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古有指鹿為馬，今有「指碧為鐵」（求月票）
第319章 古有指鹿為馬，今有「指碧為鐵」（求月票）
當天晚上，京城的一家私人會所。
林一誠來到會所的甲字號包間，推門走了進去。
「哈哈，林總您可算到了。」
包間內，一位中年男子連忙站了起來。
他身穿一件黑T恤，年紀三十多歲的樣子。
小平頭理的很板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神。
「跟林總神交已久了，今天總算見到尊容了。」
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門口，熱情的招呼著林一誠。
同時伸出了雙手。
「太客氣了，能見到賈總你，我也很高興。」
林一誠笑著說道，又跟他握了握手。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正是樂視的老闆，未來大名鼎鼎的「國內第一會計」——賈老闆。
不過，現在樂視還沒上市，賈老闆的身價也沒暴漲，起碼比起林一誠，是很有差距的。
賈老闆這麼主動迎接，以禮相待，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林一誠就是給賈老闆打的電話。
然後賈老闆邀請他來赴宴，當面恰談。
兩人分別落座後，開始了寒暄。
聊見聞，聊趣事，聊八卦……
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無所不談……
反正氣氛很是和諧。
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林一誠和賈老闆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
都是一方大佬，忙的很，扯淡扯的差不多了，也該談正事兒了。
——
「不知林總您今天找我，是為了……」
賈老闆笑著詢問。
「賈總對這個網際網路大會，有什麼看法？」
林一誠卻是反問了一句。
「我能有什麼看法？帶著耳朵去，上面怎麼說，我就怎麼聽，回來就怎麼做唄。」
賈老闆笑的有些靦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見狀，林一誠也笑了。
要不是了解賈老闆的為人，還真就信了他的邪。
林一誠心裡腹誹。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唱什麼聊齋？
「聽說樂視最近也在收購一些影視版權，卻不怎麼順利？」
林一誠笑眯眯的看著賈老闆，問道。
「這……」
賈老闆的臉色稍稍變了變。
現在的樂視，除了樂視網之外，2008年還創辦了電影公司——樂視影業，2009年更是推出了樂視TV——Letv818。
自家能夠影視製作，線上有視頻網站，線下有電視終端。
一條影視行業的生態鏈，已經有了閉環的雛形。
目光卓越的賈老闆，立馬意識到其中尚且欠缺的關鍵一環——影視劇的相關版權。
現在網際網路上，盜版橫行，版權意識不能說沒有，但也跟沒有差不多。
影視劇的版權費用，更是便宜的跟街頭的大白菜似的。
賈老闆立馬出手，想要趁著別人還沒發覺的時候，抄底這座金山。
只可惜，晚了一步。
國內那些成規模有實力的影視公司，所製作的相關電影和電視劇，版權早就被買走，並簽署了長期協議。
搶先出手的，正是林一誠。
賈老闆無奈，只能在一些小公司，收羅了一些不怎麼知名的作品版權。
三瓜兩棗的，聊勝於無。
如今林一誠當面提起這個事情，賈老闆心裡怎麼能痛快了？
——
「聽說，樂視的IPO流程已經順利走完，差不多8月份的時候，就可以創業板上市了？」
林一誠又問道。
賈老闆眯了眯眼，沒有吭聲。
他不知道林一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麼，賈總想不想在上市前，來些利好消息，讓樂視的股價漲一漲，讓你的身價翻一翻？」
林一誠又不緊不慢問了一句。
賈老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還是沒有說話。
他怎麼不想？
為此，財政稅務專科院校畢業的他，可沒少花費苦心。
從2007年到2009年，樂視公布出來的營收和利潤，每年都能實現翻倍。
在國內視頻網站都在燒錢維持的時候，樂視網卻是成功實現了盈利！
這可是一個業內「奇蹟」！
如此「奇蹟」，當然會被風投機構關注到。
這不，在幾家風投機構的投資和支持下，樂視，即將上市了。
只不過，現在國內視頻網站之間競爭太激烈，太殘酷了。
第二第三梯隊的那些先不說。
只是第一梯隊裡，就有好幾家——樂視，星河，優酷，土豆，快播等。
彼此之間的差距，很是膠著，互相咬的很緊。
樂視的業績報表固然很漂亮，可對上市後的前景，賈老闆真拿捏不准。
據他所知，優酷和土豆，也都在推動上市計劃，而且人家還是赴美上市。
說出去，都比只能在國內上市的樂視更有面子。
如何破局，如何讓樂視脫穎而出，甚至一家獨大，是賈老闆這段兒時間最朝思暮想的事情。
「賈總，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說了，你我聯手，咱們合作一把，如何？」
林一誠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明了來意。
「怎麼個合作法？」
賈老闆有些意動。
他既是網際網路圈子的人，也能算是影視圈子裡的人。
對林一誠的相關事例，也很是了解。
原本是小癟三的PPTV，到了林一誠手裡沒多久，就成了躋身第一梯隊的星河視頻。
從新浪網虎口奪食，拿下的新浪微博，如今已經一家獨大，壓的搜狐微博抬不起頭。
之前的京圈龍頭，獨占鰲頭十多年，堪稱無敵手的華宜，卻是一夜之間已轟然倒塌。
……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林一誠的手筆。
這是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要是真能和林一誠合作，雙方共贏，賈老闆當然是願意的。
——
