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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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三年後(二)

  「余林安重病辭官,晉王將接任工部尚書一職」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裡傳了開,陸季遲在眾人或驚疑或羨慕,或嫉妒或若有所思的注視下,穿上深緋色官服,正式接掌了工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群平常與他有所往來的貴族子弟得到消息,立馬呼朋引伴地在城東新開的饕餮樓里設下酒宴,說要好好地為他慶祝慶祝。

  說是慶祝,裡頭不知道夾雜著多少別有用心的小心思,陸季遲懶得與他們周旋,當即就回絕了。

  然而他們不死心,又請了齊彥出面,再加上升官請客也是約定俗成的事情,陸季遲想了想,到底還是答應了,只在去之前明確表示:「說好了就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喝酒聊天啊,不許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齊彥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想搞我也不敢好嗎!」

  「也是,」陸季遲頓時就樂了,「差點忘了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風流瀟灑的齊二少了。」

  自打去年娶了媳婦兒成了親之後,這傢伙就很少再出去浪了,別說像以前一樣整日花眠柳宿的不著家,就是出去應酬都不再叫美人兒陪著了,那改變得徹底的,就跟被人穿越了似的。

  陸季遲為此沒少驚疑,後來發現他浪子回頭回得那麼徹底,純粹是因為家裡的母老虎太過兇殘,他被抽怕甚至是抽服了,這才放下心來。

  「……再笑絕交!」齊彥翻了他一個大白眼,鬱悶嘀咕道,「你說我祖父是有多煩我,居然給我娶了那麼個凶婆娘!」

  「真要煩你就不管你死活了,」陸季遲邊樂邊說,「何況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整天凶婆娘凶婆娘的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多惦記她似的。」

  齊彥語塞,片刻彆扭地哼了一聲:「瞎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惦記她了!」

  陸季遲斜他一眼,嗤笑:「動心了就動心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你不懂!」齊彥一頓,神色不大自在,含含糊糊地說,「我以前跟那丫頭放……放過狠話,這才剛過了多久啊我就……那什麼,咳,多沒面子……」

  陸季遲愣了愣,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我就欣賞你這種喜歡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人!」

  齊彥惱羞成怒:「你好意思笑我?當年是誰喜歡上人家姑娘卻不知道,還拍著胸脯上躥下跳地要給她找婆家的?!」

  陸季遲頓時就嗆了一下:「那不一樣!」

  「是不一樣,」齊彥鄙視地說,「一百步比五十步多了整整一半呢。」

  陸季遲:「……」

  兩人就這麼一邊鬥嘴一邊往饕餮樓去了。

  然後陸季遲就被坑了。

  ——酒過三巡,胡天胡地地一通亂吹之後,一群身穿薄紗,香肩半露的美貌少女突然踏著纏綿的樂聲魚貫而入,扭著纖細的腰肢跳起了香艷的美人舞。

  光跳舞就算了,那領舞的姑娘還邊跳邊轉到陸季遲身邊,作勢要往他身上扭。

  愕然之餘一口酒水噴在了她臉上的陸季遲:「……」

  這他媽什麼玩意兒?!

  一旁齊彥也是錯愕地呆住了,剛要開口,那應變能力一百分的舞女竟媚眼一轉,舔著臉上的酒水再次湊了過來:「殿下……」

  聲音嬌柔多情,像是摻了勾人心魂的藥。

  陸季遲:「……」

  齊彥以及其餘深知陸季遲脾性的眾人:「……」

  「這位春柳姑娘是在下特地從揚州買來孝敬殿下的,殿下瞧瞧她這腰,這腿,無一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突然響起的諂媚笑聲叫陸季遲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他飛快地躲開那舞女幾乎要摟住他胳膊的雙手,冷笑著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是個剛從外地回京沒多久,一心想巴結他的二愣子。

  難怪了。

  「放肆!」卻是齊彥回神跳了起來,「誰讓你自作主張安排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的!滾滾滾!趕緊的都給爺滾下去!」

  「不用了,你們繼續玩吧,時候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陸季遲聞不得空氣中甜膩的香味,說完就繃著臉甩袖走了。

  齊彥惱怒地瞪了那二愣子一眼,也跟著追了出去。

  這事兒要是傳到他那家凶婆娘耳朵里,今晚他又要睡書房了!


  二愣子卻是茫然極了,納悶地問大家:「這……怎麼了這是?」

  眾人有人涼涼有人同情地看著他:「晉王殿下獨寵晉王妃,從不沾別的女色,這事兒在京中人盡皆知,偏你……哎,你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去啦!」

  二愣子頓時就懵逼了:「可……我聽說晉王妃進府三年了都沒有給晉王殿下生下一男半女,殿下竟一點兒都不在意麼?」

  且男人哪有不喜歡新鮮美人的呢!

