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四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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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息朝後面飛馳去幾步,不讓聲音的發射源在他的身邊炸響,他稍瘦的身材,在月色下迅速地勾勒出了剪影來。

  他保持警覺,不讓任何人近他的身體。

  等到回過神後,才看到了一個清麗的女子,身穿紅裙,沉沉地跪拜下去,說道:「參見二皇子。」

  原來是宇文昭昭,百里息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這個女子算是他安插下來的最成功的的一個內應。

  到城郊的徐林山中做守穀人,看著那裡頭的神秘人,既能洞察京城的風雨,現在又能出谷來尋陸恩熙,的確是他在投放這顆棋子的時候,最想不到的清醒。

  他輕輕地扶起了宇文昭昭,說道:「你怎麼來了?現在不該是是去穆家的時候麼。」

  宇文昭昭在前幾日的時候飛鴿傳書,將事情傳達清楚,百里息表示對他的做法十分滿意,再加上這段時間只在京城布控,就沒有太緊張他,這個時候能見到,也算是某種安慰吧。

  「屬下只覺得二皇子不太開心,放心不下,就擅自做主地來了。」

  宇文昭昭的眼中帶著疏離的冷漠,他雖然是自己的屬下,可是說話做事不卑不亢。

  這會子能流露出這樣的關心,必定是有旁的索求。

  百里息雖然這麼想,可還是認真看著宇文昭昭,她的衫上沾了露水,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帶著關懷。

  「傻瓜,我還用得著你來操心嗎?」

  說著,他扶了扶宇文昭昭的肩膀,是充滿安心的神色。

  「屬下是想,如果真的入了穆家,必定與從前不同。」

  宇文昭昭說著,看了一眼百里息,他不太清楚百里息知道不知道,百里傾已經混入了穆家,做了一個貧寒的書生。

  「有什麼不同?」

  百里息玩味地說,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你的武功超凡絕倫,來去自如,行走如風,又有什麼事拘得住你的?」

  宇文昭昭笑著說,「如果是旁人自然不行,可是如今穆家早就是修羅戰場,裡面高手雲集,戰事一觸即發。」

  百里息笑道,「你不會是說我哥吧?」

  「原來二皇子早就知道了。」

  宇文昭昭緩緩地說,她那白皙的手在月色下倒顯得更加驕矜,這幾年雖然頻繁地與他見面,可是此時此刻,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高冷,卻是從前沒見過的。

  「我自然知道,旁人都以為我哥是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可是我想,連他自己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紈絝不化的弟弟,也會買下這樣深的釘子吧。」

  百里息的唇齒間迸出冷冷的意思,宇文昭昭聽了,不過是徒增幾分感慨。

  縱然他和百里息有許多交纏的關係,但雙方都參與了彼此的青春,也見證了他們為青春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相比起來,庶出的百里息,運途要比百里傾坎坷許多啊。

  「二皇子忍辱負重,來日必有所為。」

  宇文昭昭說著,在百里息的面前微作個揖,流轉間,已能感知到他的去意了。

  百里息以眼神的餘光打量著宇文昭昭,突然想到什麼事:「你和善如過過手嗎?」

  宇文昭昭就起了眉頭,善如的名聲如今已經這麼大,連遠在千里之外的百里息都知道了嗎?

  善如是百里傾跟前兒的一品紅人,相傳他並非是百里國的人,不過是百里傾慧眼識珠,在他年幼的時候就挑到身邊用,如今這麼問,怕是要和這個女人發生瓜葛了。

  「沒有。」

  說著,宇文昭昭微微皺眉,搖搖頭,「他表面上是京城的花魁,可實際上,卻是個只見錢不見人的,能與她見面的男人,都是名望極高,家產厚實的人,我與他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那麼按照你對他的了解,他有可能輕易背叛百里傾嗎?」

  百里息說著,在心裡嘆了口氣,打死他都不相信,剛才那個女人是善如,可如果百里傾的身邊真有一個這麼了解內幕的人,必定不會是旁人。

  他表面上不信,可內心卻這樣篤定,哥哥肯定在做什么小動作,而且這個小動作,還有可能會將百里國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中。

  「既然能發展成為大皇子的心腹手足,必定是抱著必死的信念,如果是一般的危險,怎麼可能讓他背叛自己的金主呢?」


  說著,宇文昭昭看了一眼百里息,「主人這麼問,是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

  「今天,司馬擒獲了一個女子,將他蠱惑之後,他說出了一個天大的陰謀。」

  宇文招招看這百里息的模樣,知道這個陰謀是他的一個心結,他稍微思索了片刻,說道,「這個陰謀是不是與您想像中的大皇子不太一樣,所以才會轉過來懷疑女子的身份?」

  宇文昭昭果然聰明,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疑惑道盡,他微微地頷首,:「我就是不相信,堂堂的百里國皇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空氣中慢慢流轉開來沉默,宇文昭昭在感知著百里息的態度,他和司馬不同,他有自主的願望要追求,很多時候,他給百里息提出的意見是大的主動傾向的。

  而且如果沒有猜錯,司馬剛才觸怒過百里息,所以現在,在和自己談到那個女子的時候,才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子透露了什麼事情,可是屬下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現在的百里國早就千瘡百孔,如果不能明眼辨忠奸,我怕主人要吃虧。」

  百里息看了一眼宇文昭昭,確定他的良苦用心之後,說道,「我想要順藤摸瓜,可是……」

  宇文昭昭並不說話,在他和百里息的相處之道中,適當的沉默是最重要的對策。

  這個男人總是有意培養自己的判斷能力,所以在重要的時候,能夠讓他自主決定,宇文昭昭一般都不會輕易干涉。

  "可是什麼呢?"

  宇文昭昭問道,夜風將她的裙裾吹拂起來,好像只有在百里國的皇宮之上,他才可以完全放鬆下來,並且不在周圍設立結界,有百里息陪在身邊,宇文昭昭總能感受到異常的心安。

  「可是我總覺得,那個女子有異常。」

  百里息說著,眼眸流轉。

  說白了,在錯殺和輕縱之間,百里息始終沒有辦法做出決定。

  「難道二皇子以為,用善意的心去揣測一個身在異國這麼多年的皇子,可以將這件事情的傷害降到最低麼。」

  宇文昭昭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她的衣裙發出獵獵聲響,百里息收斂神色,靜看著宇文昭昭。

  這麼多年過去了,宇文昭昭還是沒有變,用最謹慎的心思揣度旁人,是他一直佩服這個女子的地方。

  「如果你站在我的這個立場上,你會怎麼做。」

  百里息不由自主地問道。

  這個女子總能在不經意間帶給他安穩,而此時此刻找他要一個說法,不過是因為內心彷徨不定罷了。

  "我不敢胡說。"

  「我讓你說你就說,哪裡有這麼多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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