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直面皇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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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中閣之外,淡薄的迷霧吹過,寬闊過頭的廣場之上清冷了下來。✌👣 69ˢ𝓗Ǘ𝓧.ᶜᗝΜ 💛🍭大源之內的居民盡數的被轉移走,護衛著他們幾千年的混血種侍衛也一起離開了失陷的大源。

  應龍掌控聖杯數千年,以此維護大源這個龐大且特別的尼伯龍根的運行。跨越數百公里的鍊金矩陣,即使是在龍王看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大工程,但是在聖杯的力量之下,這個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一層薄薄的金色壁障籠罩在雲中閣之外,阻擋住了紅色霧氣的侵蝕。但也就是這樣了,應龍能夠短暫的阻擋災厄的侵蝕,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皇骸的復甦,否則大源也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飄渺的雲中閣之下,高聳的白堊之塔被鮮艷的花叢圍繞著,靜靜的屹立在黑色的海洋之上。漆黑的災厄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的,等著甦醒後的大爆發。屆時,不僅僅是大源,大源入口的所在地同樣的會被侵蝕。

  滿溢的災厄就像之前的被災厄吞噬的特諾奇提特蘭一樣,在侵蝕完大源之後繼續侵蝕現實的世界。而在遠比那時更加的兇惡,更加絕望的災厄之中,復甦歸來的皇骸將會張開祂破碎的翅膀,將整個世界籠罩於陰影之中。

  單手捧著黃金的大杯,路明非的視線透過紅色的迷霧和黑色的災厄,看到了在花田之中陷入了短暫沉眠的皇骸。即使殘破如此,祂還是那樣的巨大,那樣的猙獰,祂的存在就是對這個世界的褻瀆,這世上或許不會再有比祂更恐怖的怪物。

  路明非沉默的看著祂,如同就在看著鏡中的自己。

  「你知道嗎?哥哥。」路鳴澤出現在他的身後,出神的看著匍匐在黑色災厄中的巨大怪物說,「這世上有許多的神話,眾神在自己的神話之中無所不能,一直一直的統治著世界。」

  他換掉了那一身邋裡邋遢的裝扮,穿上了久違的小禮服。考究的小禮服,搭配上他洋娃娃一樣不像人間該有精緻的嚴肅小臉,莊嚴的就像是來參加誰的葬禮一樣。

  路鳴澤與路明非站在一起,小小的個頭卻不敢讓人輕視。殘破的披風拂過他的身旁,然後徑直的穿過。

  他抬頭,看著路明非輕聲的說:「而在北歐神話之中,高高在上的眾神卻迎來了自己的結局——死在怪物的爪牙之下,就連世界樹都被一場大火焚盡的結局。」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路明非輕聲的回答著他,「就算是星球,也會在某一日突然的沉寂。或是被一場大火突然的燒盡,或是其上生命的無止境的索取之下孤獨的死去。」

  「你太悲觀了,哥哥,你可是命中注定要拯救世界的人。」路鳴澤向他搖了搖頭。

  路明非低頭默默的注視著他,突然的問:「是嗎?那麼你又是誰?」

  路鳴澤抬頭,露出熟悉的沒心沒肺的笑臉:「我當然是在你背後給你搖旗吶喊打氣的可愛弟弟啊,誰詆毀你我就去罵誰,誰侮辱你我就去揍誰,我就是你的頭號粉絲,最大最大的私生飯。」

  「……這可不是什麼誇人的詞。」路明非默默的說著,回過了頭去。

  路鳴澤在他身邊坐下,輕聲的說:「世界總是這樣,在破滅之後就會迎來新生,北歐神話最後也是如此,殘存的神在被燒盡後的新世界重新建立的秩序,然後又是怎樣怎樣的美滿。」

  「但是啊……」他雙手托著臉,金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層化不開的陰影,「該毀滅就毀滅,該延續就延續,每一次都是這樣,這樣的套路重複了好幾次,真的會很煩的。」

  路明非沒有回答,輕輕的捧起聖杯。金色的光芒照亮他黑色的鎧甲,他金色的眼中,緩緩流淌著的紅色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他另一隻眼中的虹色緩緩的轉動著,對路鳴澤……或者是自己說:「……這一次將會是最後一次了。」

