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打吧，同行都死光了才好（求月票）
第321章 打吧，同行都死光了才好（求月票）
林一誠的信號，賈老闆收到了。
然後他拿起桌上的話筒，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直接開口了。
「在這裡，我想簡單說幾句。」
賈老闆笑眯眯的看向土豆的王微。
王微還能咋辦？
只好放下話筒。
算是給了賈老闆一個面子。
賈老闆先是向王微點頭致謝，接著又看向「第一視頻」的王淳。
「剛才王總說的，我並不贊同。」
賈老闆臉上還在笑，只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
「王總的履歷，我也有所了解。之前你的幾次創業，都不怎麼成功，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也是這種論調——行業的整體環境不好。」
賈老闆的笑意更濃，話里的譏諷之意也更明顯了。
「自己沒能力，就承認沒能力，沒人會笑話你。」
「怎麼伱走到哪兒，哪兒的大環境都不好，你是那個破壞大環境的人啊？」
賈老闆的話音一落，會場裡鴉雀無聲。
在座眾人都懵了。
這是咋了？
怎麼一向與人為善的賈老闆，忽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是早上吃錯了藥？還是昨晚床上表現的不好，被甘薇踢下了床，肚子裡有火氣？——
被賈老闆提到的王淳，更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被賈老闆這麼一頓損，算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兒，被扒了底褲。
以後她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以後還怎麼當那個小團伙的帶頭大姐？
場中，只有林一誠在微笑。
賈老闆真是把好槍。
這不，剛一出槍，就先捅了個「小仙女」。
捅的好！
賈老闆見眾人都被自己震住了。
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都是一群王八蛋，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今天能一吐心聲，真是痛快。
只是，痛快固然痛快。
賈老闆心裡還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這些年，他都在低調發展，交好同行，很是裝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今天忽然一改常態，變成了這樣。
真是被逼無奈。
不過，賈老闆也是個果決的狠人。
槍都開捅了，那就沒有立馬收槍的道理。
得真箇見血才行。
剛才懟王淳，不過是開胃小菜。
接下來他要說的，才是硬菜！
只見賈老闆又扭頭看向搜狐的張狐狸。
開懟了。
「剛才張總說的那些，我更是不敢苟同。」
「盜版是為了反盜版？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故意去違反法律，竟然是為了更好的遵守法律？這是哪門子歪理邪說？」
「我勸張總你善良點兒，平日裡也少弄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沒好處的。」
「至於說搜狐盈利情況，在座的都不是外行，誰也別忽悠誰。」
「你們搜狐樣樣都搞，結果樣樣稀鬆。」
「為啥還能有這種盈利？張總你最清楚，大家也都清楚。」
——
吃錯藥了，賈老闆絕對是吃錯藥了！
這是在場眾人的一致反應。
懟了王淳不算什麼。
畢竟那只是個小卡米拉而已。
可張狐狸是誰？
賈老闆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等在場之人琢磨出個四五六來。
賈老闆的表演還在繼續。
這次，他槍頭對準的是優酷的古勇鏘。
對老古。
賈老闆的怨氣就能大了。
倒不是因為行業競爭那些亂七八糟。
單純是因為那天晚上，林一誠就是用老古來威脅他的。
賈老闆不敢對林一誠怎樣。
那這滿肚子的怒火和不忿，只能朝著老古來撒了。
這就叫「冤有頭債有主」。
「至於剛才古總說的，那就更荒謬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別人真金白銀買來的東西，憑什麼免費給你用？」
「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臉？你以為你是誰！」
「還在玩兒道德綁架，還都是為了整個行業好。呸！噁心，真噁心！」
「別人不給你用就是小氣？」
「那不如，古總你先大度一下，給大傢伙兒打個樣兒。」
「譬如你古總花大價錢高彩禮娶回來的媳婦兒，是不是也拿出來，給大伙兒用用？」
「不要那么小氣嘛，這都是為了行業好嘛！」
如果說賈老闆剛才懟王淳和張狐狸，還算是夾槍帶棒，冷嘲熱諷。
那現在懟古勇鏘，可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了！
賈老闆的話音一落。
在場眾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既震驚，又想笑，還在努力憋笑。
賈老闆今天不止是吃過藥了。
他早餐肯定是吃的火藥，甚至是TNT炸藥。
他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
咬人的狗不叫。
感情以前咱們都看錯了人家老賈。
人家咬起人來，那是真往死里咬啊！
——
同時，在場之人中，有好一些都緊張起來了。
趕緊琢磨著，平日裡跟賈老闆之間有沒有啥矛盾衝突。
千萬別等會也被賈老闆罵的這麼狗血淋頭。
林一誠看樂了。
真樂了。
賈老闆太牛了，太勇了。
