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紀韞璋(上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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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紀韞璋(上世番外)

  岳父給他在潛火隊尋了個差事,他每日如行屍走肉。

  他是誰,紀韞璋。

  曾經是信陵侯府的世子,現在淪落到潛火隊。

  議論聲從他的背後,直接到了他的面前。

  他同人打了一架。

  他被潛火隊的管頭踢了出來。

  醉酒,賭場,就是他的常態。

  謝舒寧日日在家謾罵,他也聽不見了,反正哪裡都有人罵,他已經習慣了。

  直到有一日,他路過一戶人家時。

  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哦,是康相爺府上。

  這些上門慶賀的人,他都認識。

  站在門口卻連一張笑臉都沒有女主人,他也認識。

  謝舒寧的表妹。

  她看到他了,也認出他了。

  她的眼中沒有鄙夷,沒有嫌棄,甚至沒有情緒,只如枯井一般,無波無痕。

  她不開心嗎,可謝舒寧已經羨慕得快發瘋了。

  日日在家中念叨,這本是她的姻緣,這本是她的姻緣。

  就好似魔怔了一般。

  看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他給她請了大夫。

  多少藥下去都沒有用,只有一個遊方術士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他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

  謝舒寧當夜就死了,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

  紀家人本就少,現在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大祁開始腐爛,他似乎看見了它衰亡的樣子,也看見了自己滅亡的樣子。

  就當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是這樣子的時候

  木春找上了他。

  他不是慶王身邊的謀士嗎。

  他這才知道,木春的秘密,木春的計劃。

  他看著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他的痛苦不比他的少。

  木春卻能潛心謀劃這麼長的時間。

  他為什麼也不能這樣做?!

  還有父親的徒弟,秦安江。

  幾人,一拍即合,這天下,反了。

  他將所有的家財拿了出來,買糧,買兵器,造戰車。

  面對著一群只會農耕的農戶,他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訓練方法。

  他從來沒有去過邊關,也沒有見過父親練兵的樣子。

  大約也就像他現在這樣吧。

  燕京內亂,西晉犯邊。

  起義軍的旗號打響,響應的人眾多。

  他們在前往寧州的時候,路邊的集市上,他一眼就看到了。

  僅是一隻銀釵,她都滿眼歡喜。

  木先生也看到。

  原來她就是木先生說的女兒,她也離開了燕京。

  這才是他第一回真正的認識她,而不是從別人的口中了解。

  她會和木先生一起下棋,一起討論戰略。

  她很聰明,許多時候,就連木先生都不是她的對手,父女倆也經常玩得哈哈大笑。

  營中更是無人敢與之對戰,都會被殺得灰溜溜得逃走。

  他第一次在一個女子身上看到發光的樣子。

  他在寧州度過了三年,也看了她三年。

  他想,若非亂世,他一定會向木先生求親吧。

  終於要打了,荔平開戰。

  他們發兵荔平,大軍出發在即,他瞧見她在城門揮手的樣子。

  他對她心動是真,想娶也是真。

  這一生何其的短暫,若明明已經碰到了相守之人,卻又膽怯的不能說,餘生只會在遺憾中渡過。

  他策馬回頭,他說天下大定,他就會娶她。

  她卻說,天下大定,她已經年歲幾何,成親?莫要羞死人了。

  他明白了,「平了荔平我就回來!」


  荔平打了三個月,收兵的當夜,他打了一聲招呼,就立刻回了寧州。

  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和謝舒寧成親的那日,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座小院兒里,姐弟兩人對飲對弈,好不愜意。

  不對,愜意的只有她一個人。

  榮令寬被殺得扔了酒杯,氣呼呼的回去了。

  獨留她一人哈哈大笑。

  他騎在牆頭上,明明已經三十幾歲的人了,卻還在干十幾歲小伙兒幹的事兒。

  他說,「紀某來陪姑娘下一盤。」

  她雙頰酡紅,眼波迷離,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你?讓你十子!」

  他的棋藝不好,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她贏得太輕鬆,滿臉不悅。

  棋藝不行,但是喝酒他行。

  兩人不知喝了多少酒,她醉到開始放聲大罵。

  罵康晉堂是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罵舅母黑心腸,明明拿了她爹那麼多值錢的畫兒,卻對他們姐弟缺衣少食。

  也罵她自己,為什麼這麼不爭氣,讓自己淪落到這樣的境地,非要假死才能脫身。

  最後連他都罵上了,她說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怎麼會呢,他就是好人,他一定會待她好。

  她醉倒在他懷裡,他醉倒在她的呢喃細語裡。

  第二日,他是一巴掌被扇醒的,還外加一腳。

  地上的衣衫已經撕裂得不成樣了,她披著薄被,對著他怒目橫對。

  好似他是登徒子……也對,無媒無聘的,不是登徒子是什麼。

  她讓他滾。

  他看到血跡以為她受傷了,卻不敢再上前。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拿錢!

  這筆錢是他娘單獨給他留的,他去年整理爹娘遺物的時候,才看到這張存條。

  娶妻等能沒有錢呢,全部帶上。

  他匆忙採買好了全部的東西,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小院兒。

  她不願搭理他。

  當他說這些銀票都是聘禮時,她轉過來了。

  他的心裡忍不住偷笑,原來還是個小財迷。

  他的滿心歡喜,還沒有定下日子來,前線就來了消息,他必須要走了。

  他們兩面夾擊,西晉說他們是大祁軍,大祁說他們是反叛軍。

  這一仗打的艱辛也漫長。

  後備軍需一直都是榮令寬在管。

  每逢軍資送來,都有平安信。

  他知道她很好就行了。

  可可可……

  他終於回到寧州的時候。

  那個站在門口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怎麼那麼像她!

  他被木先生,秦安江合起來揍了一頓。

  她不僅沒幫忙,還站在門口笑得直不起腰。

  算了算了,他該,沒能來得及給娶進門,就先有了孩子,木先生沒把他打死,就是仁慈了。

  她還沒笑完,笑聲嘎然而止。

  「要生了!」

  「快快快!叫大夫!叫穩婆!」

  他一瘸一拐得去旁邊的房間把還在打盹兒的穩婆叫醒。

  他有孩子了。

  她早就取好了名字。

  祺安,歲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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