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此女模樣肖似少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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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鳶看了魏嶼直一眼,率先坐下,聲音仍是平淡,「起來說,坐。」

  魏嶼直也不扭捏,便是站起身,卻不坐,只站在岑鳶面前低著頭問,「若是……」

  他拳頭緊握,「若是」了半晌,也沒若是出口。

  倒是岑鳶一如既往平淡的聲音如雷貫耳,「若是我心悅她時,她已嫁作人婦。我不會擾她,也不會讓她為難。」

  魏嶼直瞪大了雙眼,驚訝於先生一下就猜到他要問什麼,更驚訝於先生竟然還回答了他這麼無聊的問題。

  先生原本少話,今天倒是多說了些,「若她行得步步驚心,我會為她排除障礙;若她心有抱負無法施展,我會替她一一實現;若她在高牆內只能仰望四方天井,我會替她在高牆外海闊天空;若她……」

  後頭兩句,他戛然而止。

  應是,若她需要有人保家衛國,他願為她奔赴戰場,拋頭顱,灑熱血;

  若她需要有人回國退兵,他願為她穿上龍袍,發號施令。

  她是他的銅牆鐵壁,他是她的萬箭齊發。

  魏嶼直倉皇離去時,耳邊還響徹著先生平靜的聲音。

  那每個字仿佛都是在針對他,可那每個字又仿佛也是先生的肺腑之言。

  就好像先生親身經歷過……魏嶼直出了如意街九號,失了魂一般遊走在大街小巷。

  就在他拐過街角準備回家時,忽然從暗處跑出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撞在他的胸口。

  她「哎呦」一聲,待看清是個壯年男子時,立刻驚呼著「公子救命」。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竄出來兩個大漢,大喝一聲,「看你往哪裡跑!」

  魏嶼直心情本來很沮喪,可視線落在那女子臉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他心神一抖,將女子護在身後,微凝了眉眼。

  此時,兩個大漢凶神惡煞逼過來,「少管閒事!讓開!」

  魏嶼直不動分毫,只問女子,「他們為何抓你?」

  女子泫然而泣,「我兄長賭輸了,將我抵了賭債。可是,可是我已許過親,不日就要嫁人……我……」

  魏嶼直心弦又是一顫。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岑鳶說的話:若她行得步步驚心,我會為她排除障礙。

  他開口問,「欠了多少賭債?」

  兩個壯漢異口同聲,「十兩。」

  魏嶼直從懷裡摸出十兩銀子扔過去,「滾!」

  說實話,也虧得是十兩,再多就沒有了。這還是父親給他考試租賃馬匹用的。

  考騎射和馬槍時,所騎的馬都是考生自己提供。他之所以沒花銀子,是因為雲起書院一應供了。

  兩個壯漢得了銀子自然也不再糾纏,跑了。

  那女子當街就跪在魏嶼直面前磕頭,「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感激不盡。」

  她說著仰起帶淚的臉……那張臉,讓魏嶼直眸色又深了一層。

  那模樣至少像了七分,圓圓的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挺翹的鼻子,微張的小嘴。若不是穿著打了補丁的布衣,他都以為是那個姑娘了。

  他不禁想,那個姑娘當年流浪在外吃了許多苦,是否就是眼前這副模樣?

  思緒翻滾著,嘴上卻是淡然,「起吧,小事。」說著就要往家去。

  女子倉促中抓了他衣角,「公子留步……」

  魏嶼直扭頭,居高臨下,「還有事?」

  女子忙鬆開衣角,「沒,沒事。奴家想問公子姓甚名誰,日後奴家……。」

  魏嶼直又瞧了那張臉一瞬,不再說話,大步離開。

  聽藍院,荊三回來報,「少主,魏公子回府了。」

  岑鳶淡淡點頭,「看緊他,別讓人有可乘之機。」

  在一個人失意之時,又是這樣敏感的身份。有人要將主意打到魏嶼直身上,實非意外。

  荊三道,「還真有人在打魏公子的主意。」

  「嗯?」岑鳶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哪頭的?」

  荊三遲疑片刻,「哪頭的還沒查到,不過此女……模樣肖似少主夫人。」

  岑鳶斂下微沉的眉眼,「這是要替我考驗學生的心性?有幾分相似?」


  「六七分相似。只那女子看著悲苦得很,與少主夫人這種沉靜高貴完全不同。」荊三問,「可要處理了?」

  岑鳶搖頭,「不必,放任不管,盯著就行了。查查是誰派來的。」

  荊三領命而去。

  時安夏這才款款進了屋來,瞧著岑鳶眉間十分沉鬱,便是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岑鳶屏退屋內侍候的,「小事,就怕你聽了犯膈應。」

  時安夏坐在岑鳶身側的椅上,淡笑,「犯膈應的事還少嗎?不在乎多這一件。」

  岑鳶卻是問,「你可知魏嶼直為何今日與我鬥氣而失了兩分?」

  原本魏嶼直是最先入明德帝眼的人,誰知他自己一手攪了所有輝煌。

  臨門一腳,輸在了一個「蠢」字上。

  時安夏沉吟半晌,卻還是道,「想必,因著你是我夫君?」

  岑鳶側目而視,「你知道?」

  「剛知道。」時安夏心思雖玲瓏,在感情上卻是個十分遲鈍的人。更不會自以為是認為誰都鍾情於她,否則當初就不會一度揣測岑鳶是為紅鵲來的侯府了。

  她的坦蕩倒使得岑鳶心頭舒了半分,「剛有個與你長相肖似的女子,故意接近魏嶼直。」

  時安夏皺眉,「肖似?」

  這可真有點膈應。

  「然後呢?」如果魏嶼直和這女子發生點什麼,不止會將魏家拖累,到時大家就不好見面了。她嫂子夾在中間更是為難。

  「沒有然後,魏嶼直回家了。」岑鳶並未瞞著,「放心,我會找人盯著。」

  次日,武舉文考。

  所謂文考,就是默武經。

  參加武舉考試的學子大多學識不多,能把幾本經典兵法著作里的經典句子默寫出來,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

  往年武舉也基本走的這個套路。且舉子今日上了考場,也以為跟往常一樣。

  不料,今年不同了。

  直到進入考場,舉子們才知除了正常默武經外,還有加試項目,包括兵法策略,地理常識以及模擬作戰。

  這是明德帝親自下的命令,親自出的考題。

  消息一出,將舉子們打得措手不及。

  待考題發下來,不止其他書院的舉子蒙了,就連雲起書院的舉子也蒙了。

  這這這……他們雲起書院的教諭不是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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