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臥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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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臥底(求月票)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張義的思緒打斷,電話通知他前往洪公祠一號開會。

  張義心神一凜,預感到今天的會議不同尋常。

  他吩咐猴子和錢小三執行搜查抓捕任務,自己則駕車前往洪公祠。

  黑夜如幕降臨,點點星光閃爍,寂靜的夜晚裡,只有微風輕輕吹拂著樹葉的聲音。

  張義腦海中閃過「魚鷹」、「包鴻飛」、「泄密」幾個字眼,翹嘴一笑,狠狠踩下油門。

  張義趕到洪公祠一號的時候,卻不想和包鴻飛在走廊不期而遇,兩人無聲地對視一眼。

  包鴻飛裝作意外的樣子,道:

  「張義你也參加會議?唉,忘了,如今你也是股長,年輕得志啊,不像我蹉跎了半輩子,跟著老闆如今才在這特務處有一席之地。」

  說著他語重心長道:

  「老弟,我一直很看好你,只是人心險惡啊,你年輕得志,又屢立奇功,難免遭人嫉妒,這次我手下的人就是被人慫恿想要搶奪你的功勞,你說這事乾的,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我知道之後勃然大怒,狠狠教訓了幾個人…算是替你出氣了,老弟,我那兩個人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吧?」

  『老壁燈』

  張義暗罵一聲,心說官場可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身居高位的那個不懂點厚黑學,聽聽,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說的好像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一樣。

  『人心險惡?我看你的心思最險惡!』

  「是啊,人心險惡,多謝包副科長的關心。」張義一副受教的模樣,拱了拱手,又道:

  「人嘛,這事我還真做不了主,案情我已經上報給了王新亨科長,他還沒有批示呢,要不您請示一下領導?」

  包鴻飛腳步一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心裡冷笑連連,在他看來,已經夠給張義面子了,沒想到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情報科和行動科之間的齟齬還少嗎?

  搶奪功勞的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老闆那次不是站在情報科這邊,這是由情報科的地位所決定的。

  作為特務處成立最早最受重視的部門,掌握著最大的資源投入和話語權,天然凌駕於其他部門之上。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情報科就是出主意的,而行動科就是打手。

  我出主意伱幹活,成了功勞大頭是我的,失敗了,那是你活該,我還要罵你一聲廢物。

  用流氓點的話說,別人犯事,我能收贓;我要犯事,有人頂缸。

  但張義的出現無疑於打破了一貫的傳統和平衡,眼看行動科像風箏一樣扶搖直上,情報科不得不考慮收緊手中的繩子,最好是讓它折戟沉沙。

  眼見張義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包鴻飛冷笑一聲,眼神充滿玩味,道:

  「老弟,要低頭做事,更要抬頭看天,視角不能太狹小,否則就沒有高度,不具全局性,我們不能拘泥於只抓捕日本間諜,要知道紅黨才是黨國的心腹大患。」

  他意味深長道:「你一心撲在日本間諜身上,知道的人覺得你是國讎家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願意對紅黨下手呢,這樣可不好…」

  『警告還是威脅?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紅黨派來的呢?『

  張義心中微微一震,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這個問題。

  他心底冷笑,壓抑著心中的殺機,告誡自己越到關鍵時刻越要冷靜,這個時候你越解釋反而越讓人覺得可疑。

  他漫不經心道:「這種話包副科長你也信?不會是包副科長你傳出來的吧?」

  「對了,您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據你們情報科那兩人招供,當天你派他們去凱司令咖啡就是為了干擾日本間諜接頭…

  另外,我聽說包副科長當年去東北執行任務,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可其他人都死了…就您一個人回來,不會是日本人故意放你回來的吧?」

  說完他一臉懷疑地看向包鴻飛,似乎在等他解釋。

  「無稽之談!荒謬可笑!」包鴻飛一張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咬牙切齒說出幾個字,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寒冰,沉著臉道:

  「張股長好手段,哼,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說完狠狠瞪了張義一眼,轉身進入會議室。


