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汗流浹背了吧
第500章 汗流浹背了吧
邱平大概感知了一下，剛剛吹拂過的應該是逆向的時間之風。
但這條小青魚竟然不僅沒有變小，反倒身軀變大，這就有點離奇。
除非這條魚過去的體型是比現在大的，不然這種現象很難解釋地通啊。
小泥鰍稍微猶豫了一下，他伸手又招來了一道細微的歲月之風。
這道風大概能將時間正向加速一年左右，既然剛剛時間倒流這條魚變大了，那是不是時間正向流動，這條魚就會變小？
但當這道風掠過小青魚的瞬間，其身形微微扭動，竟然又變大了些許。
這就更奇怪了，無論是時間的正向還是逆向流動，竟然都能讓小青魚的體型增長？
這是什麼離譜的事情。
除非這條魚是某種時間生命，並不以現實的時間軸為基準，而是它自己經歷過的時間，無論是正向還是反向，對它來說都是正向。
就猶如一條普通的魚兒遊動在河裡，無論是逆流還是順流，最終行走的路途都會迭加成它游過的路程總量。
但邱平卻並不覺得，自己隨便一撿，就能撿到一條時間生命。
而且有沒有這玩意兒還說不準呢，就像邱平自己，他也算不上時間生命。
雖然他也能進入時間長河，但也需要藉助歲月之舟才相對比較穩妥，否則很容易迷失在時間的大江大浪之中。
邱平想不通，便也沒有再去管了。
反正他又無所謂，就算真撿了一條時間生命，也不過是多一張吃飯的嘴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那條小青魚還在水中傻乎乎游來游去，偶爾會有一些歲月之風掠過他的身體，剛剛放入池塘的時候，它不過巴掌大小，如今已經有一條胳膊那麼長了。
在釣魚佬們的眼中，已經完完全全算的上是一條大魚了。
邱平本來想直接回到人間，但此次去太陽搬運精氣的差事畢竟是長陽君定下的，他又不好意思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猶豫再三後，便跑到了雷部，準備與長陽君說明情況。
天天在太陽處搬運精氣，他的眼睛都快瞎了，而且太陽神尊的性格那麼怪異，他怕對方再來搞事。
最好長陽君能體量自己，給自己換個工作。
只是，等他來到雷部的時候，卻聽到稟報，說是長陽君有事離去了，目前不在玉樞院。
邱平在雷部又不認識什麼熟人，便有些撓頭。
在雷部，他除卻長陽君、曹無秧以及上次見過面的那些天兵外，其他人是一概不認識。
這可怎麼辦啊，難不成還要繼續回去搬磚？
就在他糾結之際，卻發現那曹無秧正好從外界匆忙進來。
「哎哎哎，曹神將，我在這兒？」
小泥鰍仿佛見了親人一樣，趕忙飛撲了過去。
「可算找到你了，你這幾天是跑哪兒去了？」
曹無秧看到邱平先是一驚，然後就皺了皺眉頭。
前幾日，邱平被斗部的幾個人抓走，他趕忙來找雷部搬救兵。沒想到，中途卻聽說太陽出現異動，無論是斗部那些女仙還是小泥鰍都被一股莫名力量帶走。
而前天，斗部那些消失的女仙重新出現，但小泥鰍卻是不知所蹤。
這幾天，他都在找這條泥鰍。
「我……我在一條河邊被一個怪人抓去釣了兩天魚，昨天才被放出來。」
邱平實話實話，他也有些心虛，生怕自己偷懶翹班的事情被發現。
「那我……繼續去搬運精氣？」
邱平試探著問道，雷部執法極其嚴苛，萬一被當做逃兵處理，那可就完犢子了。
「不用，太陽神尊這些日子屢次有異動，八部衙門已經在逐漸撤離，目前只有斗部還在運行諸天星斗大陣，以維護太陽的穩定。」
曹無秧搖了搖頭。
之前長陽君讓小泥鰍去太陽那裡，是想讓他看到世界的真實一面，為踏足金仙鞏固基礎。
但或許是這小泥鰍太點背了，還沒參悟成功呢，太陽就先出問題了。
「啊……這麼好……呃，我是說，實在是太不幸了。」
「我要是能夠再去為維持太陽的穩定貢獻一份我的力氣，那該多好呀。」
小泥鰍心裡快笑開了花，但面上還是要長吁短嘆，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
