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屠神證道15
吳非上台的時候, 開雲正背對著他。這一次她沒有帶載葉，大概也覺得老摔人家老婆不大好, 但是看見載葉她又忍不住手癢想要摔一把。就跟錢一樣, 想學會省錢，還是得從窮開始。
吳非本來想直接上前, 腦海里突然想起鍾御那張欠揍的臉, 以及評論區中各種扭曲的文字。於是鬼使神差地低頭看了一眼, 讓自己的腳安全跨過了擂台邊緣的那道小坎, 才繼續往上走。
這低頭一眼非常具有靈魂, 能看出很多事情。
觀眾們尖叫起來了。
是個很受歡迎的男人。開雲聽著動靜心說。
吳非兩手空空, 木著臉盯住開雲。開雲知道他的武器是袖劍, 品階不低, 做工精巧，可以在衣服里藏得很隱蔽。
吳非來自一個武學世家，他的那把絕品武器也經過了很多次的改造。按照目前流出來的數據看, 他的袖劍可長可短, 一共能伸縮三段。
一段的長度就是普通的袖劍，適合出其不意地暗殺，和短刀類似。
二段伸縮的長度和使用方法, 基本跟雙手劍有些類似了。
至於三段, 他的袖劍可以從他的手臂上的武器匣子裡彈出，變成類似暗器或鞭子一樣的存在。
吳非是一個以技巧速度見長的武者，這一點和開雲還有些類似。但是他的力氣也不少。大概每一位男武者都不會放棄近距離對抗的優勢，那是一種力量最直白的凸顯。
兩位選手已經就位, 又到了賽前問候的環節。
主持人有些緊張地說道：「額……吳非和開雲，有什麼想說的嗎？」
開雲還沒開口，吳非先一步說道：「吃了。」
開云：「……吃得開心嗎？」
觀眾集體噓聲。
主持人也很痛苦。
歷來最受觀眾喜愛的撕逼狠話環節，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開雲第一次參加也就算了，一個個老選手跟著被她帶進坑是怎麼回事？放過他吧！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心聲，場上吳非再次開口了，而且非常地符合標準。
「你能打到這裡，不錯。」
突然被誇獎，開雲受寵若驚道：「謝謝。」
「但也到此為止了。」吳非說著皺了皺眉，「說實話，我覺得這很不合常理。」
他並不覺得開雲有那種壓倒性逆襲的實力，說明主要原因還是那七個人不認真打得菜而已。
開雲說：「大概是非洲人不懂歐的白吧。」
吳非：「？？」
開雲說：「我懂。」
吳非：「你又懂什麼了？」
開雲說：「達到勝利的條件。好比普通人是平級殺怪，歐洲人可以越級挑戰，而非洲人卻只能降維打擊。」
吳非不想跟她說話了。這人簡直比鍾御還討厭。
還好這時旁邊的擂鼓聲響了。吳非速攻，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
他的速度相當快，在輕功上，開雲甚至從他身上拿不到多少優勢。
在他動作的時候，開雲幾乎同時邁開了自己的腳……然後轉身跑了。
主持人驚訝道：「這已經是開雲的第八場比賽，是她擂台賽的尾聲，但也是她第一次沒有正面等待對手的攻擊，而選擇直接逃跑，難道是開雲感到力不從心了嗎？也是，這場擂台賽的設置對她來說太消耗了！」
他說著頓了一下，狀似呢喃道：「可是這又不像是開雲的風格啊。難道是怕被傳染非氣嗎？」
網友們集體怒了。
「你這是造謠！」
「非怎麼了？能降維打擊的事情，非又有什麼關係？」
「非氣如果能傳染，吳非以後怎麼生活？殺人誅心啊你們這是！」
雷鎧定將視線從評論區收回來，心說你們這才叫殺人誅心。
這屆網友的嘴都太毒了。
嚶。
開雲一直跑到了擂台的邊緣，才回身和吳非纏鬥。然後二人在邊緣處開始了周旋試探。
吳非的一段袖劍速度很快，但靠得是出其不意的進攻，現在這種正面對決的情況還是不大適用。可他對自己的武器掌握得已臻化境，包括對武器形態的變化。所以在和歃血對決的過程中，利用變化莫測的袖劍，完全不落下風。