  『這是被戳中痛處了?呵呵,你說我同情紅黨,我就說你有日本間諜嫌疑…果然,能打敗魔法的永遠只有魔法。『

  張義不屑一笑,跨進了燈火通明的會議室。

  此刻會議室中幾個科的正副科長頭目基本都到了。

  王新亨、何志遠正和情報科科長楊榮像鬥雞一樣互啄,楊榮明顯落於下風。

  「老楊,你們情報科有點壞規矩了,誰的案子誰負責,不說提供幫助,竟然還使用拉攏收買脅迫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人,有這心思,怎麼不用在一處和紅黨身上?我們行動科可是很久沒收到你們情報科的情報了。」

  「自己沒本事不說,還老想摘桃子…」

  楊榮被王新亨這話數落的老臉通紅,他惱怒地瞪了一眼剛剛坐下的包鴻飛,讓他解釋。

  包鴻飛道:「王副科長,誤會了吧,這件案子的確是你們行動科的事,我們可沒有搶功的想法,不過嘛…」

  說著他瞥了一眼張義,繼續道:

  「不過嘛,我也是擔心諜參股經驗不足,抓人殺人自然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可跟蹤監視盯梢我們情報科才是專業的…」

  「專業?進來幾個流氓就摸槍了?然後還驚嚇到了前來接頭的日本間諜,導致行動功虧一簣,這叫專業?我看是飯桶吧!」王新亨不屑一顧。

  包鴻飛愕然,這個情況他根本沒有掌握,外圍負責策應的幾人見現場亂了,自己人被張義的人抓了,做賊心虛,立刻就撤了…

  見他這副表情,王新亨更加不屑,嘲諷道:

  「搞情報你們情報科情報不通,搞行動你們又行動不便,這可能就是情報科最近接連失利的原因吧。」

  「哦,對了,還有泄密…」

  「好好的一個特工才派出去幾天啊,結果現在成了紅黨的階下囚,在他們的蠱惑下,還不知道交待多少秘密呢。

  對了,人還是小事,關鍵是他們攜帶的冰棍電台,這可是魏科長的心血,要是被紅黨破解了,以後潛伏的地下黨組織人手一個,我們還怎麼抓他們?」

  「是啊,你說這事辦的。」何志遠接過話頭,神氣十足道:

  「包副科長情報不通…不過要說楊科長行動不便也不對,我聽說老楊剛換了個新秘書,有模樣有身段…老楊估計也是力不從心吧?」

  這話引得看熱鬧的其他人哈哈大笑,一個個眉飛色舞。

  「老楊,新秘書什麼學歷?不會是海外歸來吧?」

  「對啊,老楊,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

  楊榮聽著這些冷嘲熱諷的話語,怒火中燒,剛想反駁幾句,就見何志遠放下茶杯,悠悠道:

  「身份審查過嘛?可別是紅黨派來的臥底。」

  他環顧四周一圈,一臉嚴肅道:

  「在座的諸位,大家都知根知底,誰也不會把情報泄密給紅黨,可身邊人呢?尤其是老楊你的秘書,她一來,情報就泄漏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不得不說何志遠這話有些殺人誅心。

  看大家將懷疑的目光再次投注到自己身上,楊榮怒不可竭卻又坐臥不安。

  他很想解釋新來的女秘書是自家侄女,可臥底的情報只有他和戴老闆知道,他原本將泄密的源頭指向參加上次會議的眾人,卻不想何志遠一句話就讓他無可辯駁…

  而其他人為了脫身巴不得把黑鍋甩到他身上…

  怎麼辦?

  不是他這裡出的問題,難道是戴老闆自己泄密了?

  楊榮精神恍惚,什麼時候情報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難道查不出泄密者,就讓自己侄女來背鍋?

  可如果戴老闆也是這樣認為呢?