「這次的網際網路大會，議題之一就是版權保護。上面的意思很明顯，相信賈總伱也能看得出來。我因為某些原因，不太方便說什麼……」
林一誠的話，賈老闆聽懂了。
為啥不方便？
乾兒子是行業里的一方大佬，乾爹卻是主管衙門的大員。
這瓜田李下的，總得避個嫌。
「所以，我想請賈總幫我個小忙。」
林一誠還是笑眯眯的。
「不知林總想要我幫個什麼忙？」
賈老闆終於開口了。
心裡琢磨著，要是一個舉手之勞的小忙，幫了就是。
就算賣林一誠個面子了。
要是太麻煩的話，那就再說了。
「很簡單，到時候賈總只需……」
林一誠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開始的時候，賈老闆還在微微點頭，可聽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了。
不等賈老闆有所反應，只聽林一誠繼續說道：「等會議結束後，賈總只需……」
聽完林一誠的話，賈老闆笑了——氣急而笑。
也就是他涵養好，出於禮貌，耐性的聽完了林一誠這番話。
賈老闆估計，要是換個人，聽了這些，早就摔門而出了。
這踏馬叫「很簡單」，這踏馬叫「小忙」？
你家「很簡單」和「小忙」是這個意思？
合作？
合作個屁！
這算哪門子合作？
你這是讓我老賈去給你當槍使，去給你拼命，去給你得罪人啊！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
這一刻，賈老闆的胸口不斷在起伏著，在努力壓抑著心裡的不滿和憤怒。
「呵呵。」
林一誠見狀，又笑了起來。
親手給賈老闆倒了杯茶。
「來，喝茶，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是我……」
林一誠章口就萊習慣了，話說了半截，卻反應過來，這不是公司，而是人家賈老闆定的包間。
「總之這是好茶，高低不能浪費了。」
林一誠面不改色的接了一句。
賈老闆愣住了，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就夠厚了，今天才知道，自己還是見識的少了，眼前這位，才真是山外有山。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這頓可是他請的，這茶也是他點的。
而且，這壺茶，根本就不是碧螺春，而是跟碧螺春很相似的鐵觀音！
一時間，賈老闆的思緒有些凌亂。
——
「喝呀。」
看賈老闆有些呆愣愣的盯著眼前的茶杯，林一誠笑著催促。
然後，不輕不重的開了口：「說起來，我是沒怎么喝過碧螺春的，我更喜歡喝大紅袍，這不，優酷的老古就約了我，明天過去一起品一下他新到手的大紅袍。」
「你也知道，老古這人很熱心腸，想必，他是很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霎時間，賈老闆猛然抬頭。
死死的盯著林一誠。
林一誠的話，輕飄飄的，可是落在賈老闆的耳里，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這話什麼意思？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要是自己不答應林一誠的要求，他就會去找優酷的老古！
那到時候，剛才林一誠所說的種種，可就要用在樂視身上，用在他老賈身上了！
換成別人，賈老闆根本不信對方能把樂視怎樣，能把他怎樣。
雖說，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煤二代」、「富二代」出身。
可不管是在晉省老家，還是在京城，他老賈的身後，都是有人的。
一般人，還真就動不了他。
可這是林一誠啊！
被林一誠盯上的那些人，有誰落了個好下場？
能及時潤出去的，都是運氣好的。
運氣不好的，都進去吃鐵飯碗了！
甚至，更有人，永遠都不需要考慮吃飯的問題了——死人還用吃飯？
更何況，賈老闆心裡清楚，自己的屁股，可著實不怎麼幹淨。
萬一林一誠鐵了心，想要的對付他。
那後果，不堪設想。
瞬間，賈老闆的後背，布滿了細細的冷汗。
面對賈老闆的直視，林一誠還是在笑，笑的一如既往，很是和藹可親，很是平易近人。
只是，這笑容在賈老闆眼裡，卻是那麼猙獰可怖。
就像是，飢腸轆轆的猛虎，看到一隻跑到嘴邊兒來的小白兔時，所露出的笑意。
生存還是毀滅。
這確實是個問題。
天人交戰了許久後。
賈老闆終於做出了決定。
只見他端起茶杯，毅然決然的一飲而盡——那悲壯的姿態，就像是在喝一杯君王賜下的毒酒。
原本微甜芳香的茶水，此時喝進嘴裡，卻是那麼的苦澀嗆人。
——
「好，我就知道賈總是個敞亮人。」
林一誠輕輕鼓了鼓掌。
聽著這掌聲，賈老闆只覺刺耳無比。
屈辱，太屈辱了。
「我這人做事兒，向來公平，不會讓賈總你白白出力的。」
敲一棍子，給顆甜棗。
這種手段，林一誠駕輕就熟。
「這樣吧，事成之後，星河影視所擁有的那些版權，都可以授權共享給樂視。到時候，行業內，只有咱們兩家，有這些版權的合法使用權。」
「賈總認為，這對即將上市的樂視來說，是不是一個利好消息？」
「嗯？」
賈老闆又是一愣。
心裡快速盤算了起來。
要是，他真的幫林一誠出了力，然後又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那麼，這些版權的價值，真就不可估量了。
這何止是利好？
是天大的利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槍當的，不但不虧，反而有賺頭。
會計出身的賈老闆，打盤算的本事不是蓋的。
只是片刻，就算清了利弊得失。
然後，看著臉上還帶著笑容的林一誠。
賈老闆覺得，這人還是挺順眼的。
「林總太客氣了，說實話，我對行業里的這些亂象，早就看不慣了，老早就想著為了行業的健康發展，出這一膀子力氣。」
「今天林總你的話，可是說到我心坎兒里了。」
「為了整個行業能發展好，吃點兒苦，受點兒累，又算什麼？我輩義不容辭！」
「沒說的，這事兒，我幹了。林總放心，我指定乾的妥妥噹噹，漂漂亮亮的！」
賈老闆的話，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似乎剛才那個悲壯萬分的他，跟現在這個慷慨激昂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看著賈老闆的表演。
