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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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二人的聲音,寧惜這才注意到電梯裡還有其他人,瞬間臉紅如燒。

  轉身,逃也似地奔出電梯。

  電梯門重新關好,繼續下行。

  江律退後一步,站到電梯一側。

  抬起右手,撫了撫被她吻過的唇,他重新拉起口罩遮住臉,向兩位護士輕輕點點頭。

  「抱歉,我家太太……太粘我!」

  猝不及防,連著被塞兩把狗糧!

  兩位護士:……

  您這哪兒是道歉,分明就是秀恩愛。

  ……

  ……

  醫生們仔細會診之後,為寧致遠制訂好新的治療方案。

  為了讓父親儘快恢復,寧惜除了去樂團和給學生上課,幾乎是長在醫院。

  為他按摩,幫他鍛鍊肌肉,陪他說話,給他拉琴……

  想盡一切辦法,刺激寧致遠的大腦反應。

  也許是新治療方案起作用,也許是因為寧惜的努力得到回報,寧致遠的病情也在一點點的明顯好轉。

  先是手掌抓握力度越來越明顯,後來他甚至睜開眼睛。

  儘管還不能說話,但是他已經可以聽懂,可以用眼珠追隨事物。

  之前失去的吞咽功能,也在漸漸恢復,可以吃下簡單的流食,不必再用鼻飼管。

  甚至,還能很輕地握一握寧惜的手掌。

  就連主治醫生都在感嘆,這個恢復速度,已經大大超出他們的預期。

  周一一早,劉主任過來查完房,仔細為寧致遠做完各項檢查,一臉欣喜。

  「照這個情況發展,寧先生的語言能力,應該也會漸漸恢復。」

  寧惜沒有別的話可說,只有一邊道謝一邊向劉主任鞠躬。

  當初的寧惜,只是一心想要保住父親的命。

  哪怕父親只是躺在病床上,至少他還活著。

  到現在,父親一點點地恢復,甚至會眨眨眼睛來回應她的笑話,說不定以後還能真的和她聊天。

  這是連寧惜自己,以前都不敢奢望的事。

  餵寧致遠喝下醫院的營養粥,再餵他兩口溫開水當作漱口,寧惜仔細為父親擦淨手臉。

  「爸,我要去樂團上班,你要乖乖地聽醫生的話,晚上我就來看你,好不好?」

  寧致遠眨眨眼睛,表示聽到。

  寧惜提著小提琴,向護工叮囑幾句,向父親擺擺手走出醫院,開上江律的車趕往樂團。

  擔心醫院萬一有事,她沒有交通工具不方便,自從那天之後,江律就把車子留給她。

  寧惜知道他是好意,也沒有矯情。

  看到她進來,正在圍著手機低聲議論的幾個樂手,立刻四下散開。

  眼下的寧惜,完全沉浸在父親甦醒的歡喜中,完全沒有心情在意這些。

  向眾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她提著小提琴走到一邊,開始自己的練習。

  「寧惜!」

  身後,有人輕聲喚她的名字。

  寧惜轉過臉,只見陳晨站在她不遠處。

  這位陳晨就是那個第一天見面,就認出她是寧惜的女生。

  和寧惜一樣,陳晨也是小提琴手。

  她在樂團的位置,就在寧惜的旁邊。

  這是自從夏輕韻故意孤立她之後,對方第一次主動和她打招呼。

  寧惜有點意外,「有什麼事嗎?」

  訓練大廳門被推開,夏輕韻提著琴走進來。

  看到夏輕韻,陳晨忙著收回目光,假裝去整理小提琴,沒有再理會寧惜。

  嗡——

  背包里,手機突然響起來。

  寧惜拿過手,看到屏幕上左依依發來的微信。

  「有事,速回電話。」

  寧惜捧起手機,準備到外面打電話。

  「咳!」夏輕韻咳嗽一聲,「現在排練開始,所有人……手機靜音!」


  寧惜不想和她起衝突,只好將手機重新塞回背包。

  馬上就是樂團正式演出,排練也進入最緊張的階段。

  樂團里特意給大家安排了工作餐,原本一個半小時的吃飯時間,直接壓縮到半個小時。

  寧惜抓緊時間吃完飯,先給護工打個電話詢問過父親的情況,準備給左依依回電話的時候,指揮已經招呼著大家去排練。

