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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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匯合

  鏽兒被硬塞進門裡,才發現那張嚇人的臉屬於一個穿著棕色麻布衣服的僕從。

  僕從大約是個男性吧,身體比較扁平,指甲發黑,沒有被衣領遮住的頸部皮膚還印了一圈深深的淤痕,站在那裡身體僵硬,每一個關節似乎都不能打彎兒。

  僕從也不說話,嘴巴緊緊地閉著,就用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幽幽望著他。

  他看著鏽兒。

  鏽兒也看著他。

  對視兩秒,僕從僵僵地彎曲了手臂,抓住鏽兒,把他往一個方向領。

  這庭院果然大,不愧是新娘子口中的大戶人家,光是進了門,就有一個在鏽兒看來和他家差不多大的前院,奇怪的是,在院子的正中央,主人家挖了一口意義不明的井。

  這井實在是太吸引人的目光了,以至於鏽兒注意到別的景象時,他已經跟著僕從走了好一段路。

  地磚上全是灰塵,也不知多久沒有打掃過,磚縫裡甚至長出了雜草。

  前院除了中間的空地,左右兩側各有一間房間,正前方是一條朱紅迴廊,連接著後院。

  「大,大哥……賓客們都在哪兒呢?這裡看起來好冷清。」鏽兒試圖跟僕從搭話,可是僕從沒有理他,直接將他帶上了迴廊。

  沿著迴廊繼續走,便是後院的三間廂房,這時鏽兒已經勉強能聽見一些人聲從其中一間廂房裡傳出來了,頓時眼睛一亮。

  果不其然,僕從帶他去的正是有人聲的那間房間,他順從地跟在僕從身後,親眼看見僕從打開了房間的門。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鏽兒摸摸胸口,感受了一下跳得賊快的心臟,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探頭探腦的,想先看一眼裡面的情況。

  裡面確實有人的樣子。

  房子很復古,比長街的年代感還強,甚至算得上古色古香了,一張圓桌擺在偏角,圓桌旁、床鋪上、用來休息的小榻上,都坐著人。

  他們剛剛似乎在高聲談笑,可是門一開,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直直朝著門口的鏽兒看來。

  那些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死寂。

  鏽兒感覺很不舒服,就像一出遙遠的黑白劇目正在電視裡播放,突然間,電視裡的人紛紛停下自己的動作,朝著「鏡頭」外露出笑容。

  很驚悚,鏽兒自從進入瘋狂階段,就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他心中警鈴大作,一點也不想混入這些賓客之中。

  而且,而且謝淵和林與卿也並不在這裡!

  僕從見他遲遲不肯邁進去,用手敲了敲被打開的門,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這顯然是在催促他了。

  可是僕從就算這樣也還是不願意說話,怎麼看怎麼古怪,甚至比新娘給鏽兒的感覺還要更差,他身體頓住,一步也不肯邁。

  僕從:「……」

  僕從伸出發灰的手,一把扯住了鏽兒的胳膊就往裡拽,誰知鏽兒突然張開手,死死扒住了門框,兩條腿像長在了地上,僕從不說話,那些所謂的賓客也不說話,鏽兒就沒敢嚎,但是……

  他就張著嘴,一臉的痛苦面具,無聲的乾嚎,滿眼的「我不進去你別拽我」。

  一時之間那個僕從還真拉不住他。

  「……」僕從陷入了沉思,麻木的臉上勉強表達出了蛋疼的情緒,兩秒後,他張嘴了,從嗓子裡發出了一個古怪的音節。

  「啊——」

  鏽兒立刻目光驚悚地朝他看去,只見僕從那尊貴的嘴裡沒有舌頭,只有一片血淋淋。

  他舌頭被拔了。

  對方純黑的眼仁直勾勾盯著鏽兒,緩緩咧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嘴巴越咧越大,逐漸超過了耳根,那駭人的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朝鏽兒扒著門框的手咬去,鏽兒終於忍不住把手一縮:「噫!」

  僕從的巨口重重合上,咬合力驚人,讓鏽兒好一陣心悸。

  但他沒扒著門框,僕從用力一推,就將他推入門裡。

  鏽兒已經可以看見門內的那些賓客朝他露出如出一轍的陰森笑容了,僕從抬手打算將門關上,鏽兒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下麻煩了,他要出去,還得被嚇一會兒——

  突然,已經關上了一半的門重被打開,鏽兒一愣,就聽見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出來。」


  語氣中的冰寒讓鏽兒不可抑制的一抖,但他立刻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往外沖,果然看見了謝淵那張如同在給他上墳的臉。

  在謝淵旁邊,林與卿正把一張黃色的符紙拍在僕從額頭上,還嘲笑一般地說:「他讓你進去你就進去,你怎麼這麼單純啊。」

  不,我沒有,我反抗了的。

  鏽兒在心裡默默地反駁,鬆開了自己已經準備好使用凝聚物的手,乖乖地站到林與卿旁邊,嘀咕道:「你們兩個先來了也不知道等等我,我以為你們是賓客。」

  「那你得問他,他帶著我直奔靈堂,緊接著自然而然就先開劇情了。」林與卿聳聳肩,把鍋送給了謝淵,又在僕從身上補了一張符,然後把僕從扔到了賓客的屋裡,又貼心關上了門。

  僕從被扔進去沒一會兒,裡面就發出了混亂而嘈雜的聲音,啞巴抗拒的阿巴阿巴被一群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掩蓋。

  「這是?」鏽兒聽著像賓客在圍毆僕從。

  「都是被僕從關在裡邊的,有這機會誰不想打一頓出出氣。」林與卿笑嘻嘻地,做好事不留名,用下巴指了指拐角處的一間耳房,「去那說。」

  謝淵已經先一步朝耳房走去。

  鏽兒成功會和,忙不迭地跟上。

  耳房安靜,裡邊空空蕩蕩,堆著一些雜物,由於沒有住任何的僕人,所以被當成了雜物間。

  鏽兒聽林與卿給他講,才知道了所謂的邪神論。

  猜測出長街里有一個和真實流程有關的NPC後,謝淵走了幾個點,排除了一些疑似角色,最後想到了靈堂里已經死掉的新郎和老太太。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特殊了,更是牽扯到的目前唯一一個擺在明面上的道具,那串佛珠。

  不過鬼新娘在靈堂附近,太危險,於是謝淵又回到七爺閣,叫上林與卿,拉著他一起來了靈堂,伸手就把佛珠給偷走了。

  這一下實在是太突然,大概靈堂里的新郎也沒想到這小子上一次還很善良的把佛珠留下,這次就一點兒都不講武德,根本沒反應過來。

  新娘子反應過來了,連謝淵上次偷襲了她一波的怨氣都消散了不少,高高興興地把失去了佛珠庇佑的新郎抓了起來。

  謝淵沒猜錯,當新郎落在了鬼新娘的手裡,靈堂附近就開闢出了一個新的空間,也多出了一些新的可以交流的NPC。

  這處府邸就是他在新郎的記憶中看到的府邸,在怪談里,除了新NPC,府邸里還有一些危險性過高的房間,謝淵和林與卿趁著新娘準備婚禮的這段時間,把府邸基本繞了一遍,一路小心的避著僕從這一類的惡意鬼怪,摸清了幾個NPC和幾個不能進的陷阱房間的位置。

  其中一個不能進的房間,就是賓客休息的地方。

  算算時間,謝淵猜到鏽兒差不多該來了,本來是想在大門附近偷窺一下等著他的,但是那個僕從一路帶著鏽兒到了賓客那邊,兩人只能在房間門口截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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