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按揭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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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然的帶領下來到客廳,蕭晚便見到各家都有人前來,可謂江南士族子弟濟濟一堂。

  見到蕭晚邁步進來,在場的人都趕緊站起施禮:「見過蕭老……」

  蕭晚滿面含笑,用手向下壓了壓,呵呵一笑道:「大家勿須多禮,都坐下吧。」

  隨即來到主位坐下。

  剛坐下,蕭晚便聽有人抱怨道:「蕭老,那楊帆實在太過分了,堂堂帝婿,一方大都督,怎能如此無奈的坑人呢?」

  「一個鹽場指標和曬鹽之法就賣了兩百多萬貫,真把咱們當冤大頭了?」

  「兩百多萬貫啊,我朱家幾百年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呢!」

  抬了抬眼皮,蕭晚瞅了一眼,見此人是朱氏長房嫡子朱沛。

  此子正一臉悲痛哀怨的模樣兒,蕭晚心下不由有些鄙視。

  這傢伙壞的很呢!

  據說這些人之所以齊刷刷上蕭家,就是這傢伙在暗中牽頭。

  據報,這傢伙就是想大家逼迫蕭家出頭,讓自己蕭家與楊帆交惡,而他們朱家則能夠坐收漁利。

  實在是太陰險了!

  不過,搞這種小手段的人,蕭晚一貫是看不上的,抬了抬眼皮,便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你們朱家覺得貴,當初為什麼要拍呢?再說,給不起就不給唄,反正我蕭家又不是你的債主。」

  這話直接把朱沛噎了一下。

  隨即滿臉赤紅,羞愧無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辯解。

  確實,如果你覺得貴還拍下來幹嘛?

  再說,如果真付不起那就不給唄!

  朱沛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最初也是這麼計劃的。

  可楊帆玩了這麼一首釜底抽薪,他們朱家敢不給嗎?

  更主要的是,他朱沛已經簽字畫押寫下競拍價格。

  若是不給,真當楊帆不敢帶兵直接上家裡要錢要地?

  分明是不給不行的事情。

  被蕭晚這麼一堵,反而讓朱沛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死乞白賴的請求蕭晚,讓他們蕭家出面讓楊帆少收一些麼?

  沒有再理會朱沛,蕭晚淡淡掃了在場的人一眼,說道:「既然大家都已經定下了契約,那麼我也說句話。」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家還是趕緊籌集錢財,咱們一同給楊帆送過去吧。」

  「我們蕭家的銀財已經備好,不知道各位什麼時候能夠備好?」

  「咱們江南士族都是共進退的,某可不想因為這事兒而讓我們之間的關係生出間隙。」

  「還有,此次大家過來,不知各位是不是有其他事情?」

  蕭晚這話說的很明顯。

  現在他蕭氏沒有立即將銀錢給楊帆送去,是顧及到大家的情面。

  當然,在場的人也知道,蕭晚這是在顯示自己蕭家的底蘊。

  不過,最後的問題卻是有些知故問的感覺。

  雖然如此,眾人也不敢有一絲憤怒。

  上門求人,誰敢擺臉色給主人家看呀!

  此時眾人心裡有些發苦。

  本來想要趁機坑楊帆一把,卻沒想到反被楊帆坑了。→

  在場的眾多世家,根本無法籌集這麼多的競拍錢財。

  即使用自家的田地和房產抵押,那也是遠遠不夠。

  這也是為什麼朱沛提議得到這麼多人擁護的原因。

  並不是說朱家的威信有多高,而是根據自身情況迫不得已來到了這裡。

  經此一事,江南士族算是見識到了楊帆的手段。

  他們現在只想讓楊帆能夠減少一些價格,讓他們能夠籌到錢送過去。

  而來到蕭家,就是想讓蕭晚去把這個價格談下來。

  蕭晚現在來一個明知故問。

  如此一來,大家豈不是要明著開口?