林一誠心裡嘆服。
不愧是能讓那麼多人跟著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賈老闆。
就賈老闆這份兒演技，要是轉行進了娛樂圈，什麼影帝視帝，根本不在話下，得拿個手軟，都是他的！
不過，能讓人跟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賈老闆，才是林一誠需要的那個賈老闆。
——
「賈總果然高義，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賈老闆都這麼演上了，林一誠也配合的接了句詞兒，充當了一回捧哏。
「來，林總也喝茶。這『碧螺春』，味道確實不錯。」
賈老闆也給林一誠倒了一杯。
別管林一誠把這茶叫碧螺春，哪怕林一誠叫它板藍根，賈老闆都會附和一句「林總說的對」。
品了一口賈老闆親自倒的茶，林一誠只覺得果然是好茶，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放下茶杯，稍稍回味了片刻後，林一誠再次開口。
「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聽了這話，賈老闆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他現在真是聽不得這個。
沒完沒了了是吧？
爺，我叫您林爺行了吧？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老賈行嗎？
賈老闆臉上剛露出一絲為難，不等他想好措辭，只聽林一誠接著說道：「讓星河影視的電影和電視劇，也入駐Letv，給星河影視單獨開個『星河頻道』，不知賈總意下如何？」
別看賈老闆的步子邁的太大，最後扯著了蛋。
可賈老闆的眼光，那真是沒的說——確實比別人高了好幾層樓。
就樂視的那些東西，無論是樂視TV，還是樂視手機，或者是以後的樂視汽車，等等之類。
現在看起來很超前。
可深知未來的林一誠清楚，樂視的這些東西，真就是未來的大趨勢。
以後，芒果TV，小米手機、錘子手機，還有那些造車的，比如小米汽車啥的。
這些，都是學的賈老闆的套路，都是人家賈老闆老早就玩兒剩下的。
賈老闆，確實可惜了。
步子邁的太大，還是其次的。
當時，賈老闆真就只差一步，就被他搞成了。
可惜，到了最後一哆嗦的時候，後台倒了。
賈老闆但凡提前一步搞定，弄成既定事實。
這種情況下，上面為了種種考慮，比如經濟，比如就業，比如行業影響，比如百萬家庭……
估計也就是高舉輕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能說，時也命也。
——
林一誠之所以想要入駐Letv，也是有原因的。
別看星河影視公司現在和好幾家電視台關係很好，說句如膠似漆也不為過。
可矛盾的種子，早已悄然埋下。
以後電視台會更加衰弱，視頻網站則會強勢崛起。
兩者之間，爭奪的都是觀眾。
有了觀眾，就有市場，就有GG商，就有巨大的利益。
這就是矛盾的根源。
沒法緩解。
大勢不可違。
如此一來，身為星河視頻的母公司，星河影視公司，以後跟那些電視台的關係，也可想而知。
林一誠不想到時候受制於人，就得未雨綢繆。
只不過，現在的「星河系」，沒那個時間和精力，也沒有那麼多金錢，立馬去自己搞出一個「星河TV」。
那麼，借雞下蛋，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借樂視的雞，下星河的蛋。
距離樂視倒台，還有好幾年時間。
如果成功入駐Letv，單獨開設了「星河頻道」。
一邊兒，努力培養用戶，讓用戶提前習慣了「星河頻道」的存在。
一邊兒，通過用戶的反饋，拿到一手的消息和資料，以時間為緩衝，不斷積累經驗和教訓，慢慢打造屬於「星河系」的「星河TV」。
——
林一誠的話音剛落，賈老闆只覺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兒。
意下如何？
我意下你太姥姥！
Letv是啥？
這可不單單只是樂視旗下影視板塊的重要一環。
平台+內容+終端+應用，這是完整的樂視模式。
Letv，就完全涵蓋了平台、內容、終端、應用這四個方面。
Letv，在賈老闆心裡，是「樂視生態鏈」最重要的一環。
也是樂視以後用來彎道超車，實現質的飛躍的重要組成。
Letv，不容染指！
今天還只是入駐和單獨開設頻道。
明天呢？
是不是想要插手Letv的運營和管理？
後天呢？
是不是想要入股Letv，然後鳩占鵲巢，收購了Letv？
這並不是賈老闆杞人憂天。
實在是林一誠有不少「前科」的。
PPTV是怎麼變成星河視頻的？
新浪微博，前綴雖是新浪，可最大的股東又是誰？
賈老闆不想，更不敢開這個口子。
一旦開了，這口子或許就會越來越大，最後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賈老闆的反應，林一誠盡收眼底。
心裡立馬明白，賈老闆在顧忌什麼。
自己的那些「前科」，林一誠也知道。
確實有些太嚇人了。
只不過，林一誠還真就沒有插手，甚至入股樂視的打算。
賈老闆怕林一誠。
林一誠同樣也怕賈老闆！
跟樂視只是普通的合作，借用他們的平台和渠道，這倒沒什麼。
但絕對不能有任何深入的關係。
樂視的股份，太特麼亂了。
賈老闆這個「國內第一會計」做的帳，也太「漂亮」了！
這個爛泥潭，林一誠肯定不會碰的。
不然，會被炸一身臭淤泥！
——
「賈總放心，我對Letv，沒有任何想法。我林一誠的為人，賈總可以打聽打聽，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到做到。」
林一誠溫聲安慰了一下賈老闆。
只是，賈老闆卻是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肯信。
賈老闆捫心自問，換了他是林一誠，面對如此誘惑和利益，肯定也是忍不住要起貪心的。
別說只是口頭約定了。
哪怕白紙黑字都沒用。
林一誠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麼說服力。
沉吟片刻後，林一誠再次開口。
