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此為防盜章 「欸, 你們國慶打算幹嘛？」
「我30號晚上的飛機, 飛曼谷，我女朋友早說了，這回放假再不陪她，她就要跟我分手, 哎。」
「行了，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別瞎嘚瑟！」
「我怎麼就嘚瑟了，不是我說, 你們也真的多出去走動走動，參加參加聯誼什麼的唄, 老單著算怎麼回事兒, 連南哥都知道主動去約妹子了。」
江徹下滑滑鼠的動作稍稍一頓。
他進來時走的側門, 又沒發出聲響, 寬大高清屏更是將他遮得嚴嚴實實，一直沒人發現。
大家還聊得火熱：
「別說, 嘉柏那妹子還真挺漂亮，主要是清純, 南哥那老實樣兒就應該找個這樣的。不過吧，我估計那妹子看不上他。」
有女生反駁，「做公關的妹子都蠻厲害的吧，那八面玲瓏的……和外表估計不怎麼一致。
「我感覺還不是看不上的問題, 南哥怎麼說也是研發工程師, 工資是人家好幾倍, 又是星城本地人，有房有車的，主要我覺得南哥那性格，hold不住吧。」
「你們就別唱衰了，我覺得人家姑娘挺好的啊，剛畢業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心眼。
「再說了，萬一她就喜歡這款呢？踏實可靠又能賺錢，要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怎麼會答應中午吃飯？」
江徹停在enter鍵上的手一直沒收回，劃拉出大片大片空白。他面上沒什麼情緒，就安靜看著屏幕。
之後五分鐘裡，研發部的人圍繞「中午吃飯」這個話題，又扯到王興南約人吃飯的餐廳，緊接著扯到了餐廳的味道，以及與其他餐廳味道的對比……
江徹聽到一半，垂眸看手機，發了條消息，然後起身，離開研發中心。
他離開時有人瞥到他的背影，「欸，那誰啊，我怎麼看著有點兒像江總？」
「你看錯了吧，我怎麼沒看到。」
那人也不太確定，「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話題很快又轉回八卦上面，大家也沒在意。
可沒過幾分鐘，研發部的老大陸明突然衝進來，大家嚇得和小雞仔似地忽然噤聲。
陸明也沒工夫管他們摸魚，環顧一圈，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他開口問：「王興南呢？」
大家頓了頓。
有人答：「南哥出去吃飯了。」
陸明皺眉，「吃什麼吃，行了，給我把他找回來，一刻鐘之內，江總那邊要V2的原始數據分析報告！」
「好…好的，老大……」
-
另一邊，江星員工因十一假期即將來臨無心工作的同時，嘉柏的情況也很類似。
江星V2活動結束後，周尤所在的T7項目組跟的也就是幾個全年公關客戶，做的工作很日常，大家忙裡偷閒，都在安排國慶行程。
曾佩倒一直在密切關注江星公關外包的動向，最近老和程經理聯絡感情。
只是這事兒程經理也沒法拍板，她說公司開會的時候提起公關外包，兩位大老闆都還沒有要定下來的意思。
周尤沒再關注，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客戶代表，權力和能力都還沒有達到能夠負責一家公司全年整合公關的程度。
國慶她想帶周琪去周邊古鎮轉轉，短期旅行放鬆心情，也不會太累。但舅媽那邊又來了信，讓她們回去參加表姐婚禮。
上午十一點，周尤正和周琪聊著微信，江星研發部的王興南忽然打電話來找她，說想和她談一下V2後續落地活動的事情，問她方不方便去一趟江星。
她手頭工作不算繁重，抽個空檔自然可以。等滿口應下掛斷電話，周尤才覺得奇怪——
王興南一個研發部的，找她談什麼活動。
雖然心頭有疑惑，但周尤收拾完包包，還是去了江星。
-
她到江星的時候，王興南已經在公司外面等候。
王興南今天穿得挺精神，和之前幾次見面相比，要顯得利落很多。
可他好像有點緊張，不停重複推眼鏡的動作，手閒下來似乎就不知道放哪兒，前搓搓後搓搓的。