  如果把這件事放在明面上來說,一旦蕭家幫忙解決了這個事情,那麼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這與大家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本來還想聯合起來向蕭家施壓,看來蕭晚根本不吃這一套。

  於是乎,最後還是由朱沛開口道:「蕭老,你也知道,此次的競拍價格比咱們預期高了好幾倍,我們根本湊不出這麼多錢,此次前來,也是想讓蕭老出面與楊帆談談,只要能把競拍價格談到一半,咱們必將竭盡全力把這些錢才湊齊,不知蕭老可願伸出援手?」

  蕭晚故作驚訝的問道:「既然你們沒有這麼多錢,當時為何要出這麼高的價格?這不是糊弄人嗎?你們把價格拍出去了,卻沒錢支付,還要讓老夫扯下麵皮跟你們談價格,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難道當初你們就沒想過要付錢?」

  聽到這一連串的問話,朱沛的臉色陰晴不定,如同京劇變臉一般。

  還真別說,他剛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付錢。

  聞言,在座從人都跟朱沛的表情別無二致,簡直跟吃屎般難受,既羞怯又是無奈。

  當初聽信了朱沛的鬼話,認為大家只要聯合起來,楊帆拿他們也沒辦法,誰知道現在失算了,反而要到處求人。

  真是太丟人了!

  說話的依然是朱漸,他嘆氣道:「蕭老,你也知道,當時我們也沒辦法,若是不高價拍下那些東西,以後咱們這些江南士族該如何生存?」

  沒辦法之下,朱沛直接挑明了說。

  若要全款支付,在場大多數江南士族都湊不出這麼多錢。

  既然決定破罐子破摔,他就不相信蕭家敢坐視不管。

  一旦他們這些江南士族被收拾了,那麼蕭家還能夠獨善其身?

  當知道楊帆把大部分的錢財送給皇帝的時候,大多數人都知道此事不能夠輕易善了。

  為今之計,只能寄希望於蕭家能夠為他們善後。

  雖然早知道朱沛他們的打算,蕭晚還是忍不住對著在場的眾人破口大罵道:「爾等真是太愚蠢了,居然想用合縱連橫之坑楊帆。」

  「可你們也不想想,如果楊帆真是這麼容易對付的,那麼他早就死在雲台山之之上了,哪裡還有機會立足江南?」

  「如今楊帆已在江南紮下了根,想要輕易把他搬倒,你們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何況,之前這麼多江南士族栽在楊帆在手上,難道你們一點記性也沒有麼?」

  「想要空手套白狼,呵呵,虧你們想得出……」

  聽到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楊遜一臉愁苦:「蕭老誤會了,剛開始咱們也沒想不付錢,只是現在價格與我們估計的翻了好幾倍,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蕭晚問道:「你們現在想怎麼辦?」

  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開口道:「我們的意思是想讓蕭老出面和楊帆再談談,只要把價格談到咱們原先的一半價格,咱們拆房賣地也會把錢湊齊!」

  蕭晚看向說話這人,乃是江東陳氏的嫡子陳淄,也是江南大儒陳學禮的孫子。→

  看到這人,蕭晚不由詫異道:「你怎麼不讓你阿翁(陳學禮)出面,他現在不僅負責華亭縣的學堂,更為華亭縣招來了無數的人才,只要他出面,相信大都督不會為難你們陳家。」

  陳淄苦澀一笑:「蕭老您又不是不知道,阿翁倔強的很,自從隱歸之後,就再也不插手家中之事。」

  「更主要的是,他現在對大都督最是敬重,如果知道我們故意聯合起來坑大都督,他不打斷我的腿才怪。」

  想了想,蕭晚也覺得陳緇說得很有道理。

  陳學禮可是個倔老頭,想讓他出面求情,即使是本家的事兒,他還真不一定肯出手。

  有了陳淄領頭,其他人倒沒有在沉默,紛紛開口請求蕭家為他們出頭。

  見此,蕭晚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答應。

  現如今的江南,也唯有蕭家有資本出面和楊帆調解。

  可蕭晚卻另有打算。

  雖說楊帆是蕭後的乾兒子,與蕭瑀交情甚深。

  但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可不能輕易使用。

  再說了,楊帆還不一定會給他們蕭家的面子。

  這些人也實在是獅子大開口。

  居然想讓競拍價格打個對摺,蕭晚可不認為自己有這樣大的臉面。


  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他自然是不願出頭。

  反正這本就是你們這些世家搞出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害怕?

