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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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V章比例不足, 所以新章被饕餮吃掉啦。稍後刷新再看~  衣肩和領口落的雪慢慢消失, 留下一點洇濕的痕跡,又慢慢被烘乾。

  眾人盯著他,卻沒人敢開口。

  鐵罐扔出去都成了粉, 可他們跋涉而來,連皮都沒破。

  於聞藏在游惑身後抖, 連帶著游惑一起共振。

  這沒出息的用氣聲問:「他們還是人嗎?」

  那位001先生似乎聽見了, 轉頭朝游惑看了一眼。

  他的眼珠是極深的黑色,掩在背光的陰影里, 偶爾有燈火的亮色投映進去, 稍縱即逝。但那股戲謔感依然沒散。

  游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摁住了亂抖的背後靈, 平靜地問:「能閉嘴嗎?」

  於聞不敢動了。

  ·

  直到那位001先生烤完了火, 重新戴上手套,留在門口的監考官才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我們是本次的監考官,我是154號, 剛剛收到消息,你們之中有兩個人沒有按規答題。」

  大肚子於遙臉色慘白,本來就站不住,此時更是要暈了。

  她就像個水龍頭,眼淚汩汩往外涌。

  至於那位捆在沙發上的禿頂……他已經不敢呼吸了。

  「但是……」

  有人突然出聲。

  154號監考官停下話頭,朝說話人看過去。

  於聞猛地從游惑背後伸出頭。

  令人意外, 這個不怕死問話者竟然是他的酒鬼老子, 老於。

  「最……最開始也沒規定我們要用什麼答題啊。」老於被看慫了, 結結巴巴地說。

  「一切規定都有提示。」154說。

  「提示在哪?」

  154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是考生。」

  「可、可我們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老于越說聲音越細,到最後就成了蚊子哼哼。

  154號:「這就與我們無關了。」

  154號頂著一張棺材臉,繼續公事公辦地說:「我們只處罰違規的相關人員,其他人繼續考試。」

  他說著,摸出一張白生生的紙條,念著上面字跡潦草的信息。

  「據得到的消息,違規者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小姑娘——」

  他轉頭看了001先生一眼,又轉回來看向紙條,停了幾秒,繃著臉重複了一遍:「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士。兩名違規者跟我們走一趟。」

  在他說話的功夫里,另一位監考官922號已經一把拎起沙發上的禿頂男人,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了門口。

  屋門被打開,冷風呼嘯著灌進來。

  雪珠劈頭蓋臉,屋裡人紛紛尖叫著縮到爐邊,好像被雪珠碰一下就會灰飛煙滅似的。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922號監考官帶著禿頂跨出屋門,忽地消失在了風雪中。

  徒留下禿頂驚恐的嚎叫和地上的一片水漬。

  154號繼續頂著棺材臉,說:「還有一位小,嗯,一位女士在……」

  他抬起眼,皺著眉在屋裡掃視了一圈。

  老於和兩位好心的老太太趁亂把於遙擋在身後,卻抖得像篩糠。

  154號的視線剛要落在那處,001先生朝游惑抬了下巴,「另一個是他,帶走。」

  「誰?」

  154號低頭看了眼紙條。

  上面凌厲潦草的字跡明晃晃地寫著——小姑娘。

  154號一臉空白地看著游惑。

  被看的游惑擰著眉盯著001先生,面容冷酷。

  154號毫不懷疑,如果這位冷臉帥哥手裡有刀的話,他們老大的頭已經被剁了。

  「這——」

  他剛要開口,下指令的001先生翻起大衣衣領,轉身走進了風雪裡。

  ……

  ·

  「操!哥!!」

  「狗日的!!你們怎麼不講道理啊!!」老於蹦起來。


  「不是他!是我啊!不是他——」於遙茫然兩秒,連忙撥開人往外擠。

  結果就看見屋門敞著,沙粒狀的雪被風吹攪著,一捧一捧撲進來。

  門邊哪還有什麼人影。

  那三位監考官帶著禿頂男人和誤抓的游惑,早就無聲無息消失了。

  「別喊了!人都沒影了,有本事追去!」紋身男啐了一口,大步走過去把門拍上了,又掛了兩道鎖。

  屋裡登時安靜下來,老於滿眼血絲,氣得一拍大腿,重重坐在地上。

  於遙跌回椅子裡,哭得更厲害了。

  從進了這屋子起,她就沒停過,快把一輩子的眼淚哭完了。

  於聞白著臉在門口僵立半晌,又轉頭撈起他爸,皺著眉低聲說:「我哥給我留話了。」

  「什麼?」老於驚住了。

  那監考官速度快得不像人,游惑還有時間留話?