「Zo…Zo……周小姐，那個，我們邊吃飯邊…邊聊吧，就對面，對面那個……很好吃的。」
王興南憋紅了臉，一副心虛的樣子。
見他這樣，周尤隱隱約約明了。她心裡有些尷尬，想著怎樣開口拒絕。
王興南又說：「我…V2的資料都帶了，公司食堂…最近……換…換了師傅，不好吃，我請你去對面那個，應季時光……」
周尤社會經驗也不算多，王興南這麼一說，她又迷惑起來，有點分不清他這是對自己有什麼心思，還是單純的、見到女生就會比較靦腆。
猶豫片刻，她輕輕點頭。
應季時光是星城新開的一家小資私房菜館，最近十分火爆。
周尤對吃的要求不高，欲望也不重，所以沒有太多了解，只在同事閒聊時聽了一耳朵。
進了應季時光，她才知道這家店的火爆程度有多麼誇張——
他們家竟然不接待沒有預定的顧客。
周尤正想說：不然算了，就在江星的會議室聊一下就好。
可王興南卻出乎意料地拿出手機，給服務生展示預定信息。
周尤怔了怔，之前迷惑的猜測在這一刻已是撥雲見霧。
周尤有點頭大。
其實在學生時代，她從來就不是班上最耀眼的存在，校花級花班花她都不沾邊，但很奇怪，從小學起，就陸陸續續有一些男生和她告白。
高中時她桃花運最旺，只不過她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對這些桃花，她沒有心動，反而避之不及，甚至害怕。
到大學，她剛進大一，就被陳家越一眼俘獲，其他人完全分不走她的注意力。
單身狗當到快要畢業，她鼓起勇氣想向陳家越告白，又拿錯報告單…以為自己身患胃癌。
後來發生很多事……到現在，她的全部熱情都放在妹妹和工作上面，對戀愛，有點心如止水。
-
餐廳座位已然不多，確認預訂信息後，服務員領著王興南和周尤走到離門不遠的靠窗位置，端上兩杯檸檬水，又拿來平板，讓他們點單。
王興南擺足紳士風度，規規矩矩將平板擺至周尤面前，讓她點菜。
周尤推遲不過，只好開始劃拉菜單。
她才剛點一道白灼生菜，門口忽然傳來嬌俏又熟悉的女聲——
「你好，我們兩位。」
「美女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預約？還要預約？」
「我們店只接受預約哦，您也看到了，我們店都坐滿了。」
聽到這聲音，周尤下意識抬頭。女聲的主人也下意識地環顧店內——
兩人視線不期然地，相撞在一起。
陸嫣然。
果然是她。
她挽住的男生，周尤也很熟悉，正是剛剛她還想起的陳家越。
「周尤？」
見是她，陸嫣然踩著高跟，有點新奇地拉著陳家越上前。
停在離桌不遠的地方，陸嫣然不動聲色打量周尤，然後又從上往下打量坐在周尤對面、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王興南。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笑非笑地說了聲，「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你。」
陳家越見到周尤，眸光閃了閃，溫聲招呼道：「周尤，你也來這裡吃飯啊，真巧。」
陳家越以前沒怎麼注意過周尤，他向來對清純|學生妹的款型沒什麼興趣。
但杜拜回來之後，陸嫣然她們班搞了次畢業活動，那次他跟著陸嫣然去唱了歌，然後注意到了從前在學生會共事時不怎麼起眼的周尤。
周尤好像變得有女人味了一些，清純中帶點嬌憨，整個人也容光煥發的。
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莫名驚艷。
幾人說了會兒話。
陸嫣然忽然說道：「對了，這邊沒位置了，我們能跟你們拼桌嗎？聽說這家的椒香魚片可是一絕，我都饞好久啦。」
她的聲音嬌滴滴的，王興南都被她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王興南不喜歡這種自來熟的女孩子，也只想和周尤一起吃飯。可陸嫣然都這麼開口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看向周尤，徵求她的意見。