「據我所知，Letv的推廣方面，遇到了些難處？」
賈老闆又是一眯眼，沒有說話。
林一誠繼續說道：「再就是，好像Letvd的許可、手續之類，也有些麻煩？」
聽了這話，賈老闆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可是樂視的最高機密！
林一誠又怎麼知道？
隨即，賈老闆想到了林一誠的那位乾爹。
為了推廣Letv，樂視已經儘量低調了，那真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可別人又不是瞎子。
尤其是那些電視台，更是對Letv這個搶食者心存警惕。
每家電視台，在當地都是地頭蛇。
Letv想要順利推廣，可謂困難重重。
更何況，賈老闆為了大跨步，往前趕，還來個騷操作——先上車，後補票。
現在，Letv的相關牌照和許可證，只是在辦，卻沒有辦下來。
前世，得等到好幾年以後，Letv才順利拿到了全部手續。
然後，賈老闆就不再低調了——滿世界的叫嚷著「要徹底顛覆國內的電視行業」。
當然了，賈老闆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事兒，幹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除了Letv，樂視旗下的很多項目，基本都是這個套路。
「這些方面，我或許可以幫點兒忙。」
林一誠終於拋出了最後的誘餌。
——
晚上十點多了。
私人會所的門口，林一誠正和賈老闆「依依惜別」。
「賈總留步，就別送了。」
林一誠很是客氣。
「林總，以後咱們可要常來往，多聚聚。」
賈老闆拉著林一誠的手，也很熱情。
「好說，等網際網路大會結束的時候，咱們再聚。」
「那行，咱們就下周見。」
賈老闆連連點頭。
「呃……」
聽了賈老闆「下周」這個用詞兒，林一誠一時間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天是周六，兩天後的大會，是在周一召開。
說是下周，也沒錯。
只不過，這個詞兒被賈老闆說出來，總感覺味道怪怪的，有些太不吉利了。
「好說，咱們兩天後見。」
林一誠開口了，在「兩天後」上稍稍加重了語氣。
賈老闆怔了怔，不太明白林一誠為啥要特意糾正這個時間用詞。
不過，他想到了林一誠曾經的身份——作家。
文人嘛，愛遣詞造句，賣弄個文采，也說的過去。
只是，你這「兩天後」比我的「下周」，也沒強到哪兒去啊，也沒啥文采可言啊。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
賈老闆是心裡暗自腹誹了一下，就不再在意了。
——
告別了賈老闆，坐上了鄭軍駕駛的車，林一誠思索了起來。
今天的約見，雖說有些一波三折，可整體還算順利。
他想要做的，想要拿到的，都達到並得到了。
賈老闆這杆可以帶著人一起「為夢想窒息」的槍，即將為他所用，幫他去捅人。
「星河系」的影視劇，也會入駐Letv單獨開闢出的「星河頻道」。
至於林一誠的付出。
想到這裡，林一誠笑了起來。
他低價打包回來的那些影視版權，是授權共享給了樂視沒錯。
可是卻有時間期限。
林一誠準備跟賈老闆簽署的版權授權合同，會分為兩期。
第一期，期限是七年，樂視每年都需要支付一筆相應的版權使用費。
第二期，林一誠就很有「誠意」的給出了十年時間，樂視只需給一筆象徵性的費用就可以了。
另外，這些影視版權，並不包括星河影視公司從合同簽署日起，所上映的新的影視劇。
就是說，林一誠授權共享給樂視的，都是老的影視版權——差不多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了。
就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對賈老闆來說，也不能真正吃到嘴裡。
第一期期限為啥是七年？
七年後，等賈老闆潤了，「下周回國」了，星河影視可以直接拿回那些版權。
差不多也正是那個時候，國內的影視劇版權，才真正變的值錢了，這些版權的價值，才會真正爆發出來。
只可惜，這都跟賈老闆無關了。
賈老闆能得到的好處，只有拿到這些版權後，所謂的利好消息而帶來的股價提升了。
對此，林一誠並不在意。
這就算是賈老闆為他衝鋒陷陣的犒賞吧。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個利好消息，樂視的股價就不會漲了嗎？
賈老闆可是「國內第一會計」！
至於，林一誠說的，幫Letv一些忙。
那就更不算什麼了。
幫忙也有怎麼個幫法之說。
等賈老闆焦頭爛額的時候，林一誠就可以拿賈老闆前世成功的那些方法，當做錦囊妙計，交給賈老闆。
本來就是人家賈老闆的東西嘛。
這叫「物歸原主」。
就這樣，賈老闆還得說聲「謝謝啊」。
——
想到得意處，林一誠心情愉悅。
透過車窗，開始欣賞起了京城的夜色。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好一座人間不夜城。
「嗯？」
林一誠微微皺眉，指了指窗外一個地方，詢問鄭軍。
「這是哪裡？」
林一誠指的地方，周圍的高樓大廈，都是五彩斑斕的。
唯獨中間有棟大廈，黑漆漆一片，顯得跟周圍格格不入。
鄭軍扭頭，看了一眼。
然後嘴裡蹦出兩個字。
「華宜。」
林一誠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CY區啊。
京城別的地方，他都很熟悉。
唯獨這個區，他很少來，更沒有在這裡買任何房產。
這棟大廈，正是位於CY區新源南路甲2號，原本輝煌一時的華宜的辦公大樓。
「這棟樓還沒轉出去嗎？」
林一誠好奇道。
鄭軍透過後視鏡，瞥了林一誠一眼。
想了想，再次蹦出兩個字——「晦氣。」
「也對，確實太晦氣了。」
林一誠贊同的點了點頭。
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
好像，樂視的總部，也是在CY區吧？
對，沒錯，就在姚家園路。
具體是多少號哪棟樓，林一誠記不清了。
但肯定離著華宜這棟大樓不遠。
「嘖嘖。」
林一誠咂了咂嘴。
先是華宜，以後還有樂視。
都出了問題。
純屬巧合還是風水問題？
反正，林一誠決定，以後離著遠遠的，沒有必要，絕不踏入半步。
「軍哥，繞個路吧，別從這裡走了。」
