偏偏就是那例外。

  聽得此言,紫衣君心下頓時微沉,而不待祂回應,緊隨其後,季秋的話語又隨之緩緩響起: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我之間的認知,差了一條鴻溝,那是永遠無法逾越的。」

  「君且去吧。」

  「今日肅清此世,而待到來日,若是汝等當真仍不死心,再度覬覦此世」

  這白衣真君眸光流轉,蘊含著令紫衣君琢磨不清的光芒。

  他抬起了手中的劍:

  「介了那時。」

  「就不只是投影隕落了。」

  「你我之間,必以一方徹底敗亡,而告終矣!」


  唰!

  一劍出,仿若斬出黎明。

  將那被神聖所掌控的天子之軀,徹底湮滅在了磅礴的劍氣之下!

  嘭!!

  不僅如此。

  劍氣化出長虹,遙遙直上青冥。

  甚至,還將本來因方才大戰,已是有些破損黯淡的祭天台

  給直接一劍攔腰斬斷,搖搖欲墜,繼而徹底崩塌!

  九尊曾經源源不斷,汲取了不知多少年氣數的神像,就此淪為過往。

  而冥冥之中,被天周所掌的人間氣數頓時當下潰散!

  九州自玄商覆滅後,持續了數千年的神血時代,終於今朝。

  至於那一手促成之人。

  正是此時招手一揮,將最後一道銘刻著『荊,的大鼎取來,隨後看也不看身後一片哀嚎的白衣真君。

  他背著化作廢墟的鎬京,諸如來時一般,飄然離去。

  從此刻起。

  時代劃開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線。

  此前屬於腐朽,屬於神血。

  而此後,雖穹霄尚有天傾之危。

  但地上,當是煥然一新,改了容顏!

  「孤身一人,呵」

  「你當真以為,諸多神聖投影下界,便能在其他諸域,翻江倒海,百無禁忌了麼?」

  「卻也未必。」

  趙國,漫漫黃沙之中。

  在那王城之外,浩瀚大漠。

  有兩道將大地都為之打沉的身影,僵持著。

  直到——

  鮮血順著手中劍柄源源不斷的滑落,那身披玄黑冕服,目光如炬的少年帝王,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在那巨斧斷裂,目光驚愕的天刑君注視下。

  堅定的,緩慢的,卻是毫無停滯,最後終於刺入了他那投影的胸膛。

  只瞬間。

  天地萬道氣數如洪流一般,從那少年皇者背後浮現。

  那是茫茫蒼生氣,是人道所鐘的氣運,是即使沒有九鼎,也能得到眾生認可的不可琢磨之力。

  也直到了此時。

  天刑君才曉得。

  他傳承於九州的血裔里竟不知何時,出了這等幾乎舉世罕見的人物。

  如果一個王,能夠得到一方天地萬物生靈的加持,並且能夠掌握這股力量。

  那麼,他必然是一個將能名傳後世,震古爍今的絕代存在。

  當年的玄商王,是以九鼎鎖住蒼生氣,才做到這一步的。

  可,眼前的這個少年

  卻只是,憑藉自身那玄之又玄的命格,便做到了。

  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只能說,哪怕是活了上萬載的神聖,祂,亦是沒有見過。

  所以這一劍,作為投影的祂攔不住。

  看著那緩緩流逝,沒有掙扎之力的天刑君投影。

  秦政髮絲被血沾染,頗為粘稠,於是他將鬢髮攬起。

  隨即,露出了面上數道方才留下的血痕。

  此時的少年吐出口氣。

  然後拍了拍千瘡百孔的冕服,似是想要撣去灰塵一樣,將不停顫動,散發神光的純鈞劍,插入那神聖胸膛,靜靜的看著祂緩緩消逝:

  「哪有什麼天子啊」

  秦政任由那劍柄插入天刑君的命門,以不知為何能聚集在他身上的浩浩蒼生氣,將這位神祇鎮壓,然後望向這尊所謂的神祇一路走來,導致的滿目瘡痍,悵然道:

  「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搞好的基業,你短短一路,就給我搗毀的七七八八。」

  「你真該死啊」

  這語氣落得最後,頗有些咬牙切齒,待到那少年意氣上來,只聽龍吟聲乍顯,秦政足履一起,猛地飛踢,便踹在了這天刑君的面門上,讓祂憤怒至極,卻毫無辦法。

  畢竟一具投影,只能是人間絕巔,按理來說再結合神聖的手段,足以夠用。

  可卻偏偏。

  這地上的人,都有點超綱了。

  「從今往後,九州沒有天子這個稱呼了。」

  這位年輕的王看著眼前狼狽的天刑君,輕輕的道。

  「神治就此終結。」

  「而從今往後,秦政,要建立一個嶄新的時代。」

  「我要讓屬於人的語言,代替所謂神的祭文,書同文。」

  「我要讓這九州再無一絲一毫祭祀天神的地方,並且讓所有陷入殺伐動亂的諸域,並為一方!」

  「以我姓氏為名,我將做到超越古來諸王的功業。」

  「西並秦,北至燕,南盪楚,東定齊,讓九州諸域遍插吾之旗幟,讓屬於人治大地的朝代,在這片土地升起!」

  「先生曾言,統一萬方,蓋古今之王,則為皇帝。」

  「而我秦政。」

  「便是這九州從此之後,開闢皇帝之稱的第一人!」

  「今日,就先以你頭顱來祭奠吾之功業!」

  「若是他朝還能再見」

  「吾必讓銘刻吾姓的旗幟,飄揚在你那星辰之外的道場,並且堂堂正正的告訴你,」

  「哪怕是『神,,也得接受吾等地上凡民的規矩!」

  嘭!

  匯聚了蒼生氣數,所向披靡的少年帝王,一拳轟出,便將這投影頭顱,直接打碎!

  他並沒有顧忌,那投影背後之人究竟是何等強大。

  也沒有在乎,哪怕是強如當時大一統的玄商,都是敗亡的結局。

  他只是知道。

  頭頂,不能有東西!

  不然,他便喘不過來氣兒!

  而這一年,

  秦政不過,即將及冠。

  但他所走過的事跡,卻是如同傳奇。

  同一時間。

  魏國幾乎不過稍顯的大瘟,便轉瞬即逝。

  有曾經古老的大神通者從蒙昧走出,以超越了地上諸王的境界,強勢打散了一尊神祇投影!

  而東齊。

  更有三千道家真言,於半個齊地傳唱。

  本來自虛無浮現,執一桿釣鉤,好似能釣起萬物的蓑衣身影,看似難以抗衡。

  可只憑神念僵持,一番爭

  鋒,便被那隨之而來的無窮無盡之道音,磨滅於了無形。

  地上的九州,有數尊高人出手,甚至有的大能,還沒來得及露面,這浩劫便已徹底消弭。

  雖說如今已是千瘡百孔。

  但崛起的火苗已成燎原之勢,當勢不可擋,焚盡大地!

  他們為這蒼生與世間,爭取了幾十年的世間。

  而這幾十年雖是短暫。

  可待到最後的終焉到來時,古老九州所誕生的奇蹟,想來也將繼續綻放光輝,然後

  徹底照亮,這片冰冷幽寂的星空!

  --到進行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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