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要不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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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地上的林葉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拓跋烈拼了九處暗穴的力量將他鴻飛。

  換做是一個武岳境巔峰的修行者,這一擊也會被他所殺,林葉還活著,不是他比武岳境巔峰更強,只是他更不是個人。

  子奈低頭看著面無血色的林葉,她眼睛裡的血色卻越來越重。

  「哥,你歇著。」

  子奈起身,轉身面對拓跋烈的方向。

  啪的一聲輕響,子奈的手腕被林葉一把攥住。

  林葉搖了搖頭,然後朝著子奈露出一個笑臉。

  「他完了。」

  林葉說。

  「不用你去。」

  他躺在那,嘴角的笑意讓子奈有些看不懂。

  林葉說:「夠久了。」

  子奈忍不住問了一聲:「什麼夠久了?」

  林葉躺著抬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為他爭取的時間夠久了。」

  子奈猛的轉身看過去,然後看到了一片雲。

  一片杏黃色的雲,就在拓跋烈的正上方。

  子奈到現在為止,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符,她在雲州城裡流浪的時候,看熱鬧,見人家那大師捉鬼都沒有用過這麼多符。

  林葉為尚清訖爭取了足夠多的時間,讓這位大禮教神官,總算是完成了布置。

  林葉幾乎是用拼命的方式,逼著拓跋烈不得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尚清訖在這個時候,布成符文法陣。

  遠處,那一身紅袍的大禮教神官一手指著大地,一手指著天空。

  「借天地力,上陽無極,攻!」

  隨著他一聲輕叱,漂浮在拓跋烈頭頂高處的那成片的符紙,瞬間降下來萬千道劍氣。

  像是銀河從天而落,劍氣浩蕩長空。

  拓跋烈臉色真的變了,他抓起長刀,迎著那萬千道劍氣一刀劈了上去。

  如果說那萬千道劍氣像是一片流星雨,這一刀的氣勢也沒比劍氣弱了。

  他在如此倉促之下劈出的一刀,依然有著破天地之威。

  一柄橫於天地之間的長刀,將無數柄飛落的神劍斬碎。

  縱是借天威,刀意也無懼。

  眾人似乎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柄一柄神劍在刀氣面前接連碎裂。

  萬千劍氣似有無盡星芒,那一刀就是皓月之光。.•°¤*(¯`★´¯)*¤° 6❾ⓈнⓊⓧ.Čo𝐌 °¤*(¯´★`¯)*¤°•.

  刀芒在拼掉無數道劍氣後終於消散,劍氣好像也已經沒了餘力。

  可就在這一刻,那漂浮著符紙全都亮了起來。

  一刀落下。

  在這一刻,拓跋烈的眼睛驟然睜大。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因為那是他的刀。

  他被騙了。

  那落下的萬千劍氣都是假的,都是虛幻,都是為了騙他用出這樣的霸道一刀而布置的陷阱。

  他那一刀之威,也不是被萬千道劍氣消耗掉了,而是被那無數的符紙吸收了。

  就是為了接他這不該有誰能接住的一刀,這能破天破地的一刀。

  拓跋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稍稍晚了些,可以他的實力,以他的霸氣,又怎麼可能會選擇認命?

  「啊!」

  拓跋烈一聲暴喝,雙臂上亮起來十幾個光點,一條一條勁流,肉眼可見的從他雙臂匯入長刀。

  一刀起時,是寂滅。

  兩道同屬於一個人的刀氣,在半空中碰撞,而這兩刀,又都是他的全力一擊。

  轟的一聲,兩道刀氣碰撞,鋒刃對著鋒刃,像是天空都被切開,空氣都被撕扯。

  隨著熾烈的光芒消散,拓跋烈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

  他緩緩的把仰望著的頭低下來,看向遠處那個一身紅袍的大禮教。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已看穿了你,你已經沒有辦法再用出這樣的一擊了就像當年你師兄一樣。」


