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高呼太平,大賢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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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安平縣。記住本站域名

  那將領半邊劍刃抽出,僵在了原地。

  他感受到那枚貼在他盔甲上的符籙,只覺有千斤重擔壓下,哪怕自己身負先天境的修為,也無法破開。

  「大...大人,我們該如何做?」

  旁邊身軀動彈不得的親衛言語中帶著恐懼, 似有些彷徨的詢問了他一句。

  對此,這將領有些默然。

  他看著那驅雷掣電,駕馭靈氣大步流星,就欲往那百米外聚集地而去的季秋及其門下弟子,語氣乾澀道:

  「還能如何做?」

  「看著便是!」

  「這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瘋子,看他那模樣,似乎是欲帶著門人去救助這些難民之輩的...」

  「他圖什麼!」

  這將領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有這麼高的道行, 揮手間行雲布雨, 驅雷掣電,鍊氣煉到了這等境界,怕是與武道金剛,也沒什麼區別了吧。

  如此大神通者,卻要來救助這些如無根浮萍般的難民?

  他想不通。

  但季秋也不需要他想通。

  帶著蘇儀等太平門人,季秋頂著漫天烏雲,推開了眼前的木柵之門。

  頓時,放眼所望,儘是骯髒。

  這骯髒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指望著一處居住著一千多重疫的難民們,能將居所保持的多麼整潔?

  身披麻布衣,半躺在地面上,雙眸無神的人,遍地皆是。

  其中有著老人、有著男人、有著女人、也有著不過幾歲之齡的稚童...

  在看到季秋帶著十幾名門徒走了進來,最前方的那些個難民眼神,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有衣衫襤褸, 布衣上面打著補丁,只能勉強蔽體的老人, 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拄著黑不溜秋的杖子, 將瘦的如同皮包骨頭般的手掌微微伸出。

  他的手指顫抖著,似是在指向季秋身後的地方。

  那是將他們圍攏於此處,只百米之隔,就能通向外界的屏障。

  可就是這道屏障,想要徹底的逾越而過,竟是那般的遙不可及。

  老人並沒有多麼注意季秋與他身後的門徒,就好像是他們這些精氣神完足的人們,與他已是隔著一整個世界一般遙遠了一樣。

  「敢請勞煩幾位,問個事兒。」

  「我們,這是能夠出去了嗎...」

  老人渾濁的瞳孔流露出幾分渴望。

  他的話一出,周邊幾十個癱坐的難民們眸光,俱都一同往著此地望來,其中摻雜著些許渺茫的光彩。

  他們其實都知道,自己等人聚集在此地,已經是在等死了。

  可要是還能有一絲活著的希望的話,哪怕是奢望,又有誰想要原地等死呢?

  然而對此,季秋卻是搖了搖頭,繼而輕聲道:

  「老先生客氣,不麻煩。」

  「不過諸位想要出去的話...暫時還不能。」

  少年話語溫和,可落在周遭之人的耳畔間,卻猶如惡魔的低語般,擊碎了他們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希望。

  眼看著這些人眸光漸漸露出沮喪,復又要成了那副麻木面色之時,季秋卻是招了招手,引出了數十枚符籙飄散於周身之間。

  穹頂烏雲漫天,此時的少年神色認真,髮絲輕輕揚起:

  「但,今日我來,就是為了將諸位渡出這方苦海的。」

  「太平道,張巨鹿,今日攜門下弟子...」

  「替爾等,驅病除疫!」

  一聲輕喝,如同春雷乍響,季秋抬頭,眉眼輕閉,指尖一點數十枚符籙爭相舞動。

  他的聲音經過靈氣的加持傳盪,在這空曠的聚集地四周傳播,入了所有的難民耳中,叫他們有些怔然,繼而引發了些許騷動。

  「太平道...那是什麼?」

  「張巨鹿,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在一個多月以前,此人貌似還來過咱們縣,以符法布施救疾呢!」


  「是那人?」

  「好像真是...」

  漸漸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而對此,季秋並沒有多言。

  手中法印結起,作為修行了三世,鍊氣後期在季秋眼中,其實早就沒有了任何屏障可言。

  第一世以真如的身份破開了這層壁壘後,後面的修行其實就是水到渠成。

  光是現世的大半年修行,他的主身就已走到了門檻之前。

  是以降臨此方世界,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成就御氣,對於季秋來說並沒有絲毫勉強。

  御氣之境,靈氣如溪,往日施展起來威力較差的法術,到了這個境界,已是有了質變!

  食指與中指一夾,捏著一枚閃爍靈光的符籙,季秋面色肅穆,在蘇儀等弟子的敬畏目光下,開始了施法。

  黃衣少年雙臂張開,沐浴在狂風驟雨之前,袖袍飄動,只一聲輕喝:

  「呼風,喚雨!」

  下一刻,便忽有大風吹襲而來。

  風,好大的風!

  隨後,『滴滴答答』的雨水,伴隨著狂風一同而落!

