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怎麼,可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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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飛在空中,不解地歪了歪面板。

  她這人又莽又凶的,能夢到什麼之前的事,才會是噩夢呢?

  難道是……

  想到半年前那個對錢七來說幾乎是禁忌的那件事,系統果斷閉了麥,不再吱聲。

  錢七看了眼時間,發現她才睡了一個小時。

  糟糕令人頭疼的夢,讓她不想再繼續睡下去,於是起身朝著南宮宴的房間走去。

  不料剛開門,脖頸上便架上了一把匕首。

  「誰?」刀身上閃耀著一絲冰冷的暗光,錢七抬眸,看到虛弱的南宮宴,反手握著鋒利的匕首橫在她的脖前,緊繃的身軀明明沒多少力氣,那桃花眸底卻閃爍著極致警惕的凶光。

  他眼中的殺意,冰冷而毫不作假。

  在看到來人是錢七時,他才猶如鬆了口氣一般,放心地倒在了她肩膀上。

  錢七感覺他這種反應有點熟悉。

  小時候她那些哥哥弟弟尋思著不好揍贏她,就想半夜趁她睡著給她點顏色看看,導致錢七那陣子晚上都緊繃著睡不好,稍微有一點動靜就草木皆兵立馬蹦起來,以為是他們這群臭崽子又來給她臉上畫烏龜王八蛋。

  但,看著脖子上的刀,南宮宴所經歷的顯然不是她那種小事兒,所以即便在高燒的情況下,他也這般警惕,生怕有什麼趁機要了他的命。

  「你的高燒,復發了。」錢七摸了摸他又開始發熱的額頭。

  「我叫了醫生過來。」男人笑得有些自嘲,「不會麻煩你。」

  「……」錢七伸出食指撓了撓小臉,厚臉皮道,「那倒也不麻煩……」

  男人指尖微動,語氣愈發自嘲,「怎麼,可憐我了?」

  「……」錢七不語,她不是可憐南宮宴,她是可憐她自己。

  大半夜的,害得她睡覺都不安生。

  「你身上的傷,都是怎麼來的?」錢七掂量著,問出了這個問題,「我看著,有的傷不像是南宮彰留下的。」

  「不想告訴你。」南宮宴抬手虛虛地環住了她的腰,腦袋依偎般地抵在她的肩上,漆黑的眼瞳微微下垂,收斂起來的情緒閃爍不明,「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好到可以分享這種事情吧?」

  錢七:「……」

  「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好不容易升起憐憫之心的錢七,被拒絕了頓感心塞,扭頭直接就走。

  剛邁出半步,男人就扯住了她的袖角,「我錯了,我告訴你。」

  錢七呵了一聲,沒說話,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南宮宴勾起手中的金絲邊框眼鏡,搭上了耳廓,那條金色細鏈微微晃蕩了兩下,將男人之前消失的攻擊性和危險性也逐漸渲染了回來。

  「都是闖副本時留下的傷,能力不行,難免會被魔獸傷到,至於其他的……」他頓了頓,輕描淡寫道,「只是南宮彰凌駕控制我的癖好罷了。」

  錢七眨了眨眼。

  「哦……」她略微敷衍地回應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她是狗才信呢,他身上有些被魔獸咬的傷,一看就是十幾年前留下的,闖副本留下的?

  屁。

  他就是,還要臉,所以不跟她說實話。

  但錢七自己也要臉,換成她她也會這麼輕描淡寫且半真摻假,不想實實在在的賣慘。

  所以她很配合地沒有追問,只是倚著門框,雙手抱臂不說話。

  大抵也知道對面的女孩打心眼裡不信,男人摩挲著眼鏡框下的金色細鏈,也陷入了沉默。

  一種奇怪又莫名和諧的氛圍,開始蔓延在兩人之間,直到大門外突然響起了門鈴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我去看看。」錢七立馬從門框上蹦起,大步朝著主門快速走去。

  身後的男人,垂眸無聲低笑地了一下。

  來的是個扎著低馬尾的白大褂女人,錢七並不認識,但那女子在看到錢七時,卻立馬認出了她的身份。

  溫一瑤認出了錢七,之前在洪城,南宮宴頭一次讓她離開實驗室給人用治癒術治病,後來溫一瑤實在好奇那被南宮宴的手帕蓋住臉的女孩是誰,於是上網查了一下有關洪城的事情。


  然後根據穿著,確認了她是錢七。

  但是,她怎麼會在老闆這裡?