林一誠提醒了一聲鄭軍。
鄭軍再次看了下後視鏡，然後一聲不吭的，打了下方向盤，換了條路。
(本章完)
當天晚上，京城的一家私人會所。
林一誠來到會所的甲字號包間，推門走了進去。
「哈哈，林總您可算到了。」
包間內，一位中年男子連忙站了起來。
他身穿一件黑T恤，年紀三十多歲的樣子。
小平頭理的很板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精神。
「跟林總神交已久了，今天總算見到尊容了。」
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門口，熱情的招呼著林一誠。
同時伸出了雙手。
「太客氣了，能見到賈總你，我也很高興。」
林一誠笑著說道，又跟他握了握手。
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正是樂視的老闆，未來大名鼎鼎的「國內第一會計」——賈老闆。
不過，現在樂視還沒上市，賈老闆的身價也沒暴漲，起碼比起林一誠，是很有差距的。
賈老闆這麼主動迎接，以禮相待，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林一誠就是給賈老闆打的電話。
然後賈老闆邀請他來赴宴，當面恰談。
兩人分別落座後，開始了寒暄。
聊見聞，聊趣事，聊八卦……
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無所不談……
反正氣氛很是和諧。
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林一誠和賈老闆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
都是一方大佬，忙的很，扯淡扯的差不多了，也該談正事兒了。
——
「不知林總您今天找我，是為了……」
賈老闆笑著詢問。
「賈總對這個網際網路大會，有什麼看法？」
林一誠卻是反問了一句。
「我能有什麼看法？帶著耳朵去，上面怎麼說，我就怎麼聽，回來就怎麼做唄。」
賈老闆笑的有些靦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見狀，林一誠也笑了。
要不是了解賈老闆的為人，還真就信了他的邪。
林一誠心裡腹誹。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唱什麼聊齋？
「聽說樂視最近也在收購一些影視版權，卻不怎麼順利？」
林一誠笑眯眯的看著賈老闆，問道。
「這……」
賈老闆的臉色稍稍變了變。
現在的樂視，除了樂視網之外，2008年還創辦了電影公司——樂視影業，2009年更是推出了樂視TV——Letv818。
自家能夠影視製作，線上有視頻網站，線下有電視終端。
一條影視行業的生態鏈，已經有了閉環的雛形。
目光卓越的賈老闆，立馬意識到其中尚且欠缺的關鍵一環——影視劇的相關版權。
現在網際網路上，盜版橫行，版權意識不能說沒有，但也跟沒有差不多。
影視劇的版權費用，更是便宜的跟街頭的大白菜似的。
賈老闆立馬出手，想要趁著別人還沒發覺的時候，抄底這座金山。
只可惜，晚了一步。
國內那些成規模有實力的影視公司，所製作的相關電影和電視劇，版權早就被買走，並簽署了長期協議。
搶先出手的，正是林一誠。
賈老闆無奈，只能在一些小公司，收羅了一些不怎麼知名的作品版權。
三瓜兩棗的，聊勝於無。
如今林一誠當面提起這個事情，賈老闆心裡怎麼能痛快了？
——
「聽說，樂視的IPO流程已經順利走完，差不多8月份的時候，就可以創業板上市了？」
林一誠又問道。
賈老闆眯了眯眼，沒有吭聲。
他不知道林一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麼，賈總想不想在上市前，來些利好消息，讓樂視的股價漲一漲，讓你的身價翻一翻？」
林一誠又不緊不慢問了一句。
賈老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還是沒有說話。
他怎麼不想？
為此，財政稅務專科院校畢業的他，可沒少花費苦心。
從2007年到2009年，樂視公布出來的營收和利潤，每年都能實現翻倍。
在國內視頻網站都在燒錢維持的時候，樂視網卻是成功實現了盈利！
這可是一個業內「奇蹟」！
如此「奇蹟」，當然會被風投機構關注到。
這不，在幾家風投機構的投資和支持下，樂視，即將上市了。
只不過，現在國內視頻網站之間競爭太激烈，太殘酷了。
第二第三梯隊的那些先不說。
只是第一梯隊裡，就有好幾家——樂視，星河，優酷，土豆，快播等。
彼此之間的差距，很是膠著，互相咬的很緊。
樂視的業績報表固然很漂亮，可對上市後的前景，賈老闆真拿捏不准。
據他所知，優酷和土豆，也都在推動上市計劃，而且人家還是赴美上市。
說出去，都比只能在國內上市的樂視更有面子。
如何破局，如何讓樂視脫穎而出，甚至一家獨大，是賈老闆這段兒時間最朝思暮想的事情。
「賈總，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說了，你我聯手，咱們合作一把，如何？」
林一誠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明了來意。
「怎麼個合作法？」
賈老闆有些意動。
他既是網際網路圈子的人，也能算是影視圈子裡的人。
對林一誠的相關事例，也很是了解。
原本是小癟三的PPTV，到了林一誠手裡沒多久，就成了躋身第一梯隊的星河視頻。
從新浪網虎口奪食，拿下的新浪微博，如今已經一家獨大，壓的搜狐微博抬不起頭。
之前的京圈龍頭，獨占鰲頭十多年，堪稱無敵手的華宜，卻是一夜之間已轟然倒塌。
……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林一誠的手筆。
這是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要是真能和林一誠合作，雙方共贏，賈老闆當然是願意的。
——
「這次的網際網路大會，議題之一就是版權保護。上面的意思很明顯，相信賈總伱也能看得出來。我因為某些原因，不太方便說什麼……」
林一誠的話，賈老闆聽懂了。
為啥不方便？
