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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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解說都卡了一段, 觀眾就更是如此。他們無法將狀態調整過來,心急如焚, 簡直跟丟了孩子一樣痛不欲生。

  眾人因此大為不滿, 在評論區哀嚎狂呼,結果又跟其餘考生的部分粉絲起了衝突。評論區一時硝煙瀰漫。

  「我還要看開雲啊!這種戛然而止是人幹事?」

  「我正快活呢你居然切屏?!」

  「關鍵處就沒有了?直播管理員不做人!」

  「如果開雲一不小心死了, 我沒看見那個普天同慶的畫面我就每天去總部投訴你!」

  「開雲一定會笑到最後, 謝謝。是誰在這裡暗戳戳地放詛咒?」

  「我要看二軍!」

  「我男神被雷雷那個二貨帶著在右路懷疑人生我說什麼了嗎?憑什麼不能上鏡!」

  「當我們雷雷闕闕沒粉絲?」

  直播管理員也是吐血。

  他怎麼知道這支隊伍還會影分身之術的啊?!

  他也想找准入手的機會, 可是現實它不允許。開雲好歹還露過臉了, 他怕自己稍晚一步, 觀眾只能看見一條「盧闕, 陣亡!」的消息, 那他一定會被全網撕成碎片。

  不過, 中路的場面的確是太混亂了。

  這裡的亂不單單是指戰鬥情況,更多是指畫面。

  地上的泥被刨得坑坑窪窪,留下或短或長的凹陷, 路邊的樹也倒了兩棵, 被抽落的殘葉隨著各個方向的內力不斷在空中翻飛,配合著飛沙走石模糊了整個畫面。叫人一看就知道此處的戰鬥非常激烈。

  不同於開雲用輕功引導敵對放風箏的那種刺激,這裡是完全的血與血、肉與肉的碰撞。

  ……以及大型以多欺少現場。

  盧闕的武器是鐵爪, 而薛成武的武器是鞭。恰好一遠一近。

  薛成武隨身攜帶各種不同長度的鐵鞭或皮鞭, 以幫盧闕彌補遠程攻擊的劣勢。盧闕為他掃平所有近身的敵人,讓他可以安全發揮。

  照常理來說,他們兩人是最佳拍檔。相信在二對二的情況下,他們完全有能力橫掃全場。

  然而現在是二對六。組合的平衡被無情打破了。

  解說觀察了片刻, 終於摸到比賽的風向,也觀察好了目前的形勢。在腦海中囫圇繪畫出過程,組織語言,爭取將它給觀眾說明白。

  「盧闕這一路的情況,不是非常的好。從背景我們可以看出,這裡已經進行過一場激烈的正面交鋒。二軍的隊伍明顯要比盧闕這支雜牌軍成熟得多,隊長閆邊賀還是去年的二十強,本身就是實力非常強勁的對手!他們隊伍配置齊了長柄刀、鞭、劍、斧、暗器五種兵器,遠近可攻,防禦緊密,沒有弱點!」

  解說突然又是一聲驚呼:「咦,這位成員的劍似乎選的是軟劍,看來是特意為了盧闕做出的改變!以柔克剛,非常有效果!盧闕的鐵爪又被他的劍卡住了!」

  解說:「二軍的作戰方針可以說是直白明確,他們的目標就是——薛成武!是的他們六人集體前去圍攻薛成武,似乎是想要先行將他拿下。盧闕要在六人圍攻中救出自己的兄弟,看起來並不簡單!」

  盧闕個人實力再出色,也終究是逆不了天。

  薛成武被對方一整個隊伍的人圍在中間,艱難自救。他手中的鞭已經換成了一把硬鞭,在雙手間武得虎虎生風。可對方簡直就像的調查過他們似的,特意配備了一支完全壓制的隊形。

  他的短鞭在力量上比不過斧,靈活上比不過暗器,殺傷力上比不過長柄刀。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盧闕在為他瘋狂撕開防禦,牽制敵人。

