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回憶篇之惹上道上的人
晚自修後，許盈就收到了一個好友申請，頭像是一個抽菸女孩。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給通過。
祁莫看到了，問：「這是誰呀，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許盈也贊同：「確實不是什麼好學生。」
畢竟哪家好學生會在晚自習的時候跑到廁所看成人18禁影片。
祁莫說：「把她刪了吧，這種人我們還是不要靠近，到時候惹麻煩上身就不好了。」
許盈點點頭，倒也沒刪，只是摁掉手機放回書包里，一抬頭，就看到倚在走廊欄杆短頭髮的女生。
她眼梢挑了下，泛起輕蔑之氣，很顯然，她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路過時，江靈倒是沒說什麼。
許盈沖她笑了下，她覺得這女生長得實在漂亮，臉型五官像洋娃娃一樣精緻，心裡並沒有排斥她。
走遠了，許盈才開口：「莫莫剛有沒有注意到隔壁班那個短頭髮的女生？」
「我當然知道她。」祁莫悄悄說，「聽說她姑姑以前是做妓.女的，後來還被人姦殺了，我們班上的男生都知道，這種女孩肯定很髒。」
許盈微一愣，沒再說什麼。
回到學校附近的公寓，這是顧傾南為了方便她上學特意買的房子，平時只有保姆和她兩個人居住。
陳嫂做好了宵夜，端到餐桌。
許盈禮貌道謝，放在桌面的手機震了幾下，是江靈給她發來了幾個小視頻。
看陳嫂走去客廳之後，許盈才敢打開，果不其然，就是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她立即關掉，並打字：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看這些東西。
意識到這樣回復不是很好，搞得她像老師一樣，刪掉又打出一行字：「我沒興趣，以後別給我發了。」
對方過了兩分鐘，才給她回覆：「整天跟在你身邊的帥哥，他喜歡你。」
許盈看著這句話，愣了幾秒，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和他從小一塊長大，我們之間的喜歡，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靈：「哦，明白了，他喜歡你，但你不喜歡他。」
許盈看著，不知道該回什麼好，乾脆已讀不回，退出她的聊天界面，點開沈靳舟的聊天框，他有好多天沒給她發信息了。
他說到了那邊會主動給她發，結果一直是只有許盈在給他每天報備，而他的回覆很冷淡，通常只有幾個字。
問他在做什麼，大多數都是在上課，又或者是在忙事情。
這幾天，許盈乾脆不給他報備了，看看那邊多久才想起她，事實證明，他壓根就沒想到她。
可能沈靳舟有自己的生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一定很精彩吧，他哪裡還會記得她這位寡淡無味的小屁孩。
許盈是這麼想的。
他讓她別忘了她，沒想到他自己卻忘了。
不過聽說沈靳舟的公司最近又出了款暢銷全網的大型網遊，今天就聽班裡的男生說起過。
所以她決定第二天晚自習爬圍牆偷溜去網吧玩。
周六日要被接到顧傾南劇組裡，有輔導老師看著，實在不方便，也只有周一到周四晚，利用上晚自習的時間。
她隨便找了個不舒服要去看校醫的藉口。
她是好孩子，老師不會起疑心。
也沒人想得到，平日裡乖乖女形象的好學生還會幹爬牆這種事。
許盈在為自己的大膽舉動感到興奮。
此時已經進入深秋，再過一周便是十一月份，很快就到自己的生日。
徐徐涼風乘來，她把校服外套脫下，穿上提前準備好的外套，走進一家不用身份證的黑網吧。
這裡的環境亂糟糟，滿屋子的煙霧裊裊，像電影裡的地下賭場，在上面確實有個賭博遊戲廳，反正都不是什麼合法的場所。