也太是一把好槍了！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懟王淳，懟老張，懟老古……
瞧瞧人家賈老闆剛才說那些，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真不愧是能讓無數人跟著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牛人。
就剛才，林一誠都有些「窒息感」。
別人有沒有這種感覺，倒不好說。
但林一誠敢肯定。
古勇鏘肯定是滿滿的「窒息感」。
林一誠往古勇鏘那裡瞅了一眼。
果然，古勇鏘已經開始「窒息」了——他被賈老闆當眾這麼啪啪啪的打臉，氣的臉都綠了，肺都氣炸了。
瞅那架勢。
要不是身旁的王微死死拉著他。
古勇鏘都恨不得衝過去，跟賈老闆來一場真男人之間的對決了。
林一誠暗中咂了咂嘴。
老古真踏馬是個慫人。
都被老賈這麼罵了，還涉及到他老婆了。
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真男人，早就衝過去，跟賈老闆幹起來了——誰都拉不住的。
就老古現在這尿性，真讓人瞧不起。
也難怪，以後面對阿狸的壓力，老古第一個就投了。
——
賈老闆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剛才自己的話，確實說的有些過分了。
於是，賈老闆立馬道歉了。
不過卻不是對古勇鏘。
而是對著主席台。
「抱歉領導，我剛才說的有些難聽了，污言穢語的，髒了您的耳……」
賈老闆的道歉態度很誠懇，誠惶誠恐的。
「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下，說話要分場合，也要注意文明用語。」
那位領導表情很是嚴肅，說的話卻是不輕不重的。
心裡卻是想著。
賈老闆還只是這麼說這麼罵而已。
那種事兒，他可是真的見過不少……
小場面罷了。
「是是是，您說的對，我以後一定注意。」
賈老闆連忙就坡下驢。
他這「簡單說幾句」還沒說完呢。
「剛才我的話，糙是糙了點兒，可話糙理不糙。」
「現在，別管是做網頁的，還是做視頻的，很多公司為什麼沒法發展？就是因為盜版內容太多了！」
「版權問題，已經成為這些內容公司發展道路上最大的攔路虎之一！」
「領導，朋友們，我們真的應該充分意識到版權保護是文化創意產業和知識經濟能否發展的關鍵核心所在，要對此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在這裡，我倡議，咱們業內組建一個『反盜版聯盟』，集合眾人之力，把拳頭捏到一塊兒，咱們正式向盜版宣戰！」
「我賈月亭不才，願意當這個領頭羊，願意帶著大伙兒一起衝鋒陷陣，哪怕撞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辭！」
「我覺得，這才是真正對行業有利的措施，這才是正確的把蛋糕做大的方法。」
「我希望，有良心，有雄心的企業家們，都加入到這個『反盜版聯盟』里來。咱們一起努力，好好淨化一下行業的大環境！」
「同時，我也呼籲提醒一下某些以盜版為生，不斷破壞行業生態的公司。」
「真正的戰鬥就要來了，我勸你們趁早收手，從此洗心革面還為時不晚。不然的話……勿謂言之不預！」
——
隨著賈老闆鏗鏘有力，慷慨激昂的話音落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會場內，嗡嗡的，議論聲響成一片。
圖窮匕見了。
原來賈老闆不只是咬人的狗不叫。
他這是要當一條瘋狗啊！
他這是要同時咬很多人啊！
沒人懷疑賈老闆這些話的真實性。
人家都當著領導的面兒，當著眾人的面兒，直接下戰書宣戰了！
行業里之前都是小打小鬧，暗流涌動而已。
這次，火藥桶真的被點燃了！
那這後果以及產生的影響……
一時間，在座之人，反應各異。
有人蠢蠢欲動，想著是不是也加入到這個「反盜版聯盟」裡面去。
是不是真的「反盜版」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戰爭，就有損傷，有損傷，市場就會有空額……
那他們加入進去後，是不是能有機會跟著好好吃上一頓呢？
有人博然色變，腦子裡快速盤算著，該怎麼把這個「反盜版聯盟」瓦解掉，甚至扼殺於萌芽之中。
這些人，他們的公司，正是孕育盜版的溫床。
雖說盜版不合法，很多盜版的內容也不合規。
可卻能帶來巨大的流量和用戶，讓他們的公司產生的巨大的利益。
如今賈老闆想要掀翻他們的溫床，侵害到他們的利益，這怎麼能行？
有人若有所思，覺得賈老闆這是早有預謀，就等著在今天這個場合這個機會。
這個所謂的「反盜版聯盟」，要不要加入，要不要阻止，先不著急。
關鍵是，戰鬥一打響，他們是不是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是不是可以趁機推波助瀾，讓戰鬥打的更激烈一些？
一戰和二戰，最大的贏家是誰？
是老美！
人家通過販賣武器，掙的盆滿缽滿！
商場如戰場。
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向老美學習一下，悶聲發大財？
更甚至，他們也可以在適當的時機悄悄出手——比如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
把兩隻受傷的老虎都幹掉，他們獨享兩虎留下虎骨和虎皮！
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是公司的規模和實力已經到了一定的瓶頸。
公司的上升空間已經極其有限了。
想要通過常規手段進行突破，那是難如登天。
現在賈老闆整出這麼個一個「反盜版聯盟」，對這些人來說，無異於天賜良機！
打吧，打的越激烈越好！
同行要是都死光了，那就更好了！
——
人心百態，各不相同。
就在眾人嘈雜議論的時候。
又有人站起來了。
盛大的高層，同時兼任盛大文學的CEO，侯小強。
別看林一誠這次是讓賈老闆來當槍。
可林一誠還是厚道的。
不會讓賈老闆孤軍奮戰的。
侯小強，就是林一誠給賈老闆準備的友軍。