空氣中儘是閃動的銀光，二人的身影頻繁變動，如兩道黑影在不斷糾纏，互相拉扯，分離不開。
開雲的腳不斷踩在擂台邊緣的紅線上，她墊著腳尖，每每在最危險的時刻旋身閃動，飛回場內。然後又在下一秒，再次被吳非袖劍中的內力所克制，打得身形後撤，逼回警戒線。
吳非那邊也是同樣。和開雲圍繞著一步的距離，展開了廝殺對決。
可就是那麼危險的距離和位置，二人都沒有看過腳下。他們的態度是一派從容，表情是一派凝重，仿佛只要低了頭，那個人就要輸了。
兩人都死死守住邊界線，用處自己的全部技巧去引誘、壓制、躲避，好把對方打出擂台劃定的範圍。
他們的動作幅度比以往都要大，走位比以往都要複雜。
說是劍與刀的對決，更像是刺客與刺客之間的死斗。
短短几個來回，鬼門關上進進出出，看得人心驚膽戰。
鏡頭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捕捉，才能體現出二人這種爭鋒相對，猶如兩腳懸空踩在刀刃上的危機感。
鏡頭不得不給邊界線專門打了個特寫鏡頭，同時讓四位考官警醒注意，以免有考生邁出了擂台範圍，而他們卻沒有發現。
賽委會的人更是看得極其認真，不斷覆核他們的站位和比賽進程，和前台通報情況。
觀眾席上很安靜，眾人噤若寒蟬，生怕發出的聲音太大，驚擾了二人的發揮。可就是在那壓抑的情緒里，還有一股更為濃烈的名為興奮的情緒在裡面。
這種瀕臨危險的刺激感，深卡著喉嚨的窒息感，給了眾人很大的衝擊力。精神與視覺都是。
在死亡線的邊緣大鵬展翅……果然還是讓人很快樂的。
「開雲是想和吳非比運氣嗎？看看誰會先掉出擂台？」主持人說，「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聽起來也和網上的段子相當契合，但是想要打落吳非可不簡單！太過看中所謂的運氣的話，是要吃大苦頭的！」
開雲是想利用界線和吳非來一場速戰速決，畢竟雙方輕功都很不錯，打起你追我趕的話，實在是浪費時間。
這種自行加大比賽難度的行為，輸贏自取，也是一種對實力的考驗。
吳非跟了過來，說明他同意這樣的計劃。
兩人打了二三十個會合，都沒能把對方轟出擂台，當下驚奇於對手走位精準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戰局的壓力。
吳非像是急了，稍稍垂下手臂，將袖劍更改到長刃的狀態，強行想要突破開雲的防禦，結束比賽。可惜沒有成功，反被開雲的歃血一刀打在了正面。
吳非用左手格擋了一下，但撞擊的力道未能完全化解，身形不由飛了出去。
眼見吳非就要飛出擂台，所有觀眾的心都被提了起來，他們下意識地探前身體，想要起身，親自目睹吳非失利的那一刻。
他們心底覺得沒那麼快結束，期待著吳非能夠絕地反擊。
吳非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右手按到左手的手腕上，武器匣中的短劍飛了出去，尾端帶著一條鐵鏈，深深刺入擂台的地面。
銀鏈倏然繃直，同時也將吳非拉回了擂台。
「喔——」
觀眾只來得及發出一個說不清意味的單音。
好在開雲並沒有放鬆警惕，她眼神犀利地一掃，見狀一步衝去，朝著鐵鏈中段的位置用力一斬。
袖劍因為拉扯的力道又飛出了地面，在空中卷了兩圈，無力垂下，沒能順利被吳非收回手中。
此時吳非已經順勢回到紅線內，還不待站穩，他將右手的袖劍也射了出來。
二人的距離很近，開雲此時還在收招的動作之中，她能夠及時反應並避開鏈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反正吳非認為是沒有的。
但是在這一刻，開雲應戰的直覺救了她。