來來往往很多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青年人士。
前台小姐掃了她一眼，小姑娘白白淨淨，像誤闖狼群的小白兔，臉上就寫著「很好騙」三個字。
前台面無表情道：「這裡比較貴，三十塊錢一小時。」
許盈瞥了眼旁邊的牌子，上面很清楚寫著：三塊錢一小時。
她沒說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毛爺爺。
前台挑了挑眉，接過她手上的錢，同樣面無表情地說：「2號機，如果要續時間請提前交錢，」
許盈去機位坐下。
旁邊3號機坐著一位看著像是混混的男生，穿著一件黑背心，手臂上有一大片刺青。
對方看到她，目光明顯變了，等許盈坐下後，他開口：「小妹妹廣雅中學的？」
許盈看了眼自己的校服褲。
混混又問：「幾年級的？你出來這裡玩，老師知道嗎？」
他明顯就是想嚇唬她。
因為許盈長得實在是太乖，怎麼看就不像會翹課的壞孩子。
許盈沒理會他，開了電腦，直接打開那款網遊，註冊了帳號，進入遊戲界面。
混混眯了眯眼，視線從她的屏幕上掃過，饒有興趣說：「這個我也有在玩，可沒那麼容易，你肯定是新手，要不要我帶你玩幾把？」
許盈還是沒理會他，直視著電腦界面，這是個射擊團隊競技遊戲，遊戲界面很流暢，體驗感不錯。
她頓時就來了興趣，她先是給自己的帳號里沖了很多錢進去。
她在想，沈靳舟肯定也會玩自己團隊研發的遊戲吧，說不定在線上還能偶遇。
要不是顧傾南不讓她玩電腦遊戲，她也不至於來這個不正規的網吧。
幾個月不見，她太想他了。
殊不知，沈靳舟一天到晚都很忙，根本沒空玩遊戲，特別是最近為了擠出時間回來給小姑娘過生日，日夜趕學業進度，又要抽空管理在歐洲的幾家公司。
偶爾還要對付一下二媽梁敏為了對付他出的難題。
忙到忘記吃飯都是常有的事。
旁邊的混混看到小姑娘的操作有些傻眼，點燃了一根煙，呼出：「原來是個小富婆啊。」
許盈怔了怔，為了不被人盯上，她偏頭對他說：「路上撿到了錢。」
此地無銀三百兩。
混混笑了，明顯不信，還覺得小姑娘有趣：「那你怎麼不交給警.察叔叔？」
許盈直接：「我想占為己有。」
混混樂笑：「真不需要我帶你玩嗎？」
許盈沒理他，戴上耳機，做完新手任務，隨機組隊開了遊戲，意料之中慘敗。
這遊戲不是那麼簡單。
她皺了皺眉，瞥向旁邊的混混，「要不你帶我玩一把？」
剛還表現得很熱情的混混故作為難，「要收錢，一把一條煙，玩不玩？」
許盈又不理會他了，她是有錢，但不是傻，她知道自己跟對方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多少看他會帶有不好的濾鏡。
許盈倒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不太想理他。
混混拿她沒轍，但又實在對這種好學生感興趣，況且對方的長相完全就是他的菜，這麼水靈的小姑娘，他很少見到。
瞄了一眼她的帳號，主動加她好友，許盈直接給通過，混混邀請她組隊。
他問：「你還有朋友一起玩嗎？」
話音剛落，許盈的左肩就被拍了一下，嚇了她一跳，回頭一看。
是祁莫。
「你怎麼也來了？」
祁莫在一號機坐下，「你也太不厚道了，翹課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一直在擔心你身體情況。」
原來許盈出來沒多久，祁莫不放心就跟著出來了，到了校醫室卻發現沒人。
但是他們的手機設置了共享定位，於是根據定位找到了這裡。
許盈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想影響你上晚自習。」
祁莫注意到她旁邊的混混，扯了扯她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這裡魚龍混雜，不太安全，我剛在上來的時候，還看見隔壁班的江靈和幾個男生一起上了三樓。」
許盈在聽到江靈這個名字，挑了挑眉，想到昨晚她發的小視頻，後來躲在被窩裡認真觀看，其中有一個還是多人「運動」。