這可是你們說的啊，可不是我違背軍令。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咱們之前向人間借調了你半年，如今才過去半個月……不如這樣，你隨我去【幻星海】駐守吧。」
曹無秧看了看小泥鰍，然後開口說道。
「啊……啊？」
「幻星海是什麼？」
小泥鰍原本即將憋不住的燦爛笑容被他強行憋了下去，他一臉呆滯地看著曹無秧。
「天地間，時時刻刻都有孽障幻生而出，若是不加以滅殺，則天地間動亂無有止休，人心惶恐震怖。幻星海乃是孽障叢生之處，也是我雷部戰鬥的最前線。」
小泥鰍臉上的表情從呆滯變成了驚恐。
所以，這麼危險的地方，你讓我過去？
要不咱們還是說說去太陽旁邊搬磚的事情。
「咱們還有什麼其他的工作嗎？其實我這個人不太擅長打打殺殺……」
「五雷府的厲判官尚缺一個文書，需要能寫能算，要不你去做文書？」
曹無秧斜看了邱平一樣，當下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也不是不……」
小泥鰍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傳來一道劇烈的雷霆之聲，而後便見到有神吏匆匆忙忙過去。
「什麼動靜？」
邱平好奇地看向爆炸的方向。
「看位置應該是五雷府，應該是厲判官發現有人偷奸耍滑，故而以雷霆鎮之。倒也沒多大事，一般天仙最多被打成重傷，躺個半月就恢復了。」
曹無秧平靜地開口說道。
而小泥鰍在這一瞬間，頓覺汗流浹背。
這在雷部幹活也太慘了吧，怎麼連做個文書，都是一個高危險的工種。
「我剛剛想了想，雖然幻星海比較危險，但我輩中人，當不辭艱險，捨生忘死，沖在第一線，方能維護天下的安穩。」
「這是一個光榮的事情。」
「越危險，越光榮嘛。」
小泥鰍義正言辭，相比較而言，那幻星海至少還有摸魚的機會，否則以自己的脾氣，整天在大佬的眼皮子底下，那怕是要天天挨雷劈。
「很好，你收拾一下東西……伱也沒啥需要收拾的東西，直接隨我過去吧。」
曹無秧看了邱平一眼，緩緩開口道。
……
「真是流年不順啊。」
小泥鰍躺在雷部的白雲之上，四周是一同隨著出發的天兵天將，曹無秧在前頭領隊。
雖然他此刻看著懶散了一點，但考慮到他是即將奔赴第一線，而且又不是雷部正兒八經的官吏，曹無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邱平本以為，天界雖然廣大，但以眾人的飛行速度，就算再遠也很快就能到了。
沒想到他們這一次，單是趕路都用了一個月。
這要是在人間，都足夠把九州大地來回走上個幾萬遍了。
不過，這對於小泥鰍來說也是好事。
他本來就是借調而來，路上耽擱一個月，他就能少吃點苦頭，他還巴不得一直都趕不到幻星海呢。
但是，他們在趕路一個月之後，幻星海便遙遙在望了。
那是一片猶如星空一般的地方，天地間盡數是虛無，但如果真以為那些空處什麼都沒有，那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無數看不見的空間碎片、亂流、魔頭在虛無中遊走，一旦有生命闖入其中，一不留神就會被吞沒。
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便是這片星空上一座座不規則形狀的天體，一座座島嶼漂浮在虛無之上，大者堪比九州大地，而小的則不過數十丈方圓。
這些天體，猶如大海上的島嶼，外間再危險，只要你能順利逃到島上，便能獲得暫時安全。
邱平可以發現，許多漂浮的島嶼都被改造過，這些島嶼形成了一條條縱橫的鏈條，隱約將幻星海通往天界的位置給攔截住。
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的雷部官員，或是率領隊伍，或是單槍匹馬，在虛空處遊蕩。
天地之間，時不時閃爍過道道雷霆，將黑暗照亮，隱隱約約的，似乎有悽厲的嚎叫聲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自今日起，你們便駐守第三鏈條的甲辰叄伍壹島嶼，共分成三隊，每日循環駐守除魔。若是發現有孽障沖入天界，須得立時稟報。」