乾兒子是行業里的一方大佬，乾爹卻是主管衙門的大員。
這瓜田李下的，總得避個嫌。
「所以，我想請賈總幫我個小忙。」
林一誠還是笑眯眯的。
「不知林總想要我幫個什麼忙？」
賈老闆終於開口了。
心裡琢磨著，要是一個舉手之勞的小忙，幫了就是。
就算賣林一誠個面子了。
要是太麻煩的話，那就再說了。
「很簡單，到時候賈總只需……」
林一誠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開始的時候，賈老闆還在微微點頭，可聽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了。
不等賈老闆有所反應，只聽林一誠繼續說道：「等會議結束後，賈總只需……」
聽完林一誠的話，賈老闆笑了——氣急而笑。
也就是他涵養好，出於禮貌，耐性的聽完了林一誠這番話。
賈老闆估計，要是換個人，聽了這些，早就摔門而出了。
這踏馬叫「很簡單」，這踏馬叫「小忙」？
你家「很簡單」和「小忙」是這個意思？
合作？
合作個屁！
這算哪門子合作？
你這是讓我老賈去給你當槍使，去給你拼命，去給你得罪人啊！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
這一刻，賈老闆的胸口不斷在起伏著，在努力壓抑著心裡的不滿和憤怒。
「呵呵。」
林一誠見狀，又笑了起來。
親手給賈老闆倒了杯茶。
「來，喝茶，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是我……」
林一誠章口就萊習慣了，話說了半截，卻反應過來，這不是公司，而是人家賈老闆定的包間。
「總之這是好茶，高低不能浪費了。」
林一誠面不改色的接了一句。
賈老闆愣住了，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就夠厚了，今天才知道，自己還是見識的少了，眼前這位，才真是山外有山。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這頓可是他請的，這茶也是他點的。
而且，這壺茶，根本就不是碧螺春，而是跟碧螺春很相似的鐵觀音！
一時間，賈老闆的思緒有些凌亂。
——
「喝呀。」
看賈老闆有些呆愣愣的盯著眼前的茶杯，林一誠笑著催促。
然後，不輕不重的開了口：「說起來，我是沒怎么喝過碧螺春的，我更喜歡喝大紅袍，這不，優酷的老古就約了我，明天過去一起品一下他新到手的大紅袍。」
「你也知道，老古這人很熱心腸，想必，他是很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霎時間，賈老闆猛然抬頭。
死死的盯著林一誠。
林一誠的話，輕飄飄的，可是落在賈老闆的耳里，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這話什麼意思？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要是自己不答應林一誠的要求，他就會去找優酷的老古！
那到時候，剛才林一誠所說的種種，可就要用在樂視身上，用在他老賈身上了！
換成別人，賈老闆根本不信對方能把樂視怎樣，能把他怎樣。
雖說，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煤二代」、「富二代」出身。
可不管是在晉省老家，還是在京城，他老賈的身後，都是有人的。
一般人，還真就動不了他。
可這是林一誠啊！
被林一誠盯上的那些人，有誰落了個好下場？
能及時潤出去的，都是運氣好的。
運氣不好的，都進去吃鐵飯碗了！
甚至，更有人，永遠都不需要考慮吃飯的問題了——死人還用吃飯？
更何況，賈老闆心裡清楚，自己的屁股，可著實不怎麼幹淨。
萬一林一誠鐵了心，想要的對付他。
那後果，不堪設想。
瞬間，賈老闆的後背，布滿了細細的冷汗。
面對賈老闆的直視，林一誠還是在笑，笑的一如既往，很是和藹可親，很是平易近人。
只是，這笑容在賈老闆眼裡，卻是那麼猙獰可怖。
就像是，飢腸轆轆的猛虎，看到一隻跑到嘴邊兒來的小白兔時，所露出的笑意。
生存還是毀滅。
這確實是個問題。
天人交戰了許久後。
賈老闆終於做出了決定。
只見他端起茶杯，毅然決然的一飲而盡——那悲壯的姿態，就像是在喝一杯君王賜下的毒酒。
原本微甜芳香的茶水，此時喝進嘴裡，卻是那麼的苦澀嗆人。
——
「好，我就知道賈總是個敞亮人。」
林一誠輕輕鼓了鼓掌。
聽著這掌聲，賈老闆只覺刺耳無比。
屈辱，太屈辱了。
「我這人做事兒，向來公平，不會讓賈總你白白出力的。」
敲一棍子，給顆甜棗。
這種手段，林一誠駕輕就熟。
「這樣吧，事成之後，星河影視所擁有的那些版權，都可以授權共享給樂視。到時候，行業內，只有咱們兩家，有這些版權的合法使用權。」
「賈總認為，這對即將上市的樂視來說，是不是一個利好消息？」
「嗯？」
賈老闆又是一愣。
心裡快速盤算了起來。
要是，他真的幫林一誠出了力，然後又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那麼，這些版權的價值，真就不可估量了。
這何止是利好？
是天大的利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槍當的，不但不虧，反而有賺頭。
會計出身的賈老闆，打盤算的本事不是蓋的。
只是片刻，就算清了利弊得失。
然後，看著臉上還帶著笑容的林一誠。
賈老闆覺得，這人還是挺順眼的。
「林總太客氣了，說實話，我對行業里的這些亂象，早就看不慣了，老早就想著為了行業的健康發展，出這一膀子力氣。」
「今天林總你的話，可是說到我心坎兒里了。」
「為了整個行業能發展好，吃點兒苦，受點兒累，又算什麼？我輩義不容辭！」
「沒說的，這事兒，我幹了。林總放心，我指定乾的妥妥噹噹，漂漂亮亮的！」
賈老闆的話，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似乎剛才那個悲壯萬分的他，跟現在這個慷慨激昂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看著賈老闆的表演。
林一誠心裡嘆服。