她仔細研究了一下，最後睡著了。
許盈斟酌，想出了一個辦法，看向旁邊的混混，清了清嗓子：「你想要多少保護費？」
祁莫又拉住她：「我可以保護你……」
許盈打斷：「我們有錢，遇到事情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
等於請私人「保鏢」。
祁莫秒懂。
混混混不吝地笑了笑，呼出一口煙：「想讓我在這裡罩著你們？」
許盈掏出一沓錢，「夠嗎？」
混混咂咂舌，明顯很夠，伸手就去拿錢。
許盈按住，語氣高傲：「你先告訴我你手下有沒有人，萬一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那我虧大了。」
她起碼要找個大哥級別的人物，而且是長期合作，學習之餘，她肯定會來這些地方找找樂子，最主要還是為了打遊戲。
混混嘴角一哂：「你這小妹妹還真有趣，你看我像不像普通的小混混？」
祁莫眼神警惕，在許盈耳邊說：「他身上的紋身看起來像是老大。」
許盈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走來另一個混混，在三號機耳邊小聲說：「老大，三樓那妞欠了我們的數，到現在都不肯還。」
許盈沒聽到那人說了什麼，只見到坐著的混混聽完那人說話，揚起一邊唇，戲謔壞笑：「那是個人間極品，不還錢，那就給弟兄們開開葷。」
許盈聽懂了他的話，直覺告訴她，混混所說的人間極品，可能是指江靈。
小弟收到老大指令，笑得可賊兮兮，許盈這才仔細打量起坐著的那位混混，長得還挺帥，如果忽略手臂的刺青，看起來會像個斯文人。
他皮膚很白，瞳仁是茶褐色的，跟祁莫的哥哥一樣。
越看，兩人還長得有幾分相像，年齡應該也差不多，二十左右。
混混發現小姑娘在打量他，勾了勾唇：「小富婆看上我了？」
祁莫朝他射了個兇狠的眼神，一把摟住許盈的肩膀，宣示主權：「她有男朋友了，你不能打她主意。」
許盈瞥了眼祁莫，對著混混說回正事：「我剛聽你說有人欠了你的錢，是誰呀？可以帶我們上去看看嗎？」
祁莫立即掐了下她的胳膊肉，「你瘋啦，上去做什麼？」
混混笑了，「可以啊，正好讓你看看我的人。」
他站起身。
許盈也離開座椅，才發現他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個頭。
祁莫摟著她的肩膀走上去，他有些擔心，擔心他來這種地方鬧出事，然後被他哥知道，會少不了一頓毒打。
但還是咬著牙陪許盈。
到了三樓，混混拉開鐵門。
許盈剛好看見了一群野蠻骯髒的男生圍著一個女生，他們在撕她身上的衣服。
而在受欺辱的女生，拼命捂著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
許盈蹙了蹙眉。
「你放了她！」
不然報警了。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
混混覺得好玩，笑得吊兒郎當，伸出手：「錢到位就放人。」
「多少？」
混混一個眼神，裡面有人朝這邊說：「野哥，加上利息，一共兩千塊。」
許盈扯了扯唇，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數出整整二十張給到那個叫野哥的人手裡。
野哥在嶄新的錢上摩擦了幾下，興味地勾勾唇，姿態不太正經，「給這妞拿件能穿的衣服，放人。」
小弟走上來，「野哥，他們什麼來歷，這就把人放了？」
祁莫把許盈擋在了身後，不讓他們對她虎視眈眈。
野哥探身去看許盈，「給你打個折，每個月只收你五百，這條街上的所有娛樂場所，我都罩著你，怎樣，划算吧？」
小弟震驚：「才五百……」
野哥用錢捂上他的嘴，小弟狗腿退下。
祁莫爽快掏錢。
野哥捏著手裡的五張毛爺爺，說：「她是五百，你得兩千。」
祁莫想說還不如去搶，但又覺得挺實惠，畢竟家裡的保鏢，一個月好幾萬塊錢工資呢。
許盈說：「最多一千，多的沒有，不然我就找其他人了。」
其實她一分錢都不想給，只想把江靈帶走。
野哥不讓步，許盈就上前奪走他手裡的五張毛爺爺，又去拉著江靈，「那告辭！」
