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有些事情,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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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鹿然沒有回陸家,而是跟著慕淺回到了霍家。

  這麼些年來,她從來沒有外宿的經歷,因此一整個晚上都很興奮,跟霍家任何一個人湊在一起都有無數的話說,甚至連霍靳西她也不害怕,想說什麼說什麼,絲毫沒有顧忌。

  有霍老爺子和慕淺在的霍家一向寬容開放,對這樣的氛圍也很是歡迎,因為這天晚上,整個霍家歡聲笑語不斷,十分熱鬧。

  鹿然跟所有人都熱熱鬧鬧地聊過一輪之後,才想起來什麼一般,問慕淺:「霍靳北他怎麼還不回來?」

  「他啊,今天晚上不住這邊。」慕淺說,「不過明天他就會回來,一覺睡醒,你就能看到他啦。」

  鹿然聽了,不由得直點頭,興奮得雙眸發亮。

  這天晚上,她因為換了環境和興奮,自然是很晚才睡著,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慕淺拖著尚未清醒的靈魂下樓之時,便已經聽到了鹿然在樓下哼歌的聲音。

  慕淺下樓一看,鹿然竟然在廚房裡幫著阿姨做早餐。

  雖然鹿然笨手笨腳什麼也不會,可是有阿姨在旁邊耐心指導,她倒也不算添亂。

  看得出來,她從前是根本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因此這會兒她無論做什麼都很新奇,也十分有幹勁。

  慕淺倚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直至聽到門鈴聲,才轉身走過去大門旁邊開門。

  霍靳北領著一個溫文清俊的男人站在門外,看見慕淺之後,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對她道:「白逸茗,我學長,催眠專家。」

  慕淺聽了,立刻伸出手來跟白逸茗握了握手,「白先生,你好你好。」

  白逸茗微微一笑,「霍太太,你好。」

  慕淺領著兩個人進了屋,剛好遇上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鹿然,一看見霍靳北,她瞬間又驚又喜,一下子叫出聲來,「你回來啦!」

  霍靳北難得收起了那副清冷到極致的模樣,微微點了點頭。

  鹿然於是更加興奮,連連道:「我知道你要回來,我幫阿姨做了早餐,不過我也沒做什麼,因為我不會……不過這個麵包是我放進盤子裡的,這牛奶是我倒的,這些餐具都是我擺的!」

  看著她一臉驕傲求表揚的神情,霍靳北略一頓之後,緩緩點了點頭道:「嗯,你做得很好。」

  這誇獎明顯沒有多少誠意,鹿然卻高興得不行,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又鑽進了廚房。

  白逸茗見狀,微笑著伸出手來拍了拍霍靳北的肩。

  慕淺隨後看向白逸茗,道:「怎麼樣?」

  「一般來說,面對越單純的觀察對象,越容易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白逸茗道,「具體還是要待會兒再看。」

  ……

  早餐過後,慕淺便帶著鹿然,和霍靳北、白逸茗一起聚在了樓上的小客廳。

  鹿然的人生簡單幹淨到極致,再加上慕淺和霍靳北都是她願意相信的人,因此整個催眠的過程,進行得異常順利。

  霍靳北坐在旁邊,雖然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卻還是時刻關注著鹿然的情況。

  慕淺一時看看白逸茗和鹿然,一時又看看霍靳北,似乎對什麼事情極其感興趣。

  察覺到她的目光,霍靳北扭頭看了她一眼,用口型問了句:「幹嘛?」

  慕淺聳了聳肩,無聲挑眉一笑。

  這場催眠進展雖然順利,但是結果,卻令人有些失望。

  因為在催眠之中,鹿然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忘掉的事情,醒來之後,更是對催眠過程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白逸茗分析道:「這種情況也常見,畢竟人的大腦實在是太過複雜,記憶缺失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催眠也未必一定會幫她想起什麼。不過這只是一次的結果,也許過兩天,我們還可以找時間再做一次。」

  聽到這個結果,慕淺倒也沒有太過失望,只是道:「也許想不起來,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雖然她也說想要記起來從前的事,可是真的記起來了,她未必能承受得住。」

  白逸茗點頭道:「有些事情,還是得看緣分。」

  猶豫接下來白逸茗有兩天之間要出差,因此和霍靳北約好到周末再碰一次面,為鹿然進行第二次催眠。

  然而慕淺沒想到,眾人還沒等到鹿然的第二次催眠,卻先等來了陸與江的取保候審!


  雖然對陸與江而言,這只是種種特定條件下被限制的自由,可是畢竟他也是又一次自由了!