曹無秧與眾人叮囑了一聲。
他們儘管每日裡嚴防死守，但實際上，依然會不斷有各種孽障、魔頭穿過封鎖，進入到天界乃至人間各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只能盡力攔截，不要出現大規模孽障滋生事件便可以。
邱平跟隨著眾人，進入了甲辰叄伍壹島嶼。
看來曹無秧還是照顧了他，並沒有把他安排在第一鏈條處。
第三鏈條處處於最後一道防線，來到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些漏網之魚，不會有實力強大之輩，他們只要小心勤勉一點，便基本不會有啥差錯。
「這……這也太荒了吧。」
邱平看著這座懸浮在幻星海中的島嶼，眼睛在發直。
整個島嶼占地約莫五十多里方圓，在整個幻星海中，算是比較小的，但放在第三鏈條處，卻是面積最大的。
此時此刻，在這座島嶼上駐紮了約莫五百人。
在邱平等人入駐之後，便有一百人被替換，準備返送至雷部。
在幻星海呆久了，心靈也會出現問題，基本上駐守半年到一年左後，便會從前線被替換下去。
「編號玖伍貳柒，你就住在此處。」
邱平和一眾天兵很明顯都是第一次來這裡，正有些懵逼，卻聽到一名隨軍主簿正拿著一份玉冊，大聲地說道。
就在邱平茫然之際，那人便站在了邱平面前。
「從今日起，你就叫玖伍貳柒，快點應到。」
那主簿一臉嚴肅地看著邱平。
「額……到。」
「玖伍貳柒。」
「到！」
邱平第二次應答的十分響亮，而那主簿也點了點頭，在給所有人確定了編號之後，他才施施然離開。
在他們過來之前，曹無秧曾經跟他們說過這裡的規矩。
在這裡是不允許稱呼真實姓名的，因為這裡充斥著孽障和魔頭，萬一他們知曉了你的真名，就會與你產生冥冥中的牽扯，甚至可能藏匿一絲力量在你的心靈中。
等你哪一天情緒變動劇烈的時候，這股力量就會不斷孵化，最終生出心魔來。
只有用代號，才能最大可能避免這一點。
邱平領著分配給他的兵備，慢吞吞走到了一側的一間屋舍中。
說是屋舍，其實也非常粗糙，應該是有人以神通力量強行造就的，就是地面上凸起的一個半球形空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墳包。
裡面就是簡單的一張床，其他啥也沒有。
這裡的環境，簡直比人間的監牢還要簡陋。
不過邱平卻不怎麼在意這些，反正他有【泥鰍界】，大不了晚上在泥鰍界裡睡覺。
那界靈會替他警戒，一旦外界有風吹草動，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知曉。
「人生可真是艱難啊。」
小泥鰍長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仙竹蓆】給扔到了一旁。因為此間幾乎沒有靈粹，想要修行，必須要藉助竹蓆提供的力量。
但邱平的鱗片空間裡有許多仙果，根本用不上這玩意兒。
他躺在小屋子裡，雖然這裡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憋氣了點，但以他的體型，卻顯得空曠。
這幾日連軸轉的事情，也令他對雷部的濾鏡破滅了。
他本以為雷部是天界最有前途的部門，實力強大，地位又高，但這些天相處下來，怎們做得儘是一些粗活累活，說好的雷部司掌刑法，審判天地清濁呢？
還比不上人家斗部，斗部多好啊，符令一轉，便運轉天地星辰，實力強大，又輕鬆寫意，多適合自己的人設啊。
邱平只是胡亂想了一陣，便不再動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這裡魔頭、孽障極多，你念頭太雜了，也會容易被心魔入侵。
就在小泥鰍準備拿個桃子啃一啃的時候，他背後的那根金線，在走完最後一格之後，便終於到了盡頭。
他的身形消失在遠處，空間內空空蕩蕩。