或許是之前和鞭客的那一場對戰讓她學到了慘痛的教訓，已經化作條件反射刻在她的招式中。在鐵鏈飛來的時候，開雲微微抬起歃血，從鏈條中穿過，以巧妙的力道往下一壓。掛著袖劍的銀鏈停下繼續飛行的趨勢，改而圍繞著歃血的刀身纏繞起來。
吳非這時才皺起眉毛，但他沒有猶豫，鎖住開雲的武器，將她甩了出去。
輪到開雲被打出擂台了。
開雲用輕功舒展四肢飄在空中，緊緊抓著歃血，避開了吳非緊跟著拋過來的另外一支袖劍，再次站到擂台內部。
開雲落地之後，直接抓住吳非放出來的鏈條開始混亂走位，那速度快得吳非根本調整不及。
二人越繞越亂，最後因為鐵鏈纏繞，被迫捆在一起，雙方都無法自由行動。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主持人懵道：「這是什麼流派？」
觀眾們小聲吐槽：
「捆綁碰瓷流。」
「野貓玩毛線球流派。」
「我覺得這個叫求同存異流、化敵為友流，或者同歸於盡流都可以。」
「玩還是你們軍校生會玩。」
吳非張口就罵了句髒話，想說哪有人打這種套路的？都算什麼玩意兒？開雲已經幾個側步，帶著他躍向界外。
這次雙方都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二人一起跳出了擂台的紅線，並摔到地上。
「啪——」
不知道主持人那邊發生了什麼動靜，只聽見他激情喊道：「雙雙出界！具體是誰先落地我沒看見，請看大屏幕，等待系統裁決！」
吳非和開雲滾落在地，因為鐵鏈緊緊纏繞，暫時無法分開。
吳非手臂上的銀鏈被抽得更緊了，讓他兩隻手的手臂只能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兩邊彎折。相當窘迫。
他們努力地站起來，尋找鏈條的源頭，想要解開禁錮。結果不知道是哪裡打了結，他們轉了兩圈，都沒把鏈條甩松。
吳非整個人都要瘋了，還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沒在鏡頭前面罵出髒話。
還好觀眾們現在無暇顧及他們的狼狽，正緊張地仰起頭，將焦點落在四面的大屏幕上。
鏡頭裡的畫面不斷慢放重播，並劃出了紅色的輔導線用以判斷。
兩人倒下的速度很快，所以觀眾沒有看清，但是慢放之後的畫面還是很清晰的。
二人不斷壓著對方，在空中翻轉了半身，想把對手先行按到地上。最後吳非稍稍處於劣勢，先一步貼到了地面。
代表勝利的紅色標誌出現在開雲的名字上。
二人身上的鏈條終於解開了，吳非把自己的袖劍收了回來。這時主持人的聲音在空曠場館內響徹，其響亮的音調，直接暴力把信息傳送到兩位選手的腦海中。
「開雲——開雲勝利——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成功了！」
這一刻，主持人確實很激動，仿佛開雲已經拿到了冠軍一樣。
他腦海中有無數想玩的梗，可是翻來覆去，都只剩下和開雲有關的內容。
只有吳非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里充斥著茫然、無辜，跟可憐。
這一幕叫網友們大生憐愛之情。得多倒霉的青年，才會以這樣的方式告別大學的四年？
這種時刻，所有的安慰都是失色的。
「吳非與勝利的距離，只有不到0.1秒，可是那0.1秒，卻是歐洲與非洲的距離，且是不同星球不同次元上的歐非，他們之間隔著一片星海的距離……吳非，吸吸開雲的歐氣，快！」
「我可憐的非兒……你這是被毒奶了啊。」
「我懂的酋長，全聯盟的毒奶都奶在你身上，就算是紫微星也撐不住。這不是你的錯，是大家的錯。」
「好歹也算脫離了第二的詛咒吧。等明年……」
「沒有明年了【虛脫】。」
「開雲，不過是仗運行兇罷了。雖然她長得漂亮，有錢，實力又強……但她永遠體會不到你的痛苦！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網友，是一群雷峰塔都壓不住的妖孽。