那天晚上，除了賈老闆，林一誠還聯繫了陳天橋。
並說服了陳天橋。
至於是怎麼說服的，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反正，陳天橋安排了侯小強。
侯小強的身份，恰到好處。
雖說林一誠也擁有盛大文學40%的股份，乃至拿到了盛大文學的管理權和決策權，侯小強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CEO罷了。
可外人不知道啊。
在外人眼裡，現在的盛大文學，還是盛大這個大股東說了算，還是由侯小強這個CEO來掌控的。
如此一來，侯小強要說的話，代表的是盛大的意思，代表的是陳天橋的意思。
這跟「星河系」，跟林一誠，毫無相干。
只見，侯小強拿起話筒，開口了。
「首先，我表個態，對賈總剛才說的那些，我是很有感觸。在此，我代表盛大文學，正式加入這個『反盜版聯盟』。」
「盛大文學身為一家有責任心，有社會感的企業，為整個行業貢獻力所能及的力量，也是應該的。」
「說起來，這些年，盛大文學也飽受盜版的困擾，由此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我們做過相關的統計，因為盜版，盛大文學每年起碼損失十幾個億！」
「朋友們，這個數字，觸目驚心啊！這還只是盛大文學一家的損失，加上其它公司呢？整個行業，由此蒙受多大的損失，簡直難以估計。」
侯小強說到這裡，還不算什麼。
你盛大文學到底是不是真損失了那麼多，我們又沒看到報表，誰知道是真是假？
再說了。
就算真損失了那麼多。
可盛大集團家大業大的，別的方面和業務，估計早就加倍掙回來了。
更何況，你盛大不是牛逼轟轟的嗎？你陳天橋不是前前任首富嗎？
能看到盛大虧損，能看到陳天橋吃癟，我們高興還不來及呢，巴不得你去死呢！
——
就在眾人暗自腹誹的時候，侯小強接下來的話，聽在眾人耳里，就無異於一道驚雷了。
「我就直接說了吧，造成盛大文學如此虧損的罪魁禍首，就是某度！」
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侯小強提高了聲調，說道：「就是某度上的那些盜版網站，就是某度搜索，就是某度文庫！」
嗡嗡嗡。
會場裡又亂了起來。
比剛才更亂。
剛才賈老闆，組建了「反盜版聯盟」，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沒想到更驚人的還在後面！
眾人本以為，這個「反盜版聯盟」，只是涉及網際網路視頻領域。
沒想到，侯小強把打擊面擴大化了，又延伸到了文學領域。
甚至，矛頭直指某度！
某度是啥？
那可是國內搜索網站的真正龍頭！
乃至，為了扶持它，上面更是直接出手了，通行全球的谷歌都不得不狼狽的退出了國內市場……
某度的老闆是誰？
那可是老李！
前任首富，新任次富！
老李的身後，更是站著……
敢正面硬剛某度和老李。
是你侯小強瘋了，還是他陳天橋瘋了？
吵鬧聲越來越大。
不得已，那位領導用手敲了敲桌子，表達了不滿。
眾人這才迅速閉嘴，讓會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會場是安靜了，可眾人的內心，卻仍不平靜。
——
侯小強見狀，立馬再次開口。
語氣格外的慷慨激昂。
「某度文庫不死，中國原創文學必亡！」
「文學正版一役即在此處。若狙擊無效，明口之文學領域，必將哀嚎一片！」
「屆時，作家將繼續廉價，他們的作品將繼續被盜！」
「我們盛大是虧損這麼多，可我們畢竟是個大企業，尚能維持。」
「可那些普通作者呢？他們又該如何維持？」
「朋友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們是作者，身無一技之長，只能靠賣字為生。」
「辛辛苦苦，夜以繼日的寫出來的文字，全家老小，都等著靠這個吃飯，靠這個生活。」
「結果呢？你們的文章被盜版的隨處可見，從正版讀者手裡賺到的稿費寥寥無幾。」
「家人們失望的眼光，生活中沉重的壓力……」
「……我知道，某度是業內龍頭，幾乎是一棵無法撼動的大樹……」
「……正面對上某度，朋友們可能會笑話我們不自量力……」
「……就像我剛才說的，盛大文學是一家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不為別的，只為那千千萬萬的作者，以及他們身後那千千萬萬個家庭，我們盛大也不惜一戰！」
「在這裡，我正式告知李總，會後，我們盛大文學，將代表旗下的所有文學網站，代表在網站上發表文章的所有作者，向當地法院提起維權訴訟……」
「……某度一日不徹底清理文庫和搜索結果頁中的盜版內容及連結，盛大文學的維權行動一日不會停歇……」
雖說，侯小強如今已被架空，就是個有名無實的CEO。
可在位謀其職。
這場對某度維權行動的勝敗，將直接關係到盛大文學的發展戰略。
乃至跟盛大集團的利益都息息相關。
身為盛大的高層，以及盛大的小股東。
侯小強必須要把這一戰打好，打贏！
當然了。
侯小強之所以如此振奮，如此熱血，也是有原因的。
陳天橋已經承諾過了。
這次事件後，他會重新調回盛大，職務也會再往上升一下。
說實話，在盛大文學當傀儡的日子，侯小強真的受夠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盛大文學這個是非之地。
——
會議開到這裡，已經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等侯小強說完，後面根本沒人再說話了。
誰都清楚，真正的大戰，馬上就要來臨了。
行業里，馬上就要面臨一次大洗牌了。
洗牌之後，整個行業的格局，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自己，以及他們的公司，在這場洗牌中，到底該何去何從，是個重要的問題。
洗牌之後，他們自己還有公司，將會變成怎樣，更是個關鍵問題。
等那位領導宣布會議結束後。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外趕。