  路明非甩開披風,高舉手中的熠熠生輝聖杯,金色的光芒散開,充斥了整個雲中閣。一道道人影出現在閣樓外清冷的平台之上,回到英靈殿沒有多久的耶夢加得迷茫的抬起頭,看著周圍被召喚而來的兄弟姐妹,以及在剛才的戰鬥之中返回的梅涅克和楚天驕。

  零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與助理團的其他人站起來,默默的看著將她們喚來的路明非。楚子航他們也從偏殿中走出,匯合進了大隊伍中去。

  路明非看著他們,輕聲的說:「我過去曾承諾給你們新的時代,現在或許是該兌換的時候了。」

  「這或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戰鬥了,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什麼。」他繼續說,「祂是最初的起點,也是一切的結局,如果不跨越祂的話,明天是不可能降臨的。」


  人群中,不少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戰前動員什麼的,一直以來都和他們沒什麼關係。零和陳墨瞳更是皺起了眉頭,酒德麻衣也察覺到了一點不對。莫名的,她們感覺這話似乎有一點違心。

  「多餘的話就不需要多說了。」路明非手中的聖杯大亮,落下的光芒籠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耶夢加得和芬里厄有些不可思議的睜開眼,眼中泛起的不詳紅色在聖杯之下漸漸的消退,不僅如此,聖杯的加持讓他們擁有了幾乎與擁有完整龍軀時相當的力量。而其他人,則發現了自己的靈基強度增強了不少,除去外表看不出來的梅涅克他們,其餘人都發現自己的外置靈基裝甲跨進了第三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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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泛起極光,宏偉的英靈殿跨過空間漂浮過來,在雲中閣之上張開五百四十道大門。危險的魔力光芒在大門的深處匯聚,在黑色災厄中沉睡的皇骸震動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了威脅,紅色的霧氣變得暴躁了起來。

  下一秒,白堊之塔劇烈的震動起來,突然的變成一朵朵的花瓣消失。沉寂的皇骸睜開祂赤紅的眼睛,殘破的巨大翅膀睜開,祂昂起猙獰的頭,向隱蔽在霧氣之中的雲中閣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

  黑色的海洋再次的沸騰起來,無數詭異的巨龍在黑色液體之中翻滾著爬起,抖動身體揮動著猙獰的翅膀騰空,尖叫著向岌岌可危的雲中閣而去。

  天空中漂浮著的英靈殿突然的一亮,數百道的魔力光芒像是流星雨一樣的滑落,撕碎襲來的詭異巨龍,傾瀉在黑色的海洋之上。

  一片轟鳴聲之中,皇骸無視了襲來的魔力光線,一動不動的看著雲中閣之中手持金色大杯的路明非。明明已經死去,但是還在流淌著紅光的雙眼流露出說不清的詭異。

  祂揮動著殘破的翅膀,如同一道龐大的陰影騰空而起。翅膀揮動間,無數散發著絕望的災厄落下,再次的化為一頭頭的詭異巨龍。

  「咔擦咔擦」的聲音響起,雲中閣周圍的金色屏障之上出現一道道顯眼的裂縫,即使是聖杯,也還是沒能阻止雲中閣的陷落。碎開的壁障間,所有人嚴陣以待。

  零深深的看了一眼路明非,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翻身跳上了修洛特爾的背上。陳墨瞳咬牙的呼喚自己的背後靈,同樣的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然後被人潮推進了一旁的姬路城之中。

  路明非回首,看著身後顯露出真容,正向他低垂著頭的三隻巨龍。他們是在至高王座崩毀之日,跟隨著應龍一起離開的高階純血龍類。雲中君、東君、湘君,這是他們的現在的名字。

  大司命、少司命,還有其餘的九歌成員離開了,這種情況下他們起到的幫助並不怎麼大。

  輕輕的撫摸著他們的犄角,路明非輕聲的說:「去吧,我許諾的新時代對你們同樣的有效。」

  「遵從您的意志,至高的陛下。」同樣受到聖杯的加護,暫時免疫災厄的巨龍們抬首騰空而去。

  「……明明是我許諾的新時代,不過也沒差了。」他身後,路鳴澤幽幽的說。

  路鳴澤看向騰空而來的災厄皇骸,露出一個不知道是譏諷還是憐憫的笑容:「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知道自己是從這樣的地方誕生的。」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他輕聲的說,「早該腐朽的東西,安安靜靜的躲在角落裡腐朽就好了。」