  與此同時。

  季秋周身的幾十枚符籙,在他的靈氣一同催動下,俱都沖向雲霄炸開。

  這些符籙,都是在事前備好的祛病符與養氣符。

  此刻它們的功效於天穹激發而出,再加上季秋施法借來的喚雨之術,一瞬間就將這本來普通的雨水,化為了帶有生機與靈力的治癒之水!

  狂風吹著驟雨,將那雨水灑落在了每一名災民的身軀之上,順帶著將這骯髒且又惡臭的營地,於一瞬間徹底洗刷!

  這些符籙激發靈氣,夾雜在雨水之中,雖覆蓋的靈氣微弱,但那也終歸是天地間最為上乘的清靈之氣。

  隨著靈雨落下,靈氣順著難民皮膚的表層,沿著他們的四肢百骸迅速流動。

  祛病符與養氣符的功效,漸漸激發。

  病氣、災氣...一縷縷看不見的黑氣,漸漸在這諸多難民的頭頂溢散而出。

  他們的氣色,開始有了一點點的轉變。

  大雨仍在繼續。

  季秋丹田內如同溪流般的靈氣,正在急速消耗著,他帶來的符籙如不要錢一般,不停揮灑而出。

  很快,有些被疾病大疫纏身,幾乎垂死的人,身體漸漸有了好轉。

  他們目光中帶著茫然,看著天上驟降的雨水,又看著那不遠處施展法術,正呼風喚雨的黃衣身影,嘴唇蠕動間,言語乾澀:

  「這...就是仙人嗎?」

  感覺身體充盈,漸漸有了些微弱力氣的難民們,他們站起了身子。

  隨後有人率先向著季秋站立的方向,『撲通』一聲徑直跪倒於地。

  「我等,拜謝大賢良師!」

  知曉著季秋名號的人,聲嘶力竭,帶頭呼喊著。

  最開始,只有零星散落的身影這般去做。

  但到了後面,就好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樣。

  接二連三的平民身影,跟隨著最先的帶頭之人,在這大雨傾盆間,向著那營地門前的身影,跪伏於地,連連叩首不止!

  道謝聲夾雜著痛哭與抽泣,還有那喜極而泣的感激涕零...

  從地獄一瞬被拉往天堂,那種感覺常人又怎能體會得到。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拜謝。

  那混亂的道道言語夾雜在一起,在這片昏暗的天穹下,又與漫天狂風驟雨交相呼應,匯成了一副浩大的場景。

  如此大的動靜,不禁叫那不遠處的縣城都為之驚動。

  縣衙距離城門較近,因此在得到了消息後,縣令周煒第一時間步履匆匆,領著縣尉與城牆守軍,就出城而來。

  他本以為是聚集地中發生了暴亂,又或許是有其他狀況發生。

  但真待到出了城門後,這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不由得叫他目瞪口呆起來。

  「徐都統,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周煒髮絲凌亂,他看著這席捲而出的狂風,以及那些本該再過不久,就要被焚燒化為灰燼的聚集地,大感出乎意料。


  此時,那先前攔截季秋的小都統,正帶著麾下將領於百米開外持弓弩,嚴陣以待,面色複雜。

  當他聽到後方上官的喝問時,心情更是苦澀難耐。

  待到其將一切敘事經過,都長話短說的講給了周煒聽後,這安平縣的縣令禁不住更覺荒唐。

  「太平道,大賢良師,張巨鹿...」

  「這不就是盧公所說的,那大儒鄭修門下的入室弟子麼!」

  連連退後兩步,這縣令只覺震驚不解。

  關於此事,他也素有耳聞。

  當時聽到這種背景的文士竟來這偏遠之地,行治病救疾之舉時,他自己本身也沒有過多在意。

  這些大家子弟一時的憐憫,又能維持幾時?

  許是做做樣子,也興許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又哪裡有什麼關注的必要。

  可。

  當周煒看著那遠處施法行雲布雨的黃衣身影,以及聽著那一聲聲震動雲霄的呼喊跪拜聲時。

  他第一次覺得,

  這世上,好像是真有聖賢的。

  他們在聚集地外面看著。

  而裡面,也在不停的忙碌。

  季秋以周身靈氣施展呼風喚雨之術,再輔以諸多符籙,將這一千餘名身患病疫的平民一身病氣,盡數祛除!