吳非本來想直接上前, 腦海里突然想起鍾御那張欠揍的臉, 以及評論區中各種扭曲的文字。於是鬼使神差地低頭看了一眼, 讓自己的腳安全跨過了擂台邊緣的那道小坎, 才繼續往上走。
這低頭一眼非常具有靈魂, 能看出很多事情。
觀眾們尖叫起來了。
是個很受歡迎的男人。開雲聽著動靜心說。
吳非兩手空空, 木著臉盯住開雲。開雲知道他的武器是袖劍, 品階不低, 做工精巧，可以在衣服里藏得很隱蔽。
吳非來自一個武學世家，他的那把絕品武器也經過了很多次的改造。按照目前流出來的數據看, 他的袖劍可長可短, 一共能伸縮三段。
一段的長度就是普通的袖劍，適合出其不意地暗殺，和短刀類似。
二段伸縮的長度和使用方法, 基本跟雙手劍有些類似了。
至於三段, 他的袖劍可以從他的手臂上的武器匣子裡彈出，變成類似暗器或鞭子一樣的存在。
吳非是一個以技巧速度見長的武者，這一點和開雲還有些類似。但是他的力氣也不少。大概每一位男武者都不會放棄近距離對抗的優勢，那是一種力量最直白的凸顯。
兩位選手已經就位, 又到了賽前問候的環節。
主持人有些緊張地說道：「額……吳非和開雲，有什麼想說的嗎？」
開雲還沒開口，吳非先一步說道：「吃了。」
開云：「……吃得開心嗎？」
觀眾集體噓聲。
主持人也很痛苦。
歷來最受觀眾喜愛的撕逼狠話環節，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開雲第一次參加也就算了，一個個老選手跟著被她帶進坑是怎麼回事？放過他吧！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心聲，場上吳非再次開口了，而且非常地符合標準。
「你能打到這裡，不錯。」
突然被誇獎，開雲受寵若驚道：「謝謝。」
「但也到此為止了。」吳非說著皺了皺眉，「說實話，我覺得這很不合常理。」
他並不覺得開雲有那種壓倒性逆襲的實力，說明主要原因還是那七個人不認真打得菜而已。
開雲說：「大概是非洲人不懂歐的白吧。」
吳非：「？？」
開雲說：「我懂。」
吳非：「你又懂什麼了？」
開雲說：「達到勝利的條件。好比普通人是平級殺怪，歐洲人可以越級挑戰，而非洲人卻只能降維打擊。」
吳非不想跟她說話了。這人簡直比鍾御還討厭。
還好這時旁邊的擂鼓聲響了。吳非速攻，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
他的速度相當快，在輕功上，開雲甚至從他身上拿不到多少優勢。
在他動作的時候，開雲幾乎同時邁開了自己的腳……然後轉身跑了。
主持人驚訝道：「這已經是開雲的第八場比賽，是她擂台賽的尾聲，但也是她第一次沒有正面等待對手的攻擊，而選擇直接逃跑，難道是開雲感到力不從心了嗎？也是，這場擂台賽的設置對她來說太消耗了！」
他說著頓了一下，狀似呢喃道：「可是這又不像是開雲的風格啊。難道是怕被傳染非氣嗎？」
網友們集體怒了。
「你這是造謠！」
「非怎麼了？能降維打擊的事情，非又有什麼關係？」
「非氣如果能傳染，吳非以後怎麼生活？殺人誅心啊你們這是！」
雷鎧定將視線從評論區收回來，心說你們這才叫殺人誅心。
這屆網友的嘴都太毒了。
嚶。
開雲一直跑到了擂台的邊緣，才回身和吳非纏鬥。然後二人在邊緣處開始了周旋試探。
吳非的一段袖劍速度很快，但靠得是出其不意的進攻，現在這種正面對決的情況還是不大適用。可他對自己的武器掌握得已臻化境，包括對武器形態的變化。所以在和歃血對決的過程中，利用變化莫測的袖劍，完全不落下風。
空氣中儘是閃動的銀光，二人的身影頻繁變動，如兩道黑影在不斷糾纏，互相拉扯，分離不開。