周尤也不知道說什麼。
場面正是尷尬之時，王興南的手機忽然響了響。看到來電顯示是他部門同事，他忙拿起，「不…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南哥，你趕緊回來，老陸找你找瘋了！江總急著要一份數據報告，讓你十五分鐘之內交上去！你快點！」
電話甫一接通，就傳來同事的急聲催促。
王興南在工作上向來是「三好學生」模範，一聽這話，再為難也趕忙起身。
他憋紅了臉道歉，「對…對不起啊Zo……周小姐，你們吃，這次算我的，我實在是……老闆找我，急事，我…我得先走了。」
周尤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去忙吧，工作要緊。」
王興南抱歉地點了點頭，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一路跑回公司，王興南在一樓大廳撐著膝蓋大喘氣，腦海中忽然有輛豪車一閃而過。
他剛出來的時候，怎麼好像有輛阿斯頓馬丁停在了應季時光的門口？
他記得江徹最近幾天就在開阿斯頓馬丁，白色的，和應季時光門口那輛一樣。
「You are fired，right now！」
通宵加班寫方案趕公關稿，周尤早已疲倦至極，眼底遍布紅血絲，面色也因熬夜有些泛黃。
她裹著一床毛絨絨的小毯子伏在桌上睡覺，還沒睡到半小時，隔壁組的Serena忽然來了聲氣急敗壞的怒吼，她在睡夢中打了個哆嗦，背上被嚇出一層冷汗。
等她捂著胸口從座位上坐起，Serena辦公室又傳來一聲震耳的摔門聲——
「不干就不幹了！你當我願意伺候你這個老姑婆！還以為自己在外企呢，三不五時拽什麼英文！幹了這麼多年都混不上個AD，活該你這輩子就是個洗腳婢！」
汪婷氣勢十足，踩著恨天高依舊腳底生風，她聲音本就細利，聲調再稍稍上揚，撕破臉皮的當眾羞辱就顯得十分尖銳。
正在工作的同事們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汪婷的位置和周尤隔得很近，中間只有一條並不寬闊的過道。
周尤身上還披著小毛毯，運轉整夜還沒緩過神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直愣愣地看著汪婷坐在自己座位上收拾東西。
汪婷手腳麻利，沒多久就收拾好一大箱，乾淨利落得像是彩排預演過無數次，桌上除了挪不動的電腦，已經蕩然一空。
她來時怒氣沖沖，搬著箱子離開時也是下巴微抬，眼神輕蔑，頗有種老娘早就受夠你們這群low雞的解脫感，姿態擺得很足。
周尤看著她的背影，嘴唇微微翕動。
那個…是不是應該把借了沒還的精油留一下？
可惜，等到汪婷的背影走出視線範圍，周尤都沒能憋出一個屁來。
香薰精油幾十塊一瓶，15ml能用到天荒地老。
她並不想為了這幾十塊成為怒火當頭的炮灰被人臭罵一頓洗腳婢，也不想和人撕逼成為十八層茶餘飯後的談資。
汪婷一走，靜如死水的辦公區域也微微泛起漣漪。
同事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開始還是刻意壓低的碎語，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太囂張了吧……」
「估計是早不想幹了，她男朋友不是在微樣做高管嗎？辭職了剛好回去結婚，她男朋友養她也綽綽有餘了。」
「對，而且她家裡條件本來就不錯，再說了……這次本來也就是Serena……」
「砰」地一下——
汪婷剛剛衝出去的那間辦公室又一次爆發出直達擾民分貝的摔門聲！
十八層也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只不過這次持續時間很短，大家默契交換眼神，聳聳肩，又各自回到自己座位，繼續工作。
從始至終，大家都只對汪婷囂張的態度感到意外，關於她和Serena的爭吵過程以及意氣離職卻沒有人提。
畢竟全公司都遭了她們組的連累，每提一次，心窩子都疼。
三個月前周尤剛進公司的時候，網上有網友吐槽共享單車「馳躍」計費貴、押金退回緩慢，騎行困難。
