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回憶篇之偷聽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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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許盈當然沒說出來,怕他看出她恨嫁。

  說不準沈靳舟轉頭就去跟別人笑話她。

  不怪她有這個想法,誰叫沈靳舟只有私底下才跟她好,在朋友長輩面前都表現得很冷淡。

  她看不透面前這位少年。

  沈靳舟亦在猜測她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嚇到小姑娘了,以往他從不會說這麼唐突的話。

  沉默了一會,溫聲道:「妹妹慢慢想,長大以後想結婚了就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兌現今天的承諾。」

  許盈別開臉去,支支吾吾:「可以啊,那靳舟哥要為了我守身如玉,千萬不要被別的女孩子勾引去了。」

  特別是孟初析這個壞女人。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

  她的話音很小,沈靳舟很認真聽她說話,聽得一清二楚,並且記在了心裡。

  「好,我答應你,那妹妹也不許喜歡上別的男孩子。」

  許盈點頭,轉眼就看到祁莫,後者喊她的名字:「盈盈~我給你拿了蛋糕。」

  許盈興高采烈招手:「莫莫,祁晏哥。」

  隨即走開。

  沈靳舟看見她一臉開心地去找其他男孩子玩了。

  他沒有阻止,他們是好朋友,他知道的。

  誰都會有幾個同齡的玩伴,小姑娘也不例外。

  反正妹妹手上現在戴著他給的戒指,那她就是他的人了,也只能是他的。

  許盈接過小蛋糕,祁晏首先發現她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大鑽戒,隨口一道:「偷媽媽的戒指戴了?」

  祁莫這下也看見了,說話變得酸溜溜:「什麼時候戴上的呀,我剛一直怎麼都沒發現?」

  說著還上手想要把它摘下。

  祁晏挑了挑眉,一抬眼就與不遠處沈靳舟的視線交匯上,「你們兩個小屁孩自個兒玩。」

  說完,提步走去找沈靳舟。

  許盈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解釋,「戒指不小心被我弄丟了,還好靳舟哥看到,幫忙撿了回來。」

  祁莫停下手上的動作,怨道:「也是他幫你戴上的嗎,可是怎麼能戴在無名指呢?那代表著結婚,這裡只能戴我送的戒指。」

  許盈愣了幾秒,想到沈靳舟剛才想都沒想就給她戴進了無名指,別樣的念頭在心底油然而起。

  戒指難不成不是他撿的,而是專門送給她的?

  可是為什麼要騙她呢,靳舟哥應該不會騙人才對,所以應該不是專門送給她的。

  好半天,她才說:「其他手指的尺寸應該戴不了。」

  祁莫半信半疑:「是嗎,你試一下?」

  試試就試試。

  許盈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逐一試了其他手指,要不緊了就是鬆了,還真就只有無名指的尺寸剛好。

  許盈心裡突然起了疑心,她媽媽的手指可能也戴不了這個尺寸吧。

  轉頭去看沈靳舟,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還衝她笑了下。

  許盈心裡盪起無聲漣漪,然後把那枚鑽戒戴回無名指,「這回你總該相信了吧。」

  祁莫撓了撓頭,說不出個所以然,原本他的意思就不是這樣,而是要她別戴在那隻手指。

  正想說什麼,許盈就湊過來,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剛才靳舟哥跟我表白了,他說等我長大就來娶我。」

  祁莫聞言,眉心立即蹙起,唇瓣張開又合上,欲言又止,呆了好一會兒。

  「那你答應他了?」

  許盈在祁莫面前向來不掩飾自己,嘴角都快要翹到了耳後,「嗯,他對我很不錯,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小時候我被許清淮關小黑屋的時候,他還救過我。」

  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太像偶像劇里的男主了。

  祁莫情緒明顯不高,處在這個年齡,不善於偽裝,什麼都寫在臉上。

  他不開心了,是在氣自己那天晚上為什麼不在,如果他在,這個功勞肯定是他的。

  他氣得說不出話,即便沈靳舟平時對他很好,但情敵就是情敵,從這一刻起,他恨死他了。

  許盈察覺到他的情緒,立即道:「幹嘛啦,就算以後我嫁給他了,但我還是會和你最要好的。」


  祁莫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牽住她的手,「真的嗎?」

  「當然啦。」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時候哪分得清愛情和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感覺,怎麼開心怎麼來。

  於是,沈靳舟就看到了他們牽著手的這一幕,唇角抿了抿,對祁晏說:「你得管好你弟,快上初中了,青春期的孩子最容易鬧事,別到時候害了人家姑娘。」

  本來他們在聊著正事,他突然來這麼一句,祁晏有些迷茫地看過去,明白了。

  但並不這麼認為,「他們從小玩到大,前兩年出去旅遊都還睡一張床呢,你放心,我弟很膽小,不敢真對人家姑娘動手。」

  況且這倆屁孩關係要好的緊,只要見面都是黏在一起,更像兄妹吧,只可惜爸媽沒有給他們生一個妹妹。

  沈靳舟在聽到「睡一張床」的時候,心裡頓時就不淡定了,但面不改色:「話不能這麼說,現在的孩子早熟,前幾天就有個新聞,說一個女孩才十二歲就在廁所里偷偷生孩子,你看過沒?」