  知道楊帆這個棒槌不好惹,就跑來找我們蕭家給你們擦屁股?

  雖然蕭晚很想提高自己蕭家的影響力,在江南士族與楊帆之間緩和一下關係。

  但絕對不代表自己傻乎乎的,任何事情都為這些人出頭!

  假如一次次被

  這些人綁架,那就不是提升蕭氏的影響力,而是變成冤大頭了。

  看著坐在一旁一直默然不語的朱沛就知道。

  這傢伙真把我們蕭家當棒槌了。

  呵呵,事是你搞出來的,現在不想付錢就平息事態,不就想讓我蕭家去和楊帆頂牛嗎?

  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真以為我們蕭家是蠢貨啊?

  再說,即使蕭家肯出頭,人家楊帆也絕對不會同意價格減半這種荒唐的事。

  畢竟,這可涉及到皇帝手中那部分的錢財能否順利收回。

  看來只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幫一幫這群傢伙了。

  至於這些人能不能同意,那就不是他蕭晚該考慮的。

  想到這兒,蕭晚略作沉吟,便無奈嘆息道:「既然諸位如此信任我們蕭家,老夫自然不能夠坐視不理。」

  「不過,你們也很了解楊帆的性情,想讓他價格減半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這還涉及到其他地區世家的支付問題。」

  「因此,某建議大家盡力籌錢,只要你們能夠籌到競拍價格七成的錢財,那麼,剩餘部分,老夫豁出這張老臉,也會為大家爭取幾年緩衝的時間。」

  在蕭晚看來,楊帆設下此局,並不是想把這些世家連根拔起,而是讓江南士族俯首稱臣。

  能夠擁有如此智慧的年輕人,自然是不會輕易大開殺戒,引起江南的動盪,從而破壞江南的大好局面。

  歸根結底,楊帆所謀者,是為了江南更好更快的發展。

  江南士族掌控著江南的各種渠道,楊帆想要快速發展,必須得到江南士族的全力配合。

  至於楊帆說不肯付錢的,直接大兵壓境,顯然是想嚇唬嚇唬這幫養尊處優的世家而已。

  既然有了這樣的判斷,蕭晚才想出了這個分期付款的想法。

  大家先籌七成左右的錢財支付,以後的三成這幾年的付清便可。

  蕭晚將話直接挑明了。

  想要打個對摺,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蕭家雖然與楊帆關係不錯,但也沒有這麼大的臉。

  我們蕭家為你們爭取到暫緩支付,已是最大的能力。

  陳淄看了看眾人,又開口說道:「蕭老,你說的方案有幾成把握,若真能達成,我們陳家同意。」

  蕭晚不答,反而看著眾人問道:「你們認為如何?」

  眾人也都聽明白了蕭瑀言外之意,便都表態道:「只是不知楊帆能不能答應,假如我們付了七成以後,楊帆又反悔,咱們心中忐忑啊!」

  籌到七成的錢雖然很困難,但倒也不是不行。

  大家所顧慮的是,假如楊帆收到七成的錢以後,又不同意,那可就虧大發了。

  蕭晚正想說話,管事來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等到管事離去,蕭晚笑著說道:「諸位的擔心,老夫早已有計較,所以老夫在之前已經派族老前往華亭縣進行了商談,現在消息已經傳回來,不知道你們是否想聽聽。」

  「請蕭老明示。」

  沒想到蕭家早就已經決定為大家出頭,眾人無不心存感激。

  畢竟,人家老早就派人先去和楊帆商談,簡直是想大家之所想呀!