  當天的訓練,一直到晚上六點才結束。

  寧惜收拾好東西剛要走,身邊的陳晨突然拉拉她的胳膊,向她做個眼色。

  寧惜跟在她身後,來到廊道盡頭沒人的地方。

  看看左右,沒有看到夏輕韻,陳晨扶住寧惜的胳膊。

  「寧惜,這幾天你多加小心。」

  「什麼意思?」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陳晨抿抿唇,「有人把你的事曝光到網上,上面有樂團的信息,說不定會有狗仔和記者過來,總之……你自己小心。」

  寧惜恍然,原來一大早他們在議論的是這個。

  「謝謝你。」

  「其實,大家也不想孤立你的,只是……」陳晨垂著睫毛,輕輕搖搖頭,「對不起啊,寧惜,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找到這樣一份工作真的不容易!」

  陳晨轉過身,提著小提琴,匆匆離開。

  寧惜取出手機,她打開一個搜索網頁,輸入自己的名字。

  果然,屏幕上立刻出現不少搜索結果。

  【前天寧集團千金,每天豪車上下班】

  ……

  新聞里,有她開江律的車上下班的照片,明里暗示地說她被人包養。

  評論區里,全是罵聲。

  嗡——

  左依依的電話打過來,「你怎麼才接電話啊,新聞看了沒有?」

  「我看到了。」寧惜語氣平靜,「讓他們罵去吧,我又不會少塊肉。」

  「你想急死我啊!」左依依都要哭了,「現在最怕的不是記者,是之前從你們公司買房的人,萬一他們報復你怎麼辦?」

  寧惜也意識到其中的厲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寧忱之所以坐牢,就是因為由他設計的住宅小區——「天寧公館」樓體倒塌。

  天寧集團原本是本市很知名的建築集團,很受大家信任。

  「天寧公館」開盤之後,就有不少購房者簽下購房合約。

  結果,房子還沒蓋好,樓就塌了。

  到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購房者既拿不到房子,又拿不到退款,肯定要遷怒天寧集團。

  這個時候,有人曝光出寧惜在樂團工作,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電話里,左依依還在叮囑。

  「我現在人在外地趕不過去,你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這幾天最好先不要去樂團。」

  「我現在就在樂團!」寧惜也急起來,「我先離開再打給你。」

  「好。千萬小心!」

  寧惜掛斷電話,提著小提琴急匆匆地走出樂團。

  「就是她!」

  「寧惜出來了!」

  ……

  早有記者守株待兔,寧惜抓緊小提琴,小跑著沖向停車場。

  哪想到……

  遠遠就看到不少人圍在江律的車邊,一個人正掄著棍子砸向車窗。

  車身上,紅色噴漆大字。

  「黑心天寧,還我們血汗錢!」

  寧惜猜到這些肯定是「天寧公館」的購房者,轉過身,逃向路邊。

  「她就是天寧老總的女兒!」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

  人們怒喝著衝過來,寧惜慌不擇路,衝到路邊想攔一輛計程車。

  身後不知是誰扔過一瓶礦泉水,裝著大半瓶水的瓶子,狠狠砸在她的小腿上。

  寧惜失去平衡,撲摔在馬路上。

  她忍著疼轉過臉,剛剛砸車玻璃的中年男人,已經衝到她面前。

  「你這個黑心奸商的女兒,去死吧!」

  男人瞪著一雙浮腫的眼睛,揮下雙手。

  還沾著紅漆的棍子,帶著風砸向寧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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