  解說看了一會兒,就知道地面上那些坑坑窪窪的痕跡,究竟是誰弄出來的了。

  二軍的隊伍仗著人多,幾乎都沒有用大招,一進一退地互相配合,來爭取保留實力。盧闕卻只能火力全開,靠自己磅礴的內力去為薛成武爭來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可是盧闕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他要顧得上薛成武,就顧不上自己。二軍的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一面挑釁似地攻擊著薛成武,一面又趁著盧闕分神的時候,對他進行偷襲。

  對方控制長鞭的選手,直接騰出手來,開始針對盧闕。他專門挑著盧闕開大招無法打斷的時候,肆無忌憚地站在遠處揮動長鞭抽擊。

  鞭上按了倒刺,沒多時,盧闕的後背上已經布滿橫豎斑駁的傷口。


  解說:「盧闕可能想不到,有一天會讓他無從下手的,竟然是他熟悉的鞭子。曾經他的兄弟用長鞭為他牽制了多少對手,今天他應該深刻感受到那種無力了!

  解說說著突然沉默下去。

  觀眾還奇怪地在評論區打了個「?」,這一直叨逼叨的聲音突然停下去,還真有點不大習慣嗯?

  可時間持續了一會兒,慢慢的連吃瓜群眾也看出不對勁的味兒來。

  開場的鏡頭是在開雲那邊,盧闕這裡的戰況其實是同步進行的。二軍一共六人的隊伍,真的無法在這段時間內殺死盧闕嗎?

  看直播管理員如此緊急地切屏,連個輕功的時間都不給開雲,就證明不一定吧?

  盧闕面對的狀況和開雲那裡的可是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肉眼可見的遊刃有餘。開雲本身實力成謎,突然露出一招,對手只能跟觀眾一樣大喊「臥靠」。

  一個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徹徹底底的壓制!

  那麼長時間的抽打:

  要消耗,夠了。

  要試探,也夠了。

  唯一不夠的,恐怕只有打擊和羞辱。

  解說嘆了口氣,不忍道:「這大概就是所謂強者的尊嚴吧。雖知不敵,但絕不後退!在這個賽場裡這一個戰場上,我對盧闕的戰意是欣賞的。」

  「當然二軍的實力毋庸置疑。勝利者應當擁有屬於他們的讚譽。」

  評論區里已經徹底炸翻了天,歷來在武學的世界裡,有兩派爭論不休,那就是,武俠究竟是以「武」為主,還是以「俠」先?換句人話就說:打架的時候,要不要講江湖道義。

  「雷雷有一點說得對。二軍的人真的很無恥。他肯定是深受其害,在本場徹底爆發。感謝三夭給他一個控訴的機會。」

  「雷雷你的弟弟在這裡,快來捶爆他的狗頭!」

  「比賽而已,我慕強。盧闕不懂合作是事實,早晚要栽跟頭的,這是他自己的錯,不能怪對手不仁慈。」

  「我以為俠者講究的是公正的強,對敵是在尊重的基礎上追求的勝利。原來不是嗎?」

  「畫面有點引起我的不適。」

  「我終於知道虐粉的流程是什麼樣的了,臥靠我一個盧闕路人黑,都忍不住要對他憐愛起來。」

  「我一直以為盧闕是個孤狼,但在現在的表現來看,一他不逃避,二他不自私,三他沒有刻意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去折磨對方,他確實可以用一個褒義上的『狼』來形容。希望他能突破這個難關。」

  「聖母可滾出吧,武學就是一個看實力的世界,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無恥不無恥。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其餘狗屁不都是弱者的自我洗白?」

  「現實跟正確是兩碼事!我以為在注重道德素質的星際時代,美德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原來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在網上表現著自己的缺德,並引以為傲。」