  但至於此時,他的法力也已徹底告罄。

  長舒一口氣,看著不停跪拜的諸多平民,他的面色略有些蒼白。

  旁邊的蘇儀見狀,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就欲攙扶著季秋時,卻被這黃衣少年輕輕擺手拒絕,示意不用。

  「不用扶我,我三脈同修,就算一身靈氣告罄,亦是文氣自生的文士與武道先天境的高手,可沒你想的這般虛弱。」

  「我以一身法力再結合數百張符籙,算是勉強驅逐了這片地帶的疫氣,眼下大部分的民眾身體情況,隨著靈雨降下,也已有好轉。」

  「但可能還有些重症患者未曾徹底去除疫氣,所以還需要你們出手前去查看,記住仔細點,不要漏掉哪怕一個平民。」

  「可惜了,御氣之境,終究還是沒有道基大修那等威能,做到這般地步,便已是極限了...」

  迎著蘇儀以及周邊弟子關切的注視,季秋淡笑搖頭,看著那些敬他如同尊敬神明一般的平民,清了清嗓子,用著最後的些許靈氣將話語傳播開來:

  「諸位,再忍耐些時候,你們便自由了。」

  「所以,還請繼續堅持片刻吧。」

  「苦難、疫病,都已遠離而去,這些許等待,想必並不會再如前些日子時,那般絕望和痛苦了。」

  平靜的話語,幾乎無欲無求,不帶任何喜怒與悲。

  眾人聽著那少年平淡無奇、不帶任何索取的話語,一個個面露怔然。

  原來,在他的眼中,這只不過是去做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而已。

  因為想做,因為該做,所以就去做了,不求任何回報。

  有人喉嚨滾動,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們看著那人門下的弟子恭敬稱『是』,隨後馬不停蹄的走上前來,並不避諱自己等人身上的髒亂,只一心一意查看他們的身體狀況。

  他們看著天上烏雲漸消,露出霞光,有難得一見的虹於天邊浮現。

  這時候,不知為何,大部分人心頭積累許久的苦悶與絕望,卻都一掃而空了。

  有少部分人走上前去,渴望的看著那脊樑筆直,站立如松的黃衣少年。

  「大賢良師,我等該要如何去做...才能追隨於您?!」

  他們到了季秋身邊,就欲跪伏於地,卻在雙膝卸下力道之時,被一股精神波動影響,繼而停下了下跪的動作。

  這時候,那少年溫和的話語,又道了出來,於周圍不停傳盪:

  「太平之道,歡迎所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奉行。」

  「我之一脈,便是為眾生所開闢,凡是信奉濟世之念的黎民眾生,就都是我張巨鹿,是我太平道的門徒。」

  「所以不必時刻追隨於我,只要心中恪守我太平道之教義,那麼無論身在何方,便都與我同在。」


  說到這裡,季秋雙臂張開,似是在擁抱這雨後晴空。

  他看著那霞光,看著那天邊的虹,舒服的眯了眯眼。

  道心通達。

  就是如此暢快啊。

  ...

  不遠處。

  兩道策馬而來的身影,早已駐足良久。

  兩人目睹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其中雙臂修長,面如冠玉的青年,看著那黃衣少年呼風喚雨,以符籙之法救助了足足一千多身患重疫的難民後。

  他下了馬匹,看著天上的霞光,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掌,不由喃喃道:

  「這...就是你所奉行的道麼?」

  「玄,受教了。」

  同一時間,於遠處半空,有一御氣駕風的道人,也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你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才是。」

  鬚髮皆白的道人面色複雜,似有疑惑,但隨即便釋懷了開來,甚至隱隱間還帶有著些肯定的意思。

  他親眼看著那原本命數九死一生的少年,一生命格漸漸發生了改變,開始變得不太清晰,最後更是如霧裡探花一般,叫人琢磨不透後。

  道人輕輕捋了捋長須,終是頷首一笑,自語道:

  「但...這或許對於這片天下而言,是件好事啊...」

  ...

  ps:今天朋友喊我去吃燒烤,等下要出門,今天就把這字合成四千多一章了。

  另外有些朋友說我更新少,其實我每天的字數大部分都是七八千左右,你們的頁數也有顯示,對比同行來說,可能比上不足,但比下絕對有餘。

  寫這一卷,尤其是最近幾章時,我的心情是比較抑鬱的,因為有些章節你們可能只需要兩分鐘就能看完,但對於我而言,卻需要醞釀足足半小時,甚至一小時乃至於更久。

  在這種沉浸式的情況下,我需要代入進去,所以一直沉浸在這種狀態下,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很焦慮,甚至每天都不知道要寫什麼才好。

  能堅持到現在,不過是因為各位每天的追讀而已。

  我並不是一個能夠欣賞自己作品的作者,相反我很厭惡我筆下的故事,因為我覺得它們不應是這個模樣,它們也許可以做得更好才是。

  但我無論怎麼去進步,卻都無法讓自己的視角發生改變。

  或許能讓我有所安慰的,就是每本書的均訂與首訂都會超越以往了吧。

  這,應該也是一種成績的提高?

  也許吧。

  這一卷到了現在,沉澱已經差不多了,主角可以提速了,後面應該會涉及到一些熱血的東西。

  希望,能夠寫的稍微不那麼難看...吧?

  可能我這一生都無法欣賞和正視我自己,但我卻希望能不辜負每一位讀者的訂閱。

  好矛盾的想法,嘖,果然我還是個矯情的樂色,無奈攤手.JPG。

  不多說了,明天見,家人們,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拜謝!

  另外快月底了,好像快一千月票了,所以求下月票,謝謝!

  盧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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