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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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保全他的性命,不要讓他死於非命。」

  趁著這個熱乎勁,硯冰說。

  「你明明知道這是在難為我。」

  齊燕寧說著,看向了不遠處的燭台,燭火幽深,照不亮這個地方的一點光明,可是撲騰的火焰,終究可以讓人的心裡頭暖暖的,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這個生命,能夠給人一些雀躍了。

  「原本不應該答應我,既然已經說出這樣的話,又何必反悔呢?」

  硯冰說完,搓著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告訴別人什麼?」

  「告訴別人,你和南宮紐煙有惺惺相惜的情誼,你們纏鬥了一輩子,你對她難道沒有一些特殊的感情嗎?」

  是啊,特殊的感情,這樣亦敵亦友的交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帶著相互依偎的含義,他不喜歡穆天琪捲入鬥爭中,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餘生要在算計中過。

  「我怎麼想都不重要,天琪怎麼想的才重要。」

  「相信我,等到你看到了我所能看到的,站在了我所站在的,你就會知道,想要對方平平安安的願望,會比從前任何時候都還強烈。」

  齊燕寧思索了片刻,「你是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嗎?」

  「沒錯。」

  說完,他又蹲到了南宮紐煙的身邊,「我既然為他做了這個決定,就有義務和權力跟他解釋,為什麼我用自己的方法結束了他的這一部分,當然,我希望,所有的仇恨能夠在他這裡結束。」

  說來倒是輕巧,可是歸根結底,將所有的產業移交到穆天琪身上之後,齊燕寧就要功成身退了。

  有些東西註定是改變不了的,如果他真的能夠做到,想必好勝的南宮紐煙也不願意吧?

  「我只能暫時答應你,至少從我的出發點來說,我可以盡一點自己的微薄之力。」

  「那就好,你走吧,如果你今天沒有辦法準時到達那裡,事情遠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嚴重。」

  說完,硯冰轉過身去,像是不想再進行任何回答。

  齊燕寧聽了,快步走出這個地窖,她的腳步越來越急,硯冰的話越是清晰,也是在催促著他做一件事情——去解救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去完成他的承諾。

  風聲呼嘯而過,迅疾到讓人感到害怕,梁千洛蜷縮在穆天琪的身邊,小心謹慎地觀察著周圍,雖然仍有動靜,可是孤獨有的時候就像是盤根錯節的大樹,能夠將人困在其中。

  「他還能醒過來嗎?」

  梁千洛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哭腔,穆天琪微微閉著眼睛,「你剛才說沒有找到水源,那麼我想,這件事情很難有所轉機。」

  「你為什麼這麼淡定?他這樣依戀於你,你卻要做出這樣的情狀來。」

  梁千洛有些不能理解,歸根結底,他都是個性情柔暖之人,在不同的情境之下,竟然能夠生出不同的道理,在那個冰冷的家族中,他知道南宮敏玉對自己的怨恨,所以也效仿了她,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憎恨。

  可是在這個地方,她卻將僅有的柔情給了這個曾經的死敵,對於穆天琪的決定,表現出了異常的憤怒。

  「實際上,」穆天琪稍微停頓了片刻,緩慢說道,「如果今天是我出現了南宮的病情,我會毅然決然地讓你們離開。」

  梁千洛冷笑道,「你分明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有多麼殘忍。」

  「殘忍是一回事,可是抓住眼前的機會,將損失降低到最小,也是我們身處在豪門之中所應該有的覺悟。」

  「草原上的人大概更加重情重義,對於你說的這種心態,我實在沒有辦法苟同。」

  「那麼有另外一件事情我必須通知你。」

  穆天琪說完,放鬆了一下麻痹的手,因為枕著南宮敏玉的頭,微微有些發酸,再加上他現在也受著傷,不能夠太過動真氣。

  可是在梁千洛表現出這樣的善意時,心裡頭的那份虧欠,還是會像雨後的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說吧。」

  「子時,如果我們還是沒有得到應有的救援,我們就要拋下她了。」

  「你說什麼?」

  梁千洛說著,眼神中早就帶著不可置信的迷茫,「不是說能夠堅持到明天早上嗎?」


  「你覺得我們都在這邊靜坐著,對於離開這裡有任何的意義嗎?」

  對於穆天琪的反問,梁千洛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要照顧南宮敏玉的病情,兩個人一個都不能離開,所以對於水源的尋找在入夜之後就已經完全停滯了。

  如果是這樣,他們僅僅想著守株待兔,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說不定有人會來救我們,什麼事情都要抱有希望,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我和你們最大的區別了。」

  穆天琪說完,苦澀道,「從小到大,我的生存之道就在告訴我,除了自己動手,否則絕無可能闖出生機,你又不同一些,你有弟弟護持,又有你父皇為你做主,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不要動不動就扯到從前,我不想聽你這些一樣的心理。」

  「我知道你不想了解我,我們之間原本就隔著溝壑,能夠獲取更大的生存權利,我必須命令你,在子夜過後,就要放棄掉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線,跟我走。」

  梁千洛搖了搖頭,「不要。」

  「不行。」

  穆天琪像是在下命令,言語之間早就有了不容置疑的果斷,「我不能夠失去你。」

  這一句告白實在來得太過倉促,比梁千洛還沒有反應過來,幾秒鐘之後,他擡起頭,「說的是真心話嗎?」

  「當然。」

  「可是這對南宮敏玉來說不公平。」

  「我都已經說過了,如果今天躺在這裡的人是我,為了你們的安全起見,我也會做出十分極端的事情,難道你想看到所有的生氣都覆滅嗎?」

  梁千洛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我們能不能帶上他?」

  「帶上她就是累贅,從這裡突圍少說也要三天三夜,在這過程中如果受到了任何襲擊,他的屍身就更加沒有辦法得到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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