倒不是因為飯點兒了，他們急著吃午飯。
有的急著回去找自己的智囊商議對策。
有的急著找可信之人串聯一下，抱團取暖，共同面對。
有的急著四處奔走，找他們幕後的，乃至身後的人……
只有林一誠不緊不慢的，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著。
臨走前，還有時間跟那位領導寒暄了幾句，並留下了聯繫方式。
等林一誠走到會場外的時候。
見到的，只是一輛輛遠去的座駕，以及他們冒出的火急火燎的尾氣。
林一誠笑了笑。
也上了鄭軍開的那輛奧迪車。
車上，林一誠的手，輕輕拍著膝蓋，腦海里把今天會議上發生的一切都過了遍。
這是查漏補缺。
畢竟，這個「第一次網絡版權大戰」，他已經謀劃和準備了那麼久。
絕不容有失。
沒發現什麼問題後，林一誠拿出了手機，給於胖子打了個電話。
「讓他們準備動手吧。」
這句說完，林一誠就掛掉了。
無論是賈老闆，還是侯小強。
都不過是林一誠為這場大戰所準備的排頭兵罷了。
既然這次「網絡版權大戰」，幕後是由他發起的，那肯定要跟前世不一樣。
規模要比前世更大，戰果要比前世更好。
——
剛才電話里的那些人，就是林一誠手裡的第二波部隊——數字發行商。
很多影視公司規模有限，想要跟視頻網站商談版權售讓很困難。
又因為影視公司太多，視頻網站想要一一找到這些影視公司，也很麻煩。
尤其是一些影視作品的版權所有方，都不在內地，甚至根本不在國內。
於是，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為雙方提供服務，來賺取差價的中間商——數字發行商。
影視劇發行到院線影院以及電視台，這叫線下發行。
提供到視頻網站上，這是線上發行。
雖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渠道，可其中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會經常產生合作。
行外之人搞不懂弄不明白。
於胖子這個做發行起家的人，卻是跟那些數字發行商打過不少交道，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林一誠就是通過於胖子，聯繫上了那些數字發行商。
林一誠也不愁他們不出力。
畢竟，說起盜版，數字發行商才是最深惡痛絕的——那可是從他們碗裡搶食，從他們身上割肉，真的擋了他們的財路！
也別小看了這些數字發行商。
跟線下發行一樣。
能做線上發行的，都不容小覷。
要麼自己有勢，要麼背後有人。
這些人一旦聯合起來，他們的怒火，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前世，優酷和土豆的赴美上市道路，為啥那麼坎坷？
最後被逼無奈，兩家失敗者只能重組為一家？
雖說原因很是複雜。
可不容忽視的一個地方就是，優酷和土豆，都得罪了數字發行商。
在優酷和土豆上市前後，數字發行商們，可沒少使絆子。
這次林一誠找他們來當第二波部隊，就是這個原因。
光是網際網路行業里打一架，未免有些小打小鬧了。
也跟林一誠的計劃不符。
很可能，在上面看來，這不過是行業里的爭端罷了——都是為了個人利益。
出於某種考慮，上面可能會輕舉輕放，甚至於不了了之。
這怎麼行？
必須把規模擴大，把動靜搞大。
讓行業外的人，也參與進來。
只有這樣，上面才會真正重視這個問題，才會真正考慮這個問題。
到時候，乾爹就可以趁機提出一些想法和建議了……
那個時候，林一誠的後手，或者說第三波部隊，也會參與進來，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
不過，林一誠也清楚。
雖說他計劃的很好，可想要只通過一次「網絡版權大戰」就徹底解決盜版問題，那是異想天開。
前世，「網絡版權大戰」都打了幾次了？
相關法規條文又出台了多少？
盜版問題真的解決了嗎？
並沒有。
林一誠想要的，不過是加快這個進程，達到比前世更好的效果罷了。
盜版這個頑疾。
想要徹底根除，難如登天。
尤其是在網際網路野蠻生長的這些年，因為相關法規尚未健全，再加上用戶創造內容與搜索抓取信息之間還有一個「一切內容與本站無關」的無敵屏障……
可以說，幾乎每個做內容的網站，都會毫不猶豫以各種渠道獲取儘可能多的文學作品，影視作品，軟體作品，充實到網站上，以獲取儘可能多的點擊瀏覽量。
在這種大環境下，網民和用戶，也深受影響，難以形成什麼版權意識——哪個方便我看哪個，正不正版跟我無關。
所以，今年的這場「網絡版權大戰」，只不過是林一誠發起的第一場戰役而已。
以後每年，他都會發起一次。
一些小公司還好說，不過是雜魚，順手就能收拾了。
可優酷和土豆這種，想要一次就將他們擊垮，並不容易。
更何況，還有百度這個大BOSS呢。
百度這個東西，對普通網民和用戶來說，用著很方便。
林一誠自己也承認，百度確實優點不少。
但同樣，百度的缺點更是不少。
只不過，現在那個「某某系」醫藥問題還沒爆發，大眾對於百度的印象，還沒轉變。
可百度在業內，口碑卻是並不怎麼好。
比之前的騰迅都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簡單的例子，百度的盜版，就擋著其他擁有版權或運營版權的公司的路！
那些公司，必須得越過百度的「盜版線「才能艱難的前進。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那些公司，對百度能有好印象才怪。
這次「網絡版權大戰」，林一誠的一個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削弱一下百度。
隨著「星河系」的強勢崛起，以後跟百度之間的衝突必不可免。
尤其是「星河系」的核心業務——影視行業。
林一誠可是知道，BAT才是最終的三座大山。
如今T已經是自己人了。
剩下的就只有B和A了。
柿子先挑軟的捏。
提前打擊削弱這個B，哪怕不能把他干趴下，也得讓他沒那麼多精力去參與和折騰影視行業。
如此一來，日後林一誠主要面對的，就剩下那個最困難的A了。
不過那時候，林一誠的身份地位以及影響力，又不是今天能比的。