(本章完)
邱平大概感知了一下，剛剛吹拂過的應該是逆向的時間之風。
但這條小青魚竟然不僅沒有變小，反倒身軀變大，這就有點離奇。
除非這條魚過去的體型是比現在大的，不然這種現象很難解釋地通啊。
小泥鰍稍微猶豫了一下，他伸手又招來了一道細微的歲月之風。
這道風大概能將時間正向加速一年左右，既然剛剛時間倒流這條魚變大了，那是不是時間正向流動，這條魚就會變小？
但當這道風掠過小青魚的瞬間，其身形微微扭動，竟然又變大了些許。
這就更奇怪了，無論是時間的正向還是逆向流動，竟然都能讓小青魚的體型增長？
這是什麼離譜的事情。
除非這條魚是某種時間生命，並不以現實的時間軸為基準，而是它自己經歷過的時間，無論是正向還是反向，對它來說都是正向。
就猶如一條普通的魚兒遊動在河裡，無論是逆流還是順流，最終行走的路途都會迭加成它游過的路程總量。
但邱平卻並不覺得，自己隨便一撿，就能撿到一條時間生命。
而且有沒有這玩意兒還說不準呢，就像邱平自己，他也算不上時間生命。
雖然他也能進入時間長河，但也需要藉助歲月之舟才相對比較穩妥，否則很容易迷失在時間的大江大浪之中。
邱平想不通，便也沒有再去管了。
反正他又無所謂，就算真撿了一條時間生命，也不過是多一張吃飯的嘴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那條小青魚還在水中傻乎乎游來游去，偶爾會有一些歲月之風掠過他的身體，剛剛放入池塘的時候，它不過巴掌大小，如今已經有一條胳膊那麼長了。
在釣魚佬們的眼中，已經完完全全算的上是一條大魚了。
邱平本來想直接回到人間，但此次去太陽搬運精氣的差事畢竟是長陽君定下的，他又不好意思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猶豫再三後，便跑到了雷部，準備與長陽君說明情況。
天天在太陽處搬運精氣，他的眼睛都快瞎了，而且太陽神尊的性格那麼怪異，他怕對方再來搞事。
最好長陽君能體量自己，給自己換個工作。
只是，等他來到雷部的時候，卻聽到稟報，說是長陽君有事離去了，目前不在玉樞院。
邱平在雷部又不認識什麼熟人，便有些撓頭。
在雷部，他除卻長陽君、曹無秧以及上次見過面的那些天兵外，其他人是一概不認識。
這可怎麼辦啊，難不成還要繼續回去搬磚？
就在他糾結之際，卻發現那曹無秧正好從外界匆忙進來。
「哎哎哎，曹神將，我在這兒？」
小泥鰍仿佛見了親人一樣，趕忙飛撲了過去。
「可算找到你了，你這幾天是跑哪兒去了？」
曹無秧看到邱平先是一驚，然後就皺了皺眉頭。
前幾日，邱平被斗部的幾個人抓走，他趕忙來找雷部搬救兵。沒想到，中途卻聽說太陽出現異動，無論是斗部那些女仙還是小泥鰍都被一股莫名力量帶走。
而前天，斗部那些消失的女仙重新出現，但小泥鰍卻是不知所蹤。
這幾天，他都在找這條泥鰍。
「我……我在一條河邊被一個怪人抓去釣了兩天魚，昨天才被放出來。」
邱平實話實話，他也有些心虛，生怕自己偷懶翹班的事情被發現。
「那我……繼續去搬運精氣？」
邱平試探著問道，雷部執法極其嚴苛，萬一被當做逃兵處理，那可就完犢子了。
「不用，太陽神尊這些日子屢次有異動，八部衙門已經在逐漸撤離，目前只有斗部還在運行諸天星斗大陣，以維護太陽的穩定。」
曹無秧搖了搖頭。
之前長陽君讓小泥鰍去太陽那裡，是想讓他看到世界的真實一面，為踏足金仙鞏固基礎。
但或許是這小泥鰍太點背了，還沒參悟成功呢，太陽就先出問題了。
「啊……這麼好……呃，我是說，實在是太不幸了。」
「我要是能夠再去為維持太陽的穩定貢獻一份我的力氣，那該多好呀。」
小泥鰍心裡快笑開了花，但面上還是要長吁短嘆，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
這可是你們說的啊，可不是我違背軍令。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咱們之前向人間借調了你半年，如今才過去半個月……不如這樣，你隨我去【幻星海】駐守吧。」
