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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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的眉頭一挑,眼神中早就散出了冷,就像是極寒天空中的那輪月亮,沒有星辰的烘托,也沒有雲霧的陪伴,就這樣高冷地立在那裡,不容任何人親近。

  「可是當初,也是這個阿碧偷聽了我們的話去。」

  清河還不死心,總之他覺得,梁千洛和他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那件事不是因為排查過了嗎?你怎麼還記在心裡頭?」

  孟靜怡問道。

  「奴婢只是覺得一切都太湊巧了些,難免心生疑惑。」

  「好了,不要再說了。」

  孟靜怡說著,已經緩緩地走到了大門口,從正門看過去,這裡一片肅靜,只有奴僕們垂手而立,一個個如行屍走肉,在孟靜怡看來,他們還不如死了呢。

  「夫人。」開門的小姑娘走上前來,在孟靜怡的面前跪拜。

  「你們家夫人可在家?」

  「在的,就是……」那小丫頭欲言又止。

  「不方便見客嗎?」

  孟靜怡笑著說,他的笑容和話語,與內心的冷落冰山可不一樣,所以在下人們看來,這位金枝玉葉般的大夫人,是有菩薩心腸的。

  「也不是,大夫人若要進,自然有進的道理。」

  說著,小丫鬟就和身邊的同伴說道,「還不快去通報。」

  「不必了,既然能進,我自己進去就是,你們也別通報了。」

  這小丫頭素來都是受著孟靜怡恩惠的,孟靜怡雖然表面是個淡泊名利的,可到了年節,他的打賞最是闊綽,連些不著四六的下人們都能得一些,丫頭片子們也自然客氣。

  「那個……」

  還沒有等到丫頭作出回應,孟靜怡就已經去了。

  「夫人,奴婢當真沒有這樣的錯處,為何要受這樣的懲罰?」

  房間裡,阿碧仍在堅持,可南宮敏玉的哭泣聲,已如蚊聲一般傳來了。

  「可見是我的命爭不過,到哪裡都是處處受制。」

  穆天琪並不說話,而在梁千洛這裡,說什麼都是錯的。

  「大早上的就這樣熱熱鬧鬧的,在做什麼呢?」

  孟靜怡說著,一腳已經跨過了門檻。

  大概是沒想到孟靜怡會來,梁千洛有些措手不及,他連忙站起身來,南宮敏玉也是,顫巍巍地扶著芳軼就站起了身。

  「嫂子怎麼來了?下人們也不通報一聲。」

  梁千洛說著,與孟靜怡行了一個禮。

  「我正好從你這裡路過,那這幾個月沒看到你,就來坐坐,想不到將一應的人都見過了,我也不虛此行。」

  說完,他看了一眼敏玉,「你的身子這麼弱,怎麼還跑來跑去的?」

  敏玉說道,「拘在房子裡也沒什麼意思,來姐姐這裡逛逛。」

  孟靜怡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南宮敏玉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有些,可印象中的他分明不是這樣的,他最是明快鮮艷,曾經還是這些恭候小姐們心中的一抹明月光。

  不過是半年不到的時間,他竟被黑化得這麼嚴重。

  「可我遠遠的在外頭就聽見你數落下人的聲音。」

  南宮敏玉微微地怔了一下,雖然怨恨孟靜怡這麼說,可是他有家世和才學擺在那裡,無論如何都是不好得罪的,他說道,「這個下人從前得罪我頗深,今日又往我的傷口上戳,心中來了氣,才會雷霆大怒。」

  孟靜怡說著,已經坐下身來,「是阿碧嗎?」

  南宮敏玉點了點頭,他尋思著,平日也不見孟靜怡和穆天琪有什麼交集,難不成今日,他要為這個不起眼的奴婢蹚這趟渾水。

  「沒錯。」

  「阿碧不是千洛的貼身侍婢嗎?怎麼會在我你跟前犯了錯?」

  南宮敏玉聽了,冷笑道,「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他都要猖狂些。」

  孟靜怡看著梁千洛的臉色,平淡如水,可是隱隱的,又能感受到他骨子裡散發出的憤怒。

  他不知梁千洛此時作何感想,可若是設身處地,誰敢讓自己沒臉,即便性格最是沉穩安逸,也必定要殺對方個回馬槍。

  「奴婢冤枉,奴婢不過是嘴快說錯了話,得罪了二夫人,不過這也不打緊,奴婢領罰就是。」


  孟靜怡點了點頭,「你倒是個敢作敢當的,那還不快去?」

  「可是二夫人要打奴婢二十根棍子,穆武侯府素來寬厚對待下人,二十棍子已經是最嚴厲的懲罰了,奴婢自認為沒有犯這樣大的錯,不敢領這樣的罰。」

  南宮敏玉看到阿碧這樣見縫插針地訴苦,氣得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剛才你就沒有這麼多的錯要說,這會子怎麼又有了?」

  孟靜怡皺著眉頭,也不說話,他奇怪的是,梁千洛到了這會子,怎麼還這樣悶不吭聲。

  「敏玉你冷靜點,我原本是不該摻和這件事情的。」

  說完,孟靜怡轉向梁千洛,「你的丫鬟,你不為他辯解辯解嗎?」

  梁千洛原本是要拿出威嚴來的,只是孟靜怡來了,他那個脾氣也該壓制下去,不為其他,就因為孟靜怡的父親,如今掌握著與裴國的政治外交,在他的面前,好歹也要裝出懦弱的樣子。

  他了解孟靜怡這個人,自己越是在大的問題上讓步,他也會越發地偏向。

  「阿碧說話魯莽是真,雖說沒有這樣重的罰,可是拿他做法,讓妹妹消氣,又有什麼不行?」

  孟靜怡突然想到早前的一件事,原本傳說梁千洛和阿碧關係不睦,後來又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兩人的關係竟然比之前還好,那段時間,他也聽說南宮紐煙脾氣不小,不知是不是因為主僕二人做了一場戲,讓南宮紐煙陷入局裡。

  他總覺得,梁千洛不是這樣溫吞的人,可是此情此景,是真發生了。

  「姐姐不用將話說得這麼好聽,若真是為我著想,也不該縱容了你的奴婢說這樣的話。」

  說著,南宮敏玉斜了眼梁千洛,眼角的淚水還在,可配著她這樣猙獰的表情,反而是四不像了。

  「我越發地勸不住你們了,天琪,你怎麼說?」

  孟靜怡問道。

  「女人家的事情,我向來是不摻和的,更何況,我們家都是女人管事兒,我一個大男人的說這些,不是白白讓人笑話。」

  說完,他仍是表現出一副打量的姿態來,無所謂地說道。

  「現在不就是你管這事兒嗎?」

  「我只管敏玉這一件,旁的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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