說完，轉身走下樓梯。
小弟問：「真讓他們走嗎？」
野哥陰鷙的眼底布滿趣味，看著那位跟在她們身邊的男生，冷笑了下。
瞥了他一眼，「錢清，為什麼不讓人家走？」
「那也是。」
……
樓下，巷子深處。
冷風入人心。
江靈用力甩開許盈的手，「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激不盡，我不需要你們這種人的同情。」
祁莫啞然失笑，他們是哪種人，要被人這麼說。
許盈根本不理會她這些話，拉著祁莫轉身就走，只不過看在同一所學校，順便見義勇為罷了。
走出巷口，到了人流多的地方，許盈才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剛才那群男生強姦未遂的行為都被她隨身攜帶的微型錄像拍了下來。
這是沈靳舟搗鼓出來的小玩意，上次在他房間看到，向他討要的。
警察來了之後，提交證據，帶他們去警局做筆錄。
這一折騰，時間已經過了下晚自修的時間，他們才匆忙趕回學校。
還遇上祁晏親自來接祁莫。
許盈跑得滿頭大汗，甜甜一笑：「祁晏哥。」
祁晏關心問道：「天氣也不熱，你們怎麼還流這麼多汗？」
祁莫心虛了，表情有些慌。
許盈不動聲色，用紙巾擦著汗，邊說：「下自習之後，我拉著莫莫去操場跑了幾圈。」
祁晏好像沒懷疑什麼，溫聲道：「學業辛苦，運動放鬆一下也是好事。」
說著還從車裡拿出一瓶溫牛奶，「但也要注意補充營養。」
許盈接過牛奶，看著祁晏，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很像在黑網吧遇到的那位叫「野哥」的男人。
但他們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一個是溫暖的大哥哥，一個是桀驁不馴的混混。
陳嫂找到許盈，走來幫她拿下背後的書包，許盈沖他們揮手：「祁晏哥，莫莫，我回去啦，晚安。」
當晚回到公寓，許盈都沒有收到江靈的感謝信息，她還特意留意了下，幾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在學校碰見了，對方眼裡明顯多了些恨意。
許盈覺得她特別，哪有人被救了，還表現出一副她才是害她的那個人。
許盈不能理解。
可能這就是她們的不同之處。
這件事只是許盈學習生活上的一件小小調劑品，她沒多在意。
直到這天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習。
顧傾南要到臨城出席一個宴會，不在申城，第二天才回來。
許盈乾脆上完舞蹈課就留在公寓，第二天才去找媽媽。
回到公寓洗完澡，時間來到晚上十點。
許盈躲在被窩，猶豫了會兒，才給沈靳舟打去電話。
結果，對方關機。
這幾個月她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沒遇到過關機的情況。
許盈愣了好一會兒。
好玩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假思索，立即從被窩裡出來，換上一身運動服，偷摸溜走出公寓。
這次她故意避開那條街，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麼不好，冤家路窄，剛走進一家黑網吧，在前台就看見了野哥。
後者看見她，嘴角立即勾起了一絲興味，像獵人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獵物，帶著猩紅的亢奮。
許盈想跑，立即圍上來幾個小弟，對她進行搜身。
上次她身上就是帶了錄像的玩意，所以才害他的弟兄們進去了一大半。
許盈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安然無事，按道理來說，他是那個「頭」，肯定也要坐牢的吧。
