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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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留一手

  「咦?舅舅你……」榮佩蘭故意停頓了語氣,面上一副驚訝的樣子。

  「真是兒戲!」見到謝清德完好的樣子,湯太醫一臉怒容。

  「胡鬧!」謝清德羞的面紅耳赤。

  若非同僚在場,他恨不得給宋氏一巴掌,讓他在同僚面前丟了臉面。

  湯太醫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貪污案牽扯甚大,謝清德也受到了牽連。

  湯太醫輕哼了一聲,「謝大人不必如此著急,陛下盛怒之下誰說情也無用,何必牽連無辜的人。」

  謝清德連連點頭,「內子無知,麻煩湯太醫白跑了一趟,還請湯太醫賞臉吃頓便飯再回府。」

  湯太醫拍了拍衣袍,仿佛這府里有什麼髒東西一般,「飯就不必吃了,下回別再裝病,讓我白跑一趟就是了。」

  說罷,湯太醫帶著小童就出去了。

  謝清德放下手中的菊花,連忙迎身相送。

  見兩人走後,宋氏此刻的臉上再也沒了慈和的笑容。

  她滿臉怒容的看向榮佩蘭,「你是故意帶著湯太醫上門的!」

  榮佩蘭眨了下眼,「舅母何出此言,舅舅疾患,蘭兒不過是擔心舅舅才請來了湯太醫。」

  謝舒寧也看向她,眼中儘是怒火,「你哪裡不知,不過是裝糊塗罷了。」

  「我大婚那日寬哥兒故意為難康晉堂,險些誤了吉時。」

  「今日明知是我父親因貪污之事受到了牽連,才特意叫伱回家商議,你卻帶上湯太醫,讓父親臉面盡失。」

  「這些都是因你指使,真是好歹毒的心,枉費謝家養你六年。」

  聽了她的話,榮佩蘭更是一頭霧水的模樣,「我為何要指使寬哥兒擾亂你的大婚?」

  說著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姐姐的指責,讓妹妹好生無辜。」

  謝淑寧咬緊了牙關,自榮佩蘭嫁入侯門,這張嘴越發伶俐。

  哪裡還有半點在謝家時的膽小模樣。

  宋氏的眼中閃過一縷光,她慢慢靠近榮佩蘭,「蘭姐兒這六年倒是裝的辛苦。」

  榮佩蘭面色不改,「舅母姐姐好生無理,明明是舅母下帖子說舅舅患疾,蘭兒給舅舅請大夫倒是成錯處了。」

  謝清德回來了,他的臉色黑沉。

  他對著宋氏道,「我早說過不用你管,你若太閒,便去家廟念念經吧!」

  說著他不給宋氏說話的機會,轉頭對榮佩蘭道,「舅舅多謝蘭姐兒的關心,舅舅無礙,你先回府。」

  榮佩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宋氏和謝舒寧,「是。」

  剛走兩步,她又回頭對謝清德道,「舅舅若是有事兒,著人去侯府喚我便可。」

  謝清德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舅舅無事,你回吧。」

  回到謝家不過兩盞茶的時間,榮佩蘭便帶著海棠從容地回府了。

  剛回到府里,香霧就迎了上來。

  「少夫人,夫人叫您去花廳。」

  榮佩蘭將解下來的披風遞給她,又領著海棠轉身往鍾氏的院子走去。

  鍾氏正在花廳撐著額頭,眉頭微皺,似是輕愁不淺。

  「母親?」

  鍾氏抬頭,見到榮佩蘭來,想著她才從謝家回來,關切問道,「你舅舅可好?」

  榮佩蘭笑道,「舅舅很好,只是母親似乎有心事?」

  鍾氏牽強地扯起一抹笑,「侯爺被陛下急招入京,只怕不妙。」

  「邊關多寒,塞外糧食短缺,正是邊關多有紛擾之時,陛下卻在這個關頭召回。」

  「娘的眼皮直跳,總覺得是有事發生,這些日子你拘著些璋兒,莫被有心人揪住。」

  榮佩蘭上前牽住她的手,安撫道,「最近陛下雷厲風行,靳將軍封了爵,陛下把公爹召回應當是例行嘉獎。」

  鍾氏心頭的憂愁飄散不去,得了榮佩蘭的安撫也只是牽強地扯起一抹笑來。

  榮佩蘭的話不過是為了寬慰鍾氏之心。

  這種緊要關頭召回,屬實反常。

  靳將軍一家雖是忠烈之家,但靳將軍現在手中也只剩下虎頭軍一支軍。


  對比紀侯的軍權,小巫見大巫。

  陛下自開始求長生開始,性子陰晴不定,朝堂上也是一眾蠅營狗苟之輩。

  此番陛下越是貪生,越是忌憚朝堂中權柄過大之人。

  軍權,相權,財權,最重要的還有悠悠眾口,話語權。

  榮佩蘭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燕京幾乎就是腥風血雨。

  她抬頭看向天空,黑壓壓的一片。

  「海棠,等會兒你叫鋪子的周管事過來。」

  海棠不明,前日不是才和管事們過過帳目了嗎,但她還是應道,「是,奴婢現在就去。」

  榮佩蘭伸手制止,「不急,等鋪子關了門再來。」

  周管事抱著兩本厚厚的冊子到侯府花廳,這是第一回少夫人叫他回府說話。

  榮佩蘭一見掂著大肚子的周管事,就讓海棠迎上去接住東西。

  已經秋季,周管事還是氣喘吁吁地走了一腦門子的汗。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少夫人,這就是這兩年從農戶莊子上收購信息,全部登記在冊。」

  榮佩蘭粗略地翻了一下,發現糧鋪合作的農戶不少,「燕京四周的種糧的農戶和莊子,咱們合作了多少?」

  「多半都是咱們收的,夫人價格公道,不會缺斤少兩,所以願意賣給我們的農戶不少。」

  榮佩蘭合上冊子,下一句就朝周管事拋出了一個不小的炸彈。

  「馬上秋收了,把燕京周圍所有的糧都收了。」

  「都收了?!」周管事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榮佩蘭自是明白周管事的擔憂,糧鋪雖然差不多快壟斷了燕京百姓的口糧,但是全部收,恐有砸在手中的風險。

  她點頭解釋,「府中的糧鋪幾欲壟斷燕京數十年之久,早已有人眼紅。」

  「侯府若是得了一點風吹草動,京中想藉此分一杯羹的人,定會如雨後春筍一般開鋪賣糧。」

  「我們從源頭控制,多留一手,即便是日後府中出現什麼變故不能開鋪,我們也會不斷了營生。」

  周管事不敢問風吹草動是什麼,但是他做了多年的管事,他明白對此眼紅之人有多少。

  「少夫人考慮得長遠,可夫人那邊……」

  榮佩蘭眉頭微皺,「母親那邊自有我擔待,你去辦就是。」

  「是、是……」

  榮佩蘭看著桌上厚厚的兩個冊子,這就是侯府的根基。

  糧鋪最大的後台便是侯府,若是侯府真有點風吹草動,糧鋪必然岌岌可危。

  可若是收糧做糧商,將這讓人眼紅的生意轉到幕後,此後若真到了山窮水盡之路時,也不至於坐吃山空。

  侯爺歸京,不到一月的光景,這事還需快些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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