「我30號晚上的飛機, 飛曼谷，我女朋友早說了，這回放假再不陪她，她就要跟我分手, 哎。」
「行了，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別瞎嘚瑟！」
「我怎麼就嘚瑟了，不是我說, 你們也真的多出去走動走動，參加參加聯誼什麼的唄, 老單著算怎麼回事兒, 連南哥都知道主動去約妹子了。」
江徹下滑滑鼠的動作稍稍一頓。
他進來時走的側門, 又沒發出聲響, 寬大高清屏更是將他遮得嚴嚴實實，一直沒人發現。
大家還聊得火熱：
「別說, 嘉柏那妹子還真挺漂亮，主要是清純, 南哥那老實樣兒就應該找個這樣的。不過吧，我估計那妹子看不上他。」
有女生反駁，「做公關的妹子都蠻厲害的吧，那八面玲瓏的……和外表估計不怎麼一致。
「我感覺還不是看不上的問題, 南哥怎麼說也是研發工程師, 工資是人家好幾倍, 又是星城本地人，有房有車的，主要我覺得南哥那性格，hold不住吧。」
「你們就別唱衰了，我覺得人家姑娘挺好的啊，剛畢業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心眼。
「再說了，萬一她就喜歡這款呢？踏實可靠又能賺錢，要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怎麼會答應中午吃飯？」
江徹停在enter鍵上的手一直沒收回，劃拉出大片大片空白。他面上沒什麼情緒，就安靜看著屏幕。
之後五分鐘裡，研發部的人圍繞「中午吃飯」這個話題，又扯到王興南約人吃飯的餐廳，緊接著扯到了餐廳的味道，以及與其他餐廳味道的對比……
江徹聽到一半，垂眸看手機，發了條消息，然後起身，離開研發中心。
他離開時有人瞥到他的背影，「欸，那誰啊，我怎麼看著有點兒像江總？」
「你看錯了吧，我怎麼沒看到。」
那人也不太確定，「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話題很快又轉回八卦上面，大家也沒在意。
可沒過幾分鐘，研發部的老大陸明突然衝進來，大家嚇得和小雞仔似地忽然噤聲。
陸明也沒工夫管他們摸魚，環顧一圈，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他開口問：「王興南呢？」
大家頓了頓。
有人答：「南哥出去吃飯了。」
陸明皺眉，「吃什麼吃，行了，給我把他找回來，一刻鐘之內，江總那邊要V2的原始數據分析報告！」
「好…好的，老大……」
-
另一邊，江星員工因十一假期即將來臨無心工作的同時，嘉柏的情況也很類似。
江星V2活動結束後，周尤所在的T7項目組跟的也就是幾個全年公關客戶，做的工作很日常，大家忙裡偷閒，都在安排國慶行程。
曾佩倒一直在密切關注江星公關外包的動向，最近老和程經理聯絡感情。
只是這事兒程經理也沒法拍板，她說公司開會的時候提起公關外包，兩位大老闆都還沒有要定下來的意思。
周尤沒再關注，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客戶代表，權力和能力都還沒有達到能夠負責一家公司全年整合公關的程度。
國慶她想帶周琪去周邊古鎮轉轉，短期旅行放鬆心情，也不會太累。但舅媽那邊又來了信，讓她們回去參加表姐婚禮。
上午十一點，周尤正和周琪聊著微信，江星研發部的王興南忽然打電話來找她，說想和她談一下V2後續落地活動的事情，問她方不方便去一趟江星。
她手頭工作不算繁重，抽個空檔自然可以。等滿口應下掛斷電話，周尤才覺得奇怪——
王興南一個研發部的，找她談什麼活動。
雖然心頭有疑惑，但周尤收拾完包包，還是去了江星。
-
她到江星的時候，王興南已經在公司外面等候。
王興南今天穿得挺精神，和之前幾次見面相比，要顯得利落很多。
可他好像有點緊張，不停重複推眼鏡的動作，手閒下來似乎就不知道放哪兒，前搓搓後搓搓的。
「Zo…Zo……周小姐，那個，我們邊吃飯邊…邊聊吧，就對面，對面那個……很好吃的。」
王興南憋紅了臉，一副心虛的樣子。