  「讓我找把刀。」於聞說。

  「什麼刀?」

  於聞緩緩搖了一下頭,沒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那面答題牆。

  老於跟著看過去。

  他先是漫無目的地掃了一圈,最後目光終於定在了一處。

  那是幾道細細的刀痕。

  「誰劃的?」老於愣了一下。

  於聞:「之前就有,顯示題目之前就有,我看到了。」

  他又回味了一下,終於明白他哥之前的舉動了。

  「我知道了。」

  老於很懵:「又知道什麼了你?」

  「哥他之前一直說要找筆,但手裡翻的卻是斧子和獵具。」於聞看向牆面的刀痕,說,「剛才監考官不是也說了麼,所有的規矩都有提示,那些刀痕就是。」

  墨汁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那柄刀可以。

  所以它是規定的筆。

  老於眼睛一亮,咕噥了一句:「果然還是厲害的。」

  於聞:「啊?」

  「那咱們就找刀去!也算幫點忙。」

  老於剛要轉頭隆重宣布這個消息,就被於聞死死按住了嘴。

  「不不不別!」

  於聞假裝在安撫老於,啪啪啪猛拍老於的背,一邊說:「放心放心,我哥一定不會有事!」

  老於血都要被他打出來了。

  他又用極低的聲音說:「哥說 ,刀被藏了。」

  ·

  雪下得更大了。

  風沒個定數,四面八方地吹。到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山和樹影的輪廓,但遠處有燈。

  游惑冷著臉走在雪裡。

  他被推出門的瞬間,身後的屋子就沒了蹤影,想回也回不去。

  不過有一點可以證實——在監考官的陪同下,他們不會在雪裡粉身碎骨。

  但比起雪,監考官更讓他糟心。

  禿頭還在號喪,搞得他像個送葬的。好在路不算很長,在凍死之前,他總算看到了房子。

  那是一座小洋樓,孤零零地被樹林包圍著。

  一般來說,鬼片就喜歡盯著這種房子拍。

  「到了。」154號把游惑往屋裡推了一下。

  燈光映照下,游惑那張好看的臉可能凍硬了,薄唇緊抿,皮膚冷白,薄情寡義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小樓也不知是哪個鬼才搞的裝修,一層到處是壁畫和雕塑,大大小小填滿了角落,隨便一轉頭,就能看到一張白生生的僵硬人臉。

  禿頭一進屋就坐地上了。

  眼看著又要暈開一灘水跡,922號毫不猶豫把他拖進了走廊。

  禿頂的哭叫從那邊傳來:「幹什麼?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亂來了!你要幹什麼?」

  「怕麼?」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

  那位001先生正站在游惑旁邊摘手套,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游惑看了他一眼,徑直掠過他走了進去。


  154號看了一眼游惑,又看了一眼001。

  「看我幹什麼?」001監考官沖走廊一抬下巴,懶洋洋地說:「快去,有人迫不及待。」

  ·

  小洋樓看上去不大,那條走廊卻很長。

  長得讓人懷疑是不是碰到了鬼打牆,怎麼都走不出去。

  好在並不是真的沒有盡頭。

  幾分鐘後,922在前面停住了腳步,打開了一扇門,把禿頭推進去,然後上了鎖。

  游惑終於冷臉開了口,問:「怎麼處罰?」

  154號愣了一下,說:「關禁閉。」

  游惑:「……」

  他覺得這群人可能玩過家家上癮。

  他看了154號一眼。

  154:「沒騙你,確實是關禁閉。」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監考官,在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居然一改常態,有一點緊繃。

  「你在害怕。」游惑說,「你被關過?」

  154皺了一下眉:「我怕什麼,你比較需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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