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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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變天了

  立秋過後,天地間似乎披上了一抹寒意,日頭落下去便颳起了陣陣寒意。

  曲雲袖抱著雙臂,停在如意坊門口的蔭花樓馬車上立刻下來了一個雙丫髻的小丫鬟,手裡拿著披風,「姑娘,走吧,遲了媽媽又該說了。」

  曲雲袖的指尖捏著披風帶子,張了張嘴,末了還是只朝台階上的世子夫婦福了福身。

  再抬起頭來,面紗後面似乎兩行清淚,「謝少夫人提點。」

  蔭花樓的馬車漸漸走遠,榮佩蘭幽幽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世子的好友確實讓人耳目一新。」

  紀韞璋心頭一緊,拉著小娘子的手道,「娘子,這鐲子真好,要不要再買兩個?」

  二樓雅間的謝舒寧看著門口打情罵俏的兩人,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劉清婉放下手裡的簪子,看了眼一直站在窗邊的謝舒寧嘲諷地哼了一聲。

  「眼熱?腦子出門沒帶上嗎,也難怪信陵侯府看不上你蠢貨,寧願要你那個孤女表妹。」

  謝舒寧回過頭來,臉上血色退盡。

  她暗暗掐著手,才能勉強讓自己面上不那麼難看。

  上一世信陵侯府倒台後,平昌伯迅速晉爵為平昌侯,紀家的西北軍盡數歸在了平昌侯世子劉齊瑞手中。

  而嫡女劉清婉嫁入慶王府,成為慶王妃,劉三公子劉齊瑋則為殿前司副都指揮使。

  平昌侯一家榮耀無上。

  而榮佩蘭上一世的丈夫康晉堂則是小太子的贊善大夫,後扶持幼帝登基,才位極人臣。

  現在為時還早,先太子還未逝,而小太子的舅家平昌伯府也還未復起,她要提前把路走好,日後她才是那個匹配得上一品誥命的人。

  謝舒寧深吸了一口氣,才扯起一抹笑,「我不過是怕店家欺瞞清婉姐姐,後又怕三公子吃虧,才一時情急口不擇言。」

  劉清婉嗤笑一聲,「誰是你姐姐。」

  「大妹妹無禮了。」劉齊瑋卻打斷了劉清婉的話。

  「聽說謝姑娘在和新科狀元康公子議親?」他的眼中閃著精光。

  謝舒寧羞怯地低下了頭,「都是母親在操辦,我、我不知。」

  劉齊瑋勾起了唇角,「康公子人中龍鳳,謝姑娘眼光不錯,我倒是覺得,伱妹妹嫁進紀家未必是件好事。」

  謝舒寧忍不住微微揚起了頭,她上一世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重來一世,哪裡會再走那條路。

  侯府的花團錦簇不過是曇花一現,那個鬼地方,她如何能再去!

  榮佩蘭上車後卻見沉春已經在車裡在等著了。

  沉春垂著頭,唇色發白,手掌微紅還有些顫抖。

  就連世子和少夫人上車了她都未察覺。

  榮佩蘭一眼就瞧出了她的的異樣,「沉春?」

  沉春回過神來,雙手微顫,她第一回跟少夫人出來,就闖了禍事。

  她的聲音微啞,「少夫人,奴婢,闖禍了。」

  「怎麼回事?」

  沉春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奴婢遇到了登徒子,他把奴、奴婢拖到了旁邊的巷道里。」

  榮佩蘭的臉色驚變,「那你……」

  沉春搖搖頭,「他沒得逞,只是、他好像、好像不小心被奴婢打死了……」

  榮佩蘭和紀韞璋兩人相視一眼,紀韞璋揚聲道,「魏遲。」

  片刻後,車窗外一道低沉的聲音,「世子。」

  「去巷道看看。」

  「是。」

  榮佩蘭拉著沉春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只是髮髻亂了些。

  她拉著沉春微微發紅髮燙的手,手背上還有細細的口子和沙土,應當是打人時打到了牆壁。

  一邊用帕子包住她的手,一邊輕聲道。

  「沉春莫怕,錯不在你,萬事有世子在,有侯府在,斷然不會讓你有事。」

  沉春張了張嘴,少夫人沒有罵她是狐媚子,也沒有說她是蒼蠅專叮的有縫蛋。

  可她好像打死了人,少夫人可還會要她?

  不消一會兒,魏遲出現在了馬車上,「回世子、少夫人,人沒死,是劉三公子的隨身小廝。」


  紀韞璋,「沉春從芳香源出來,無人不知她是信陵侯府的丫鬟。」

  「魏遲,把他閹了,扔到平昌伯府門口去。」

  「是。」

  聽到世子的吩咐,沉春愕然地抬起頭。

  紀韞璋卻唇角噙著一抹笑,「劉齊瑋身邊的小廝都是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你居然還能將人打暈。」

  沉春看著個頭嬌小面容秀麗,像個鄰家小妹妹似的,卻能將一個會拳腳的成年男子打暈,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沉春有些羞赧,「奴婢自小就力氣大,尋常男子才能幹的活兒,奴婢都能幹。」

  「若非家裡遭了難,我爹還說捨不得我這一把子力氣的丫頭。」

  紀韞璋,「沉春,想不想學些拳腳功夫,日後你就貼身保護少夫人。」

  沉春抬頭,有些愣,拳腳功夫……

  「奴、奴婢不聰慧,能學嗎?」

  紀韞璋笑了,「如何不能,只要你願意,給你找個師傅。」

  沉春用力點了點頭,「願意!」

  學了拳腳功夫,以後不怕再被人欺凌,她還能保護少夫人。

  她們前腳剛回到府里,魏遲後腳就出現了。

  「世子,已經辦妥了。」

  紀韞璋指著正扶少夫人下馬車的沉春道,「給你找了一個徒弟。」

  魏遲側頭,看著嬌小玲瓏的沉春,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府里還有蔡師傅功夫也可。」

  榮佩蘭搭著沉春的手跳下馬車,看到一身黑衣,硬冷的魏遲,忍不住輕聲道,「沉春,習武很辛苦。」

  沉春仰著頭,眼中沒有一絲猶豫,「少夫人,沉春不怕苦,就怕學不好不能護著少夫人。」

  榮佩蘭忍不住輕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沉春有時候有兩分像寬哥兒一般至純,所以忍不住對她憐愛了些。

  兩人剛說完話,就見魏遲黑著臉走下台階,朝她們走來。

  「你,跟我來。」魏遲冷冽的聲線,似乎能將空氣凝結。

  沉春望了一眼少夫人,然後跟著魏遲朝後院的武場走去。

  榮佩蘭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道,「沉春還是小姑娘,讓魏遲莫太粗暴。」

  紀韞璋牽起小娘子的手,忍不住捏了捏,「沉春是個習武好苗子,可惜晚了些,跟著魏遲學些功夫,日後貼身護著你,我也能安心。」

  榮佩蘭不解地抬頭,「我在燕京,府里的護衛這麼多,哪裡還需貼身護衛。」

  紀韞璋只是笑了下,沒再言語。

  突然天色變暗,日頭躲進了雲層里,風變得大了些,捲起地上層層沙土,吹得人眯起了眼來。

  榮佩蘭望著天攏了攏衣領,「變天了。」

  「是啊,變天了。」

  紀韞璋近似嘆氣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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