  「那怎麼了?晉王殿下早都說過了,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他這輩子都只會有王妃一個女人,旁人若是敢算計他,他定叫那人後悔來到這世上。」

  二愣子不相信,這世上或許有痴情種,可這樣的痴情種怎麼可能生在帝王家?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前面那個給晉王殿下送美人,還對晉王妃出言不遜的傢伙已經被遠遠貶出京城了。還有去年年初吧,我記得衛國公家有個丫鬟想攀附喝醉酒的晉王,結果被晉王一腳踢進了荷花池,差點淹死……」

  「對對!這事兒我也知道!晉王殿下平時多和氣一人啊,聽說那會兒氣得臉都青了,且至今都沒再去過衛國公府呢!」

  「一個不安分的丫鬟而已,隨手處置了就是,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嗤,對外宣稱是丫鬟,誰知道事實是什麼樣兒的!」

  「你是說……」

  「晉王殿下貴為親王,這幾年又越發得陛下看重了,再加上他後院裡又只有一個晉王妃……你若是膝下有個如花似玉的庶女,你會沒想法?」

  「原來……這就難怪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只那自以為聰明的二愣子越聽臉色越白,最後整顆心都涼了。

  完了,全完了!

  他還指望著搭上晉王,好在工部謀個職位呢!

  ***

  離開饕餮樓之後,陸季遲和齊彥就各回各家了。

  怕媳婦兒知道剛才的事情自己又要挨抽,齊彥走得可匆忙了,陸季遲就淡定多了,他向來潔身自好,從不在外頭亂來,自然不用擔心姜姮會誤會。

  至於方才這事兒,他倒不至於惱怒,就是吹牛吹到一半被人打斷了挺掃興的。

  不過這點子不愉快在路過百味閣時就散了。

  「掌柜的,什麼味兒這麼香啊?你們家是不是又出什麼新品了?」

  「哎喲殿下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百味閣的掌柜聞聲而出,哈腰點頭地迎了上來,「殿下的鼻子可真靈,這是咱們家新出的百香梨花糕,殿下可要嘗嘗?」

  「百香梨花糕?行,來一塊我嘗嘗!」姜姮喜歡吃甜食,尤其喜歡這家百味閣的糕點,陸季遲每迴路過都會給她帶一點回去,因此成了這裡的熟客。

  掌柜的也知道他的習慣,見他嘗了一塊後點點頭,神色滿意,便照常打包了一份。

  陸季遲又選了另外一種姜姮愛吃的讓他打包起來,這才慢悠悠地回了晉王府。

  姜姮正在屋裡看帳本,作為當家主母,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兒。

  陸季遲「噓」的一聲打發走欲出聲請安的丫鬟,捻手捻腳,悄無聲息地進了門。

  日落黃昏,雲霞漫天,落日的餘暉從窗戶里潑進來,灑落在那個隨意靠坐在窗邊的身影上,綺麗異常。

  陸季遲站在半撩起的珠簾後,心頭像是被春風拂過,一下軟成了棉絮。他痴痴地看著她,看著那個烏髮低垂,紅唇微彎,半露著精緻的側臉,溫婉又美麗的姑娘,嘴角咧了又咧。

  他家姮姮怎麼能這麼好看呢!

  他看了三年了還是一點兒都看不夠嘿。

  正陶醉著,窗邊的美人忽然抬頭看了過來。見是他,頓時眉眼柔和地笑了起來:「回來了?」

  「嗯!」快步走過去攬住她的腰,陸季遲笑眯眯地親了她一口,「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每次出門都會給她帶點好吃的好玩的,然後故作神秘地讓她猜,姜姮習慣了的同時也養成了同樣的習慣,是以聽了這話,她只歪了一下頭,笑眯眯地說:「我今日也出門了,殿下先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呀。」

  付出的心意收到同等回報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陸季遲心花朵朵開,摟著她重重親了兩口:「我數一二三,咱們同時說答案?」


  姜姮好笑,卻也沒拒絕:「好。」

  「一、二、三……百香梨花糕!」

  「百花梨花糕。」

  後面五個字,兩人異口同聲。

  「你……」陸季遲愣了愣,嗷的一聲慘叫,「你竟然也買了這個!那豈不是沒有驚喜了!」

  「下午去看阿茹了,回來路過百味閣的時候聽說新出了一種梨花糕,味道很好,就買了幾塊帶回來給你嘗嘗。」姜姮倒不怎麼意外,笑吟吟地解釋說,「至於驚喜,怎麼會沒有?我那些是買給殿下的,我還沒嘗呢!」

  駱茹前年嫁給了林笙,前些天剛為他生下第二個孩子,她這一胎懷相不好,險些難產,是咬牙硬挺過來的。姜姮很擔心,這幾天時不時就要去看看她。

  雖然知道她肯定在百味閣嘗過味兒了,但陸季遲一聽這話,還是高興了起來:「也是,就算嘗過了,你自己買的跟我買的味道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姜姮忍著笑點頭:「那是自然的,殿下買的,必定更好吃。」

  陸季遲頓時就滿足了,從背後拿出那兩包糕點放在桌上,殷切地看著她:「那你快嘗嘗!」

  「嗯,不過就快吃晚飯了……說到這,殿下不是參宴去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有微風吹來,卷著她的頭髮飛了起來,陸季遲下意識抬手拂過她的臉,將那縷髮絲勾回她耳後:「哦,沒什麼意思,我就先回來了。」

  他說的漫不經心,姜姮卻一下頓住了。

  一絲若有似無的陌生幽香隨著他的手,拂過了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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