  而得到自由的第一時間,陸與江就先來到霍家,帶走了在霍家住到樂不思蜀的鹿然。

  那時候恰好慕淺和霍靳西都不在家,得到消息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慕淺當即便踩上了容恆所在的警局。

  進到辦公室的時候,隊裡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而容恆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眉頭緊擰地抽著煙,顯然也已經煩躁到了極致。

  「什麼情況?」慕淺開門見山地問他,「這樣嚴重的案情,為什麼陸與江還能被取保候審?」

  容恆一聽,眉頭瞬間擰得更緊了,胡亂將自己手中的菸頭捻滅在菸灰缸里,才開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案子是你辦的,你會不知道?」

  「如果我能做決定,我恨不得當場就斃了他和他手底下那些走狗!」容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是我能嗎?」

  容恆鮮少流露出這樣的激烈的情緒,慕淺看得出來,此時此刻,他應該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慕淺頓了片刻,才終於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緩緩道:「是什麼人做的決定?」

  「還在查。」容恆說,「總之,是上頭的人授意。」

  慕淺聽了,清楚地知道這個「上頭」,應該是以容恆的職位,完全夠不著的「上頭」了。

  想想也是,陸家這些年能夠如此囂張,肆無忌憚地發展壯大,背後怎麼可能沒有人撐腰?

  而此次陸與江的取保候審,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慕淺伸出手來按著額頭,一時沒有說話。

  容恆又點了支煙,抽到一半,忽然取下煙來狠狠一摔,道:「無論如何,他現在還是牽涉在這個案子中的,老子一定要找到確鑿證據,讓他即便取保候審,也沒法翻身!」

  慕淺閉上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道:「那就靠你了。」

  兩個人靜默無言地對坐了許久,直至一個小警員抱著一摞報刊雜誌走進來,放到容恆桌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頭,有陸家有關的新聞資料和報導都在這裡了,要我分給大家嗎?」

  容恆聽了,有些焦躁地瞥了一眼那摞資料,這一瞥,他卻忽然微微一頓,拿過了最上頭的那本雜誌。

  「是什麼?」慕淺立刻湊上前來,往那本雜誌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慕淺也微微愣了一下,「沅沅?」

  話音未落,她就一把從容恆手中抽走了那本雜誌,拿在手中看了起來。

  雜誌上,女主人公是陸沅,男主人公,則是那天在陸家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模特蕭琅。

  至於雜誌內容,無非是拍到了兩個人同車進出,因此爆料兩人在談戀愛。

  「嘖嘖。」慕淺嘆息了一聲,「現在的雜誌,行情已經差成這樣了嗎?」

  「什麼意思?」容恆抬眸看著她,問,「這男的是誰?」

  「一個三四線男模。」慕淺回答,「人長得不錯,但沒什麼知名度。你說說這些雜誌,一個沒幾個人認識的男模,再加上在時尚界也沒多大知名度的沅沅,也值得用兩頁紙來報導……嘖嘖,這個蕭琅,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吧。」

  「花錢?」

  「花錢買報導啊。」慕淺說,「炒緋聞唄。」

  容恆擰了擰眉,「你也說了,陸沅根本沒有多大的知名度,他為什麼要跟她炒緋聞?」

  「很簡單,因為他想要追沅沅啊。」慕淺翻了個白眼,回答道,「這篇報導,就是為他的追求造勢啊。你不是連這都看不出來吧?」

  容恆一噎,冷著一張臉沒有再說話。

  慕淺繼續一面看報導,一面嘖嘖嘆息,道:「這傢伙,雖然不太配得上我們家沅沅,可是倒是挺有勇氣的。嗯,我欣賞他的進取。」

  容恆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道:「一個拿錢炒緋聞,用來逼女孩子表態的男人,也值得你欣賞。」

  「那又怎麼樣?只要心是真誠的,用的手段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有什麼不可以?」慕淺說著說著,忽然就抬眸看向了他,「你什麼意思?我們家沅沅得罪你了嗎?難不成她曾經拒絕過你,就不配擁有甜甜的戀愛了嗎?」

  容恆腦門上青筋立刻突了起來,「我沒有向她表白過,她的態度也不叫拒絕,你明白嗎?」

  「意思差不多不就行了?一個大男人幹嘛在意這些細節?」慕淺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容恆很明顯地又焦躁了起來,不耐煩地道:「我還有工作要忙,你可以走了。」

  「切。」慕淺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又將手中的雜誌往容恆身上一丟,「還給你!回頭別說我盜竊財物。」

  她轉身就走,容恆抓起她丟到自己身上的雜誌,氣得想丟到房間角落的時候,卻又微微頓住,回過神來,只是將那本雜誌重重拍在了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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