  ……

  「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貝希摩斯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一邊非常賣力的大鯨魚。

  頭上的王冠一樣的龍角完全的生長,但是依舊是一副笨重模樣的利維坦低沉的吼叫著,身旁的領域隨著歌聲擴張,將一隻只的詭異巨龍凍成一塊塊黑色的冰塊。

  「閉嘴,你以為誰都想看見你的嗎?」凱撒側頭瞥了他一眼,他身旁漂浮的炮口不斷的轟鳴,赤紅長劍不停的揮動,爆炸和火光籠罩在襲來的詭異巨龍之上。

  貝希摩斯有些微妙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在為弗羅斯特的死不滿?」

  「不,我只是在為其他的加圖索家成員不滿。」凱撒冷冷的回應,「他們確實有罪,享受著家族帶來便利的我沒有資格去批判他們,但是他們該有自己的審判,而不是被你一棍子全部打死。」

  「如果我沒記錯,弗羅斯特好像偷偷摸摸的放出去幾隻小老鼠吧?」貝希摩斯揮手,數隻偷摸過來的詭異巨龍變成黑色的冰塊墜落。

  她低下頭,看著不斷逼近的皇骸,表情特別嚴肅的說:「比起這個,你們的這點事兒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鋼鐵的巨神噴灑著火光,揮動熾熱的岩漿大劍,詭異的巨龍嘶吼著被點燃,化作蒼白的灰燼落下。

  鍊金中樞中,康斯坦丁猶豫的問:「哥哥,master他……」

  「我知道,」諾頓神色不變的回答,「他也是和我們一樣在掙扎而已。」

  坐在芬里厄的頭頂,耶夢加得突然的嘆了一口氣:「這說不定……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啊。」

  「姐姐,不管最後是什麼樣子我都會陪著你的。」相貌雖然無比的猙獰,但是芬里厄說出的話依舊感覺傻乎乎的。

  「無所謂了,反正都活了那麼久,就當是送的了。」她站起身,金色的雙眼高貴的猶如帝女,「話說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想起紅月降臨後的事,還真讓人不爽啊。」

  以極快的速度甩開追擊的詭異巨龍,修洛特爾幾乎是貼著黑色的海洋在飛行的。他無比靈活的避開黑色海上上伸出的一隻只災厄大手,在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之上搜索著什麼。

  某一刻,他迎著風高聲的吟唱著,金色的閃電在他面前不遠處的黑色海洋之上炸開,一具泛著紅色的乾枯龍骨靜靜的躺在巨大的坑洞裡。沒有憎惡,也沒有傷感,他捲起狂風,攜帶著科亞特爾的龍骨升空,向著充能中的英靈殿而去。

  龐大的陰影在雲中閣之下探出,這花費了幾千年建成的華麗閣樓劇烈的抖動著,然後在皇骸的輕輕一碰之下乾脆的解體,殘破的碎片墜入黑色的海洋,掀起巨大的黑色海浪。

  高空之中,英靈殿依舊的灑下極光,路明非靜靜的站立在英靈殿的邊緣,看著無視了其他人的阻撓,直直的向他而來的皇骸。龍皇想要完全的復活,還需要他還有路鳴澤。

  然後他鬆開手,讓手中的金色大杯墜下。被拋下的聖杯穿透了英靈殿的屏障,墜入了最深處的魔力池之中。如此超高純度的魔力結晶注入,整個英靈殿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五百四十多道的炮門中,正在蓄能的魔力光束瞬間噴射而出。

  數百道的魔力光線將皇骸籠罩,爆炸的光芒在天空中不停的閃耀,轟鳴聲不絕於耳,黑色的海洋震動著,幾乎整個大源都開始搖晃起來。

  大源的某處邊緣,突然的像是玻璃一樣出現幾道異常巨大的裂痕。漆黑的裂縫之中,險峻的山峰和蜿蜒的河流若隱若現,其上因剛才離開大源的九歌命令聚集而來的東方混血種們,臉上驚愕的表情無比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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