不愧是能讓那麼多人跟著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賈老闆。
就賈老闆這份兒演技，要是轉行進了娛樂圈，什麼影帝視帝，根本不在話下，得拿個手軟，都是他的！
不過，能讓人跟他一起「為夢想窒息」的賈老闆，才是林一誠需要的那個賈老闆。
——
「賈總果然高義，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賈老闆都這麼演上了，林一誠也配合的接了句詞兒，充當了一回捧哏。
「來，林總也喝茶。這『碧螺春』，味道確實不錯。」
賈老闆也給林一誠倒了一杯。
別管林一誠把這茶叫碧螺春，哪怕林一誠叫它板藍根，賈老闆都會附和一句「林總說的對」。
品了一口賈老闆親自倒的茶，林一誠只覺得果然是好茶，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放下茶杯，稍稍回味了片刻後，林一誠再次開口。
「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聽了這話，賈老闆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他現在真是聽不得這個。
沒完沒了了是吧？
爺，我叫您林爺行了吧？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老賈行嗎？
賈老闆臉上剛露出一絲為難，不等他想好措辭，只聽林一誠接著說道：「讓星河影視的電影和電視劇，也入駐Letv，給星河影視單獨開個『星河頻道』，不知賈總意下如何？」
別看賈老闆的步子邁的太大，最後扯著了蛋。
可賈老闆的眼光，那真是沒的說——確實比別人高了好幾層樓。
就樂視的那些東西，無論是樂視TV，還是樂視手機，或者是以後的樂視汽車，等等之類。
現在看起來很超前。
可深知未來的林一誠清楚，樂視的這些東西，真就是未來的大趨勢。
以後，芒果TV，小米手機、錘子手機，還有那些造車的，比如小米汽車啥的。
這些，都是學的賈老闆的套路，都是人家賈老闆老早就玩兒剩下的。
賈老闆，確實可惜了。
步子邁的太大，還是其次的。
當時，賈老闆真就只差一步，就被他搞成了。
可惜，到了最後一哆嗦的時候，後台倒了。
賈老闆但凡提前一步搞定，弄成既定事實。
這種情況下，上面為了種種考慮，比如經濟，比如就業，比如行業影響，比如百萬家庭……
估計也就是高舉輕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能說，時也命也。
——
林一誠之所以想要入駐Letv，也是有原因的。
別看星河影視公司現在和好幾家電視台關係很好，說句如膠似漆也不為過。
可矛盾的種子，早已悄然埋下。
以後電視台會更加衰弱，視頻網站則會強勢崛起。
兩者之間，爭奪的都是觀眾。
有了觀眾，就有市場，就有GG商，就有巨大的利益。
這就是矛盾的根源。
沒法緩解。
大勢不可違。
如此一來，身為星河視頻的母公司，星河影視公司，以後跟那些電視台的關係，也可想而知。
林一誠不想到時候受制於人，就得未雨綢繆。
只不過，現在的「星河系」，沒那個時間和精力，也沒有那麼多金錢，立馬去自己搞出一個「星河TV」。
那麼，借雞下蛋，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借樂視的雞，下星河的蛋。
距離樂視倒台，還有好幾年時間。
如果成功入駐Letv，單獨開設了「星河頻道」。
一邊兒，努力培養用戶，讓用戶提前習慣了「星河頻道」的存在。
一邊兒，通過用戶的反饋，拿到一手的消息和資料，以時間為緩衝，不斷積累經驗和教訓，慢慢打造屬於「星河系」的「星河TV」。
——
林一誠的話音剛落，賈老闆只覺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兒。
意下如何？
我意下你太姥姥！
Letv是啥？
這可不單單只是樂視旗下影視板塊的重要一環。
平台+內容+終端+應用，這是完整的樂視模式。
Letv，就完全涵蓋了平台、內容、終端、應用這四個方面。
Letv，在賈老闆心裡，是「樂視生態鏈」最重要的一環。
也是樂視以後用來彎道超車，實現質的飛躍的重要組成。
Letv，不容染指！
今天還只是入駐和單獨開設頻道。
明天呢？
是不是想要插手Letv的運營和管理？
後天呢？
是不是想要入股Letv，然後鳩占鵲巢，收購了Letv？
這並不是賈老闆杞人憂天。
實在是林一誠有不少「前科」的。
PPTV是怎麼變成星河視頻的？
新浪微博，前綴雖是新浪，可最大的股東又是誰？
賈老闆不想，更不敢開這個口子。
一旦開了，這口子或許就會越來越大，最後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賈老闆的反應，林一誠盡收眼底。
心裡立馬明白，賈老闆在顧忌什麼。
自己的那些「前科」，林一誠也知道。
確實有些太嚇人了。
只不過，林一誠還真就沒有插手，甚至入股樂視的打算。
賈老闆怕林一誠。
林一誠同樣也怕賈老闆！
跟樂視只是普通的合作，借用他們的平台和渠道，這倒沒什麼。
但絕對不能有任何深入的關係。
樂視的股份，太特麼亂了。
賈老闆這個「國內第一會計」做的帳，也太「漂亮」了！
這個爛泥潭，林一誠肯定不會碰的。
不然，會被炸一身臭淤泥！
——
「賈總放心，我對Letv，沒有任何想法。我林一誠的為人，賈總可以打聽打聽，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到做到。」
林一誠溫聲安慰了一下賈老闆。
只是，賈老闆卻是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肯信。
賈老闆捫心自問，換了他是林一誠，面對如此誘惑和利益，肯定也是忍不住要起貪心的。
別說只是口頭約定了。
哪怕白紙黑字都沒用。
林一誠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麼說服力。
沉吟片刻後，林一誠再次開口。
「據我所知，Letv的推廣方面，遇到了些難處？」
賈老闆又是一眯眼，沒有說話。
林一誠繼續說道：「再就是，好像Letvd的許可、手續之類，也有些麻煩？」