  「你是?」錢七打量了一眼溫一瑤,記憶搜索里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我是南宮家的醫生,老……二少爺叫我來的。」溫一瑤扶了扶厚重的黑色眼鏡框,連忙小聲道。

  「哦,他在那裡面。」錢七給溫一瑤指了指方向,溫一瑤微微侷促地點了點頭,隨即雙手提著碩大的醫藥箱,小步跑進了南宮宴的房間。錢七扭頭看著那一副老實相的溫一瑤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這個人……

  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想到什麼,錢七臉上的表情逐漸開始變態。

  【……你夠了】系統無語,【不要試圖恐嚇唬老實人來獲得想要的情報。】

  錢七切了一聲。

  怎麼能說是恐嚇呢,她就是想友好和善地交流一下。

  拍了拍屁股,錢七跟著進了屋。

  對於錢七跟進來,溫一瑤有些驚訝,她下意識看向南宮宴,卻沒想到南宮宴面不改色,好像壓根沒看見錢七進來了一般,直接脫下了身上的襯衫。

  溫一瑤心中壓制不住地震驚,畢竟即便兩年過去,她也依然記得當初她不小心看到南宮宴身上的傷時,南宮宴那望著她仿佛看死人的恐怖眼神。

  可這個女孩……

  溫一瑤不由又看了眼錢七,難免不猜測起兩人的關係。

  她……究竟是什麼人,能讓老闆毫不芥蒂地展露醜陋,甚至還能讓老闆開口讓自己背負著被南宮彰發現的危險,也要進入戰區去救她?

  難道她是……

  「溫,一,瑤。」

  耳邊驟然響起男人暗含警告的聲音,溫一瑤頓時渾身一冷,連忙收回了視線,開始檢查南宮宴的身體狀況。

  可心中,更是駭然了。

  老闆從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她的名字,可現在竟然直接在錢七面前,叫了她的名字!

  看來,老闆是真的喜歡她了?

  那一刻,溫一瑤內心的滋味突然無法形容,她微微咬著唇,強忍住了身體和心中的顫抖。

  可是……

  她所了解的錢七,是強大又善良的,即便未曾相識,她也從各種報導之中拼湊出了女孩的性格。

  老闆……他也配喜歡正直善良的救世主?

  這太可笑了!

  在南宮宴手底下做事的溫一瑤,太清楚自家老闆的瘋狂之處了,她不是沒想過逃離這份特殊的工作,可她的孩子……還需要實驗室的資源供給。

  她抱著即便不是自己也會有別人參與進來的卑劣心態,才堅持到了現在。

  那麼……錢七她知道嗎?

  想到老闆白天發的消息,溫一瑤心中不由譏諷一聲。

  看來,她不知道。

  以及,他,不敢。

  溫一瑤突然勾了勾唇。

  即便已經成為了幫凶,溫一瑤也仍然因為發現了南宮宴還有害怕的事情,而感到愉悅又可笑。

  快速地確認了南宮宴的身體情況,溫一瑤運起治癒光,輸入進了他的身體。

  南宮彰折磨人的招數無非就是那些,沒什麼新鮮的。

  這些年溫一瑤早就摸透了,所以十分輕車熟路地修復著那些被挑斷的筋打碎的骨,避免引起多發症導致南宮宴的身體損傷得更破敗。

  至於他身上那些疤,她並沒有修復,不是因為她不願意或者不會,而是南宮宴不肯。

  或許是為了提醒他自己,不要忘了那二十年所受的恥辱吧。

  「二少爺,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治療好後,溫一瑤象徵性地問了一聲。

  她對自己的醫術和治癒術,很有信心。

  「嗯。」南宮宴並不在意自己被治好了多少,只要能好到如常行動就行,他慢條斯理的扣上紐扣,這才淡淡地向錢七介紹道,「這是我名下實驗室的助理,溫一瑤,今天她會跟著我們一起,給你介紹實驗室。」

  溫一瑤內心微微一顫,身為下屬,她最清楚不過,南宮宴的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錢七,看到她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內心不由掙紮起來。

  她……到底該不該給錢七一點暗示?

  可是,以老闆的敏銳,必然會發現她的心思,如果因為錢七不願意加入實驗室而斷了她的實驗室資源供給,那她的孩子……

  想到手術台上哭著喊媽媽的女兒,溫一瑤攥緊了拳頭,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她是個自私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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