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利己主義
「從前我也是這麼寬慰自己的，只想著這府裡頭都是利己主義者，自然也會為了自己的事情害別人，可是南宮敏玉終究做得過分了點，我們平日裡不招他惹他，為什麼總是用話來刺傷人呢？」
阿碧說著，輕輕地抹了抹眼角，那委屈的樣子，好像今天被人攻擊的人是他一樣。
「我都還沒有哭，你哭什麼？」
梁千洛笑著，可是他的笑意里，帶了太多的蒼涼。
他知道，阿碧必定是想家了，其實他也一樣，十分想念那一片蒼茫的草原，在草原上，從來就沒有爾虞我詐的鬥爭，只有素性嚮往的人。
他也想念冬天裡的羊肉火鍋，雖然不如這裡的吃食精緻，可是一家人能夠為在火爐旁邊，難道不是天倫之樂嗎？
京城的醉意軒一直都是僻靜的所在，據說，這裡的老闆雖然家世顯赫，可是接待的人總有挑剔的那幾種，達官顯貴不要，京官更是在他的排除之外。
可是，對於穆天琪來說，來到這個地方就如同入了無人之境，沒有人能夠阻擋他。
而他，也順便將和四皇子商議的地方定在了這裡。
「四皇子。」
房門打開，周世選的身段現在眼前，他今天穿著一身滌絲長袍，一雙潔白無瑕的臉上，泛著些許的光，有燈影斜斜照在他的鼻翼上，是透徹到了骨子裡的純淨。
「平身吧。」
周世選說著，緩緩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去的時候，又仔細打量了周遭的氛圍，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的地方，連地板都是纖塵不染。
就在幾天之前，眼前的這個男子提出了一道建議，且不說實行的效果怎麼樣，光是他提出來的決心，就足夠讓自己刮目相看了。
他的手指頭點在茶壺上，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段時間少見你，你倒是精瘦了很多。」
四十笑著，這一笑，滄桑的波紋從唇齒瀰漫開來，最後劃入了眼眸之中。
「四皇子說笑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怎麼樣？之前你說的那件事情，落實的如何了？」
周世選沒有太寒暄，直接就進入了正題，穆天琪的手微微顫了一下，說道，「既然是要為四皇子去除障礙，必定全力以赴。」
「可是按照你說的，即便南宮紐煙想要將穆家苑嫁給周世昭，可是讓穆家苑和旁人有染，未必會給他帶來直接的影響。」
穆天琪微微點頭，「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你想，穆天駿和九皇子的關係這麼深厚，這段時間府裡頭的動作又如此平凡，皇上的耳邊能不吹過風嗎？」
穆天琪的手指頭在茶壺蓋上，熱的水汽透過手指，將他的手掌熏得溫熱，他說，「往小了說，是穆天駿要攀附權貴，可如果往大了說，他這是在私下裡勾結政黨，至於我的那位母親，試圖用後宮來干預前朝，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九皇子愧對人前了。」
周世選聽著，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會給九皇子帶來不可逆的後果，可針始終不是扎在他身上，更何況，穆家苑和穆天琪的關係向來很好，這會子他怎麼突然要大義滅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呢？
便是這麼想著，言語之間有了躊躇，「你要怎麼進一步細化這個行動？」
「如果九皇子和我姐姐真是郎情妾意也就罷了，可這裡頭竟然有我母親的強行撮合，不如就讓穆家苑愛上一個人。」
「笑話。」周世選說著，微微皺起了眉頭，「要愛上一個人哪有這麼容易，你就是性情中人，懂得道理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像是有千萬隻螻蟻在心上爬過，穆天琪微微怔了一下，苦笑道，「四皇子這是擡舉我了，我雖然有凌雲的壯志，可是在男女情愛上，卻是一竅不通的。」
「你如果真是一竅不通，就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了，自古以來，為政者想要爭權奪勢，用的都會是權力的那一部分，可偏偏是你，提出了這樣的一道思路，讓人眼前一亮。」
