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災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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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往回拉一點……

  一輪圓月掛在天空,大源之內的氣候與外界幾乎一致,該是白天的時候就是白天,該是晚上的時候就是晚上,就連春夏秋冬二十四節氣的變化也不缺少。💥👺  🎉👻

  青石板街道邊,式樣古樸,但卻一點也不破舊的屋舍井然有序。一條潺潺的小河從小鎮的中央穿過,小河上架著一座石拱橋,不少孩童在石板橋上互相追逐。更遠處,青蔥的農田邊亮起點點的螢光,蟲鳴蛙叫不絕於耳,頗有一副江南水鄉的樣子。

  一身樸素的裝扮,身為罪人,但卻允許走動的陳家家主端著魚竿坐在河岸邊。他身邊還擺著一個草籠,只是這裡面在他來後的五小時之間依舊空空如也。

  他所犯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大了說差點掀起東西混血種的大戰,往小了說私自扣留大源之內的東西。不過把已經成人的陳墨瞳說做東西可能有些不妥,但是她,或者說她們本該是留在大源之內的。

  將陳家主帶回大源受刑本不應該,但是那個女孩的由來特殊的過頭,本來連她都應該被帶回來,只是因為一些事所以作罷。

  大源之內的刑罰並不算多嚴苛,當然對於重罪就該用重刑,對於不上不下,且認罪態度良好的他就有些犯難了。龍血能夠賜予就自然能夠剝奪,索性直接剔去龍血,歸為普通人。

  各種神話之中都有著關於剔仙骨剔龍骨的傳說,這也不是無端生有的。對於掌控著超凡力量的混血種來說,歸於普通人絕對是一等一的刑罰。而這還不算完,看似自由的他活動範圍相當的有限,來這裡坐坐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允許踏進鎮子裡,或者說就連那些在暗地裡看管的人也不允許隨意的進入鎮子裡。說是小鎮,其實鎮子的規模非常的大,都能比肩外界一些二三線的城市。所居住的人口更是超過一些國際一線的大都會,但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而且各種生活必需品完全能夠自給自足,隱隱的有著國中之國的感覺。

  不允許隨意踏進鎮子,這個規矩看似有些奇怪,但是對於身負血之哀的混血種來說並不怎麼奇怪,但是再加上一條雙方之間不允許通婚的規矩,這就不是有些奇怪的事了。

  近代之後的大源之中,無論是生活條件還是學習環境都在向外靠齊。無數樣式古樸的房屋之內,空調、電腦、路由器之類現代家電並不少見。這裡還有多所學校,從小學到大學並不缺少,沒有就讀條件,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去聽課,居民們跟文盲這個詞根本就扯不上一點關係。

  但是就是這樣開放到幾乎先明的大源之中,卻有著不能通婚這樣老舊糟粕的規矩。在緊跟外面的世界發展之時,無數所謂祖先的規矩被廢除,但只有這個被頑強的保留了下來。

  大源之內的混血種統一聚集在山間的宮殿之中,被霧氣所圍繞著。鎮子的居民們也知道混血種的存在,知曉是他們守護著這裡,在天氣晴朗之時,甚至可以遠遠的看見他們。但是就算這樣,兩者的生活涇渭分明,很少有交集。

  既然有禁忌,自然也會有觸犯禁忌的人,在各種古代仙凡戀的話本還有現代影視小說的衝擊之下,像是楚天驕一樣的人並不少見。而有觸犯就有懲戒,但是對於他們的懲戒就讓陳家主有些看不懂,他們會被清除與大源有關的記憶,然後被流放到外面去,就像是怕開了一個壞頭一樣。

  對於大源之內的人來說,去到外面是一種懲罰,即使是通過網際網路接觸了外面的世界之後,他們也依然這樣認為。陳家主想了想,也就理解了,這裡沒有差距,你有的我也有,所有的一切都能自己自足,所有人都被一視同仁。外面的世界雖然繁華熱鬧,但卻並不是他們想要的。千百年以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收起魚竿,有些乏味的陳家主往深山之中走去,哪怕被剔除龍血,他也依舊不能算作普通人,大源的規矩開明,但是只有這一點有著詭異的堅持。

