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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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六:昭寧帝&楚皇后

  楚皇后第一次見到昭寧帝,是在一個春日的午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會兒先帝剛剛駕崩,大周正處於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狼狽境地,隨時都有國破家亡的危險。

  「姑娘,聽說北邊馬上就要守不住了……」

  京城是天子腳下,還未遭受戰火波及,可北邊戰事噩耗頻傳,百姓們紛紛南逃,天下人看在眼中,又哪裡能不慌張。彼時還不是皇后的鎮國公府二姑娘楚含胭臉色微沉,沒有回貼身丫鬟春碧的話。

  北邊馬上就要守不住了的事兒,她聽兄長楚冽說過好幾次,比她更清楚。

  而兄長……

  想著兄長想要領兵出戰,卻因為眾皇子奪嫡內鬥而遲遲無法遂願的事兒,楚含胭就忍不住一聲冷笑。

  國都要亡了,這帝位爭到手了又有什麼用?

  一群蠢貨。

  然而心裡再惱怒也沒用,這天下大勢不是她一個深在閨中的姑娘家能挽回的——儘管出身將門的她其實恨不得馬上就提刀上馬,出征北疆。

  「大爺給我點吃的吧!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公子,我的孩子就要餓死了,求求您行行好,賞點吃的吧!」

  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北邊許多百姓南逃入京,給這座向來繁花似錦的城市蒙上了一層陰影。

  城裡還好些,城郊卻是隨處都可以看見穿著破爛,面黃肌瘦的流民。他們面容悲苦,神色哀切,匍匐在地上向過路人乞討吃食的樣子,卑微又頑強。

  楚含胭剛從城外的莊子上回來,看了一路類似的風景,心情差極了。剛想吩咐車夫走快點,外頭突然傳來一個溫暖和煦,不疾不徐的聲音。

  「這餅是我方才剛買的,大娘若不嫌棄就拿著吃吧。」

  像是一場春雨突然而至,澆滅了楚含胭心底的燥意,她下意識撩起馬車帘子往外一看,就見煙塵滾滾的路邊,一個身穿月牙白衣袍,長相斯文清秀的青年正半彎著腰,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一個抱著孩童的婦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那婦人顫抖著接過他遞去的油紙包,眼淚和著煙塵流下來,在臉上蜿蜒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我要吃……娘,我好餓……」她懷裡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孩子聞到香味,虛弱地掙紮起來。

  「好!好!」婦人淚如雨下,抖著手打開油紙包,「吃吧,吃吧……」

  「慢點吃,」楚含胭聽見那青年對狼吞虎咽的孩童說,「別噎著了。」

  孩童沒有說話,只捧著那芝麻餅拼命往嘴裡塞。孩童的母親咽了咽口水,渴望又克制地別過頭看向北方,無神的雙目里滿是化不開的絕望。

  楚含胭想,她一定是在想,這頓有的吃了,下頓又在哪裡呢?

  這些失去了家園的人們,就像無根的浮萍,不停地這混亂的世間隨波逐流,顛沛流離,看不見未來的希望。

  她看著難過,想吩咐下人多布施,可想到這幾年府里一直在做善事,卻始終是杯水車薪,心裡不由也跟著迷茫了起來——這戰火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天下什麼時候才能安定下來?

  「別放棄,好好活下去,」就在這時,那春風般清澈和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戰事很快就會結束,你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婦人怔怔地回神,面露苦笑:「多謝公子的安慰,您是個好人,可……這怎麼可能呢?」

  這戰都打了多少年了,哪兒那麼容易停下。朝廷又亂作一團,自顧不暇,大家都說他們大周啊,離亡國不遠了。

  青年沒有與她爭辯,只是笑了一下說:「可能的。」

  他說完摸摸那孩童的腦袋起了身,轉頭的那瞬間,趴在車窗邊的楚含胭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眼,裡頭盛滿了如水般的慈悲和鋼鐵般的堅定。

  楚含胭的心忽然重重一跳,那個瞬間,她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

  ***

  楚含胭第二次見到昭寧帝,是在自家院子裡。

  先帝皇子眾多,昭寧帝又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透明,在宮中幾乎沒有存在感。因此雖然偶爾也會進宮請安參宴什麼的,但楚含胭並不認識他——或者說,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