  祁晏皺了皺眉,再次看向那兩個已經有大人高的小屁孩,才猛然清醒,「你說的有道理,以前是以前,現在他們都長大了,再不干涉,肯定會釀成大錯。」

  「祁莫,過來哥哥這裡。」

  祁莫聽到祁晏在叫他,並未鬆開許盈的手,而是連人拉著一起過去了。

  有點特意要在沈靳舟面前宣示主權的意思。

  沈靳舟眯了眯眼,看他的眼神里有幾分危險。

  祁晏話音嚴肅:「祁莫,把手放開,站來我這邊。」

  祁莫算是比較聽話的小孩,但還是有些不情不願,晃著許盈的手說:「你要記得剛才說過的話,要和我最好。」

  許盈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氣氛不對勁,天真地點點頭。

  沈靳舟眸色又沉了幾分,看起來無比平靜,不平靜的是壓在心底的洶湧燥浪。

  他一向會偽裝自己,對大多事情都表現得很冷淡,如果有表現出很熱情,那一定是裝給人家看的。

  祁莫還拉著許盈的手不放開。

  祁晏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拽過來,想開口教育,但這裡人多,礙於小男孩的臉面,於是拉去少人的地方才慢慢教育。

  許盈沖沈靳舟眨眨眼,「他們怎麼了?」

  沈靳舟不苟言笑,看了她好一會,而後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替小姑娘擦掉嘴角的奶油,「小邋遢鬼,以後不能隨便給其他男生牽手了,聽到沒有?」

  許盈仰著頭,燦爛地笑:「那我以後只牽我未婚夫的手。」

  沈靳舟心裡的陰霾散去,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淡淡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靳舟哥。」

  他的話挑不出其他毛病。

  許盈說:「好,聽靳舟哥哥的。」

  「真聽我的?」沈靳舟挑挑眉。

  「嗯,都聽你的。」

  沈靳舟看見小姑娘天真無邪的樣子,心軟得要命,「我也不是不讓你跟他玩,只是覺得你們長大了,男女有別,很有必要學會保護自己。」

  許盈在男女有別這個詞上若有所思,有點難過,這樣是不是就預示著她要和沈靳舟開始保持距離了。

  她垂下了頭,情緒不高,「我知道了,靳舟哥哥,我會注意的。」

  沈靳舟只看得到她的發頂,看不見她暗自神傷的表情,「這麼乖,下周六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許盈欣喜若狂,再抬起頭時,只剩下開心的淚花,「好,到時候我來找你。」

  沈靳舟留意到她的眼淚,心思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正想說話。

  沈白薇就出現在了視線里,身後還跟著一個沈司言。

  沈靳舟表情微變。

  許盈偏頭過去,對上沈白薇極其不友好的眼神。

  她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故意撞上許盈的肩膀。

  許盈險些沒站穩,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電石火光之間,一隻橫空出來的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里,許盈心跳連續漏了幾拍,那隻手很燙人,像她發熱的耳後根。

  再抬頭一看,少年的眸色有些濃郁,她立即錯開視線,同時在她腰上的大手也快速撤離。


  沈白薇氣呼呼地指著她大罵:「原來就是你這個壞人,搶了我心心念念的禮服!要知道全球就只有這麼一件,你哪裡配穿它了!」

  許盈站穩後,背脊挺直,好笑道:「是你太胖穿不下,關我什麼事!」

  這是國外一位極其神秘的設計師設計的限量孤品,價格不菲,但要看緣分。

  設計師要求買家必須要合穿才會出售,且不能在修改尺寸的情況下。

  許盈就是這麼湊巧,給她撿了個大便宜,而且那位神秘的設計師看了她穿上的樣子,還給她免單,當作送她了。

  許盈沒有白白占人家的便宜,親手畫了一幅畫,寄給了那位神秘的設計師。

  沈白薇氣得不輕,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你竟敢說我胖!我看你是活膩了!」

  許盈眨眨眼,看在今天的場合,不想跟她鬧,立即服軟:「我說錯了白薇姐,你很瘦,一點都不胖,只不過這件禮服對身材的要求太苛刻,我恰好合適而已。」

  沈白薇在她的一番說辭下,怒火明顯有些息了不少,但依舊趾高氣昂:「我真的不胖嗎?」

  她還是有些不服氣,憑什麼她許盈就合身了。

  那位名為「L」的設計師,設計的作品一件難求,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許盈認真點頭:「白薇姐身上這件禮服比我的好看多了,不信問你哥?」

  幾道目光同時看向沈靳舟。

  沈靳舟微微一笑:「二妹今天最漂亮,其他千金小姐都比不上你。」

  許盈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捏了下沈靳舟背在身後的手,後者手指蜷起在上面摩挲了幾下。

