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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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寧惜早早起床,認真地畫好一個淡妝。

  換好衣服下樓,司機老周剛好進來,手裡提著外賣紙袋。

  「我帶了些牛奶麵包,幫您熱一點?」

  「不用了,我馬上要出門。」

  從包里取出準備好的信封,寧惜兩手捧到老周面前。

  老周一怔:「小姐,您這是幹什麼?」

  「這是這個月工資,您收好。」寧惜將信封向對方送了送,「周叔,這些天謝謝您,本來應該多付些您點錢的,只是……您別嫌少。對不起。」

  老周后退一步,不肯接,「小姐,您現在缺錢,這……以後再說。」

  寧惜拉住對方的胳膊,將信封塞在他手上。

  「您以後也不用來了,家裡車都沒了我也不需要司機了,這房子也留不住,過兩天我就要搬到學校宿舍。」

  提起裝著哥哥衣服的包,寧惜快步走下台階。

  她知道周叔是好人,不介意少拿幾個月的工資。

  可是家裡現在這個樣子,連車子都已經被銀行查封,哪裡還需要司機?

  寧家出事後,大家個個躲著她。

  只有老周不離不棄一直在幫她,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需要養家餬口,她不能再拖累人家。

  從別墅區大門出來,站在路邊,看著路上飛馳而過的計程車。

  寧惜伸出右手,又縮回來。

  現在,她卡里的錢已經不足六位數。

  父親還在ICU,一天就要上萬,錢要省著用才行。

  取出手機,她查看一下地圖上的車站,快步走過去。

  正值早高峰,地鐵站人滿為患。

  寧惜好不容易才擠進地鐵,再轉公交時又遇上堵車。

  一路小跑,從公交站來到民政局門口,已經是將近八點半。

  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江律,寧惜頓時心頭一緊。

  他不會是沒等到她,走了吧?

  「寧惜小姐是嗎?」

  一位穿著西裝,面目清秀的年輕人笑著迎過來。

  「我是江先生的助理許沉,江先生在車上等您。」

  寧惜暗鬆口氣,跟著許沉一起來到路口處。

  這才注意到,路邊那輛低調又不失奢華的海藍色魅影。

  許沉拉開後車門,寧惜一眼就看到坐在后座的江律。

  三件套的黑色西裝,越發映得男人面色如玉。

  坐在后座上的江律,從頭到腳,都透著上位者的矜貴。

  他正靠車座上翻手機,寧惜坐進來的時候,不經意地掃過他的手機屏幕。

  他似乎是在看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女孩。

  十五六歲的青春少女,白衣白裙,長發飄揚……

  和坐進車內的寧惜,有七八分神似。

  看到寧惜,江律將屏幕鎖屏。

  寧惜沒有看清照片裡女孩子的臉。

  許沉關上車門,留在車外。

  江律拿過膝蓋上的文件,遞給她。

  「這是婚前協議。」

  寧惜並沒有意外。

  兩人只是合作,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

  對方保護自己的資產,簽訂婚前協議無可厚非。

  接過文件,她仔細翻看。

  合同寫得很清楚,她的股份婚後由江律監管,盈虧收益還是她的,江律並沒有藉機壓榨她。

  注意到文件上「乙方需要盡夫妻義務」這行字的時候,寧惜翻頁的手僵住。

  江律斜睨著她捏著合同,細白的手指。

  轉了轉指間,一直沒點燃的煙。

  「我可不是柳下惠,寧小姐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如果說楚瑾言是一隻陰險卑鄙的狼,那江律就是獅子。

  霸道,直接。

  他想要的,從不掩飾。

  寧惜抿了抿唇,沒有再看後面的內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


  將文件遞給江律,她推開車門。

  「走吧,去領證。」

  和江律結婚,會不會是跳進另一個火坑,她不能確定。

  天寧集團是父親幾十年心血經營起來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天寧集團落到楚瑾言那個人渣手裡。

  哪怕是……

  賭上她自己!

  拍照。

  填表。

  領證……

  整個過程不超過二十分鐘。

  結婚遠比寧惜想像的要簡單得多。

  手裡捏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時候,寧惜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幾個月之前,她和楚瑾言訂婚的時候,還在憧憬著。

  畢業後和楚謹言結婚,做個幸福的楚太太。

  誰會想到,現在她會捏著和前未婚夫死對手——江律的結婚證。

  真是,世事無常。

  江律在台階下停住,「你去哪兒,我送你。」

  寧惜收回心思,「不用麻煩了。「

  像江律這種人,時間有多金貴寧惜很清楚。

  遲到半個多小時,她已經很過意不去,哪裡好意思再讓他送。

  江律揚眉:「別忘了,你現在是江太太。」

  寧惜:……

  差點忘了,她現在是已經結婚的人。

  「我要回趟學校,處理一些事情。」

  本來,她已經拿到國外音樂學院的全額獎學金。

  到國外交流學習一年,就可以直接續讀深造。

  因為家裡的事情,她放棄出國留學。

  必要的手續,還需要去學校處理一下。

  江律拉開車門,很紳士地護住車頂。

  「剛好順路,上車。」

  他的語氣不是詢問。

  有順風車不坐白不坐,總好過去擠地鐵。

  寧惜沒有再矯情,側身坐進后座。

  順路?

  開車的許沉唇角抽了抽。

  自家BOSS還真是說謊都不打草稿。

  他們要去江氏開會,現在趕過去都要遲到,再繞道音樂學院至少要多開半小時。

  汽車駛向燕京音樂學院。

  路上有點堵車,汽車走走停停。

  擔心遲到早飯都沒吃就趕過來,寧惜的血糖已經有點偏低。

  頭有點暈,她拉開背包,摸進夾層。

  結果,摸了個空。

  早上出來匆忙,忘記帶糖。

  一隻手,伸過來。

  骨節分明的指間,捏著一半剝開的巧克力糖。

  他知道她低血糖?

  寧惜側臉,目光順著那隻手,落到手的主人——江律臉上。

  「這是我們的喜糖。」

  喜糖?

  不過就是一場見不得人的交易,這位還挺有儀式感。

  寧惜自嘲地笑了笑。

  說的也是,在學校里二人並沒有太多交集,他怎麼可能知道她低血糖的事。

  見她沒吃糖,江律揚眉。

  「等我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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