  他回頭看了看城鎮之中的繁盛燈光,莫名的覺得有些悲哀,不是針對他自己,而是針對城鎮之中的居民。

  「感覺他們像是被圈養的嗎?」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下意識的想點點頭,陳家主突然的反應過來,監視他的人可不屑於和他說話。他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和他站在了一起。

  男人看上去是個歐美人,一身筆挺的正裝,還帶著箱子,一副上班族的打扮。他相貌英俊,但是一頭金髮出現在這古典的水鄉里怎麼看都相當的突兀。

  科亞特爾出神的看著遠處即便進入了夜晚也依舊熱鬧的城鎮,輕聲的說:「他們看似滿足,但是本身的欲望已經被壓制到了極點。」

  「為什麼那麼說?沒有煩惱不好嗎?」陳家主說著,往旁邊的樹林之中看了一眼。他的獄卒依舊的在,但卻像是沒有發現這邊突然多出的一個人。


  「這就是沒有煩惱了嗎?生存本身就是一種欲望,有欲望就會有煩惱,而他們的欲望正在消失,也就變得好滿足。」科亞特爾繼續說,「等欲望完全的喪失,變得行屍走肉,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刻在骨子裡的延續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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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覺得有欲望是好事。」陳家主慢慢的搖頭。

  科亞特爾回頭看著他,輕輕的微笑:「那是因為你忘記了你是誰。」

  看著他眼中漸漸溢出的金色,陳家主愣住了。本該被剔除的龍血重新流淌在身體之中,他的眼睛同樣的變成金色,無數陌生又熟悉的記憶在他腦海之中閃過。

  他彎下了腰,嘴角勾起,發出一陣陣莫名的笑聲:「……原來如此,應龍,這就是被你隱藏起來的真相嗎?」

  他直起身,眼中流淌著太陽一般的金色,深深的看著遠處的城鎮:「一群純血的人類,這可真是稀有啊。」

  科亞特爾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了隱藏的無比之深的大源,其實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因為他「本身」就在這裡面。陳先生,應該是科亞特爾的分裂個體一直在為他提供坐標。

  「幹得真不錯啊,你還是找到它了。」陳先生輕聲的說著,看了一眼科亞特爾本尊手裡的箱子,「這樣一來,就算沒有修洛特爾,我們也可以進化為完全體……掀起風暴的羽蛇神。」

  科亞特爾晃了晃手裡的箱子:「但是還有一件事啊,之後作為主導的又是誰呢?」

  「誰都好。」陳先生說,有些痴迷的看向遠處的城鎮說,「這裡有個很好的城鎮正在等待支配,真想看到繁榮的這裡,走向滅亡啊,就像我們曾經做過的那樣。有翼之龍和有翼之蛇,這應龍不管怎麼看都是應該我們來當。」

  「原來如此啊。」科亞特爾沉默的點了點頭,「原來我支配的欲望在你這邊啊……但是有些可惜。」

  他搖著頭收回手,看著上面正在跳動的心臟說:「我沒有把丟掉的東西撿回來的習慣。」

  科亞特爾低頭,看著失血過多,正不可思議看著他的另一個自己,搖了搖手中的箱子說:「很遺憾,我們沒有資格享用這個。另外我也覺得有些羞恥,明明是我分裂出去的個體,但是居然沒有發現這裡的真相。」

  「……你瘋了嗎!」眼中金色黯淡,陳先生用盡最後的力氣怒吼。

  科亞特爾突然的沉默,深深的看著他說:「你知道嗎?我留給我自己的欲望,是最基礎的生存。但是啊,就算是這樣小小的欲望……或者說是願望,也沒有辦法被滿足啊。」

  「有時候我挺羨慕人類的,因為他們無知,所以可以肆無忌憚。」他輕聲的說,「但是我不行啊,在我對我們越來越了解之後,就會越加的害怕。」

  「諸神的黃昏一定會降臨的,萬能的龍父終將會歸來,即便是祂被殺死無數次。」他面無表情,眼眸中的瘋狂卻無法掩飾,「所有的存在都是為了被毀滅而被設計出來的,誰也逃不脫,誰也避不開,我們無論怎麼的掙扎,都無法擺脫毀滅的結局。」