看到周世選別有深意，天琪將手中的茶壺放下，又將熱水注入到了罐子裡頭，「原本是在給四皇子提建議的，怎麼說著說著就到了我的身上？」
「也不是要打斷你，只是也該留給我質疑的空間吧。」
「這是自然。」
穆天琪說著，將雙手放在桌子上，要讓熱氣充滿整個茶壺，需要一段時間，趁著這個時候，他可以理清思路，其實他也明白，你的這個決定太過於毒辣，會直接拆解了他和梁千洛之間的信任。
可是為了在周世選的面前爭得一席之地，他不得不這麼做，之後的種種，只能交給時間來安排了。
「這是當然，可是請四皇子邊聽我說話，邊給自己思考的空間吧。」
說著，穆天琪微微擡起眉眼，「我太了解穆家苑了，這個人最是隨性而為，如果他真的在乎權勢，大概在三四年前，他就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周世選聽著，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明白，三年前如果不是穆家苑的這場大病，按照南宮紐約在後宮的權勢和太后的安排，穆家苑要當選並不困難。
既然沒有，就說明他初心未改，要不然就是野心太大。
「可是這一次，他毅然決然地選擇站在九皇子這邊。」
「這是迫不得已的決定，既然決定是在不甘不願的情況下做出的，我們大概可以斷定，穆家苑渴望一次逃離。」
說到逃離二字，穆天琪的雙眼微微眯起，因為這兩個字讓他無端地想到，在他和梁千洛的大婚之夜，梁千洛也想要逃離，逃離他這個不算安穩卻安全的懷抱，逃離他們的穆武侯府。
「人情的事情我不太明白，可是我相信你的判斷。」
「所以如果將這個人鎖定在我妻子的弟弟身上，一切就會順理成章一些。」
周世選聽完，笑道，「要不然怎麼說你會物盡其用呢？只是你也將兩個人之間的情感看得太輕了一些，如果情感能被當做物品來衡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麼多的痴男怨女了。」
「這一點請四皇子放心，我的這個姐姐呀，這麼多年來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懂嗎，我和梁千洛的弟弟有幾面之緣，他身上的這股氣質，在我姐姐這裡的確是難尋的。」
阿碧說著，輕輕地抹了抹眼角，那委屈的樣子，好像今天被人攻擊的人是他一樣。
「我都還沒有哭，你哭什麼？」
梁千洛笑著，可是他的笑意里，帶了太多的蒼涼。
他知道，阿碧必定是想家了，其實他也一樣，十分想念那一片蒼茫的草原，在草原上，從來就沒有爾虞我詐的鬥爭，只有素性嚮往的人。
他也想念冬天裡的羊肉火鍋，雖然不如這裡的吃食精緻，可是一家人能夠為在火爐旁邊，難道不是天倫之樂嗎？
京城的醉意軒一直都是僻靜的所在，據說，這裡的老闆雖然家世顯赫，可是接待的人總有挑剔的那幾種，達官顯貴不要，京官更是在他的排除之外。
可是，對於穆天琪來說，來到這個地方就如同入了無人之境，沒有人能夠阻擋他。
而他，也順便將和四皇子商議的地方定在了這裡。
「四皇子。」
房門打開，周世選的身段現在眼前，他今天穿著一身滌絲長袍，一雙潔白無瑕的臉上，泛著些許的光，有燈影斜斜照在他的鼻翼上，是透徹到了骨子裡的純淨。
「平身吧。」
周世選說著，緩緩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去的時候，又仔細打量了周遭的氛圍，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的地方，連地板都是纖塵不染。
就在幾天之前，眼前的這個男子提出了一道建議，且不說實行的效果怎麼樣，光是他提出來的決心，就足夠讓自己刮目相看了。
他的手指頭點在茶壺上，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這段時間少見你，你倒是精瘦了很多。」
四十笑著，這一笑，滄桑的波紋從唇齒瀰漫開來，最後劃入了眼眸之中。
「四皇子說笑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怎麼樣？之前你說的那件事情，落實的如何了？」
周世選沒有太寒暄，直接就進入了正題，穆天琪的手微微顫了一下，說道，「既然是要為四皇子去除障礙，必定全力以赴。」