  事到如今,最苦惱的莫過於朱沛。

  此次競拍,他朱家所花費的錢財可以說是最多的。

  即使只是七成,也要變賣無數的家產才能夠湊齊。

  當然,現在大家才不會去理會朱沛。

  本來就是這傢伙帶著大家一起搞事兒,可事情出來後,卻完全脫離朱家的掌控。

  最後還要大傢伙腆著臉來央求蕭家出面。


  江南士族的領袖,還得是蕭家,朱家想要當江南士族領袖,還差得遠呢!

  就沖蕭晚義不容辭替大家分憂這份仗義,往後就還得以蕭家馬首是瞻!

  至於朱家,還達不到這樣的高度!

  看著眾人期盼的眼神,蕭晚笑著說道:「大都督楊帆提出了一個方案,大家可以考慮考慮,我覺得這個方案比剛才老夫提出來的更好。」

  「大都督的意思是,既然諸位困難,那麼他也能夠理解,甚至只要大家支付競拍價格五成的錢財就行,其他的五成錢財可以到大唐皇家銀行貸款支付。」

  「如此一來,大家以後每個月只要支付一小部分錢財便可,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無不激動萬分。

  陳淄趕緊開口問道:「不知道大都督是否有條件?」

  蕭晚點頭道:「只要大家以後所有的交易都在和大唐皇家銀行走帳便可,不過,想來對大家並沒有什麼影響。」

  「謝蕭老從中調和,我們這就去籌錢。」

  既然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的方式,眾人紛紛起身告辭。

  看到眾人離去,蕭晚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年歲漸長,精力愈發不如從前。

  憋了一眼蕭然,看來得要抓緊培養這個接班人了。

  命蕭然筆墨伺候,親筆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他,叮囑道:「準備一些禮物送去給大都督楊帆,同時把這封信送去,就說老夫感謝大都督給我們蕭家面子,以後但有所請,我們蕭家義不容辭。」

  蕭然大吃一驚,有些遲疑地道:「阿翁,這個是不是太隆重了?」

  在他看來,楊帆雖然位高權重,但是照比蕭瑀還差得遠!

  他們蕭家有蕭瑀在,就沒必要對楊帆低聲下氣。

  更何況,蕭銳也是附馬爺,身份也不比楊帆低。

  要知道蕭銳是蕭晚的晚輩,見禮時還得鞠躬在先呢!

  如今蕭晚不僅要送禮上門,還說出「有求義不容辭」這樣的話語,簡直是不可思議。

  蕭晚嘆了一口氣,解釋道:「你們吶,目光就是太短淺,都只是看到楊帆現在的身份和家世背景。」

  「在你們心中,也許都認為楊帆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只是幸運,但卻不去看他的才華能力。」

  「楊帆此次直接把這麼多錢財送給皇帝,即使皇帝不會大肆嘉獎,但也會把這份大功勞記在心裡。」

  「你們等著看吧,只要這小子再年長几歲,必會是一朝宰輔!」

  說著,蕭晚頗有些感慨地道:「要我說啊,要不是楊帆那小子年紀太小,可能皇帝就把他提為百官之首了。」

  「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咱們為何不更加親近呢?」

  「更何況,楊帆也算是咱們半個蕭家的人,咱們有什麼理由不全力支持他?」

  聽到這番話,蕭然震驚不已。

  他沒料到爺爺對楊帆的評價居然高到這種地步!

  因為年齡小而不好提拔為百官之首,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過,楊帆確實夠嚇人的。

  還為及冠就已經成為一方封疆大吏,以後成為百官之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這可是妥妥的潛力股。

  正如蕭晚所說,楊帆還是半個蕭家人,親近一些並沒有什麼不好。

  想到這兒,蕭然再也不敢怠慢。

  原本只想隨便打發一個下人送去,現在都要親自走一趟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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