沒掙扎幾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一隻手無寸鐵的軟白兔，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給通過。
祁莫看到了，問：「這是誰呀，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許盈也贊同：「確實不是什麼好學生。」
畢竟哪家好學生會在晚自習的時候跑到廁所看成人18禁影片。
祁莫說：「把她刪了吧，這種人我們還是不要靠近，到時候惹麻煩上身就不好了。」
許盈點點頭，倒也沒刪，只是摁掉手機放回書包里，一抬頭，就看到倚在走廊欄杆短頭髮的女生。
她眼梢挑了下，泛起輕蔑之氣，很顯然，她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路過時，江靈倒是沒說什麼。
許盈沖她笑了下，她覺得這女生長得實在漂亮，臉型五官像洋娃娃一樣精緻，心裡並沒有排斥她。
走遠了，許盈才開口：「莫莫剛有沒有注意到隔壁班那個短頭髮的女生？」
「我當然知道她。」祁莫悄悄說，「聽說她姑姑以前是做妓.女的，後來還被人姦殺了，我們班上的男生都知道，這種女孩肯定很髒。」
許盈微一愣，沒再說什麼。
回到學校附近的公寓，這是顧傾南為了方便她上學特意買的房子，平時只有保姆和她兩個人居住。
陳嫂做好了宵夜，端到餐桌。
許盈禮貌道謝，放在桌面的手機震了幾下，是江靈給她發來了幾個小視頻。
看陳嫂走去客廳之後，許盈才敢打開，果不其然，就是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她立即關掉，並打字：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看這些東西。
意識到這樣回復不是很好，搞得她像老師一樣，刪掉又打出一行字：「我沒興趣，以後別給我發了。」
對方過了兩分鐘，才給她回覆：「整天跟在你身邊的帥哥，他喜歡你。」
許盈看著這句話，愣了幾秒，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和他從小一塊長大，我們之間的喜歡，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靈：「哦，明白了，他喜歡你，但你不喜歡他。」
許盈看著，不知道該回什麼好，乾脆已讀不回，退出她的聊天界面，點開沈靳舟的聊天框，他有好多天沒給她發信息了。
他說到了那邊會主動給她發，結果一直是只有許盈在給他每天報備，而他的回覆很冷淡，通常只有幾個字。
問他在做什麼，大多數都是在上課，又或者是在忙事情。
這幾天，許盈乾脆不給他報備了，看看那邊多久才想起她，事實證明，他壓根就沒想到她。
可能沈靳舟有自己的生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一定很精彩吧，他哪裡還會記得她這位寡淡無味的小屁孩。
許盈是這麼想的。
他讓她別忘了她，沒想到他自己卻忘了。
不過聽說沈靳舟的公司最近又出了款暢銷全網的大型網遊，今天就聽班裡的男生說起過。
所以她決定第二天晚自習爬圍牆偷溜去網吧玩。
周六日要被接到顧傾南劇組裡，有輔導老師看著，實在不方便，也只有周一到周四晚，利用上晚自習的時間。
她隨便找了個不舒服要去看校醫的藉口。
她是好孩子，老師不會起疑心。
也沒人想得到，平日裡乖乖女形象的好學生還會幹爬牆這種事。
許盈在為自己的大膽舉動感到興奮。
此時已經進入深秋，再過一周便是十一月份，很快就到自己的生日。
徐徐涼風乘來，她把校服外套脫下，穿上提前準備好的外套，走進一家不用身份證的黑網吧。
這裡的環境亂糟糟，滿屋子的煙霧裊裊，像電影裡的地下賭場，在上面確實有個賭博遊戲廳，反正都不是什麼合法的場所。
來來往往很多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青年人士。