曹無秧看了看小泥鰍，然後開口說道。
「啊……啊？」
「幻星海是什麼？」
小泥鰍原本即將憋不住的燦爛笑容被他強行憋了下去，他一臉呆滯地看著曹無秧。
「天地間，時時刻刻都有孽障幻生而出，若是不加以滅殺，則天地間動亂無有止休，人心惶恐震怖。幻星海乃是孽障叢生之處，也是我雷部戰鬥的最前線。」
小泥鰍臉上的表情從呆滯變成了驚恐。
所以，這麼危險的地方，你讓我過去？
要不咱們還是說說去太陽旁邊搬磚的事情。
「咱們還有什麼其他的工作嗎？其實我這個人不太擅長打打殺殺……」
「五雷府的厲判官尚缺一個文書，需要能寫能算，要不你去做文書？」
曹無秧斜看了邱平一樣，當下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也不是不……」
小泥鰍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傳來一道劇烈的雷霆之聲，而後便見到有神吏匆匆忙忙過去。
「什麼動靜？」
邱平好奇地看向爆炸的方向。
「看位置應該是五雷府，應該是厲判官發現有人偷奸耍滑，故而以雷霆鎮之。倒也沒多大事，一般天仙最多被打成重傷，躺個半月就恢復了。」
曹無秧平靜地開口說道。
而小泥鰍在這一瞬間，頓覺汗流浹背。
這在雷部幹活也太慘了吧，怎麼連做個文書，都是一個高危險的工種。
「我剛剛想了想，雖然幻星海比較危險，但我輩中人，當不辭艱險，捨生忘死，沖在第一線，方能維護天下的安穩。」
「這是一個光榮的事情。」
「越危險，越光榮嘛。」
小泥鰍義正言辭，相比較而言，那幻星海至少還有摸魚的機會，否則以自己的脾氣，整天在大佬的眼皮子底下，那怕是要天天挨雷劈。
「很好，你收拾一下東西……伱也沒啥需要收拾的東西，直接隨我過去吧。」
曹無秧看了邱平一眼，緩緩開口道。
……
「真是流年不順啊。」
小泥鰍躺在雷部的白雲之上，四周是一同隨著出發的天兵天將，曹無秧在前頭領隊。
雖然他此刻看著懶散了一點，但考慮到他是即將奔赴第一線，而且又不是雷部正兒八經的官吏，曹無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邱平本以為，天界雖然廣大，但以眾人的飛行速度，就算再遠也很快就能到了。
沒想到他們這一次，單是趕路都用了一個月。
這要是在人間，都足夠把九州大地來回走上個幾萬遍了。
不過，這對於小泥鰍來說也是好事。
他本來就是借調而來，路上耽擱一個月，他就能少吃點苦頭，他還巴不得一直都趕不到幻星海呢。
但是，他們在趕路一個月之後，幻星海便遙遙在望了。
那是一片猶如星空一般的地方，天地間盡數是虛無，但如果真以為那些空處什麼都沒有，那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無數看不見的空間碎片、亂流、魔頭在虛無中遊走，一旦有生命闖入其中，一不留神就會被吞沒。
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便是這片星空上一座座不規則形狀的天體，一座座島嶼漂浮在虛無之上，大者堪比九州大地，而小的則不過數十丈方圓。
這些天體，猶如大海上的島嶼，外間再危險，只要你能順利逃到島上，便能獲得暫時安全。
邱平可以發現，許多漂浮的島嶼都被改造過，這些島嶼形成了一條條縱橫的鏈條，隱約將幻星海通往天界的位置給攔截住。
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的雷部官員，或是率領隊伍，或是單槍匹馬，在虛空處遊蕩。
天地之間，時不時閃爍過道道雷霆，將黑暗照亮，隱隱約約的，似乎有悽厲的嚎叫聲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自今日起，你們便駐守第三鏈條的甲辰叄伍壹島嶼，共分成三隊，每日循環駐守除魔。若是發現有孽障沖入天界，須得立時稟報。」
