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雙重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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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點,雪原之上半邊的天空被正在墜落的明亮之星染成紅色。巴別塔的一邊被映照成紅色,如同被熊熊大火點燃的一般。失樂園之獸屹立於被染紅的失樂園之巔,沉默的看著豎起了盾牌,想要抵擋隕落明星的花之獸。

  「我說了,這是無謂的抵抗。」他緩緩的說,「這一天的到來早就已經被刻在命運線之上了,誰也沒有辦法阻止。」

  頭紗和裙擺在風中搖晃著,花之獸抬頭,深深的看著他說:「你忘了嗎?完成過不可能之事的我們是沒有不可能的……我會阻止給你看的。」

  「明明是獸,就不要那麼的正義凜然。」失樂園之獸最後看了她一眼,身形與失樂園漸漸的消失。

  整個南極雪原暴露在明亮之星的面前,被失樂園侵蝕了大半,淪為魔神柱和英靈們的戰場,所羅門大聖殿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這一次的撞擊。而身形有些單薄的花之獸站在大聖殿之外,單手持著雪花的盾牌。

  她的目光從隱蔽了的失樂園之中收回,然後默默的閉上眼:「真名,公開……我立於災厄之席……」

  花之獸手中的十字盾牌綻放出潔白的光芒,有些虛幻的城牆從她的背後升起,並逐漸變得凝實起來。正逐漸從虛轉化至真實的城牆將殘破的所羅門大聖殿籠罩在內,散發著奇特的輝光,白堊之城在雪原之上顯現。

  整片天地都在轟鳴,萬年不化的凍土層發出一絲絲的悲鳴,雪地裂開,露出下面千萬年來都不曾暴露在空氣中的黑色岩石。將所有的人護在城內,而獨自一人在外的花之獸持盾,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隕落明星之上。

  寶具·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沒有比這更加強大的防護寶具,哪怕是自稱擁有著星球上不可能擁有的熱量的人光帶收束環,也沒有辦法洞穿這面盾牌的防禦。

  但是,那是在高潔的聖杯圓桌騎士,以及那雪花般的女孩使用的前提下。哪怕曾幾度的與人理站在一起,偽裝成人畜無害的小獸,但是她依舊是八個人類惡之一,人類的敵人又怎麼會被守護人理而存在的寶具承認呢?

  白堊之城確實的顯現了,但是如同蒙上了一層馬賽克,看上去顯得有些脆弱。

  一隻手輕輕的托在了她的肩上,所羅門王抬頭,與她一起看著隕落的明星:「放輕鬆,加拉哈德能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不用擔心,真正的卡美洛城我都見過,再現區區寶具升華而來的卡美洛城而已,簡直輕而易舉。」梅林站在另外一邊,向她眨了眨眼。

  Grand Caster和候補Grand Caster的魔力注入,複雜到眼花繚亂的魔術術式展開,籠罩在看上去有些脆弱的白色城牆之上。還有些虛幻的白堊之城逐漸的固定,散發的輝光蓋過了墜落明星的光芒,映照了整個南極。

  明星隕落,白堊之城屹立,兩件頂級寶具在天和海的盡頭相交,爆發出星球之上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時之間,星球之上的電磁場被擾亂,所有人都失去了對南極的聯繫。

  衛星信號完全的斷絕,人類先進的戰鬥機甚至無法起飛,各樣的洲際飛彈如同瞎子一樣的無法使用。而更糟糕的是,如同將地球貫穿一樣的,在北極,一座同樣的巴別塔正在緩緩的升起。

  墜落的明星再次的消失,但是並不像上一次一樣的毫無建樹。白堊之城崩毀,所羅門大聖殿坍塌,茫茫的雪原被蒸發,南極大陸青黑色的土地暴露在天地之間,散發著濃濃的煙霧。

  人們在霧氣之中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迷茫的打量著周圍,然後寒風吹過,他們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斯卡哈點亮盧恩符文,燃起火焰驅逐了正在席捲而來的寒意。

  身上花朵顏色黯淡了許多的花之魔術師嘆氣:「呼,獸與獸的交鋒啊,對於我一介冠位候補來說,實在是有些勉強啊。」

  「別在這裡哀天怨地的了,烏魯克的時候你不是表現得很好嗎。」所羅門王斜眼看他。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邊的情況和那邊完全的沒得比啊。」梅林又嘆氣。

  然後他收起輕浮的神色,看向天空之中亮起金光,如同在和什麼共鳴一樣的失樂園說:「怎麼樣,凱茜·帕魯格,還有揮盾的力氣嗎?」

  「……當然。」鮮花飄起,白色的身影站了起來。

  「那就好。」梅林緩緩的說,「是該為這個故事畫上句號了。」

  十字的盾牌化作金色的光芒消失,花之獸踩著高跟鞋,登上了最高的廢墟,仰望著在空中若隱若現的英靈殿。彩色的花叢出現在她的腳底,她輕輕的向前一步,有花兒拖住了她的腳。鮮艷的花朵在空氣之中盛開著,組成了一條通往天際的階梯。