前台小姐掃了她一眼，小姑娘白白淨淨，像誤闖狼群的小白兔，臉上就寫著「很好騙」三個字。
前台面無表情道：「這裡比較貴，三十塊錢一小時。」
許盈瞥了眼旁邊的牌子，上面很清楚寫著：三塊錢一小時。
她沒說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毛爺爺。
前台挑了挑眉，接過她手上的錢，同樣面無表情地說：「2號機，如果要續時間請提前交錢，」
許盈去機位坐下。
旁邊3號機坐著一位看著像是混混的男生，穿著一件黑背心，手臂上有一大片刺青。
對方看到她，目光明顯變了，等許盈坐下後，他開口：「小妹妹廣雅中學的？」
許盈看了眼自己的校服褲。
混混又問：「幾年級的？你出來這裡玩，老師知道嗎？」
他明顯就是想嚇唬她。
因為許盈長得實在是太乖，怎麼看就不像會翹課的壞孩子。
許盈沒理會他，開了電腦，直接打開那款網遊，註冊了帳號，進入遊戲界面。
混混眯了眯眼，視線從她的屏幕上掃過，饒有興趣說：「這個我也有在玩，可沒那麼容易，你肯定是新手，要不要我帶你玩幾把？」
許盈還是沒理會他，直視著電腦界面，這是個射擊團隊競技遊戲，遊戲界面很流暢，體驗感不錯。
她頓時就來了興趣，她先是給自己的帳號里沖了很多錢進去。
她在想，沈靳舟肯定也會玩自己團隊研發的遊戲吧，說不定在線上還能偶遇。
要不是顧傾南不讓她玩電腦遊戲，她也不至於來這個不正規的網吧。
幾個月不見，她太想他了。
殊不知，沈靳舟一天到晚都很忙，根本沒空玩遊戲，特別是最近為了擠出時間回來給小姑娘過生日，日夜趕學業進度，又要抽空管理在歐洲的幾家公司。
偶爾還要對付一下二媽梁敏為了對付他出的難題。
忙到忘記吃飯都是常有的事。
旁邊的混混看到小姑娘的操作有些傻眼，點燃了一根煙，呼出：「原來是個小富婆啊。」
許盈怔了怔，為了不被人盯上，她偏頭對他說：「路上撿到了錢。」
此地無銀三百兩。
混混笑了，明顯不信，還覺得小姑娘有趣：「那你怎麼不交給警.察叔叔？」
許盈直接：「我想占為己有。」
混混樂笑：「真不需要我帶你玩嗎？」
許盈沒理他，戴上耳機，做完新手任務，隨機組隊開了遊戲，意料之中慘敗。
這遊戲不是那麼簡單。
她皺了皺眉，瞥向旁邊的混混，「要不你帶我玩一把？」
剛還表現得很熱情的混混故作為難，「要收錢，一把一條煙，玩不玩？」
許盈又不理會他了，她是有錢，但不是傻，她知道自己跟對方不是一個階級的人，多少看他會帶有不好的濾鏡。
許盈倒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不太想理他。
混混拿她沒轍，但又實在對這種好學生感興趣，況且對方的長相完全就是他的菜，這麼水靈的小姑娘，他很少見到。
瞄了一眼她的帳號，主動加她好友，許盈直接給通過，混混邀請她組隊。
他問：「你還有朋友一起玩嗎？」
話音剛落，許盈的左肩就被拍了一下，嚇了她一跳，回頭一看。
是祁莫。
「你怎麼也來了？」
祁莫在一號機坐下，「你也太不厚道了，翹課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一直在擔心你身體情況。」
原來許盈出來沒多久，祁莫不放心就跟著出來了，到了校醫室卻發現沒人。
但是他們的手機設置了共享定位，於是根據定位找到了這裡。
許盈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想影響你上晚自習。」
祁莫注意到她旁邊的混混，扯了扯她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這裡魚龍混雜，不太安全，我剛在上來的時候，還看見隔壁班的江靈和幾個男生一起上了三樓。」
許盈在聽到江靈這個名字，挑了挑眉，想到昨晚她發的小視頻，後來躲在被窩裡認真觀看，其中有一個還是多人「運動」。
她仔細研究了一下，最後睡著了。
許盈斟酌，想出了一個辦法，看向旁邊的混混，清了清嗓子：「你想要多少保護費？」
祁莫又拉住她：「我可以保護你……」
