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今生沒有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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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她今生沒有害我

  「哎,別走啊客官。」掌柜叫住她,「給你五百五十個靈幣,符籙賣我。」

  裴如昔的腳步沒有停。

  「好吧,好吧!給你六百個靈幣!」掌柜向她妥協了。

  「我要五塊靈石。」裴如昔道。

  掌柜和她對視片刻,拿出五塊靈石,念叨道:「下次賣符籙也得找我,我給你的價格是全錦坊最高的,別家壓價比我厲害多了。你要是去裴家開的店鋪,裴家頂多給你四百八十個靈幣,不可能給你五塊靈石。」

  裴如昔把靈石放進口袋裡,準備明天再去裴氏店鋪看看,她這輩子畢竟姓裴。

  準備離開時,裴如昔見到兩個夥計在挑揀藥草。

  「一塊靈石十斤,買不?都是今早挖的,很新鮮。」掌柜推銷。

  「不想扛著藥草回家。」裴如昔道。

  「你可以買一個儲物袋。」掌柜見縫插針地推銷,「最便宜的儲物袋三百塊靈石一個,一尺見方,能用三年。越大的儲物袋越便宜,用得越久,我不建議你買小的……」

  「買不起,告辭!」裴如昔急著回蘇氏祖宅吃飯,抬起腳跨出門檻。

  身後傳來掌柜的聲音:「你每天畫三張水槍符,攢兩個月就能買儲物袋了,不考慮考慮?」

  不考慮!

  裴如昔心想,儲物袋這么小,使用期限這麼短,賣得這麼貴,誰買誰吃虧。

  她在客棧去掉偽裝,給了客棧五天房錢,把斗篷等物留在客棧,再使用輕身術趕回蘇氏祖宅的圍牆外面。其實直接回去更方便省事,她租客棧的房間,只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且無人知曉的地方。

  周圍沒有人在,裴如昔用靈力化了一滴水,施展真水遁術鑽進水滴,從盛著涼開水的茶杯里跳出來,已經站在畫了一個上午符籙的房間裡。

  屋內和裴如昔出門前一樣,門口的禁制沒有被觸動的痕跡。丫鬟一般不敢打擾她。

  午膳未送來,裴如昔像沒有出過門一樣,雙手各拿一塊靈石,運轉心法吐納靈石里的靈氣。

  靈石含有靈氣多,使用靈石修煉的速度比不用快多了,她打定主意上午畫符,下午和晚上用靈石修煉。

  卻說學堂先生把裴如昔不上課的事告訴族長夫人,族長夫人想到蘇傾容也不是很願意去學堂上課,問先生:「裴如昔每天都看到小容穿戴那麼好,沒有嫉妒小容?」

  先生不懂族長夫人為何要裴如昔嫉妒蘇傾容。

  他道:「裴如昔不在意穿戴,不在意阿爹厲不厲害,虛榮心很淡,我從未見過她嫉妒小姐或林六,也不曾見過她主動惹事。」

  族長夫人不如先生了解裴如昔,問:「依你看,她在乎什麼?」

  先生:「修煉。」補充一句,「她最近在看講述藥毒的書,似是對煉丹感興趣。」

  族長夫人懂了先生的暗示,道:「明天早上,你帶小容和裴如昔去煉製一爐辟穀丹。」

  她家小容能煉製洗髓丹,裴如昔比不了!