  妹妹的手好柔軟。

  沈靳舟眸光微動。

  沈白薇的怒火這下才徹底消散,立即去挽上沈靳舟的手臂,不忘嫌棄地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許盈。

  「大哥,別在這裡跟不三不四的人玩,媽媽找我們呢。」

  沈靳舟眉心微皺,但沒說什麼,隨著她走開。

  許盈剛翻完白眼,就看見沈司言站在了她面前,伸出一條手臂擋住她的去路,「你是不是喜歡我大哥呀?」

  沒等許盈說話,他又說:「可惜了,我大哥不喜歡你,他喜歡的是孟初析。」

  許盈微微一愕,看著面前跟沈靳舟有幾分相像的面龐,很不服氣:「我才不信,他喜歡的是我。」

  沈司言嘴角扯開一抹輕蔑,「你去我大哥的房間看看就知道了,有一個筆記本,裡面寫滿了孟初析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也親口跟我承認過,他喜歡的就是孟初析。」

  許盈下意識搓了幾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真這麼說了?」

  沈司言點到為止,「你好自為之吧,別被我大哥欺騙了,他不是什麼好人。」

  說完就走開,留下許盈一個人愣怔在原地。

  她決定要去沈靳舟的房間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她想找祁莫一塊去,但祁晏還在跟他說話,而且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祁莫就如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微垂著頭在很認真地聽教。

  算了,她決定自己行動。

  但問題來了,她不知道沈靳舟的房間究竟在哪一層。

  於是厚著臉皮問了傭人,來到七樓,傭人說,在盡頭的那間。

  她像做虧心事一樣,看到沒有人才敢繼續往前走。

  前面突然響起腳步聲,嚇得她趕緊躲了起來。

  然後響起男人和女人的交談聲。

  許盈聽到了些少兒不宜的東西,臉色紅了紅,探頭去看是誰。

  沒想到是沈老爺和二夫人。

  他們在走廊上忘我地親吻、撫摸。

  唔……十分糜爛,又有點澀情,但叫許盈看得入迷,小孩子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

  這位二夫人是按照舊時代的風俗娶進門,不像她父親那樣在外面養另一個家庭。

  他們親著親著就進了一個房間。

  許盈悄悄走過去,門沒關緊,她推開一條縫隙,貓在地上去聽牆角。


  房間裡傳出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喘,許盈聽得分外認真。

  二夫人說:「靳舟已經滿十八,你打算怎麼做,不會真的要給他接觸公司里的事情吧?」

  語氣聽起來十分不情願。

  沈老爺呼吸重重:「自然是不會,就一個儀式罷了,你別多想。」

  二夫人顯然不滿意他的應付,「你別忘了,沈氏有今天,少不了我的功勞,如果給他插手進來,以後這個家哪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你也知道,那小子從小就沒給我好臉色。」二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嬌屈,任誰聽了都忍不住憐惜,「以後要是給他掌管大權,我和司言,恐怕就要被趕出這個家了。」

  「還有夏家,他們這麼多年來都依靠著沈家,一個寄生蟲,我怕到時候……」

  許盈咽了咽口水,這二夫人真會顛倒是非,明明是她多次暗地裡為難沈靳舟,才導致人家對她沒好臉色。

  至於夏家,可能夏顏阿姨會忍聲吞氣,是因為考慮到娘家的情況。

  許盈畢竟是生長在這個複雜的圈子,聽聞過很多家庭瑣事。

  沈老爺說:「放肆,有我在,誰敢把你們趕出家,你放一萬個心,我不會給那小子踩到你們頭上。」

  二夫人聲音抽泣:「可是你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宣布讓他開始涉足沈家的產業……」

  沈老爺安慰道:「我只是給他安排歐洲分公司那邊的事情。」

  二夫人一聽更急了,「那怎麼行……歐洲分部的業務很棘手,我擔心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應付不來這些。」

  她哪是怕人家應付不來,而是歐洲分部在未來的勢頭可是會壓過申城總部的。

  怕小崽子日後更不好對付。

  但沈靳舟畢竟是沈老爺很看重的兒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司言的資質並沒有沈靳舟好。

  沈老爺對此深思過了,已經下定決心要讓沈靳舟接觸歐洲分公司的事情。

  他也有另一層想法,給沈靳舟安排到倫敦上大學,一邊在分公司鍛鍊,畢業之後也別回來了。

  而申城總公司則交給他另一個兒子沈司言。

  二夫人明白他的意思,顧慮重重,她擔心沈司言玩不過人家。

  但又一想,有他這個母親在,怕什麼,總歸不能太貪心,不能讓沈老爺左右為難。

  夏顏不過是個戲子,什麼都不懂,更不可能接觸到集團里的事。

  沈靳舟只能孤軍奮戰。

  以後的事再慢慢做打算。

  許盈聽得認真,也看得認真,床尾纏繞的那兩雙腿,叫她面紅耳赤。

  連身後站著一個人都沒發現。

  沈靳舟邪惡地勾起唇,驀地,湊到她耳邊,輕輕的:「妹妹,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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