許盈打斷：「我們有錢，遇到事情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
等於請私人「保鏢」。
祁莫秒懂。
混混混不吝地笑了笑，呼出一口煙：「想讓我在這裡罩著你們？」
許盈掏出一沓錢，「夠嗎？」
混混咂咂舌，明顯很夠，伸手就去拿錢。
許盈按住，語氣高傲：「你先告訴我你手下有沒有人，萬一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那我虧大了。」
她起碼要找個大哥級別的人物，而且是長期合作，學習之餘，她肯定會來這些地方找找樂子，最主要還是為了打遊戲。
混混嘴角一哂：「你這小妹妹還真有趣，你看我像不像普通的小混混？」
祁莫眼神警惕，在許盈耳邊說：「他身上的紋身看起來像是老大。」
許盈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走來另一個混混，在三號機耳邊小聲說：「老大，三樓那妞欠了我們的數，到現在都不肯還。」
許盈沒聽到那人說了什麼，只見到坐著的混混聽完那人說話，揚起一邊唇，戲謔壞笑：「那是個人間極品，不還錢，那就給弟兄們開開葷。」
許盈聽懂了他的話，直覺告訴她，混混所說的人間極品，可能是指江靈。
小弟收到老大指令，笑得可賊兮兮，許盈這才仔細打量起坐著的那位混混，長得還挺帥，如果忽略手臂的刺青，看起來會像個斯文人。
他皮膚很白，瞳仁是茶褐色的，跟祁莫的哥哥一樣。
越看，兩人還長得有幾分相像，年齡應該也差不多，二十左右。
混混發現小姑娘在打量他，勾了勾唇：「小富婆看上我了？」
祁莫朝他射了個兇狠的眼神，一把摟住許盈的肩膀，宣示主權：「她有男朋友了，你不能打她主意。」
許盈瞥了眼祁莫，對著混混說回正事：「我剛聽你說有人欠了你的錢，是誰呀？可以帶我們上去看看嗎？」
祁莫立即掐了下她的胳膊肉，「你瘋啦，上去做什麼？」
混混笑了，「可以啊，正好讓你看看我的人。」
他站起身。
許盈也離開座椅，才發現他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個頭。
祁莫摟著她的肩膀走上去，他有些擔心，擔心他來這種地方鬧出事，然後被他哥知道，會少不了一頓毒打。
但還是咬著牙陪許盈。
到了三樓，混混拉開鐵門。
許盈剛好看見了一群野蠻骯髒的男生圍著一個女生，他們在撕她身上的衣服。
而在受欺辱的女生，拼命捂著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
許盈蹙了蹙眉。
「你放了她！」
不然報警了。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
混混覺得好玩，笑得吊兒郎當，伸出手：「錢到位就放人。」
「多少？」
混混一個眼神，裡面有人朝這邊說：「野哥，加上利息，一共兩千塊。」
許盈扯了扯唇，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數出整整二十張給到那個叫野哥的人手裡。
野哥在嶄新的錢上摩擦了幾下，興味地勾勾唇，姿態不太正經，「給這妞拿件能穿的衣服，放人。」
小弟走上來，「野哥，他們什麼來歷，這就把人放了？」
祁莫把許盈擋在了身後，不讓他們對她虎視眈眈。
野哥探身去看許盈，「給你打個折，每個月只收你五百，這條街上的所有娛樂場所，我都罩著你，怎樣，划算吧？」
小弟震驚：「才五百……」
野哥用錢捂上他的嘴，小弟狗腿退下。
祁莫爽快掏錢。
野哥捏著手裡的五張毛爺爺，說：「她是五百，你得兩千。」
祁莫想說還不如去搶，但又覺得挺實惠，畢竟家裡的保鏢，一個月好幾萬塊錢工資呢。
許盈說：「最多一千，多的沒有，不然我就找其他人了。」
其實她一分錢都不想給，只想把江靈帶走。
野哥不讓步，許盈就上前奪走他手裡的五張毛爺爺，又去拉著江靈，「那告辭！」
說完，轉身走下樓梯。
小弟問：「真讓他們走嗎？」
野哥陰鷙的眼底布滿趣味，看著那位跟在她們身邊的男生，冷笑了下。
瞥了他一眼，「錢清，為什麼不讓人家走？」