曹無秧與眾人叮囑了一聲。
他們儘管每日裡嚴防死守，但實際上，依然會不斷有各種孽障、魔頭穿過封鎖，進入到天界乃至人間各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只能盡力攔截，不要出現大規模孽障滋生事件便可以。
邱平跟隨著眾人，進入了甲辰叄伍壹島嶼。
看來曹無秧還是照顧了他，並沒有把他安排在第一鏈條處。
第三鏈條處處於最後一道防線，來到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些漏網之魚，不會有實力強大之輩，他們只要小心勤勉一點，便基本不會有啥差錯。
「這……這也太荒了吧。」
邱平看著這座懸浮在幻星海中的島嶼，眼睛在發直。
整個島嶼占地約莫五十多里方圓，在整個幻星海中，算是比較小的，但放在第三鏈條處，卻是面積最大的。
此時此刻，在這座島嶼上駐紮了約莫五百人。
在邱平等人入駐之後，便有一百人被替換，準備返送至雷部。
在幻星海呆久了，心靈也會出現問題，基本上駐守半年到一年左後，便會從前線被替換下去。
「編號玖伍貳柒，你就住在此處。」
邱平和一眾天兵很明顯都是第一次來這裡，正有些懵逼，卻聽到一名隨軍主簿正拿著一份玉冊，大聲地說道。
就在邱平茫然之際，那人便站在了邱平面前。
「從今日起，你就叫玖伍貳柒，快點應到。」
那主簿一臉嚴肅地看著邱平。
「額……到。」
「玖伍貳柒。」
「到！」
邱平第二次應答的十分響亮，而那主簿也點了點頭，在給所有人確定了編號之後，他才施施然離開。
在他們過來之前，曹無秧曾經跟他們說過這裡的規矩。
在這裡是不允許稱呼真實姓名的，因為這裡充斥著孽障和魔頭，萬一他們知曉了你的真名，就會與你產生冥冥中的牽扯，甚至可能藏匿一絲力量在你的心靈中。
等你哪一天情緒變動劇烈的時候，這股力量就會不斷孵化，最終生出心魔來。
只有用代號，才能最大可能避免這一點。
邱平領著分配給他的兵備，慢吞吞走到了一側的一間屋舍中。
說是屋舍，其實也非常粗糙，應該是有人以神通力量強行造就的，就是地面上凸起的一個半球形空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墳包。
裡面就是簡單的一張床，其他啥也沒有。
這裡的環境，簡直比人間的監牢還要簡陋。
不過邱平卻不怎麼在意這些，反正他有【泥鰍界】，大不了晚上在泥鰍界裡睡覺。
那界靈會替他警戒，一旦外界有風吹草動，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知曉。
「人生可真是艱難啊。」
小泥鰍長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仙竹蓆】給扔到了一旁。因為此間幾乎沒有靈粹，想要修行，必須要藉助竹蓆提供的力量。
但邱平的鱗片空間裡有許多仙果，根本用不上這玩意兒。
他躺在小屋子裡，雖然這裡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憋氣了點，但以他的體型，卻顯得空曠。
這幾日連軸轉的事情，也令他對雷部的濾鏡破滅了。
他本以為雷部是天界最有前途的部門，實力強大，地位又高，但這些天相處下來，怎們做得儘是一些粗活累活，說好的雷部司掌刑法，審判天地清濁呢？
還比不上人家斗部，斗部多好啊，符令一轉，便運轉天地星辰，實力強大，又輕鬆寫意，多適合自己的人設啊。
邱平只是胡亂想了一陣，便不再動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這裡魔頭、孽障極多，你念頭太雜了，也會容易被心魔入侵。
就在小泥鰍準備拿個桃子啃一啃的時候，他背後的那根金線，在走完最後一格之後，便終於到了盡頭。
他的身形消失在遠處，空間內空空蕩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