屆時，對林一誠來說，這個A，並不是難以逾越的大山。
(本章完)
林一誠的信號，賈老闆收到了。
然後他拿起桌上的話筒，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直接開口了。
「在這裡，我想簡單說幾句。」
賈老闆笑眯眯的看向土豆的王微。
王微還能咋辦？
只好放下話筒。
算是給了賈老闆一個面子。
賈老闆先是向王微點頭致謝，接著又看向「第一視頻」的王淳。
「剛才王總說的，我並不贊同。」
賈老闆臉上還在笑，只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
「王總的履歷，我也有所了解。之前你的幾次創業，都不怎麼成功，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也是這種論調——行業的整體環境不好。」
賈老闆的笑意更濃，話里的譏諷之意也更明顯了。
「自己沒能力，就承認沒能力，沒人會笑話你。」
「怎麼伱走到哪兒，哪兒的大環境都不好，你是那個破壞大環境的人啊？」
賈老闆的話音一落，會場裡鴉雀無聲。
在座眾人都懵了。
這是咋了？
怎麼一向與人為善的賈老闆，忽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是早上吃錯了藥？還是昨晚床上表現的不好，被甘薇踢下了床，肚子裡有火氣？——
被賈老闆提到的王淳，更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被賈老闆這麼一頓損，算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兒，被扒了底褲。
以後她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以後還怎麼當那個小團伙的帶頭大姐？
場中，只有林一誠在微笑。
賈老闆真是把好槍。
這不，剛一出槍，就先捅了個「小仙女」。
捅的好！
賈老闆見眾人都被自己震住了。
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都是一群王八蛋，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今天能一吐心聲，真是痛快。
只是，痛快固然痛快。
賈老闆心裡還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這些年，他都在低調發展，交好同行，很是裝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今天忽然一改常態，變成了這樣。
真是被逼無奈。
不過，賈老闆也是個果決的狠人。
槍都開捅了，那就沒有立馬收槍的道理。
得真箇見血才行。
剛才懟王淳，不過是開胃小菜。
接下來他要說的，才是硬菜！
只見賈老闆又扭頭看向搜狐的張狐狸。
開懟了。
「剛才張總說的那些，我更是不敢苟同。」
「盜版是為了反盜版？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故意去違反法律，竟然是為了更好的遵守法律？這是哪門子歪理邪說？」
「我勸張總你善良點兒，平日裡也少弄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沒好處的。」
「至於說搜狐盈利情況，在座的都不是外行，誰也別忽悠誰。」
「你們搜狐樣樣都搞，結果樣樣稀鬆。」
「為啥還能有這種盈利？張總你最清楚，大家也都清楚。」
——
吃錯藥了，賈老闆絕對是吃錯藥了！
這是在場眾人的一致反應。
懟了王淳不算什麼。
畢竟那只是個小卡米拉而已。
可張狐狸是誰？
賈老闆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等在場之人琢磨出個四五六來。
賈老闆的表演還在繼續。
這次，他槍頭對準的是優酷的古勇鏘。
對老古。
賈老闆的怨氣就能大了。
倒不是因為行業競爭那些亂七八糟。
單純是因為那天晚上，林一誠就是用老古來威脅他的。
賈老闆不敢對林一誠怎樣。
那這滿肚子的怒火和不忿，只能朝著老古來撒了。
這就叫「冤有頭債有主」。
「至於剛才古總說的，那就更荒謬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別人真金白銀買來的東西，憑什麼免費給你用？」
「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臉？你以為你是誰！」
「還在玩兒道德綁架，還都是為了整個行業好。呸！噁心，真噁心！」
「別人不給你用就是小氣？」
「那不如，古總你先大度一下，給大傢伙兒打個樣兒。」
「譬如你古總花大價錢高彩禮娶回來的媳婦兒，是不是也拿出來，給大伙兒用用？」
「不要那么小氣嘛，這都是為了行業好嘛！」
如果說賈老闆剛才懟王淳和張狐狸，還算是夾槍帶棒，冷嘲熱諷。
那現在懟古勇鏘，可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了！
賈老闆的話音一落。
在場眾人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既震驚，又想笑，還在努力憋笑。
賈老闆今天不止是吃過藥了。
他早餐肯定是吃的火藥，甚至是TNT炸藥。
他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
咬人的狗不叫。
感情以前咱們都看錯了人家老賈。
人家咬起人來，那是真往死里咬啊！
——
同時，在場之人中，有好一些都緊張起來了。
趕緊琢磨著，平日裡跟賈老闆之間有沒有啥矛盾衝突。
千萬別等會也被賈老闆罵的這麼狗血淋頭。
林一誠看樂了。
真樂了。
賈老闆太牛了，太勇了。
也太是一把好槍了！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懟王淳，懟老張，懟老古……
