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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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眾人抵達聯盟的時候, 已經是晚上。

  出於安全考慮,所有學生要去醫院再做一個詳細檢查, 開雲跟葉灑傷痕累累, 自然都沒逃過。

  車輛平穩地載著二十幾人,行駛在安靜的夜色中, 還隱隱有沉重的鼾聲迴蕩在車廂里, 半個小時後, 熟睡的人被強烈的光線叫醒。

  當身心疲憊的雷鎧定等人依次走進醫院大廳的時候, 不期然地撞上了一群同樣背著高階武器封鎖盒、身上掛彩、髮型凌亂的難友。那外形看上去可比他們要狼狽多了。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互相走進, 開始近距離觀察, 才終於從一張張已經變改了的容顏里, 正確找出自己的校友和兄弟。

  一問果然是這樣,他們也巧合地在今天結束了考試,過來做身體檢查。只是回來得太急, 都沒時間拾掇一下自己, 才顯得如此粗糙。

  這可真是渡盡劫波後升華的兄弟情。

  眾人淚眼婆娑地進行認親訴苦,一雙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兄弟!」

  「親人啊!」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一個多月啊,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到底是做什麼任務去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那簡直是我一生的陰影。先不說了, 你們呢?怎麼都搞成這個樣子?」

  「唉,一言難盡,我們這些能站著的還算好,好幾個兄弟是躺著進去的。」

  「我們這邊也有躺著進去的人。」

  「我們這裡還有躺了兩場考試都沒出來的人!」

  「你們已經考了兩場了?靠, 我們這邊還是提前中止的比賽。不知道最後成績要怎麼判。」

  眾人程序性地吐槽了賽委會,以搭建友誼的橋樑。等打探得差不多了,一個個小機靈鬼開始在心裡默默計較對方的表現和成績。

  成績現屬第二階級的這批考生,看著面前這十位優等生,眼睛裡燃起了一股難以掩蓋的光芒。

  按照歷年比賽來看,比賽前期成績的優勢非常明顯,前列考生能參加更多場次的考核,自然就能獲得更高的成績,這種優勢基本可以保留到最後一場的個人排位賽,難以動搖。

  但是今年出現了意外,他們前十考生的考場安排明顯有重大錯誤,比賽場次竟然還比不過他們第二階級的考生。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有很大的逆襲的機會。

  沒有辦法,誰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呢?

  第二批次的學生們委婉地炫耀道:「可能最後是看影響力吧。我們團隊今年接的兩場比賽完成難度都很高,比去年要厲害多了,否則大家也不會傷成這樣。可惜了,我覺得這些任務放在往年,應該是你們的機會才對。」

  「大家不要放在心上。」雷鎧定方擺出了超脫於世的表情,「如果只看任務的影響和貢獻的話,我們差不多就贏了。多餘的細節不好提前透露,也就給聯盟買了顆知名的商業星球吧。」

  幾人傻眼:「臥靠?!」

  他們不淡定了:「你們編吧?」

  雷鎧定朝角落一指:「看見那邊那個小和尚了沒有?他本來是星球的下一任繼承人,現在全身心地開雲招收成荒蕪星國民了。」

  「哇——」

  雖然這事聽起來很玄幻,但如果是開雲的話,他們姑且信了。

  雷鎧定等人聽見這聲久違的感慨,心滿意足,不再逗他們,揮揮手道:「唉,不說了,我們先去排隊了。檢查完還想回學校呢。」

  周圍還有拍照偷聽的人,青年們都沒放在心上。

  經過聯賽的造勢,部分頂尖學生已經算是半個明星,消失一個多月終於正式回歸,可不是一件大喜事?

  冷清的三夭論壇,終於又要熱鬧起來了。寂寞網友們實在等得太苦!

  一時間,原本應該沉悶陰晦的醫院大廳,竟然多了一點喜氣。

  他們的快樂葉灑體會不到,因為他特別的寂寞。尤其是看著一把把高階武器在眼前晃動,回憶起自己的栽葉,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獨自坐在一旁的等候位上發呆,恨不得馬上扭頭離開。

  現在賞金任務已經完成,聯賽他也沒有繼續參加的興趣了,這命令服從跟不服從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本來他是想直接走,可是看著窗外繁華的燈光,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無處可去的淒涼。


  不參加聯賽的話,聯軍的宿舍他就不能住了。

  沒有武器的話,賞金任務他暫時也不能接了。

  葉灑抹了把臉,默默站起來朝門口過去,還沒走兩步,後衣領被開雲拉住。

  他一個趔趄,木著臉轉過身,用眼神譴責他。

  結果開雲用更加幽怨的語氣道:「我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亂走。不要動!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看一眼摯友,再跟你一起回去。」