  科亞特爾輕輕的捏碎手裡的心臟,看著手中那黏稠到根本就不像血液的黑色液體從手中滑落。如同活物一般的黑色液體一陣蠕動,順著他的手向上爬去,漸漸的消失在他的皮膚之上。

  他回頭,不再高貴,而是一雙詭異血紅的雙眼看著隱藏在雲霧之中的雲中閣樓,輕輕的笑著,笑得是如此的詭異。

  「……話雖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把這噁心的東西拿回來了。不過無所謂了,畢竟,我們本來就是這樣該被拋棄的東西。」

  ……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哼著詭異的歌,科亞特爾走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道路之上。

  這條通道很長,蜿蜒曲折得看不見盡頭。這條道路的入口被隱蔽的很深,就在雲中閣樓的,哪怕是掌管雲中閣樓的雲中君,也不曾知曉這裡的存在。

  漆黑的小道受過鍊金術的處理,只要踏入這裡,就會迷失到什麼都沒有的虛空,等待著湮滅。科亞特爾對此絲毫的不著急,他甚至懶得去破解這些鍊金矩陣,眼中詭異的紅色,會將他所有的源頭。

  穿過廢棄已久的走廊,在一個寬闊的平台上停下,平台的對面是死寂一般的黑暗,他的目的就是那裡。但是在兩者之間,隔著一個金色的屏障。

  像是隔絕所有一樣,觸手可得的距離卻像是隔絕了一整個世界。並不需要特意的觀察,科亞特爾明白這不是鍊金術或是言靈能夠做出來的東西。


  他回頭,問著身邊帶著龍首面具的紅髮祭司說:「應龍,這就是你帶著的聖杯嗎?我都有些後悔沒有追查過它了。」

  不知何時出現,靜謐的猶如幽靈的祭司輕聲的說:「退回去吧,科亞特爾,這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科亞特爾問:「為什麼要阻止祂呢?祂本該早就歸來的才是。」

  祭祀回答:「因為這不是真正的祂。」

  科亞特爾搖了搖頭,眼中的紅色越加的旺盛:「不,就像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一樣,這樣的祂才是真正的祂。」

  「回去吧,不要再打擾祂的永眠。」祭司說著,然後金色的光芒落下。

  科亞特爾好奇的看著身上不斷撕扯的魔力粒子,無論他同意與否,他會在轉瞬間被送出去。

  「看來你對你自己,或者說你的聖杯很自信啊。」科亞特爾輕聲的說,然後他搖搖頭,詭異的笑了笑,「可惜我根本沒打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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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的箱子脫落,黃金的果實咕嚕嚕的滾向金色的屏障。沒來得及給祭司反應的時間,整個走廊躁動了起來。黑暗中似乎在凝聚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輕響。科亞特爾無法突破的金色屏障應聲而碎,黃金的果實滾落進黑暗之中。

  一絲詭異的紅色光芒從黑暗中溢出,一輪赤紅色的月亮掛在天際……然後,這輪「月亮」突然的動了動,直直的對著眼睛同樣詭異的科亞特爾。

  「……以我的骨血獻予偉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科亞特爾撫胸,向著那睜開的一雙眼睛彎腰。

  詭異的黑色液體從懸崖之下溢出,將沒有掙扎絲毫的他所吞噬。

  在被黑色液體完全吞噬之前,他回過頭,看著身影逐漸消失的祭司說:「很感謝你把災厄的來臨拖延了那麼久,但是本該發生的東西你就再怎麼避免也是不可能的。反正最後一切都會歸於初始,你也不要再做什麼無畏的掙扎了。」

  科亞特爾被吞噬了,祭司的身影也在慢慢的消失。她抬頭,站在無數年前曾經站過的位置,看著那匍匐在至高王座之上沉眠了無數年的身影張開那能夠遮蓋大地的翅膀。

  不祥的紅色照亮祂殘破但是詭異的身軀,紅色的紋路在黑色的鱗片之上扭曲著。幾乎被整個剖開的胸口之中,漆黑的心臟沒有一絲的動靜,但是祂還是像無數年前那樣,向著世間發出了祂歸來的咆哮。

  「……對不起,我沒能阻止祂。」像是在向遠處的誰道歉,祭司脆弱的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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