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胭脂水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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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她上一次開罪了南宮紐煙之後,行為多少是被放逐了,穆天琪更加少地去到她那裡,若是可以易地而處,梁千洛現在這個時候,也許也不至於這樣難過。

  「夫人不能這麼想,您也該想想,從前少爺寵愛您的時候,不是捨棄了她嗎,反正她已經足夠可憐了,現在讓她嘗到一點甜頭,也算是有所權衡,說不定也是為了保護夫人您啊。」

  阿碧一邊說,一邊將胭脂遞到了梁千洛的面前,梁千洛接過來,在嘴巴上留下了印記,她說,「你現在也太會油嘴滑舌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阿碧微微一笑,「若是能夠得到夫人這樣的誇讚,阿碧這一輩子也不算是白活了。」

  梁千洛將手放回原處,今天的胭脂倒是很不錯,色澤紅潤,光彩卓著,而更讓梁千洛帶了滿意的,便是阿碧這笑意盈盈的臉龐了。

  究竟有多久,她沒有辦法體嘗到旁人的笑,似乎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在她看來,都帶了會心的歹意,不過終究時過境遷,身邊還有阿碧這樣的人,她願意安慰自己,願意讓自己不在負罪。

  「哪裡有這樣嚴重的話?你啊,如今是越發的乖張,說起話來也不走心。」

  阿碧早就練了本事,即便是梁千洛怒目而視,可只要她的話語中帶了淡淡的嬌嗔,便說明心情不錯,其實真要想起來,自己圖個什麼呢?

  不過是主子此生的浪漫和開朗,能夠在異國他鄉有一個孩子養育,有一個夫君喜歡,怕就是女子最願意的歸屬了吧。

  因為年節時下的緣故,善如也可以到穆武侯府中拜年,這段時間,穆武侯府的局勢似有緩和,善如又有孟靜怡的召牌,倒是可以到府裡頭一坐。

  善如首先揀選了孟靜怡這裡,孟靜怡正在堂前餵魚,遠遠看著,那個女子的眉眼之間有淡淡的清冷,似乎在這紛紛擾擾的權欲漩渦中,始終保有堅毅的內心。

  善如在下人的陪同之下,走到了孟靜怡面前,一個行禮之後,才說,「參見大少奶奶。」

  「你來了。」孟靜怡和清荷說道,「去將我準備好的歲錢拿來。」

  善如笑道,「大少奶奶實在是太親和了,原是我不該收的。」

  「今天是初一,你推了這麼多的事情獨獨來我面前,無論如何都該派一個紅包。」

  清荷也笑道,「我們大少奶奶在禮節的事情上就是很在乎講究,一點心意,善如姑娘也不該推辭。」

  善如這才作罷,也奉上了自己帶來的禮物,「前兩日,從一個外來買家手中得了一段紫布,想著顏色難得,織料又很舒適,就動手做了個荷包,請大少奶奶不要嫌棄,收在一旁也好。」

  孟靜怡笑道,「我早就知道姑娘蕙質蘭心,既然能夠為我做這一份禮物,我自然要好好收著。」

  說完,他接過了善如遞過來的荷包,果然是極好的布料,色澤上乘,倒是有幾分清麗的美感。

  這個時候的清荷已經去拿銀錢,孟靜怡才湊近了善如,說了幾句體己話,「姑娘這個年過得如何?」

  善如從來都是懂得閱讀人心,她立刻表現出了強裝的喜色,「京城裡頭熱熱鬧鬧,倒是比從前的鄉下好許多。」

  孟靜怡聽了這話,眼神中泛起悲涼,「你當真是這麼想的麼。」

  「有皇恩的庇佑,我們這些子民得了恩惠,自然是要比遠離天子之城的村下之民更得幸福之喜悅。」

  這會子,清荷正好走出來,孟靜怡也不好說什麼,她的手拂過了面,淡淡地說,「明日才能回家,雖同是在京城之中,可心裡頭對家的眷戀,卻是緊得很。」

  清荷聽到孟靜怡這麼說,深知不好,昨天晚上,穆天駿並沒有回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分明昨天晚上是不用陪九皇子的。

  怕是夫人由此觸景生情,所以才說出這樣不和場面的話。

  「夫人戀家心切,可也該顧及善如姑娘的心情。」

  清荷一個話題的輕輕拋出,就已經將問題的所向轉移到了孟靜怡這邊。

  「怎麼了麼?」

  善如看到孟靜怡眼神中淡淡的愁緒,知道清荷的太過於聰明,未免讓她覺得身心疲累,便笑道,「清荷姑娘考慮深遠,只是我在這京城中有朋友的加持,自然不覺得背井離鄉。」

  「進去吧,在外頭也冷了。」

  孟靜怡說完,緩緩走入了屋內,清荷連忙尾隨其後,卻被孟靜怡擡手一阻,「去準備點瓜果點心,沒有我的傳召你就先不要進來了。」


  清荷知道主人這是在和他慪氣,便也不動聲色地退去,在臨出門的時候,目光恍然過了善如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幻覺,她總覺得善如是笑著的。

  「我在這裡竟不自由到了這個地步。」

  孟靜怡一邊說笑著,一邊將手放在了椅上。

  善如見了,連忙說道,「夫人就是因為太過於率性直言,所以才讓清荷姑娘時時刻刻提防著。」

  「你倒是個通透的姑娘,如果不是因為命數弄人,你倒是不至於流落在那個地方。」

  極好的家教讓孟靜怡不會以高低貴賤區別人,卻也會設身處地為弱小者考慮,她始終覺得,善如是被歹壞的命運給拖累了,要不然這樣一個奇女子,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善如垂眉說道,「不知道夫人何出此言?」

  「風雨飄零,身在京師,我尚且覺得不如意,更不用說你了。」

  善如的心裡頭泛不起漣漪,對於他來說,哪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呢?從他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一切就定下來了,她的血液凝固了風,一個人一段因緣就會將她帶走,將她連根拔起。

  而那個首先闖入心裡頭的人,便是百里傾,飄零又穩固的勢頭,讓她決心效忠到死,所以孟靜怡所謂的風中飄零未必存在,在她的眼中,有百里傾便是有了家。

  「我命里的遭際又怎麼能夠和夫人相提並論呢,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的東西,一直沒有也不會覺得可惜,不過有一句話,善如是想要提醒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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