  葉灑說:「你跟我一起回去幹什麼?」

  開雲心說當然是怕你想不開啊。

  她不等葉灑拒絕,直接把筋斗雲塞進葉灑的懷裡,又讓小和尚抓住葉灑的褲腿。拖家帶口地絆住他,然後小跑著去找江途。

  ·

  江途已經被送到住院部。

  因為他是在出任務期間受的傷,所以一切手續從簡,具體傷勢在飛船上做過檢測,現在只是把頭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一下,然後等待結果。如無意外,靜躺兩天可以出院,甚至不會影響下一場比賽。

  早在飛船上,考官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並簡要敘述了他的傷情,所以江途剛剛被轉移上新的病床,江父就到了門口。

  那向來冰冷的眼神,在他頭上的紗布掠了一圈,然後轉移到別的地方。

  中年男人邁著長腿走進來,停在江途的病床前面,耷拉著眼睛,從高處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江途盯著被子上的手,用同樣疏離的語氣回道:「沒事。」

  「嗯。」江父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又問:「你們這一次比賽的內容是什麼?」

  江途平靜地把兩場測試內容說了出來。江父又問了他受傷的原因,江途又輕描淡寫地說了賞金獵人的事。

  第一場無疑是文試,第二場被迫中斷,應該不會計入成績。

  「太好了!遇到賞金獵人跟星際海盜的,只有你們四個,以少勝多,克服危機,這是很有優勢的加分項!」江父聞言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喜色,「這樣看來,第二場考試,你的分數也是穩列前排!前三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武打這一塊,占比重不重。」

  他完全沒想到,比武大會決賽里,一個技術分析竟然可以發揮那麼重要的作用。

  江途的劍術不怎麼樣,但運氣委實是太好了。也許這也是他的天賦。

  江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見他說「太好了」,心裡還是一痛。

  自己帶著尚新鮮的傷口躺在他面前,他都會這樣說,也許自己一直堅持的武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吧。

  江父在那邊顧自道:「很好。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最終的成績肯定不會低!」

  他拉了旁邊的椅子坐下,與江途視線平齊,帶著讚許的目光道:「你們這場考試耗時太長,之後馬上就要到新的招生期,頂多也就會再安排一兩場比賽,然後就是個人排位賽。只要你能在結束前穩住前面的優勢,江途,你大有可為啊!」

  聯賽的決賽,是先依靠各種團隊任務,測試學生的綜合能力,比如統籌、合作、安排、適應力……根據成績將他們進行階梯式分段。

  前十名是一個階梯。十一到二十是一個階梯。二十一到五十又是一個階梯。

  最後一場個人排位賽,只在各自的分數段里進行,確認具體排位。

  江途只要穩住前十的成績,就算他的武打成績再差,也能在最後拿到第十名!

  「好!」江父想到這個,爽朗地笑出聲來:「爸爸為你驕傲,我們江家的大名,又要出現在聯盟的名人榜上了!」

  江途能理解他的興奮。

  就算是他備受矚目的大哥江河,當初也沒能拿到前十。整個江家都已經很久沒人殺入前十了,同一輩中基本無望。誰能想到在大家都已經放棄的時候,最後卻被最不起眼的江途給實現了呢?

  江父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意氣風發了。他拍上江途的手,說道:「我記得你跟那個叫開雲的人關係很好,你可以多跟她接觸。她門路廣,身邊能人不少,鍾御和葉灑和她的關係都不錯,我看他們三個不是前三也有前五了。你一定要跟緊他們。」

  江途沒有吭聲。

  之前長輩們還對他與開雲交好的事情嗤之以鼻,表弟甚至直言不諱地說他們是菜雞抱團。轉眼間開雲就變成了手眼通天。


  所謂現實也不過如此。

  現在他還對葉灑多有推崇,如果讓他知道,栽葉丟了,不知道又是什麼評價。大概是成王敗寇,他不能守器,就是技不如人……一類吧。

  江途苦笑了下。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他以前是絕對不會這樣看待他父親的。而現在,他竟然覺得面前這人有略微的不堪。

  「只要你這一屆的聯賽進入前十,明年不參加也可以,履歷上照樣可以寫得漂亮。」

  江父渾然不覺,靠近了他,欣慰說道:「到時候你會被特招進軍部,我讓你大哥多照顧你。你們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一文一武,我相信很快就能打出名號。什麼秦林山張晨峰,他們都是過去式,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現在才剛開始!」

