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大早上就被餵了一嘴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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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朝陽溫溫淡淡灑照在男子身上。他眉眼灼灼,帶了點笑,嘴裡蹦著新鮮的詞兒,便是帶了幾分不羈。

  時安夏莞爾,走上前替他理了一下衣袍領子,「我約了安國夫人用早膳,想必她是有了麻醉藥的新思路。我想著早些給阿娘接骨,了樁心事呢。對了,陸大人母子都平安回家了?」

  岑鳶點點頭,低聲道,「回是回了,問了我好些問題,差點都答不上來。」

  時安夏打趣他,「還有你答不上來的問題?那得是多刁鑽?」

  「他問我,你是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岑鳶揉了揉眉心,無奈得很,「你讓我怎麼說?說你和我都……」

  時安夏抬起黑亮的眼睛,眸里映著朝霞的紅光,「這世上,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據我所知,嫂子也有過短暫的經歷,只是她以為那是夢而已。」

  二人站在晨光中,說了半晌話。

  北茴離得遠遠的,瞧著那對璧人,只覺好看得很。

  紅鵲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我們姑娘真就跟一朵花似的。」

  北茴逗她,「你不是說她像你祖母嗎?」

  紅鵲雙手合十,看著晨光中的主子,「她像我祖母一樣慈愛,可她像花兒一樣美啊。」

  北茴心裡又升起一絲憂慮。夫人美則美矣,可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她安慰自己,也許等夫人年歲再大些,與少主圓了房,想必就不那麼生硬了。

  對,是生硬。

  分明表現得萬種柔情,舉手投足間也是少年夫妻才有的羞澀,可就是覺得生硬。

  如此時,夫人與少主告別時,轉過身來就是重重一口嘆息,像是完成了一件必須的任務。

  夫人眼裡的光也黯淡下來,低垂著眉目,一副努力到心虛的樣子。

  北茴太熟悉時安夏了,分得清她隱藏著的歡喜和憂愁。

  時安夏見北茴憂心忡忡,不由溫聲問,「怎麼了,北茴姐姐?」

  北茴忙道,「沒,沒有,在想安國夫人昨夜派帖來時,特意交代說今早別在家用早膳,定是有出其不意的美食等著夫人。」

  她這話圓得好,時安夏也沒懷疑。

  馬車到尚書府時,那頭梁雁冰已忙開了。

  梁雁冰迎出來老遠就問,「你早晨出來沒用過早膳吧?」

  時安夏應她,「安國夫人是要讓我試藥嗎?」

  梁雁冰笑,「那不敢,駙馬指定得殺了我。」

  二人落了座,侍女將膳食擺上桌。

  每一樣,都只有一小碟。

  每一小碟,都是花草混合食材做的食物。

  時安夏怔愣著,「這,能吃?」

  梁雁冰雙眼滿是期待之色,「你不妨試試,不止能吃,還能治病。」

  時安夏拿起碧玉筷子,拈了一小塊面前的糯米飯,裡頭夾雜著白色藍色紅色的花瓣。還有旁的小菜,也是加入了各色花草。

  治不治病另說,味道是真好,時安夏眉眼彎彎贊道,「好吃,少見的美味。清香,爽口,回味無窮。」

  梁雁冰得了表揚,樂開了花,「那可不止好吃,還能養胃,養顏,養肝養肺養腎。」

  時安夏吃著,用帕子掩著嘴笑,「您就說不養什麼吧?」

  梁雁冰低聲道,「我這是從你阿娘那想到的。」

  時安夏不解,「想到什麼?」

  「食補啊。」梁雁冰那日隨鄭巧兒去見了唐楚君和姚笙,就看到西月給姚笙專門備了膳食。

  那食譜里全是養這養那的,可西月半桶水,搭配得欠點意思。

  梁雁冰回家這不就琢磨上了嗎?京城達官貴人多,愛新鮮,講究養補身子。這就是她的強項。

  最重要的是,梁雁冰手頭緊,「你說,我要是弄這麼個食補酒樓,能賺銀子嗎?」

  原來在這等著呢。時安夏問得直白,「缺銀子啊?」

  那不是廢話嗎?梁雁冰低頭瞧著自己富貴滿身,上好的綾羅綢緞,金銀玉石啥也不缺,嘆口氣,「不瞞公主說,你瞧瞧我啊,穿得這麼光鮮,全是我夫君省吃儉用買來的。我家的銀子全攥我夫君手頭,他就怕我給他和兒子買這買那。結果我是吃穿不缺了,可我夫君和兒子可穿著打補丁的衣衫呢。還有那鞋子也是,都快穿掉底兒了,也不捨得換新的。」


  時安夏飽了,合著大早上就被餵了一嘴狗糧?嘖,這炫耀得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下去的光啊。

  梁雁冰絲毫沒察覺對面的少女正用戲謔的目光在打量自己,繼續認真倒苦水。

  窮,她家窮,兩袖清風能不窮嗎?

  高品源在暉州為官,俸祿也就那麼點,根本不夠家裡開銷。

  三個兒子讀書習武處處都要用銀子,屋裡的丫鬟婆子也是只用了兩個,不敢請太多人。

  那真是能省則省,過得苦巴巴。

  梁雁冰要強,不可能找父親母親接濟。只靠著在外賣些草藥,替人看病來補貼家用。

  如今回了京城,尚書府的宅子是賜下了。可府丁門房丫鬟婆子,哪裡又是兩三人能頂得住?

  各屋子都空著,完全是家徒四壁。

  尚書夫人愁啊!真真是愁死了。

  這不得想辦法搞點銀子嗎?

  時安夏邊品著早膳,邊聽梁雁冰絮叨她家的事兒。

  她喜歡聽梁雁冰說話,快人快語,也不扭捏,這就是尋常人家的煙火氣,盛世安穩的百姓日常。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整日操勞國家大事,外憂內患?

  時安夏吃了個八分飽,還有些意猶未盡。可自來的自律讓她歇了筷,「明德帝鼓勵行商,各行稅率也是一降再降。安國夫人要想開酒樓,是個不錯的想法。」

  梁雁冰遲疑著問,「那行商影響我夫君的仕途嗎?」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時安夏搖頭,「這倒不必憂心,只要不利用官職便利行私事買賣,不會有影響。」她笑道,「我手上倒是搞了幾項營生,進項不錯,也是有些經驗和法子的。你要不要跟我合夥開酒樓,省去你許多瑣事?」

  梁雁冰臉色有些窘迫,「我……」

  她就是腦子一熱,找時安夏來問問是否可行,打聽一下行情。待打聽好了再回娘家問問,有沒有誰能借她點銀子開酒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找時安夏打聽這些,就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時安夏看出來對方的窘迫,爽快道,「我出銀子,你出食譜,賺了五五分成,虧了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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