「可是按照你說的，即便南宮紐煙想要將穆家苑嫁給周世昭，可是讓穆家苑和旁人有染，未必會給他帶來直接的影響。」
穆天琪微微點頭，「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你想，穆天駿和九皇子的關係這麼深厚，這段時間府裡頭的動作又如此平凡，皇上的耳邊能不吹過風嗎？」
穆天琪的手指頭在茶壺蓋上，熱的水汽透過手指，將他的手掌熏得溫熱，他說，「往小了說，是穆天駿要攀附權貴，可如果往大了說，他這是在私下裡勾結政黨，至於我的那位母親，試圖用後宮來干預前朝，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九皇子愧對人前了。」
周世選聽著，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會給九皇子帶來不可逆的後果，可針始終不是扎在他身上，更何況，穆家苑和穆天琪的關係向來很好，這會子他怎麼突然要大義滅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呢？
便是這麼想著，言語之間有了躊躇，「你要怎麼進一步細化這個行動？」
「如果九皇子和我姐姐真是郎情妾意也就罷了，可這裡頭竟然有我母親的強行撮合，不如就讓穆家苑愛上一個人。」
「笑話。」周世選說著，微微皺起了眉頭，「要愛上一個人哪有這麼容易，你就是性情中人，懂得道理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像是有千萬隻螻蟻在心上爬過，穆天琪微微怔了一下，苦笑道，「四皇子這是擡舉我了，我雖然有凌雲的壯志，可是在男女情愛上，卻是一竅不通的。」
「你如果真是一竅不通，就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了，自古以來，為政者想要爭權奪勢，用的都會是權力的那一部分，可偏偏是你，提出了這樣的一道思路，讓人眼前一亮。」
看到周世選別有深意，天琪將手中的茶壺放下，又將熱水注入到了罐子裡頭，「原本是在給四皇子提建議的，怎麼說著說著就到了我的身上？」
「也不是要打斷你，只是也該留給我質疑的空間吧。」
「這是自然。」
穆天琪說著，將雙手放在桌子上，要讓熱氣充滿整個茶壺，需要一段時間，趁著這個時候，他可以理清思路，其實他也明白，你的這個決定太過於毒辣，會直接拆解了他和梁千洛之間的信任。
可是為了在周世選的面前爭得一席之地，他不得不這麼做，之後的種種，只能交給時間來安排了。
「這是當然，可是請四皇子邊聽我說話，邊給自己思考的空間吧。」
說著，穆天琪微微擡起眉眼，「我太了解穆家苑了，這個人最是隨性而為，如果他真的在乎權勢，大概在三四年前，他就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周世選聽著，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明白，三年前如果不是穆家苑的這場大病，按照南宮紐約在後宮的權勢和太后的安排，穆家苑要當選並不困難。
既然沒有，就說明他初心未改，要不然就是野心太大。
「可是這一次，他毅然決然地選擇站在九皇子這邊。」
「這是迫不得已的決定，既然決定是在不甘不願的情況下做出的，我們大概可以斷定，穆家苑渴望一次逃離。」
說到逃離二字，穆天琪的雙眼微微眯起，因為這兩個字讓他無端地想到，在他和梁千洛的大婚之夜，梁千洛也想要逃離，逃離他這個不算安穩卻安全的懷抱，逃離他們的穆武侯府。
「人情的事情我不太明白，可是我相信你的判斷。」
「所以如果將這個人鎖定在我妻子的弟弟身上，一切就會順理成章一些。」
周世選聽完，笑道，「要不然怎麼說你會物盡其用呢？只是你也將兩個人之間的情感看得太輕了一些，如果情感能被當做物品來衡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麼多的痴男怨女了。」
「這一點請四皇子放心，我的這個姐姐呀，這麼多年來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懂嗎，我和梁千洛的弟弟有幾面之緣，他身上的這股氣質，在我姐姐這裡的確是難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