  刺骨的寒風吹過,化作微風將眾多的花瓣吹起,花之獸向前伸手,飛舞的花瓣圍繞著她的手旋轉著,一縷絲帶將散開的花瓣聚攏,形成一束造型優美,帶著微微清香的捧花。

  她就這樣一路繁花相送,捧著花兒,如同走進殿堂一般,向著失樂園而去。

  端坐於失樂園頂端,在大聖杯之前展翼的失樂園之獸默默的看著他,緩緩的說:「我說了,這些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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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他突然的頓住了。因為在緩步而來的女孩身後,出現了一幅幅的畫面。

  在燃燒的奧爾良,他們看著復仇的聖女還有裁定者的聖女對峙。在分裂的七丘之城,他們看著薔薇的皇帝與歷代的羅馬帝王們爭霸。在暴風雨環繞的迷霧之海,他們看著暴風雨的航海家衝破迷霧。在迷霧圍繞的倫敦城,他們看著人類的電光和神靈的電光閃爍……

  「事到如今,讓我看這些還有什麼用?」失樂園之獸發出疑問,而畫面還在繼續。

  在美利堅合眾國,他們用腳丈量大地,看著科技與神話的大戰。在失陷的耶路撒冷,神話再現,複數的神靈降臨,最後,他們看著銀之劍士歸還聖劍。在烏魯克,人們用血肉之軀抵擋魔獸,他們看著互相敵對的三女神向著虛假的創世女神宣戰……

  「無意義的,這些都是無意義的……」失樂園之獸感到有些煩躁。

  在最後的最後,當扭曲強大,不可名狀的魔神柱封鎖他們的道路時,那些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英靈們如同流星一般的滑落,清掃他們阻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切事物。

  然而就算到了最後的最後,那些畫面依舊的沒有結束。

  熟悉的老小區里,嬸嬸的河東獅吼讓一個男人兩個男生不敢多言,一家四口的房子裡總不會缺少鬧騰。校園裡,女孩們聚集討論那個日韓男星的新造型好看,而男生們聚集在一起,討論某個遊戲關卡怎麼的困難,而他默默的看著他們,不會說那個關卡他已經用十多種姿勢打過了。

  班級門打開,毫無疑問是校花擔當的女孩走了進來,蘇曉薔在經過他的座位時淡淡的一笑,像是挑釁,但又嫵媚異常。然後放學,他就屁顛顛的跟著去網吧,去幫小天女把場子找回來……

  無聲的,盛裝的女孩來到了他的身前,還帶著熟悉的味道。

  「好了,鬧彆扭也該結束了。」花之獸微微的一笑,是那麼的美麗,「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用真實的模樣站在你們的面前,和你們說,這是我見過的最最美好的故事。」

  「現在,這時候該把你的女孩還給你了。」她說著,向著面前的獸伸出手。

  花朵般美麗的眼眸黯淡下去,她如同失去支持的玩偶一樣跌落。失樂園之獸拉住女孩的手,看著那雙熟悉的堇色眼眸微微的發愣。

  「前輩……」女孩看上去有些迷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呢喃的說,「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啊,我沒事。」失樂園之獸一手輕輕的拖住瑪修,一手輕輕的撫摸著爬伏在她潔白長裙之上熟睡的小獸。

  似乎有鐘聲響起,花之獸靈基消散之前的最後一個寶具被釋放。

  只為你一人譜寫的故事(only one story)。

  這個寶具沒有什麼強大的殺傷力,只不過是吸收了關於名為路明非這個人留下的記憶,以精神升華,以捨棄獸位才能發動的,另類寶具之中的另類。其效果只有一個——將某個獸,再一次的變成人。

  撫摸著懷中女孩的長髮和沉眠小獸的尾巴,路明非低頭看著他們,然後輕聲的嘆息:「一切正常的話,你們說不定真的會成功……可惜了,在你們之前,我還有一個堅實可靠的盾啊。」

  一陣腳步聲響起,路鳴澤從角落之中走出,他把玩著女孩帶來的捧花,來到有些迷茫的女孩身邊,有些優越,又有些輕蔑的看著她。

  「可惜了,小姑娘,你的盾牌確實很厲害沒錯。」他自豪的說,神色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但是,在你出現……不,應該是不管在你出現前,還是出現後,我才是哥哥最堅實可靠的盾,沒有之一。」

  路鳴澤的身體微微的發著光,分解成了一點點的魔力因子。沒有讓人失望,花之獸的寶具成功的擊中了「路明非」,讓他再次的變成一個人……但是,一切又並沒有按照其他人所想的那樣進行。

  路鳴澤把已經沒有一點魔力反應的花朵放回女孩的懷裡,側頭有些呆呆的看著路明非,緩緩的說:「哥哥……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永遠永遠的支持你。」

  他化作金光,回歸了皇骸。路明非默默的凝視著徹底歸於平靜的皇骸,緩緩的說:「蓋提亞,剛才說過的吧,只有全知全能能夠瞞過全知全能,正好,這句話我還給你。」

  所羅門王慢慢的睜大了眼睛,他又看穿了一個失樂園之獸的固有技能——雙重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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