  他猖狂放肆的笑過,臉上再次出現了那般睥睨天下的神色。

  「當初你師兄原本可以讓雁北生恢復神智,是我逼的雁北生發了瘋。」

  拓跋烈看向尚清訖:「你師兄如果能用的出兩次天地相,別說雁北生,我也不是他對手,可惜,他不能。」

  拓跋烈用長刀撐著站起來,那一條腿,也讓他身子拔的筆直。

  「如果你還有這樣的一擊,我今日敗了也服氣。」

  他單腿站在那,一臉傲然,還用長刀指向尚清訖。

  漫天碎裂的符紙飄散下來,在拓跋烈身前身後都是,像是一場杏黃色的雪。

  站在碎紙之中,拓跋烈以刀指著尚清訖臉色傲然的問:「你有嗎!」

  「我有。♠♟ ➅9şĤ𝐮ⓧ.𝕔Oм 🍩😂」

  尚清訖回答。

  拓跋烈一皺眉。

  這漫天飄落的符紙中,竟然有一張不是碎裂的,而是疊著的。

  所以,飄落的稍稍快了些,雖然也並沒有快多少。

  拓跋烈近乎瘋癲,他不但戰勝了所有人,他連自己都戰勝了,他為何不能瘋癲,為何不能張狂。

  可那張符紙,是辛言缺給尚清訖的。

  辛言缺在林葉他們離開雲州城之前,取出來這件東西,他本來想給林葉,但又怕林葉不會用,如此重要的東西,不會用也就太浪費了。

  他說這東西,還是許久之前掌教真人給他的。

  掌教真人告訴他說,一旦遇到了他無法抗衡的危險,就可以用這個東西來保命。

  當初辛言缺從歌陵逃出來,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離家出走。

  他幾乎什麼都沒帶,都不敢不帶這個東西。

  掌教真人沒有明確告訴他這符紙里是什麼,但是辛言缺猜到了,那應該掌教真人存於符紙之中的一道內勁。

  他把這件東西給了尚清訖,是因為他確定,一旦到了關鍵時刻,這張符紙就能發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