聽了這話，賈老闆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可是樂視的最高機密！
林一誠又怎麼知道？
隨即，賈老闆想到了林一誠的那位乾爹。
為了推廣Letv，樂視已經儘量低調了，那真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可別人又不是瞎子。
尤其是那些電視台，更是對Letv這個搶食者心存警惕。
每家電視台，在當地都是地頭蛇。
Letv想要順利推廣，可謂困難重重。
更何況，賈老闆為了大跨步，往前趕，還來個騷操作——先上車，後補票。
現在，Letv的相關牌照和許可證，只是在辦，卻沒有辦下來。
前世，得等到好幾年以後，Letv才順利拿到了全部手續。
然後，賈老闆就不再低調了——滿世界的叫嚷著「要徹底顛覆國內的電視行業」。
當然了，賈老闆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事兒，幹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除了Letv，樂視旗下的很多項目，基本都是這個套路。
「這些方面，我或許可以幫點兒忙。」
林一誠終於拋出了最後的誘餌。
——
晚上十點多了。
私人會所的門口，林一誠正和賈老闆「依依惜別」。
「賈總留步，就別送了。」
林一誠很是客氣。
「林總，以後咱們可要常來往，多聚聚。」
賈老闆拉著林一誠的手，也很熱情。
「好說，等網際網路大會結束的時候，咱們再聚。」
「那行，咱們就下周見。」
賈老闆連連點頭。
「呃……」
聽了賈老闆「下周」這個用詞兒，林一誠一時間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天是周六，兩天後的大會，是在周一召開。
說是下周，也沒錯。
只不過，這個詞兒被賈老闆說出來，總感覺味道怪怪的，有些太不吉利了。
「好說，咱們兩天後見。」
林一誠開口了，在「兩天後」上稍稍加重了語氣。
賈老闆怔了怔，不太明白林一誠為啥要特意糾正這個時間用詞。
不過，他想到了林一誠曾經的身份——作家。
文人嘛，愛遣詞造句，賣弄個文采，也說的過去。
只是，你這「兩天後」比我的「下周」，也沒強到哪兒去啊，也沒啥文采可言啊。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
賈老闆是心裡暗自腹誹了一下，就不再在意了。
——
告別了賈老闆，坐上了鄭軍駕駛的車，林一誠思索了起來。
今天的約見，雖說有些一波三折，可整體還算順利。
他想要做的，想要拿到的，都達到並得到了。
賈老闆這杆可以帶著人一起「為夢想窒息」的槍，即將為他所用，幫他去捅人。
「星河系」的影視劇，也會入駐Letv單獨開闢出的「星河頻道」。
至於林一誠的付出。
想到這裡，林一誠笑了起來。
他低價打包回來的那些影視版權，是授權共享給了樂視沒錯。
可是卻有時間期限。
林一誠準備跟賈老闆簽署的版權授權合同，會分為兩期。
第一期，期限是七年，樂視每年都需要支付一筆相應的版權使用費。
第二期，林一誠就很有「誠意」的給出了十年時間，樂視只需給一筆象徵性的費用就可以了。
另外，這些影視版權，並不包括星河影視公司從合同簽署日起，所上映的新的影視劇。
就是說，林一誠授權共享給樂視的，都是老的影視版權——差不多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了。
就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對賈老闆來說，也不能真正吃到嘴裡。
第一期期限為啥是七年？
七年後，等賈老闆潤了，「下周回國」了，星河影視可以直接拿回那些版權。
差不多也正是那個時候，國內的影視劇版權，才真正變的值錢了，這些版權的價值，才會真正爆發出來。
只可惜，這都跟賈老闆無關了。
賈老闆能得到的好處，只有拿到這些版權後，所謂的利好消息而帶來的股價提升了。
對此，林一誠並不在意。
這就算是賈老闆為他衝鋒陷陣的犒賞吧。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個利好消息，樂視的股價就不會漲了嗎？
賈老闆可是「國內第一會計」！
至於，林一誠說的，幫Letv一些忙。
那就更不算什麼了。
幫忙也有怎麼個幫法之說。
等賈老闆焦頭爛額的時候，林一誠就可以拿賈老闆前世成功的那些方法，當做錦囊妙計，交給賈老闆。
本來就是人家賈老闆的東西嘛。
這叫「物歸原主」。
就這樣，賈老闆還得說聲「謝謝啊」。
——
想到得意處，林一誠心情愉悅。
透過車窗，開始欣賞起了京城的夜色。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好一座人間不夜城。
「嗯？」
林一誠微微皺眉，指了指窗外一個地方，詢問鄭軍。
「這是哪裡？」
林一誠指的地方，周圍的高樓大廈，都是五彩斑斕的。
唯獨中間有棟大廈，黑漆漆一片，顯得跟周圍格格不入。
鄭軍扭頭，看了一眼。
然後嘴裡蹦出兩個字。
「華宜。」
林一誠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CY區啊。
京城別的地方，他都很熟悉。
唯獨這個區，他很少來，更沒有在這裡買任何房產。
這棟大廈，正是位於CY區新源南路甲2號，原本輝煌一時的華宜的辦公大樓。
「這棟樓還沒轉出去嗎？」
林一誠好奇道。
鄭軍透過後視鏡，瞥了林一誠一眼。
想了想，再次蹦出兩個字——「晦氣。」
「也對，確實太晦氣了。」
林一誠贊同的點了點頭。
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
好像，樂視的總部，也是在CY區吧？
對，沒錯，就在姚家園路。
具體是多少號哪棟樓，林一誠記不清了。
但肯定離著華宜這棟大樓不遠。
「嘖嘖。」
林一誠咂了咂嘴。
先是華宜，以後還有樂視。
都出了問題。
純屬巧合還是風水問題？
反正，林一誠決定，以後離著遠遠的，沒有必要，絕不踏入半步。
「軍哥，繞個路吧，別從這裡走了。」
林一誠提醒了一聲鄭軍。
鄭軍再次看了下後視鏡，然後一聲不吭的，打了下方向盤，換了條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