開雲的腳不斷踩在擂台邊緣的紅線上，她墊著腳尖，每每在最危險的時刻旋身閃動，飛回場內。然後又在下一秒，再次被吳非袖劍中的內力所克制，打得身形後撤，逼回警戒線。
吳非那邊也是同樣。和開雲圍繞著一步的距離，展開了廝殺對決。
可就是那麼危險的距離和位置，二人都沒有看過腳下。他們的態度是一派從容，表情是一派凝重，仿佛只要低了頭，那個人就要輸了。
兩人都死死守住邊界線，用處自己的全部技巧去引誘、壓制、躲避，好把對方打出擂台劃定的範圍。
他們的動作幅度比以往都要大，走位比以往都要複雜。
說是劍與刀的對決，更像是刺客與刺客之間的死斗。
短短几個來回，鬼門關上進進出出，看得人心驚膽戰。
鏡頭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捕捉，才能體現出二人這種爭鋒相對，猶如兩腳懸空踩在刀刃上的危機感。
鏡頭不得不給邊界線專門打了個特寫鏡頭，同時讓四位考官警醒注意，以免有考生邁出了擂台範圍，而他們卻沒有發現。
賽委會的人更是看得極其認真，不斷覆核他們的站位和比賽進程，和前台通報情況。
觀眾席上很安靜，眾人噤若寒蟬，生怕發出的聲音太大，驚擾了二人的發揮。可就是在那壓抑的情緒里，還有一股更為濃烈的名為興奮的情緒在裡面。
這種瀕臨危險的刺激感，深卡著喉嚨的窒息感，給了眾人很大的衝擊力。精神與視覺都是。
在死亡線的邊緣大鵬展翅……果然還是讓人很快樂的。
「開雲是想和吳非比運氣嗎？看看誰會先掉出擂台？」主持人說，「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聽起來也和網上的段子相當契合，但是想要打落吳非可不簡單！太過看中所謂的運氣的話，是要吃大苦頭的！」
開雲是想利用界線和吳非來一場速戰速決，畢竟雙方輕功都很不錯，打起你追我趕的話，實在是浪費時間。
這種自行加大比賽難度的行為，輸贏自取，也是一種對實力的考驗。
吳非跟了過來，說明他同意這樣的計劃。
兩人打了二三十個會合，都沒能把對方轟出擂台，當下驚奇於對手走位精準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戰局的壓力。
吳非像是急了，稍稍垂下手臂，將袖劍更改到長刃的狀態，強行想要突破開雲的防禦，結束比賽。可惜沒有成功，反被開雲的歃血一刀打在了正面。
吳非用左手格擋了一下，但撞擊的力道未能完全化解，身形不由飛了出去。
眼見吳非就要飛出擂台，所有觀眾的心都被提了起來，他們下意識地探前身體，想要起身，親自目睹吳非失利的那一刻。
他們心底覺得沒那麼快結束，期待著吳非能夠絕地反擊。
吳非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右手按到左手的手腕上，武器匣中的短劍飛了出去，尾端帶著一條鐵鏈，深深刺入擂台的地面。
銀鏈倏然繃直，同時也將吳非拉回了擂台。
「喔——」
觀眾只來得及發出一個說不清意味的單音。
好在開雲並沒有放鬆警惕，她眼神犀利地一掃，見狀一步衝去，朝著鐵鏈中段的位置用力一斬。
袖劍因為拉扯的力道又飛出了地面，在空中卷了兩圈，無力垂下，沒能順利被吳非收回手中。
此時吳非已經順勢回到紅線內，還不待站穩，他將右手的袖劍也射了出來。
二人的距離很近，開雲此時還在收招的動作之中，她能夠及時反應並避開鏈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反正吳非認為是沒有的。
但是在這一刻，開雲應戰的直覺救了她。
或許是之前和鞭客的那一場對戰讓她學到了慘痛的教訓，已經化作條件反射刻在她的招式中。在鐵鏈飛來的時候，開雲微微抬起歃血，從鏈條中穿過，以巧妙的力道往下一壓。掛著袖劍的銀鏈停下繼續飛行的趨勢，改而圍繞著歃血的刀身纏繞起來。