  實踐煉丹這事裴如昔很快知道了。

  只想畫符賺錢的她詢問先生:「我沒有火靈根,我拿什麼煉丹?」

  先生:「……」

  先生:「煉製辟穀丹不難,如燒水煮飯,有爐子有火有靈米,沒有火靈根也能煉。」

  那就姑且試試自己有沒有煉丹天賦吧。

  裴如昔依言去了蘇氏的煉丹房,和蘇傾容一起煉丹。

  蘇傾容輕鬆煉製一爐辟穀丹,揭開爐子,爐中二十四顆辟穀丹沒有一顆是普通或下品。

  她驕傲地揚起下巴,渾身寫滿了得意二字。

  第一次煉丹的裴如昔依照步驟操作,也煉成了辟穀丹,揭開爐子,爐中八顆辟穀丹,兩顆普通六顆下品。

  蘇傾容見了,更加得意,掩唇笑:「你不適合煉丹,你更適合養魚。」

  裴如昔沒有理她,告訴先生:「爐子裡的辟穀丹和廢渣我想帶走。」

  先生:「可以,普通辟穀丹吃了沒事,下品你最好別吃。辟穀丹也有少量丹毒,體內丹毒多了,有礙修行。」

  「我有上品辟穀丹,你要不要?」蘇傾容不樂意被無視,繞到裴如昔面前,「你煉丹比不過我,是不是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裴如昔說,「我阿爹買給我和我阿娘吃的洗髓丹是你煉製的,我煉丹比不過你沒有問題,比得過你才叫奇怪呢。」

  「洗髓丹?我煉製的?」蘇傾容怔住。

  她尋思了一會兒,理清裴如昔透露的消息,登時氣得心口疼,跳起來叫道:「原來買了我丹藥的人是你阿爹!不行,我不賣你們洗髓丹!裴如昔,你把我的洗髓丹還回來,我不要你阿爹的臭錢!」

  裴如昔一道禁制隔開激動的她:「洗髓丹吃了,兩顆都吃掉了,沒有了。」

  蘇傾容被禁制攔住,憤怒地揚起灌注靈力的拳頭砸在禁制上,這一拳用了十成力,把禁制砸得搖晃。

  她的修為比裴如昔高,又一拳用力砸下來,禁制碎了,可是她和裴如昔之間豎起一道新禁制。裴如昔站在禁制另一邊,道:「你煉丹贏了我,還想跟我鬥法?」

  蘇傾容瞪她,一拳砸向禁制,喊道:「把我的洗髓丹還回來!我煉的洗髓丹不是給你吃的!」

  裴如昔搖搖頭,揮揮手再設下三道禁制,用馭物術取了煉丹爐里的丹藥和廢渣,不徐不疾地走出炎熱的煉丹房。

  這般從容的步伐刺痛了蘇傾容的眼睛,讓蘇傾容有種自己在賣力地唱戲、對方在冷眼旁觀的感覺。

  她感到尊嚴被踐踏。

  「不許走!我不准你走!」

  蘇傾容一把拔下頭上的簪子,將簪子尖端朝著禁制劃下,阻擋她的禁制全部撕裂了。她抓著簪子追出去,用簪子劃出一道白光,氣憤地說:「不把我的洗髓丹還回來,別指望走!」

  白光襲向裴如昔的背,來勢極快,裴如昔未回過神,戴在頭上的額飾便撐起蛋殼狀的防禦禁制保護她。

  禁制與白光相撞,白光破碎,禁制變得黯淡了些。

  裴如昔知道自己受到攻擊,無需掐法訣,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水球撲向攻擊襲來的位置。

  轉過頭,她看見蘇傾容掛在腰間的玉符亮起土黃色的光芒,撲向蘇傾容的水球統統停在半空中,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她有防禦法器,蘇傾容有防禦玉符,蘇傾容還有簪子模樣的攻擊法器。

  如何取勝?

