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殺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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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殺父之仇

  「虎賁軍併入西南軍,改名西南大營。」

  「任程洪昌,秦安江,為西北大營副帥,靳少毅,尹岡為西南大營副帥。」

  「四人共同暫代主帥,統一率領。」

  高公公宣讀完後,朝堂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程洪昌和秦安江都是紀振明曾經的老部下,此刻都在西北大營之中。

  剩下的兩人都在京中,下跪接旨。

  「臣,尹岡接旨!」

  「臣,靳少毅接旨!」

  兩人齊聲道,「臣定不墮聖恩,收復失地!」

  有不少大臣似有似無的視線望向站在隊列前端的紀韞璋。

  西南軍和西北大營,曾經都是紀家的軍隊,現在西南軍合併剝離了出來。

  而西北大營更是紀家軍的大本營,雖然沒有任命主帥,但是任了兩個副帥統一率領。

  紀侯走了,屬於紀家權柄的時代也走了。

  就算紀韞璋現在是郡王又如何,那也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空爵位。

  花架子,好看。

  沒了紀侯的紀家,果然果然輝煌不再。

  站在隊列中的紀韞璋對此充耳不聞。

  似乎這一切都同他沒有關係。

  站在後邊的康晉堂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以前謝舒寧的瘋言瘋語。

  紀侯戰亡,紀家倒台,康家宰輔,榮耀門楣。

  他那時候沒有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

  紀侯軍權在握,紀韞璋殿前司司使一職,得陛下器重。

  但是現在,紀侯已經戰亡,紀韞璋自從邊關回來後一蹶不振,已經半月余沒有值守,現在是副司使暫代他的職位。

  長此以往,紀家也確實離倒台不遠了。

  至於剩下的話……

  康家宰輔,榮耀門楣。

  康晉堂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如果也能成真的話……

  他看向前面的兩位相爺,陳相和莊相,都已年近花甲,兩人必然都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

  日後才好接替他們的位置。

  陳相一向謹小慎微,聽說他和秦相幾乎同期入閣,他身邊的位置,換了一個又一個,只有他屹立不倒。

  而莊相,曾經接替了秦相的位置,也不過短短三五年的時間,就被先聖不喜,一貶再貶,最後去了御史台。

  直到新帝登基,他又才重新被提了上來。

  莊相為人剛直,就算是現在溫謙的新帝,也時有爭吵。

  跟著他,若是又被陛下貶了,只會遭到連累。

  可跟著陳相,他這般謹慎,又如何輕易退位?

  這一下,著實讓他犯了難。

  「退朝!」

  一聲高呼,康晉堂回了神,他抬眼就看到陳相悠悠轉身,抬步就上前了。

  紀韞璋雙手握著朝笏的姿勢不變,一言不發得轉身出了大殿。

  靳少毅拿著聖旨追了出來。

  「紀三兒!」

  他看著不復往日容發的紀韞璋,只能暗嘆一口氣。

  「你的功夫在我之上,我亦知你的志向和……」

  紀韞璋不待他說完,腳下的步伐加快,直接鑽進了馬車裡。

  靳少毅看著慢慢走遠的馬車,抿了抿唇。

  他抬頭看了眼萬里無雲的晴空,眼睛眨了眨,才將眼眶中的淚逼了回去。

  紀韞璋回到府的時候,趙燕琳手中拿著什麼東西,正在門口踱步,似乎在等什麼人。

  她一見到馬車,立刻揚起笑臉迎了上去,「紀三哥,這是……」

  她的話是沒有說完,紀韞璋卻像看不到她一樣徑直越過她。

  趙燕琳張著嘴像一個跳樑小丑一般,愣愣得杵在門口。

  半晌後,她咬了咬下唇,她眼尾掃到門子似乎在憋笑,她狠狠瞪了眼兩個門子,氣悶得跺著腳就回了姑母的院子。


  她一見到趙氏就開始哭訴,以前紀韞璋再是甩臉,起碼也長了一張嘴,會說話。

  哪裡像現在一樣,跟一塊木頭一樣,不說,不笑,不看,不應。

  她怕是在他面前摔一跤,他都會當做空氣。

  趙氏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這就受不了了?」

  「你以為解語花這麼好當的嗎,不然紀韞璋的後院早就人滿為患了,哪裡還輪得上伱去獻殷勤。」

  趙燕琳有些委屈,「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趙氏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頭,「你要這幅鬼樣子,就趁早嫁出去了,莫說捂化紀韞璋,你就是連一句話都不能同他說。」

  「真是笨,你也不想想,若是你能撬開紀韞璋,就算是一絲縫隙,那你也是不同的。」

  「若是你熬到年歲大了,他紀韞璋難道會好意思不給你一個名分嗎?!」

  趙燕琳扁了扁嘴,「熬這麼久,就熬個侍妾……」

  趙氏恨鐵不成鋼道,「什麼妾,側夫人!紀韞璋現在是郡王。」

  「給我爭氣些,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煩!」

  ——

  榮佩蘭抱著歲安,給她餵了些碎肉粥。

  桌子上飯菜已經熱過一回了。

  海棠將吃飽的歲安抱了起來,「夫人,您還是自己吃吧,郡王已經去書房了。」

  榮佩蘭伸手拿調羹的手一頓,輕笑了一下,「無事,我去給他送去。」

  她夾了一些紀韞璋愛吃的菜,青檀想要上前幫忙端過去。

  她伸手攔住了,「我自己去。」

  書房門半掩著,裡面只有窸窣的翻書聲。

  若是以前,鍾氏一定歡天喜地。

  現在,她應該只想他開顏一些。

  榮佩蘭手肘推開門,她換上了輕快些的表情,「夫君,吃些食菜,今日青檀做了你愛吃的。」

  紀韞璋頭也沒抬,似乎他的心思全然專注在書里。

  榮佩蘭瞥見了書封,是一本兵書。

  陡然間,她的心中一痛。

  是啊,殺父之仇,哪裡能不在意呢,又哪裡能忘卻呢。

  只是他已經給了她最大的體面,他才不說,不應。

  榮佩蘭的手微微顫抖,碗碟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回,紀韞璋終於抬頭,只是她沒有看到,他望著她時,眼底閃過的那一絲掙扎的傷痛。

  榮佩蘭將盤子放在小几上,頭也不敢抬,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

  「飯菜還溫著,莫放涼了,我、我去看看祺安,歲安。」

  她的話語最後一個字都顫抖了起來。

  她怕他看見她狼狽的樣子,放下東西就腳步慌亂地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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