「那也是。」
……
樓下，巷子深處。
冷風入人心。
江靈用力甩開許盈的手，「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激不盡，我不需要你們這種人的同情。」
祁莫啞然失笑，他們是哪種人，要被人這麼說。
許盈根本不理會她這些話，拉著祁莫轉身就走，只不過看在同一所學校，順便見義勇為罷了。
走出巷口，到了人流多的地方，許盈才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剛才那群男生強姦未遂的行為都被她隨身攜帶的微型錄像拍了下來。
這是沈靳舟搗鼓出來的小玩意，上次在他房間看到，向他討要的。
警察來了之後，提交證據，帶他們去警局做筆錄。
這一折騰，時間已經過了下晚自修的時間，他們才匆忙趕回學校。
還遇上祁晏親自來接祁莫。
許盈跑得滿頭大汗，甜甜一笑：「祁晏哥。」
祁晏關心問道：「天氣也不熱，你們怎麼還流這麼多汗？」
祁莫心虛了，表情有些慌。
許盈不動聲色，用紙巾擦著汗，邊說：「下自習之後，我拉著莫莫去操場跑了幾圈。」
祁晏好像沒懷疑什麼，溫聲道：「學業辛苦，運動放鬆一下也是好事。」
說著還從車裡拿出一瓶溫牛奶，「但也要注意補充營養。」
許盈接過牛奶，看著祁晏，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很像在黑網吧遇到的那位叫「野哥」的男人。
但他們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一個是溫暖的大哥哥，一個是桀驁不馴的混混。
陳嫂找到許盈，走來幫她拿下背後的書包，許盈沖他們揮手：「祁晏哥，莫莫，我回去啦，晚安。」
當晚回到公寓，許盈都沒有收到江靈的感謝信息，她還特意留意了下，幾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在學校碰見了，對方眼裡明顯多了些恨意。
許盈覺得她特別，哪有人被救了，還表現出一副她才是害她的那個人。
許盈不能理解。
可能這就是她們的不同之處。
這件事只是許盈學習生活上的一件小小調劑品，她沒多在意。
直到這天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習。
顧傾南要到臨城出席一個宴會，不在申城，第二天才回來。
許盈乾脆上完舞蹈課就留在公寓，第二天才去找媽媽。
回到公寓洗完澡，時間來到晚上十點。
許盈躲在被窩，猶豫了會兒，才給沈靳舟打去電話。
結果，對方關機。
這幾個月她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沒遇到過關機的情況。
許盈愣了好一會兒。
好玩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假思索，立即從被窩裡出來，換上一身運動服，偷摸溜走出公寓。
這次她故意避開那條街，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麼不好，冤家路窄，剛走進一家黑網吧，在前台就看見了野哥。
後者看見她，嘴角立即勾起了一絲興味，像獵人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獵物，帶著猩紅的亢奮。
許盈想跑，立即圍上來幾個小弟，對她進行搜身。
上次她身上就是帶了錄像的玩意，所以才害他的弟兄們進去了一大半。
許盈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安然無事，按道理來說，他是那個「頭」，肯定也要坐牢的吧。
沒掙扎幾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一隻手無寸鐵的軟白兔，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