  他說得興起,卻久久不見江途附和,這才發現從剛才開始,江途一直沒有出聲。

  「你怎麼了?」

  江父低下頭,看向江途的手。江途的皮膚在他的對比下顯得特別蒼白,指節跟手心裡全是厚重的老繭。骨節呈不正常的彎曲,那是長期握劍以及屢次受傷造成的。

  江父問:「怎麼你的手那麼冰涼?你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嗎?我去幫你叫個醫生來?」

  江途喉結滾動,終於開口道:「我……」

  「摯友!」

  「咚咚。」

  「我進來啦!」

  下一秒,人已經閃身進來。

  開雲把門合上之後,才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她尷尬地杵在原地,弱弱問道:「方便嗎?」

  「方便。」江途先一步接話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開云:「我就來看看,我待會兒要跟葉灑回學校了。」

  江途笑道:「謝謝。我正好有事找你。」

  江父說:「好,那你們朋友慢慢聊,我先回去了。我兒,記得我剛才說的話。」

  江途嘴角的肌肉僵硬扯動,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於鼓起勇氣道:「父親,請等一下,我要說的事情也希望你可以知道。」

  他脫口而出之後,整個人反而放鬆下來,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迷茫。

  江途扭頭朝開雲笑了一下,開雲不解其意,狐疑地摸向脖子。

  「有什麼事,也要我旁邊?」江父好奇走了回來,站在開雲的對面,笑道:「你說吧。」

  江途再開口,直接就是一個重磅消息:「我不打算參加後面的聯賽了。」

  病房內一陣寂靜。

  開雲沒什麼反應。她覺得江途參加或不參加都合理,只要是他自己決定的就可以。

  江途等待著江父的爆發。

  果然兩秒之後,房間裡響起江父極力隱忍的聲音:「你說什麼?」

  江途道:「聯賽終歸是比武大會,比的是武,在這一點上,我能進入決賽已經是意外了。我不覺得最後的結果能代表什麼。第十,或者第一,能改變任何現實嗎?沒有。所有人都清楚,我不堪一擊。不適合劍道。」

  「是這一次的危險,讓你退卻了嗎?」江父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方才的溫和跟慈愛仿佛只是眾人的錯覺。他逼近一步,喝道:「如果是這樣,我們江家沒有你這樣的窩囊廢!」

  江途沒有畏懼地抬起頭,直視自己一向無敵的父親,平靜得像是在述說另外一個人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在艱辛地學習劍法。我以為我是喜歡這一門職業的,所以即便沒有建樹,即便備受嘲笑,毫無長進,我也堅持下來了。我自認已經足夠努力,無論是熱情,還是投入,都不比別人要少。」

  「可是經過這一次的比賽,我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也許我的喜歡並不純粹,我的堅持並不是因為劍道,換成刀、鈀、鐧,我照樣可以堅持下去……」

  江父聽他說著荒唐話,怒極反笑,吼道:「你不要把武學想得那麼簡單!」

  江父因為憤怒,喊話時不自覺帶上了內力,開雲離得近,甚至被震得有點耳鳴。她悄悄退開一步,看他迅速漲紅的臉色和額頭的青筋,覺得他下一秒就會動手打人

  保安匆匆跑過來,站在門口敲門道:「家屬,請不要在醫院大聲喧譁!」

  江途說:「是,武學一點也不簡單,是我之前將它想得太簡單。武道啊,就像背著十萬斤的負累,赤腳走在尖銳的石子路上。沒有毅力跟勇氣的人,永遠走不到終點。可是沒有天賦的人,連走上這條路的資格都沒有。我沒有那一分天賦。」


  江父:「你沒有天賦?你現在是決賽前十,你都沒有天賦的話,那些連高級軍校都考不上的人又算什麼!」

  開雲站著標準的軍姿,定在一旁。生怕江父把怒火蔓延到她的身上。

  江途:「我當初學劍的時候,是想做一個能被人需要的人,一個能保護別人的人。我的性格就是這個樣子。父親您或許不能理解,可我就是很在意。」

  「在被所有人都忽視的家庭里,我能被你們談及的,只有劍而已。只有學劍,才叫我覺得我們好像是一家人。可是,現在我長大了,我不再需要這個,我的劍術也走到頭了。如果連這口氣都沒有了,我還能怎麼堅持下去?我要再堅持幾十年?我做不到。」