吳非這時才皺起眉毛，但他沒有猶豫，鎖住開雲的武器，將她甩了出去。
輪到開雲被打出擂台了。
開雲用輕功舒展四肢飄在空中，緊緊抓著歃血，避開了吳非緊跟著拋過來的另外一支袖劍，再次站到擂台內部。
開雲落地之後，直接抓住吳非放出來的鏈條開始混亂走位，那速度快得吳非根本調整不及。
二人越繞越亂，最後因為鐵鏈纏繞，被迫捆在一起，雙方都無法自由行動。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主持人懵道：「這是什麼流派？」
觀眾們小聲吐槽：
「捆綁碰瓷流。」
「野貓玩毛線球流派。」
「我覺得這個叫求同存異流、化敵為友流，或者同歸於盡流都可以。」
「玩還是你們軍校生會玩。」
吳非張口就罵了句髒話，想說哪有人打這種套路的？都算什麼玩意兒？開雲已經幾個側步，帶著他躍向界外。
這次雙方都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二人一起跳出了擂台的紅線，並摔到地上。
「啪——」
不知道主持人那邊發生了什麼動靜，只聽見他激情喊道：「雙雙出界！具體是誰先落地我沒看見，請看大屏幕，等待系統裁決！」
吳非和開雲滾落在地，因為鐵鏈緊緊纏繞，暫時無法分開。
吳非手臂上的銀鏈被抽得更緊了，讓他兩隻手的手臂只能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兩邊彎折。相當窘迫。
他們努力地站起來，尋找鏈條的源頭，想要解開禁錮。結果不知道是哪裡打了結，他們轉了兩圈，都沒把鏈條甩松。
吳非整個人都要瘋了，還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沒在鏡頭前面罵出髒話。
還好觀眾們現在無暇顧及他們的狼狽，正緊張地仰起頭，將焦點落在四面的大屏幕上。
鏡頭裡的畫面不斷慢放重播，並劃出了紅色的輔導線用以判斷。
兩人倒下的速度很快，所以觀眾沒有看清，但是慢放之後的畫面還是很清晰的。
二人不斷壓著對方，在空中翻轉了半身，想把對手先行按到地上。最後吳非稍稍處於劣勢，先一步貼到了地面。
代表勝利的紅色標誌出現在開雲的名字上。
二人身上的鏈條終於解開了，吳非把自己的袖劍收了回來。這時主持人的聲音在空曠場館內響徹，其響亮的音調，直接暴力把信息傳送到兩位選手的腦海中。
「開雲——開雲勝利——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成功了！」
這一刻，主持人確實很激動，仿佛開雲已經拿到了冠軍一樣。
他腦海中有無數想玩的梗，可是翻來覆去，都只剩下和開雲有關的內容。
只有吳非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里充斥著茫然、無辜，跟可憐。
這一幕叫網友們大生憐愛之情。得多倒霉的青年，才會以這樣的方式告別大學的四年？
這種時刻，所有的安慰都是失色的。
「吳非與勝利的距離，只有不到0.1秒，可是那0.1秒，卻是歐洲與非洲的距離，且是不同星球不同次元上的歐非，他們之間隔著一片星海的距離……吳非，吸吸開雲的歐氣，快！」
「我可憐的非兒……你這是被毒奶了啊。」
「我懂的酋長，全聯盟的毒奶都奶在你身上，就算是紫微星也撐不住。這不是你的錯，是大家的錯。」
「好歹也算脫離了第二的詛咒吧。等明年……」
「沒有明年了【虛脫】。」
「開雲，不過是仗運行兇罷了。雖然她長得漂亮，有錢，實力又強……但她永遠體會不到你的痛苦！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網友，是一群雷峰塔都壓不住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