見他這樣，周尤隱隱約約明了。她心裡有些尷尬，想著怎樣開口拒絕。
王興南又說：「我…V2的資料都帶了，公司食堂…最近……換…換了師傅，不好吃，我請你去對面那個，應季時光……」
周尤社會經驗也不算多，王興南這麼一說，她又迷惑起來，有點分不清他這是對自己有什麼心思，還是單純的、見到女生就會比較靦腆。
猶豫片刻，她輕輕點頭。
應季時光是星城新開的一家小資私房菜館，最近十分火爆。
周尤對吃的要求不高，欲望也不重，所以沒有太多了解，只在同事閒聊時聽了一耳朵。
進了應季時光，她才知道這家店的火爆程度有多麼誇張——
他們家竟然不接待沒有預定的顧客。
周尤正想說：不然算了，就在江星的會議室聊一下就好。
可王興南卻出乎意料地拿出手機，給服務生展示預定信息。
周尤怔了怔，之前迷惑的猜測在這一刻已是撥雲見霧。
周尤有點頭大。
其實在學生時代，她從來就不是班上最耀眼的存在，校花級花班花她都不沾邊，但很奇怪，從小學起，就陸陸續續有一些男生和她告白。
高中時她桃花運最旺，只不過她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對這些桃花，她沒有心動，反而避之不及，甚至害怕。
到大學，她剛進大一，就被陳家越一眼俘獲，其他人完全分不走她的注意力。
單身狗當到快要畢業，她鼓起勇氣想向陳家越告白，又拿錯報告單…以為自己身患胃癌。
後來發生很多事……到現在，她的全部熱情都放在妹妹和工作上面，對戀愛，有點心如止水。
-
餐廳座位已然不多，確認預訂信息後，服務員領著王興南和周尤走到離門不遠的靠窗位置，端上兩杯檸檬水，又拿來平板，讓他們點單。
王興南擺足紳士風度，規規矩矩將平板擺至周尤面前，讓她點菜。
周尤推遲不過，只好開始劃拉菜單。
她才剛點一道白灼生菜，門口忽然傳來嬌俏又熟悉的女聲——
「你好，我們兩位。」
「美女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預約？還要預約？」
「我們店只接受預約哦，您也看到了，我們店都坐滿了。」
聽到這聲音，周尤下意識抬頭。女聲的主人也下意識地環顧店內——
兩人視線不期然地，相撞在一起。
陸嫣然。
果然是她。
她挽住的男生，周尤也很熟悉，正是剛剛她還想起的陳家越。
「周尤？」
見是她，陸嫣然踩著高跟，有點新奇地拉著陳家越上前。
停在離桌不遠的地方，陸嫣然不動聲色打量周尤，然後又從上往下打量坐在周尤對面、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王興南。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笑非笑地說了聲，「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你。」
陳家越見到周尤，眸光閃了閃，溫聲招呼道：「周尤，你也來這裡吃飯啊，真巧。」
陳家越以前沒怎麼注意過周尤，他向來對清純|學生妹的款型沒什麼興趣。
但杜拜回來之後，陸嫣然她們班搞了次畢業活動，那次他跟著陸嫣然去唱了歌，然後注意到了從前在學生會共事時不怎麼起眼的周尤。
周尤好像變得有女人味了一些，清純中帶點嬌憨，整個人也容光煥發的。
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莫名驚艷。
幾人說了會兒話。
陸嫣然忽然說道：「對了，這邊沒位置了，我們能跟你們拼桌嗎？聽說這家的椒香魚片可是一絕，我都饞好久啦。」
她的聲音嬌滴滴的，王興南都被她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王興南不喜歡這種自來熟的女孩子，也只想和周尤一起吃飯。可陸嫣然都這麼開口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看向周尤，徵求她的意見。
周尤也不知道說什麼。