  江父:「你怎麼如此無用!」

  醫生聞訊走了過來,皺眉道:「病人家屬!你怎麼可以跟病人爭吵?」

  「我沒用。」江途用手支撐著坐正,說道:「您說得對。我前二十幾年一直是個沒用的人,所以現在我想做個有用的人。這是劍道從不能給我的!」

  江父彎腰下,幾乎是正對著他的臉喊道:「榮譽!強大!實力!這是只有劍道才能給你的!」

  「我不同意!」

  突兀的一道女生插進來。

  江父兇猛扭頭。

  開雲認真說:「武道代表著強大,實力代表著榮譽,誠然如此,可是,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體魄的強大才是強大。劍生而為殺,喜歡殺戮難道是一種優點嗎?溫和中正難道是一種缺點嗎?如果一個人學習劍道,只是為了能讓弱者臣服,能讓世人崇拜,這究竟是卑劣還是強大?」

  江父說:「你不要偷換概念惡意指摘!『殺』是為了以殺止殺,如果連這種決心都沒有,怎麼去保護別人?」

  開雲說:「是了,照您這麼說,你可以用劍去保護別人,是一種強大,那麼江途用知識去保護別人,為什麼就不是一種強大?世上的路有那麼多,他想走哪條就走哪條,有用沒用,不是你或者他來評判的,是受益的人來評判的。」

  開雲拍著胸口說:「我就很感謝摯友對我的幫助啊!你不知道他對荒蕪星有多重要!」

  她說著鄭重朝江途比出一個贊。

  江途笑了出來。

  「開雲。」江途叫道,「我想加入你的荒蕪星。我也想為了一個荒誕不羈的夢想,離經叛道一次。堵上我的生命,這就是我自己的人生。」

  江父一臉驚駭,雙目瞪大,叫道:「你瘋了嗎?!」

  江途眼神堅定起來:「我因為一個錯誤瘋狂了太久,我是終於清醒了。我明明有一件那麼喜歡的事,明明有那樣的天賦,為什麼不可以?還好,我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江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紅著眼睛,氣息粗重道:「你學了那麼久的劍,你現在是整個聯賽前十的名人!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跟我說你不比了?你還說你不瘋?你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

  醫生察覺不對,隱隱覺得或有血光之災,立即轉身跑去叫人。

  開雲走過去,攔在江途的前面,一手按住他的胸口,隔開了江父,嚴肅道:「摯友,你先冷靜一點。」

  江父:「沒錯!」

  開雲反手掏出自己的光腦,懟到江途手上,聲線顫抖道:「冷靜一點,字才能簽得好看!快簽快簽!」

  江父氣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你們!」

  這時醫生帶著幾個軍人跑進來。腳步聲錯落響起。

  江途抬手要在光腦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江父撲上前想要阻攔,被正好進來的兩個軍人架住了雙臂。

  江途就這樣當著他的面瀟灑地簽完自己的名字。

  開雲興奮地收了回來,塞進衣兜藏好。

  醫生隔著一段距離喊話道:「病人家屬,你現在馬上出去!現在開始不允許探視!」

  江父手臂一震,揮開身後的兩人,用力地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見他不再發狂,那兩位軍哥也暫時沒有上前。

  江父指著江途,用最後的耐心道:「比完這場聯賽,軍部也有科研的崗位。江途,我們都冷靜一點,我希望你想好之後再做決定。」

  「不!」江途清晰地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不要!」

  「為什麼?」


  江途說:「因為你想,所以我不要。」

  報復吧,這是他對過往人生所遭受的不公,能給予的最大的報復。

  的確一擊致命。

  江父理智的弦徹底斷裂。

  「就快結束了!馬上就可以結束了,再堅持兩場……不,可能只需要一場比賽!你二十幾年的人生,為什麼不能給它一個終結!放開我!我很冷靜,瘋了的是我兒子,你們攔我幹什麼!他是聯賽的前十,知道嗎?現在跟我說不比了!整個聯盟的軍校,所有的軍校生,他站到最頂尖的位置,就要成功了,結果放棄了!他是我兒子,你們能接受嗎?能嗎!」

  「我怎麼知道?」他身後的小哥哥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將他的衣服都扯得凌亂,面癱著臉說道:「我都沒有兒子。」

  他的同伴插刀:「你連老婆都沒有。」

  「你閉嘴。」

  江父恨不得咬死他們。

  那邊醫生點頭說:「我理解你,其實我也不能接受。」

  江父又看向他,希望他能給自己說兩句話。

  醫生緊跟著加了一句:「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危險性太高。為了病人的安全,快點架走!」

  開云:「……」

  江父:「你們怎麼回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放手!我只是要跟我兒子說話……」

  聲音漸行漸遠,醫生跟著走出去,順手帶上房門,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病房重新安靜了。

  江途鬆了口氣。

  開雲扭過頭,小心地求證道:「這個簽名你是認真的嗎?」

  江途點頭:「認真的。」

  「好!」開雲歡呼了一聲,趕緊跑出去找聯盟蓋章,要把事情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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