  直到這天她從友人家回來,在自家外院的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他。

  「失禮了,姑娘勿怪。」

  明明是她不小心撞了他,他卻率先道了歉,且道完歉就溫和有禮地告辭了,半個眼神都沒有在她那張自幼便被人稱為絕色的臉上流連。

  楚含胭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跑到書房問哥哥楚冽:「他是誰?」

  彼時他們的父親老鎮國公已經去世,楚冽年紀輕輕就繼承爵位,成為了楚家家主。

  見妹妹好奇,他隨口答道:「七皇子,陸季言。」

  楚含胭沒想到那人竟是個皇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來咱們府上做什麼?」

  楚冽不願意說,可他不怕爹不怕娘,就拿這個雙胞胎妹妹沒辦法,在她的糾纏下,到底還是漏出了些許口風。

  原來哥哥是他的人。

  原來他也想爭那個位置。

  楚含胭意外又不那麼意外,想著那天他笑著說「可能的」的樣子,心裡驀地一動之餘,忍不住就開始關注他的動向。

  他默默無聞,以靜制動,暗中攪動風雲;他劍走偏鋒,屢出奇招,開始嶄露頭角;他一天遇到了三回刺殺,險些命喪黃泉;他殫精竭慮,日夜不眠,受不住累昏倒了;他成功打敗所有敵人登基了;他以雷霆手段平定了內亂,安撫了群臣;他決定御駕親征,率軍北伐……

  似乎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又似乎只有短短几瞬,她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穿越萬千荊棘,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看著他登上皇位後,又為恢復天下安定而日夜不休。

  看著看著,她一顆熱滾滾的芳心就飛到他身上去了。

  初時她還沒發現,只以為自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直到那天她從兄長口中聽說,他在戰場上中了毒箭,如今正命懸一線。

  「你要幹什麼去!」

  看著瞬間紅了眼睛,隨即渾身發抖地沖回屋就開始收拾行李的妹妹,奉旨鎮守京城的楚冽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我要去找他。」楚含胭擦咬著牙,明艷逼人的臉蛋一片蒼白,「我要去幫他殺敵,我要去替他擋刀。」

  楚冽震驚,好半天沒說出話。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

  「是!」楚含胭站起身,「我喜歡上他了!」

  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關注他,擔心他,心疼他。

  楚冽震驚又頭大,勸了這倒霉妹妹好半天才打消了她就這麼跑去北疆的念頭。

  楚含胭其實也知道自己過去幫不了什麼忙,她雖然出身將門,可到底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之所以堅持要去,不過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受不住擔憂和心疼,一時激動了而已。

  冷靜下來之後,她坐下來連喝了三杯茶。然後,她抬頭看著自家哥哥:「等他回來了,我要嫁給他。」

  楚冽:「……不行。」

  後宮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哪可能送她進去受苦。

  楚含胭卻堅定極了:「這天下太重了,我捨不得他一個人扛。哥,我想陪著他。」

  「可人家根本不認識你!」

  「等我嫁給他他就認識我了!」楚含胭理直氣壯地說。

  「他是皇帝!還是個英明的皇帝!」楚冽糟心極了,「他心裡裝著萬里江山和天下百姓,分不出心思放在兒女之情上,你的愛和喜歡,註定是得不到回應的。」

  「他是皇帝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心,我不信自己捂不熱他。」楚含胭戳戳自己艷麗如花的臉蛋,自信又張揚,「總有一天,他會連人帶心都屬於我。」

  換做別的男人,楚冽也許會贊同這話,可昭寧帝……

  他毫不留情地戳了戳妹妹的腦袋:「誰給你的自信!要是失敗了呢?」

  「就算失敗我也不會後悔,」楚含胭拍開哥哥的爪子,「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心疼他一個人背負著天下蒼生,想幫他分擔些許壓力也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我會盡所有努力讓他喜歡上我,可若是努力過了還是不行,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她抬起頭,嫵媚多情的眼睛裡滿是認真,「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成全我吧。」

  楚冽:「你先把腦子裡的水倒乾淨我再考慮要不要成全你。」


  楚含胭:「……」

  說是那麼說,可最終還是楚冽敗下了陣。

  兩個月後,昭寧帝率領大軍凱旋。

  又過了兩個月,楚含胭嫁入皇家,昭寧帝許以後位。

  對剛剛登基不久的年輕帝王來說,在軍中威望甚重又權掌一方的鎮國公府是極好的助力。尤其楚冽年輕,更好掌控。

  可對於楚含胭來說……

  「臣妾心悅陛下已久,陛下的心如今是天下百姓的,可將來,一定是臣妾的。」

  ——富麗喜慶的宮殿內,穿著大紅風袍,嫵媚艷麗更甚往日的少女壓在同樣穿著□□袍的年輕帝王身上,風情萬種又勢在必得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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