瞧瞧人家賈老闆剛才說那些，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真不愧是能讓無數人跟著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牛人。
就剛才，林一誠都有些「窒息感」。
別人有沒有這種感覺，倒不好說。
但林一誠敢肯定。
古勇鏘肯定是滿滿的「窒息感」。
林一誠往古勇鏘那裡瞅了一眼。
果然，古勇鏘已經開始「窒息」了——他被賈老闆當眾這麼啪啪啪的打臉，氣的臉都綠了，肺都氣炸了。
瞅那架勢。
要不是身旁的王微死死拉著他。
古勇鏘都恨不得衝過去，跟賈老闆來一場真男人之間的對決了。
林一誠暗中咂了咂嘴。
老古真踏馬是個慫人。
都被老賈這麼罵了，還涉及到他老婆了。
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真男人，早就衝過去，跟賈老闆幹起來了——誰都拉不住的。
就老古現在這尿性，真讓人瞧不起。
也難怪，以後面對阿狸的壓力，老古第一個就投了。
——
賈老闆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剛才自己的話，確實說的有些過分了。
於是，賈老闆立馬道歉了。
不過卻不是對古勇鏘。
而是對著主席台。
「抱歉領導，我剛才說的有些難聽了，污言穢語的，髒了您的耳……」
賈老闆的道歉態度很誠懇，誠惶誠恐的。
「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下，說話要分場合，也要注意文明用語。」
那位領導表情很是嚴肅，說的話卻是不輕不重的。
心裡卻是想著。
賈老闆還只是這麼說這麼罵而已。
那種事兒，他可是真的見過不少……
小場面罷了。
「是是是，您說的對，我以後一定注意。」
賈老闆連忙就坡下驢。
他這「簡單說幾句」還沒說完呢。
「剛才我的話，糙是糙了點兒，可話糙理不糙。」
「現在，別管是做網頁的，還是做視頻的，很多公司為什麼沒法發展？就是因為盜版內容太多了！」
「版權問題，已經成為這些內容公司發展道路上最大的攔路虎之一！」
「領導，朋友們，我們真的應該充分意識到版權保護是文化創意產業和知識經濟能否發展的關鍵核心所在，要對此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在這裡，我倡議，咱們業內組建一個『反盜版聯盟』，集合眾人之力，把拳頭捏到一塊兒，咱們正式向盜版宣戰！」
「我賈月亭不才，願意當這個領頭羊，願意帶著大伙兒一起衝鋒陷陣，哪怕撞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辭！」
「我覺得，這才是真正對行業有利的措施，這才是正確的把蛋糕做大的方法。」
「我希望，有良心，有雄心的企業家們，都加入到這個『反盜版聯盟』里來。咱們一起努力，好好淨化一下行業的大環境！」
「同時，我也呼籲提醒一下某些以盜版為生，不斷破壞行業生態的公司。」
「真正的戰鬥就要來了，我勸你們趁早收手，從此洗心革面還為時不晚。不然的話……勿謂言之不預！」
——
隨著賈老闆鏗鏘有力，慷慨激昂的話音落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會場內，嗡嗡的，議論聲響成一片。
圖窮匕見了。
原來賈老闆不只是咬人的狗不叫。
他這是要當一條瘋狗啊！
他這是要同時咬很多人啊！
沒人懷疑賈老闆這些話的真實性。
人家都當著領導的面兒，當著眾人的面兒，直接下戰書宣戰了！
行業里之前都是小打小鬧，暗流涌動而已。
這次，火藥桶真的被點燃了！
那這後果以及產生的影響……
一時間，在座之人，反應各異。
有人蠢蠢欲動，想著是不是也加入到這個「反盜版聯盟」裡面去。
是不是真的「反盜版」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戰爭，就有損傷，有損傷，市場就會有空額……
那他們加入進去後，是不是能有機會跟著好好吃上一頓呢？
有人博然色變，腦子裡快速盤算著，該怎麼把這個「反盜版聯盟」瓦解掉，甚至扼殺於萌芽之中。
這些人，他們的公司，正是孕育盜版的溫床。
雖說盜版不合法，很多盜版的內容也不合規。
可卻能帶來巨大的流量和用戶，讓他們的公司產生的巨大的利益。
如今賈老闆想要掀翻他們的溫床，侵害到他們的利益，這怎麼能行？
有人若有所思，覺得賈老闆這是早有預謀，就等著在今天這個場合這個機會。
這個所謂的「反盜版聯盟」，要不要加入，要不要阻止，先不著急。
關鍵是，戰鬥一打響，他們是不是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是不是可以趁機推波助瀾，讓戰鬥打的更激烈一些？
一戰和二戰，最大的贏家是誰？
是老美！
人家通過販賣武器，掙的盆滿缽滿！
商場如戰場。
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向老美學習一下，悶聲發大財？
更甚至，他們也可以在適當的時機悄悄出手——比如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
把兩隻受傷的老虎都幹掉，他們獨享兩虎留下虎骨和虎皮！
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是公司的規模和實力已經到了一定的瓶頸。
公司的上升空間已經極其有限了。
想要通過常規手段進行突破，那是難如登天。
現在賈老闆整出這麼個一個「反盜版聯盟」，對這些人來說，無異於天賜良機！
打吧，打的越激烈越好！
同行要是都死光了，那就更好了！
——
人心百態，各不相同。
就在眾人嘈雜議論的時候。
又有人站起來了。
盛大的高層，同時兼任盛大文學的CEO，侯小強。
別看林一誠這次是讓賈老闆來當槍。
可林一誠還是厚道的。
不會讓賈老闆孤軍奮戰的。
侯小強，就是林一誠給賈老闆準備的友軍。
那天晚上，除了賈老闆，林一誠還聯繫了陳天橋。
並說服了陳天橋。