場面正是尷尬之時，王興南的手機忽然響了響。看到來電顯示是他部門同事，他忙拿起，「不…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南哥，你趕緊回來，老陸找你找瘋了！江總急著要一份數據報告，讓你十五分鐘之內交上去！你快點！」
電話甫一接通，就傳來同事的急聲催促。
王興南在工作上向來是「三好學生」模範，一聽這話，再為難也趕忙起身。
他憋紅了臉道歉，「對…對不起啊Zo……周小姐，你們吃，這次算我的，我實在是……老闆找我，急事，我…我得先走了。」
周尤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去忙吧，工作要緊。」
王興南抱歉地點了點頭，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一路跑回公司，王興南在一樓大廳撐著膝蓋大喘氣，腦海中忽然有輛豪車一閃而過。
他剛出來的時候，怎麼好像有輛阿斯頓馬丁停在了應季時光的門口？
他記得江徹最近幾天就在開阿斯頓馬丁，白色的，和應季時光門口那輛一樣。
「You are fired，right now！」
通宵加班寫方案趕公關稿，周尤早已疲倦至極，眼底遍布紅血絲，面色也因熬夜有些泛黃。
她裹著一床毛絨絨的小毯子伏在桌上睡覺，還沒睡到半小時，隔壁組的Serena忽然來了聲氣急敗壞的怒吼，她在睡夢中打了個哆嗦，背上被嚇出一層冷汗。
等她捂著胸口從座位上坐起，Serena辦公室又傳來一聲震耳的摔門聲——
「不干就不幹了！你當我願意伺候你這個老姑婆！還以為自己在外企呢，三不五時拽什麼英文！幹了這麼多年都混不上個AD，活該你這輩子就是個洗腳婢！」
汪婷氣勢十足，踩著恨天高依舊腳底生風，她聲音本就細利，聲調再稍稍上揚，撕破臉皮的當眾羞辱就顯得十分尖銳。
正在工作的同事們都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汪婷的位置和周尤隔得很近，中間只有一條並不寬闊的過道。
周尤身上還披著小毛毯，運轉整夜還沒緩過神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直愣愣地看著汪婷坐在自己座位上收拾東西。
汪婷手腳麻利，沒多久就收拾好一大箱，乾淨利落得像是彩排預演過無數次，桌上除了挪不動的電腦，已經蕩然一空。
她來時怒氣沖沖，搬著箱子離開時也是下巴微抬，眼神輕蔑，頗有種老娘早就受夠你們這群low雞的解脫感，姿態擺得很足。
周尤看著她的背影，嘴唇微微翕動。
那個…是不是應該把借了沒還的精油留一下？
可惜，等到汪婷的背影走出視線範圍，周尤都沒能憋出一個屁來。
香薰精油幾十塊一瓶，15ml能用到天荒地老。
她並不想為了這幾十塊成為怒火當頭的炮灰被人臭罵一頓洗腳婢，也不想和人撕逼成為十八層茶餘飯後的談資。
汪婷一走，靜如死水的辦公區域也微微泛起漣漪。
同事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開始還是刻意壓低的碎語，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太囂張了吧……」
「估計是早不想幹了，她男朋友不是在微樣做高管嗎？辭職了剛好回去結婚，她男朋友養她也綽綽有餘了。」
「對，而且她家裡條件本來就不錯，再說了……這次本來也就是Serena……」
「砰」地一下——
汪婷剛剛衝出去的那間辦公室又一次爆發出直達擾民分貝的摔門聲！
十八層也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只不過這次持續時間很短，大家默契交換眼神，聳聳肩，又各自回到自己座位，繼續工作。
從始至終，大家都只對汪婷囂張的態度感到意外，關於她和Serena的爭吵過程以及意氣離職卻沒有人提。
畢竟全公司都遭了她們組的連累，每提一次，心窩子都疼。
三個月前周尤剛進公司的時候，網上有網友吐槽共享單車「馳躍」計費貴、押金退回緩慢，騎行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