  尚清訖在這一刻雙手一拍,那張疊著的,也落在了地上的符紙瞬間飄了起來。

  每一張符紙都是由他的內勁來控制,且還包含著別人不能理解的精神之力。

  他在說話的時候,在拓跋烈的面前,符紙迅速展開。

  在這個讓人緊張而又熱血沸騰的時刻,尚清訖一聲暴喝。

  「拓跋烈,你敗了!」

  那符紙上,光芒一閃。

  拓跋烈在看到那符紙的時候,嚇得啊的一聲,下意識的往後退,可是卻忘了自己只剩下一條腿了。

  因為驚嚇,他跌坐在地。

  可是那張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符紙,只是亮了一下,然後就飄飄蕩蕩的掉了下去。

  沒有事發生,什麼都沒有。

  以至於,每個人都不知道,這什麼都沒有的符紙,為什麼能把拓跋烈嚇一跳。

  林葉本以為,那張符紙里藏著一道真正可與天地爭鋒的力量。

  是掌教真人的力量,是人間最強的力量。

  在尚清訖一聲暴喝的時候,林葉的眼睛都睜大了。

  他不想錯過這樣的時刻,不想錯過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見識掌教真人修為的機會。

  哪怕是在拓跋烈嚇得一聲的時候,林葉都還在等著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出現。

  反正,氣氛是到這了。

  可是在什麼都麼沒有的那一刻,拓跋烈都沒有反應過來,林葉反應過來了。

  趁著拓跋烈驚坐在地,林葉喊了一聲:「子奈!」

  喊的同時,他將列陣刀拋了起來,子奈心領神會,把她的開山斧狠狠的掄了起來。

  隨著當的一聲脆響,列陣刀瞬息消失不見。

  哪怕是林葉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列陣刀飛的軌跡。

  刀好像連殘影都沒有留下,再出現的時候,是一道血光。

  拓跋烈的右臂,從肩膀處被整整齊齊的切了下來。

  列陣刀趨勢不減,不知道飛出了多遠,拓跋烈的胳膊則飛到了一邊。


  劇痛之下,拓跋烈的精神都恍惚了一下。

  他大概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右臂就這樣被人一道給切了去。

  如此梟雄,此時卻沒了一條腿沒了一條胳膊。

  白衣女子陸樓邏擔心拓跋烈還有餘力,向前一點,朝著拓跋烈衝過去。

  在向前的同時,她雙手一拍,想用內勁將重傷之下的拓跋烈制住。

  可她距離有些遠。

  之前她用萬象門秘術靈樞,借來了她小師弟的一劍之力,勉強與拓跋烈拼了個旗鼓相當。

  可這秘術只能用一次,又有反噬,所以她的氣血一時之間都難以平復。

  此時想遠遠的制住拓跋烈,依然力有不逮。

  拓跋烈那等修為,即便重傷如此,也只是恍惚了片刻而已。

  他反應過來之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就掉在不遠處,隨即伸出左手去抓那長刀。

  而此時,尚清訖也想用符文制住拓跋烈,但他的符紙飛過來顯然也來不及了。

  不管是陸樓邏,還是尚清訖,兩個人的速度,都比拓跋烈要慢一些。

  就在拓跋烈已經一把攥住刀柄的同時,一道黑影飛到了他眼前。

  拓跋烈以為是厲害的飛器,因為來的速度實在太快。

  但是他都沒有能在這瞬間理解,什麼飛器這麼大,這麼圓。

  砰的一聲!

  拓跋烈的頭頂上炸開了一團粉末,那是一整塊城磚,在他頭頂上拍碎的樣子。

  碎的不能再碎。

  飛過來的是薛銅錘,讓薛銅錘飛過來的是寧株。

  林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寧株還保持著把人擲出去的姿勢,像個很有美感的雕塑。

  他的胳膊肌肉暴起,把衣袖都給撐開了。

  林葉在這一刻也懂了,為什麼寧株看起來會變得那麼強壯。

  扔薛銅錘這個孩子,天天扔天天扔,只要持之以恆,誰都可以擁有一條令人羨慕的麒麟臂。

  薛銅錘站在那,也保持著一磚把拓跋烈拍倒下去的瀟灑姿勢。

  但他很激動,無比的激動。

  堂堂北野王,大將軍,哪怕是成了叛賊也依然霸道無匹的拓跋烈。

  是被他一磚撂倒的。

  此時尚清訖的符紙也到了,迅速的形成了一個符文法陣,將拓跋烈的經脈封住。

  陸樓邏掠至近前,在拓跋烈身上連需點了幾下,把拓跋烈的丹田也給封住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都不敢掉以輕心。

  那是拓跋烈啊,剛才拓跋烈展現出來的實力,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一旦拓跋烈醒過來,這些封住她內勁的手段,能不能管用?

  哪怕拓跋烈斷了一條腿一條胳膊,他依然是令人感到威脅的存在。

  「要不」

  尚清訖看向林葉,用商量的語氣問:「弄死吧。」

  林葉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他讓子奈攙著自己走過去。

  他彎腰把那張決定勝負的紙撿起來看了看,他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把拓跋烈嚇了一跳。

  將那張紙撿起來,展開。

  林葉看著,表情逐漸複雜,尚清訖湊過來,薛銅錘和寧株也湊過來,連陸樓邏都湊過來,隋輕去也想湊過來看看,但他躺著呢,沒人扶他,他也挺著急的。

  那只是一張畫像。

  掌教真人的畫像,一張慈祥的,但怎麼看都顯得有些為老不尊的臉。

  林葉看向尚清訖:「能把他嚇一跳,這張臉畫的很像嗎?」

  尚清訖點了點頭:「何止是像,簡直傳神。」

  他似乎想起來什麼,看向林葉:「好幾年前,從西域來了一個遊歷的畫師,與我們中原畫師不同,他最擅長用油墨作畫,畫出來的人和真的一樣,掌教真人讓那請那畫師為他畫過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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