  水至清則無魚,老闆為了平衡,為了內部安定,查不到泄密者,說不定就會快刀斬亂麻,找個替死鬼出來。

  楊榮黯然神傷,思忖了一會,卻是眉毛一挑,心底閃過一絲狠戾。

  官場規則,莫論潛與顯,利益始終居於第一位,其餘一切皆是由此而生、因斯而長。

  為了利益,可以忍受天下難忍之事,寬容所有難容之人;為了利益,可以認賊為友,也可以認友為敵。

  他的根基在特務處,在戴老闆的信任…

  不過…楊榮陰冷地環顧了一圈四周,連連冷笑,這些人他記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尤其是何志遠、王新亨,嗯?還有張義。

  『對,就是這個傢伙,自從他來到行動科,情報科就沒安生過…如果說何志遠王新亨是煽風點火殺人誅心,那張義這個禍害就是助紂為虐!『

  張義突然感覺一道陰冷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楊榮,暗罵這個老壁燈肚子裡又冒什麼壞水呢?老子招惹你了?

  但他知道,自己確實像包鴻飛說的那樣,有些太鋒芒畢露了。

  馬洛斯的需求層次論說,除了溫飽一類的生理需求,人總是有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比如權力、地位、尊重、名聲等等,當這種追求受挫的時候,就可能引起一個人心理的失衡。

  你的優秀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時候,你就需要警惕了。

  官場或者說職場,很多時候並不能按常理、常情思維。

  有時,情感、友誼、利益、利用等等,很難說得明白、分得清楚。

  敵人、朋友之類也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時可能相互轉化。

  張義心中打個寒顫,像他這種性情,古代闖蕩江湖倒還可以,立足特務處恐怕還需大力改變。

  『藏拙!!!』

  張義在心中默默念叨,自省自警!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門口響起皮鞋踏地的聲音,隨即就聽賈副官道:

  「處座到!」

  眾人立刻屏息凝神畢恭畢敬地起身肅立。

  下一刻穿著少將制服的戴春風手扶腰間配槍一臉冷峻地走了進來。

  他冷冽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圈,大馬金刀地坐下,怒目圓睜:

  「吵吵吵,吵夠了嗎?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團體即家庭,同志即手足。我一再強調,無論是誰,進入我們的團體,就要爭做無名英雄,你們呢?」

  「不說同仇敵愾,守望相助,一個個爭權奪利,勾心鬥角,還記不記得特務處有家法二字?」

  戴春風一發火,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一番疾言厲色的斥責過後,他得意一笑,緩和語氣道:「都坐下吧。」

  見大家坐下,戴春風掃視一下屏息等待的眾人,面色凝重道:

  「甲室剛剛收到寶塔山的電報,已經確認魚鷹被捕,他是被所謂的邊區保衛處偵查科偵破…另外…」

  「另外,一處的小癟三幹了一件蠢事,導致我們幾名外圍的壯士被捕…」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的不可思議,魚鷹失聯,被甄別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可一處出了紕漏,怎麼又和特務處扯上關係了。

  戴春風面色凝重地講述起來。

  原來一處,黨務調查處派遣了一名特務偽裝成「中、央報社」的記者潛入邊區,檢查「反紅」方針的執行情況,不想卻被邊區保衛處獲悉情報後秘密抓獲。

  保衛科的科長審訊後,生出一個大膽的奇招,他拿著報社記者證,大搖大擺地造訪邊區果黨各縣黨部,每到一處,聲稱授命巡視,要求對方報告工作情況。

  一些特務自然不信,但有些人卻將他供為上賓,畢恭畢敬將搜集到的紅黨情報以及潛伏於邊區的特務名單恭敬呈上,還詳細介紹誰誰誰立了什麼功勞,讓特派員回去在徐增恩面前美言幾句,以期早日調回金陵…

  結果就是導致一處的兩個潛伏小組暴露被抓捕,被捕之後有人為了立功,又招供說他見過一個特務處的兄弟,現在是你們哪裡的炊事員…

  就這樣,特務處的潛伏特工也暴露,暴露一個就牽連了幾個…

  這……

  看眾人面面相覷的樣子,張義瞥了一眼張眉怒眼的戴春風,心裡想的卻是,戴春風從哪裡得知的如此詳細的情報,莫非除了魚鷹外,他還有其他的臥底?

  ……

  (抱歉各位客官,電腦主板壞了,搞得人焦頭爛額,估計它知道今天發稿費,也學會罷工了?生產隊的驢也不敢這麼做吧?唉,這章下班去網吧碼的…主板壞了,說要什麼晶片,修理要從深圳訂貨,心累,只好去網吧碼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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