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紀侯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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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紀侯戰亡

  至觀元年,西晉渡河涉水來犯,藏匿奉青,攻下師丘,隆回兩城。

  恰逢旱災,顆粒無收,民不聊生。

  官僚壓迫,稅收繁重,百姓苦不堪言。

  朝堂上,孟玄翊疲憊得搓了搓臉。

  戶部官員還在哭窮,沒有稅收,神機營又花錢如流水。

  「陛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去年打了兩個月的仗,今年又打了三四個月,軍費暴漲。」

  「今年多地斷收,地方也收不上來稅。」

  說著戶部官員,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帝王,「下官、下官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

  這話,孟玄翊已經聽了無數次了。

  明明從慶王府抄了那麼多的錢財,碩大的窟窿卻還是不夠補。

  底下的陳相爺朝微微抬眼,他手中的朝笏一動,他後面的康晉堂就出列上前一步。

  「陛下,下官有奏。」

  聽到是他的聲音,孟玄翊連頭都懶得抬,只抬手點了點。

  身邊的高公公立刻道,「奏。」

  康晉堂低垂著腦袋,額頭抵著朝笏,「現在已經是金秋十月,豐收之際,正是陛下廣納後宮的好時候,陛下已經登基數……」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孟玄翊就站起來拿起一旁小太監盤子裡的摺子,悉數都扔了下去。

  「朕是你們的提線木偶嗎?!」

  「廣納後宮!廣納後宮!!你們除了盯著朕後宮的那一畝三分地,你們還會做什麼?!」

  「改制改了嗎?!」

  「冗沉改了嗎?!」

  「大祁千瘡百孔了!伱們還在幹什麼!!」

  孟玄翊疼心疾首,這個朝堂就像一顆生病的大樹,根兒已經爛了,樹已經不能開花結果了。

  它除了樹幹高大,已經沒有別的用處了。

  現在這些人,不想著給樹治病,還想趁著樹還有價值,紛紛砍了做柴燒。

  「八百里急報!!!」

  一匹快馬,直接駛進皇城,所有的守宮門的官兵紛紛避讓開來。

  「八百里急報!!!」

  士兵的衣服還有縫補的痕跡,還有未洗淨的血污痕跡。

  他在殿前下了馬,手裡是前線的急奏。

  朝上所有的官員都看著他,心中紛紛湧上不好的預感。

  他雙手呈報殿前,臉上的悲痛欲絕。

  「陛下,大將軍戰亡了!」

  百官頓時一驚,紛紛跪了下來。

  紀振明就是戰神一般的存在,有他在的邊關,遠在京中的眾人才會安心。

  可現在這個駐守國門的戰神隕落了……

  高公公接摺子的手一頓,然後顫顫巍巍接過摺子。

  他抬頭看向陛下的時候,陛下一臉不可置信得望著那個小兵。

  「你、你說什麼?!」

  小兵垂著腦袋,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他的聲音嘶啞卻又擲地有聲。

  「虎草坡一戰,世子中了埋伏,大將軍一人之力殺入重圍,帶出了重傷的世子,大將軍卻……」

  孟玄翊白著臉猛的後退了兩步,「怎、怎麼會……」

  陳相抬起頭來,「陛下,紀侯戰亡,臣深感痛心,可現在大戰當前,沒有主帥,軍心渙散,還請陛下欽定主帥。」

  「請陛下欽定主帥!」

  百官的聲音響徹大殿。

  ——

  「哈哈哈哈哈——」

  西晉的大營上空是一串的笑聲,許多士兵圍著火堆而坐。

  每個人手中都有肉,立了大功,就會有酒有肉!

  「這大祁的廚子就是會做飯,在奉青那廚子做的羊腿好吃,隆回的這個廚子做的燒雞好吃!」

  西晉士兵吃得油光滿面的。

  另一個西晉士兵嘿嘿一笑,「何止廚子,大祁的女人也漂亮,那白得跟那牛乳豆腐似的!」


  坐在一起的一個挨個兒士兵看了看主帳的方向,放低了聲音。

  「你這麼大聲,當心當木大人聽去了。」

  「他下了禁令,不許奸淫擄掠!」

  油光滿面的西晉士兵輕蔑得「切」了一聲。

  「若不是汗主,老子一個拳頭就能把他的腦袋捶爆!」

  小個子西晉士兵不敢說話了。

  木大人現在是國師,除了汗主,就屬他最大。

  莫說拳頭,木大人現在一根手指都能把他們碾碎。

  木春沒有和他們一起吃肉喝酒。

  他的腦海里都是那一幕。

  紀韞璋一桿長槍舞得震天動地,無一人能近他的身。

  他一個人硬是斬殺了幾十個人。

  就在他的體力不支時,紀振明揮舞著一把偃月刀大刀,策馬沖了進來。

  一把刀便砍飛了數十人!

  木春喝了一口烈酒,臉上卻沒有高興之色。

  局是他設的,人是他引來的,他本可以痛快得殺了紀韞璋。

  他想到了蘭兒那張淚水漣漣的臉,質問他為何。

  那一刻他猶豫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紀振明沖了進來。

  他一把就撈起了瀕臨倒下的紀韞璋。

  他還未反應過來,他身邊的副將已經雙眼放光的叫人拉弓放箭。

  紀振明以一人之力挑了他足足百餘人,才殺出重圍!

  他身邊的副將望著離去的二人,射出最後一箭,正中紀振明的後心口的位置。

  一向對木春不多有好臉色的副將,這次滿心滿眼都是佩服。

  「大人好計謀!我們西晉誘捕野馬的時候,都會用幼馬。」

  「如此簡單的道理,我竟然現在才明白!」

  「以後,屬下唯大人馬首是瞻!」

  營帳外的歡笑聲打斷了木春的思緒。

  手邊的烈酒卻沒了味道。

  他第一次和紀振明見面的時候,兩人喝的是果酒,酒不烈,卻喝得酣暢淋漓。

  兩人喝了整整一日,直到紀府的下人來報,小世子出生了,他才匆匆收拾要走了。

  臨走前,紀振明那滿是笑意得臉回頭對他說了一句。

  「榮兄,今日我得了麟兒,待彌月之喜一定要來再吃酒!日後你若得了孩兒,是男孩就結拜兄弟,是女兒,咱們就結個親家!」

  他笑著應了下來。

  酒他沒有喝成,恩師病重,他回了鳳陽。

  他再度回京時,紀振明已經遠赴邊關。

  這一別就是二十幾年。

  他們真的成為了親家。

  可也是真的仇敵。

  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個光風霽月的榮平元。

  而是一個陰險,見不得光的小人,木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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