至於是怎麼說服的，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反正，陳天橋安排了侯小強。
侯小強的身份，恰到好處。
雖說林一誠也擁有盛大文學40%的股份，乃至拿到了盛大文學的管理權和決策權，侯小強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CEO罷了。
可外人不知道啊。
在外人眼裡，現在的盛大文學，還是盛大這個大股東說了算，還是由侯小強這個CEO來掌控的。
如此一來，侯小強要說的話，代表的是盛大的意思，代表的是陳天橋的意思。
這跟「星河系」，跟林一誠，毫無相干。
只見，侯小強拿起話筒，開口了。
「首先，我表個態，對賈總剛才說的那些，我是很有感觸。在此，我代表盛大文學，正式加入這個『反盜版聯盟』。」
「盛大文學身為一家有責任心，有社會感的企業，為整個行業貢獻力所能及的力量，也是應該的。」
「說起來，這些年，盛大文學也飽受盜版的困擾，由此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我們做過相關的統計，因為盜版，盛大文學每年起碼損失十幾個億！」
「朋友們，這個數字，觸目驚心啊！這還只是盛大文學一家的損失，加上其它公司呢？整個行業，由此蒙受多大的損失，簡直難以估計。」
侯小強說到這裡，還不算什麼。
你盛大文學到底是不是真損失了那麼多，我們又沒看到報表，誰知道是真是假？
再說了。
就算真損失了那麼多。
可盛大集團家大業大的，別的方面和業務，估計早就加倍掙回來了。
更何況，你盛大不是牛逼轟轟的嗎？你陳天橋不是前前任首富嗎？
能看到盛大虧損，能看到陳天橋吃癟，我們高興還不來及呢，巴不得你去死呢！
——
就在眾人暗自腹誹的時候，侯小強接下來的話，聽在眾人耳里，就無異於一道驚雷了。
「我就直接說了吧，造成盛大文學如此虧損的罪魁禍首，就是某度！」
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侯小強提高了聲調，說道：「就是某度上的那些盜版網站，就是某度搜索，就是某度文庫！」
嗡嗡嗡。
會場裡又亂了起來。
比剛才更亂。
剛才賈老闆，組建了「反盜版聯盟」，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沒想到更驚人的還在後面！
眾人本以為，這個「反盜版聯盟」，只是涉及網際網路視頻領域。
沒想到，侯小強把打擊面擴大化了，又延伸到了文學領域。
甚至，矛頭直指某度！
某度是啥？
那可是國內搜索網站的真正龍頭！
乃至，為了扶持它，上面更是直接出手了，通行全球的谷歌都不得不狼狽的退出了國內市場……
某度的老闆是誰？
那可是老李！
前任首富，新任次富！
老李的身後，更是站著……
敢正面硬剛某度和老李。
是你侯小強瘋了，還是他陳天橋瘋了？
吵鬧聲越來越大。
不得已，那位領導用手敲了敲桌子，表達了不滿。
眾人這才迅速閉嘴，讓會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會場是安靜了，可眾人的內心，卻仍不平靜。
——
侯小強見狀，立馬再次開口。
語氣格外的慷慨激昂。
「某度文庫不死，中國原創文學必亡！」
「文學正版一役即在此處。若狙擊無效，明口之文學領域，必將哀嚎一片！」
「屆時，作家將繼續廉價，他們的作品將繼續被盜！」
「我們盛大是虧損這麼多，可我們畢竟是個大企業，尚能維持。」
「可那些普通作者呢？他們又該如何維持？」
「朋友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們是作者，身無一技之長，只能靠賣字為生。」
「辛辛苦苦，夜以繼日的寫出來的文字，全家老小，都等著靠這個吃飯，靠這個生活。」
「結果呢？你們的文章被盜版的隨處可見，從正版讀者手裡賺到的稿費寥寥無幾。」
「家人們失望的眼光，生活中沉重的壓力……」
「……我知道，某度是業內龍頭，幾乎是一棵無法撼動的大樹……」
「……正面對上某度，朋友們可能會笑話我們不自量力……」
「……就像我剛才說的，盛大文學是一家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不為別的，只為那千千萬萬的作者，以及他們身後那千千萬萬個家庭，我們盛大也不惜一戰！」
「在這裡，我正式告知李總，會後，我們盛大文學，將代表旗下的所有文學網站，代表在網站上發表文章的所有作者，向當地法院提起維權訴訟……」
「……某度一日不徹底清理文庫和搜索結果頁中的盜版內容及連結，盛大文學的維權行動一日不會停歇……」
雖說，侯小強如今已被架空，就是個有名無實的CEO。
可在位謀其職。
這場對某度維權行動的勝敗，將直接關係到盛大文學的發展戰略。
乃至跟盛大集團的利益都息息相關。
身為盛大的高層，以及盛大的小股東。
侯小強必須要把這一戰打好，打贏！
當然了。
侯小強之所以如此振奮，如此熱血，也是有原因的。
陳天橋已經承諾過了。
這次事件後，他會重新調回盛大，職務也會再往上升一下。
說實話，在盛大文學當傀儡的日子，侯小強真的受夠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盛大文學這個是非之地。
——
會議開到這裡，已經沒有繼續開下去的必要了。
等侯小強說完，後面根本沒人再說話了。
誰都清楚，真正的大戰，馬上就要來臨了。
行業里，馬上就要面臨一次大洗牌了。
洗牌之後，整個行業的格局，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自己，以及他們的公司，在這場洗牌中，到底該何去何從，是個重要的問題。
洗牌之後，他們自己還有公司，將會變成怎樣，更是個關鍵問題。
等那位領導宣布會議結束後。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行色匆匆的往外趕。
倒不是因為飯點兒了，他們急著吃午飯。
有的急著回去找自己的智囊商議對策。
有的急著找可信之人串聯一下，抱團取暖，共同面對。
有的急著四處奔走，找他們幕後的，乃至身後的人……