  「二軍跟盧闕的舊怨而已。粉絲憋屈久了現在覺得爽快,沒什麼吧?盧闕殺人的時候你們不也說,誰讓你們弱呢?送還給你們,可別雙標。」

  「粉絲吵那麼凶,估計連盧闕自己都不認同什麼美德憐愛,他可不是個需要同情的人。你們是忘了盧闕是誰嗎?」

  「既然是一場競技,那就純粹一點地比強弱。我跟你說實力,你跟我講人情?」

  「以多欺少的實力?」

  「團隊賽謝謝。」

  解說忍不住道:「其實這個情況下,盧闕完全可以拼著讓薛成武犧牲的風險,先集中殺掉對方一名成員,破掉這個僵局。我相信以盧闕的實力,二軍的人想要無損傷地擊敗他,還是不行的。可是他沒有。所以我不認同用孤狼來稱呼他,他是有隊友的。」

  「哦對了!」解說突然想起來,驚道:「盧闕好像還有其他隊友?」

  這個「好像」和這個疑問的語氣真是用得太妙了,不被他提醒,眾人都默認了開雲等人根本三支隊伍。原來他們是一體的!

  這隊伍真的有毒!

  直播管理員為了表示隊伍的真實存在,又將畫面切回了右路,給大家放鬆一下心情。

  此時右路的氣氛非常尷尬,他們正站在第三條可以通往中路的岔口上。

  雷鎧定捏著下巴,沉吟道:「我覺得就是……這一切並不簡單。」


  葉灑默默地盯著他,目光中帶著幽怨、冷笑,還有對自己無盡的悔恨。那微微顫動的喉頭,似乎正有一口老血等待噴到他的臉上——如果雷鎧定還敢在亂嗶嗶一句的話。

  雷鎧定一個吞咽,識趣地將原本的話都收了回去。

  他弱弱道:「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葉灑木然著臉,心裡閃過三句話。

  葉灑:最不對勁的就是我居然沒捶爆你的狗頭。

  葉灑:社會在我身上的捶打還是不夠疼痛不夠深所以我才會如此天真地信了你的鬼話並且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葉灑:雷鎧定太誤我。

  現在就是後悔,特別後悔。他應該堅持自己的孤狼人設。

  一切都是秦林山的錯。

  葉灑決絕扭頭,率先跑向了通往中路的岔路。雷鎧定不死心,又往深處看了一眼,最後艱難下了結論。

  「這個考場裡的都是神經病吧?」

  怎麼可以這麼坑人呢?一點套路都不走。

  觀眾的統一心聲:只有你是!

  解說精神一震,容光煥發:「現在的學員真的變聰明了!才走了半個多小時就發現這條路上根本沒!有!人!他們現在決定轉中路,那他們會遇上盧闕的隊伍嗎?」

  解說說著頓了一下,又想起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群體智商由較低的那一位決定,這一點對他們來說可能有點艱難,於是改口道:「加油葉灑,不要忘記你是一位職業的賞金獵人!我希望他們能夠記起他們的手中還有通訊器這個東西!」

  觀眾聞言大笑。每次一轉換到雷鎧定的鏡頭,這個競技場就仿佛進入了中場休息,緊張跟鬱氣一掃而空。

  只是苦了葉灑這次做陪演。

  「解說惡意嘲諷我們灑哥,舉報了。」

  「已截圖發葉灑的私信。解說別忘了我們灑灑是賞金獵人,溜門撬鎖什麼的很會的。」

  「雷雷剛剛展示了他的頭腦風暴,想證明他可以走軍事路線,連葉灑都給忽悠住了。結果事實證明他還是不行。謝謝你的新表情包。【這裡的人都是神經病吧.jpg]」

  「雷雷:我的邏輯和人設分析明明很正確的,可他們竟然不照著我的劇本走,這能是我的錯嗎?」

  「開雲就很機智,一早看穿了雷雷的本質,所以她是個炸雷的人。」

  解說補救道:「是考場學生的抱團形容影響了他們的發揮,準確來說葉灑他們剛剛已經承包了右邊的小道!他們打下了這三分之一的江山!」

  觀眾:「??」

  難,他們做解說的真的太難了。

  直播管理員一時不知道該把畫面切到開雲那邊,還是切到盧闕那邊,再或者是直接跟著葉灑走為他們爭取一點出鏡時長,順便看看還能不能觸發聯賽史上的烏龍奇蹟。他給解說發了條消息,希望他能給一點獎金的指引。

  解說百忙之中給他回了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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