  蘇傾容沒有想到自己會用法器攻擊裴如昔,報仇的念頭、不能殺害無辜的念頭在腦海里交織,讓她僵在原地,沒有放出第二道攻擊。

  距離她一尺的地上,清水蒸發。

  稀薄的水霧悄然接近蘇傾容,速度慢到引不起防禦玉符警覺,動作柔和到纏住蘇傾容的簪子也沒有驚動她。

  下一個瞬間,水霧化作液態繩子,搶在防禦玉符反應之前奪走簪子,卷著簪子刷地回到裴如昔手裡。

  裴如昔握住蘇傾容的簪子,警惕地看著蘇傾容。

  簪子被搶的蘇傾容一臉懵地回看裴如昔,看了又看,看到自己的簪子在裴如昔手裡,整個人都暴躁了:「裴如昔,你搶我簪子!!你這個強盜!騙子!」

  「你偷襲了我。」裴如昔陳述事實,施展了擴音術朝煉丹房道,「先生,你出來!」

  她將靈力送進簪子裡,把簪子尖朝煉丹房的門口一甩,甩出一個耀眼的光球,將煉丹房照得白茫茫一片,明亮得令人無法直視。

  煉丹房裡裝聾作啞的先生受不住,捂著被亮光刺激得流淚的眼睛鑽出來。

  這個傢伙放任兩個女孩交手,居然有臉勸架,「裴五小姐請不要亂來,我家小姐知道你有防禦法器,剛才是跟你開玩笑,請別把玩笑當真。」

  「玩笑?」裴如昔被逗笑,「蘇傾容,你用法器偷襲我,竟是跟我開玩笑?」

  「……」

  蘇傾容被先生護在身後,心裡發虛,不敢答。

  裴如昔見她躲著,想到她前世被女配欺騙、謀害,確實可憐,哼了一聲說道:「這次當你開玩笑,只是……」

  裴如昔盯著先生說:「我也想開個玩笑,希望先生喜歡。」

  先生反應快,匆忙施展法術把自己保護起來。

  但是他沒有裴如昔快,裴如昔用簪子法器劃出一片鋒利的光刃,神識通過簪子法器操縱著光刃,快且熟練地給先生剃光頭。

  先生感覺頭頂一涼,光刃貼著頭皮活動,嚇得他鬆開法訣,一動不動。

  頭髮不斷落下,先生迅速變成光頭,表情呆滯了。


  完成任務的光刃消散在空氣中。

  裴如昔好心地變出一面水鏡給先生欣賞新髮型,對蘇傾容說:「你的簪子借給我玩幾天。」

  她的語氣不容得蘇傾容拒絕,蘇傾容咬著手絹目送她消失在視野中,心酸地想:

  「裴如昔兇惡,似猛鬼,似妖邪!上輩子我被她害得那麼慘,被她玩弄於指掌,重生了我也鬥不過她……

  「她一定重生了!

  「她就像貓兒戲鼠一樣惡毒地折磨我,我卻想著她今生沒有害我,下不去手殺她。」

  這時,照鏡子的先生驚叫著,雙手捧住光頭:「啊!我的頭髮!沒有了!一根頭髮也沒有了!嗚嗚,我這麼年輕,我不要做禿子!!」

  蘇傾容抬頭看先生的頭。

  先生蹲下來哭。

  蘇傾容忘了自憐自艾,道:「你不是四十多歲了嗎?先生,你不年輕。」

  先生羞惱地盯她一眼,滿臉不高興:「小姐!我要不是幫你找理由解釋,我能被裴五小姐剃光頭?你還笑我老!你要不是小姐,我……算了,我帶你去找你阿娘!」

  上午還沒過去一半,族長夫人便見到學堂先生和自家女兒蘇傾容。

  先生三言兩語說清煉丹房發生的一切。

  族長夫人看著他光禿禿的腦殼,又看了看愧疚自責的蘇傾容,一時陷入沉默。

  蘇傾容期期艾艾:「阿娘,我答應給先生煉製一顆洗髓丹。」

  族長夫人說:「隨你。」問她,「裴如昔欺負你了?」

  蘇傾容低著頭回答:「我偷襲了她,她搶走我的簪子,我……我恨她!」

  族長夫人道:「想不想殺她?」

  蘇傾容想到偷襲了裴如昔之後矛盾的心情,回答不了母親的詢問,腦袋埋得更低了。

  族長夫人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殺了她,永絕後患;你不殺她,看著她在你跟前蹦躂個不停,你不嫌難受?」

  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柔軟,太善良了。

  「我難受……」蘇傾容說,「可是,她這輩子沒有作惡,我殺了她,會更難受的。」

  蘇傾容向母親保證道:「裴如昔敢害我,敢害你們,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今天你和她鬥法,簪子都被她搶了,你怎麼殺她?」族長夫人問。

  「我、我會認真修煉的……」蘇傾容捏緊了拳頭。

  靜悄悄地更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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