只有林一誠不緊不慢的，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著。
臨走前，還有時間跟那位領導寒暄了幾句，並留下了聯繫方式。
等林一誠走到會場外的時候。
見到的，只是一輛輛遠去的座駕，以及他們冒出的火急火燎的尾氣。
林一誠笑了笑。
也上了鄭軍開的那輛奧迪車。
車上，林一誠的手，輕輕拍著膝蓋，腦海里把今天會議上發生的一切都過了遍。
這是查漏補缺。
畢竟，這個「第一次網絡版權大戰」，他已經謀劃和準備了那麼久。
絕不容有失。
沒發現什麼問題後，林一誠拿出了手機，給於胖子打了個電話。
「讓他們準備動手吧。」
這句說完，林一誠就掛掉了。
無論是賈老闆，還是侯小強。
都不過是林一誠為這場大戰所準備的排頭兵罷了。
既然這次「網絡版權大戰」，幕後是由他發起的，那肯定要跟前世不一樣。
規模要比前世更大，戰果要比前世更好。
——
剛才電話里的那些人，就是林一誠手裡的第二波部隊——數字發行商。
很多影視公司規模有限，想要跟視頻網站商談版權售讓很困難。
又因為影視公司太多，視頻網站想要一一找到這些影視公司，也很麻煩。
尤其是一些影視作品的版權所有方，都不在內地，甚至根本不在國內。
於是，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為雙方提供服務，來賺取差價的中間商——數字發行商。
影視劇發行到院線影院以及電視台，這叫線下發行。
提供到視頻網站上，這是線上發行。
雖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渠道，可其中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會經常產生合作。
行外之人搞不懂弄不明白。
於胖子這個做發行起家的人，卻是跟那些數字發行商打過不少交道，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林一誠就是通過於胖子，聯繫上了那些數字發行商。
林一誠也不愁他們不出力。
畢竟，說起盜版，數字發行商才是最深惡痛絕的——那可是從他們碗裡搶食，從他們身上割肉，真的擋了他們的財路！
也別小看了這些數字發行商。
跟線下發行一樣。
能做線上發行的，都不容小覷。
要麼自己有勢，要麼背後有人。
這些人一旦聯合起來，他們的怒火，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前世，優酷和土豆的赴美上市道路，為啥那麼坎坷？
最後被逼無奈，兩家失敗者只能重組為一家？
雖說原因很是複雜。
可不容忽視的一個地方就是，優酷和土豆，都得罪了數字發行商。
在優酷和土豆上市前後，數字發行商們，可沒少使絆子。
這次林一誠找他們來當第二波部隊，就是這個原因。
光是網際網路行業里打一架，未免有些小打小鬧了。
也跟林一誠的計劃不符。
很可能，在上面看來，這不過是行業里的爭端罷了——都是為了個人利益。
出於某種考慮，上面可能會輕舉輕放，甚至於不了了之。
這怎麼行？
必須把規模擴大，把動靜搞大。
讓行業外的人，也參與進來。
只有這樣，上面才會真正重視這個問題，才會真正考慮這個問題。
到時候，乾爹就可以趁機提出一些想法和建議了……
那個時候，林一誠的後手，或者說第三波部隊，也會參與進來，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
不過，林一誠也清楚。
雖說他計劃的很好，可想要只通過一次「網絡版權大戰」就徹底解決盜版問題，那是異想天開。
前世，「網絡版權大戰」都打了幾次了？
相關法規條文又出台了多少？
盜版問題真的解決了嗎？
並沒有。
林一誠想要的，不過是加快這個進程，達到比前世更好的效果罷了。
盜版這個頑疾。
想要徹底根除，難如登天。
尤其是在網際網路野蠻生長的這些年，因為相關法規尚未健全，再加上用戶創造內容與搜索抓取信息之間還有一個「一切內容與本站無關」的無敵屏障……
可以說，幾乎每個做內容的網站，都會毫不猶豫以各種渠道獲取儘可能多的文學作品，影視作品，軟體作品，充實到網站上，以獲取儘可能多的點擊瀏覽量。
在這種大環境下，網民和用戶，也深受影響，難以形成什麼版權意識——哪個方便我看哪個，正不正版跟我無關。
所以，今年的這場「網絡版權大戰」，只不過是林一誠發起的第一場戰役而已。
以後每年，他都會發起一次。
一些小公司還好說，不過是雜魚，順手就能收拾了。
可優酷和土豆這種，想要一次就將他們擊垮，並不容易。
更何況，還有百度這個大BOSS呢。
百度這個東西，對普通網民和用戶來說，用著很方便。
林一誠自己也承認，百度確實優點不少。
但同樣，百度的缺點更是不少。
只不過，現在那個「某某系」醫藥問題還沒爆發，大眾對於百度的印象，還沒轉變。
可百度在業內，口碑卻是並不怎麼好。
比之前的騰迅都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簡單的例子，百度的盜版，就擋著其他擁有版權或運營版權的公司的路！
那些公司，必須得越過百度的「盜版線「才能艱難的前進。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那些公司，對百度能有好印象才怪。
這次「網絡版權大戰」，林一誠的一個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削弱一下百度。
隨著「星河系」的強勢崛起，以後跟百度之間的衝突必不可免。
尤其是「星河系」的核心業務——影視行業。
林一誠可是知道，BAT才是最終的三座大山。
如今T已經是自己人了。
剩下的就只有B和A了。
柿子先挑軟的捏。
提前打擊削弱這個B，哪怕不能把他干趴下，也得讓他沒那麼多精力去參與和折騰影視行業。
如此一來，日後林一誠主要面對的，就剩下那個最困難的A了。
不過那時候，林一誠的身份地位以及影響力，又不是今天能比的。
屆時，對林一誠來說，這個A，並不是難以逾越的大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