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大夫說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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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鳶頓住,不解地問他:「大公子?」

  趙非荀抬手,在她的後背上輕拍兩下,掀開眼瞼,深不見底的眸中泛起縱容之色,「你說話聲音再大些,外面人知道你醒了,自會將你的衣裳送進來。」

  當初從清竹苑搬出去時。

  她連一針一線都沒留下。

  更不用提是換洗的衣裳、首飾了。

  難道……

  錦鳶咬唇,放輕聲音問道,「語云齋的人都知道了?」

  趙非荀:「姚嬤嬤辦事向來周全。」

  錦鳶登時雙頰緋紅。

  她本來只打算夜奔來看一眼大公子,因情況緊急加之她擔心過度,穿著裡衣雖然有些失了規矩,但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可大公子都度過危險了。

  她不回去,反而還這麼留了下來……

  「篤篤篤——」

  「娘子醒了?」

  門外恰好響起姚嬤嬤敲門的聲音。

  錦鳶心底一慌,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去,慌亂之間,膝蓋磕在踏板上撞出咚的一聲動靜。

  相信……

  外面的姚嬤嬤也聽見了。

  敲門聲停了下來。

  趙非荀撐起身子,將她撈了起來,皺眉問她:「莽撞,急什麼?」

  語氣也帶了一二分冷意。

  手已經拉著她的褲腳高高拉低,低頭看她的膝蓋——她的膝蓋有舊傷,磕不得更不能跪,即便這么小心養著,到了春秋冬三季,晚上也要用藥油揉開搓熱後才能安睡。

  錦鳶麵皮薄。

  記著姚嬤嬤還在門外,連忙把腿縮了回去,語氣急切回道:「您受著傷,我也在床上躺著,讓人見了像什麼樣子……」

  她只想儘快下去。

  不妨後路被他堵住。

  錦鳶慌忙去看他。

  趙非荀摁住她的雙腿,再度拉了回去,一邊檢查著她膝蓋上有無淤青,一邊漫不經心地回了句:「這麼看來的確是不像話,該讓嬤嬤好好教你規矩。」

  錦鳶面上滾燙,嗔道:「大公子!」

  語氣自然流露著嬌嗔。

  面頰微紅、杏眸柳眉、似羞似臊,明媚動人。

  趙非荀檢查後,才鬆開她的膝蓋,任由她手腳並用的下床去,語氣帶笑:「再叫得大些聲,好讓外面的姚嬤嬤聽見,我大病初癒,錦娘子不止沒規矩還翻了天,都敢衝著爺嚷嚷開了。」

  錦鳶面色愈發緋紅。

  又撞上趙非荀揶揄的目光。

  大公子又在戲弄她!

  她跺了下腳,潦草地屈膝一禮:「妾身告退!」

  羞惱的侍妾越走越快。

  趙非荀笑了一聲,故意問:「等會兒不來了?」

  侍妾頭也不回,「不來了!」

  身後的笑聲,似乎又愉悅一分。

  錦鳶被這笑聲鬧得面紅耳赤,可胸口的心臟也隨之失控,跳得強烈,她以手壓住胸口,嘴角忍不住悄悄揚起。

  這些日子蒙在心頭的陰霾,像是被一雙手輕輕撥散了。

  從後面的長廊回語云齋。

  洗漱更衣後,錦鳶仍是去了清竹苑。

  頂著大公子含笑打量的目光,她繃緊臉搬了凳子坐在一旁,聽見男人問她:「不是不來?」

  錦鳶清了清嗓子,「袁大夫說了,您這兩日要靜養,妾身是來盯著您謹遵醫囑好好歇息的。」

  男人頷首,沒受傷的手臂屈起,手支額角,斜倚在堆起的引枕上,目光飛來,添了幾分放蕩不羈的風流之意,薄唇輕翹,「原是如此,辛苦小鳶兒了。」

  屋中正退出的小廝加快步子。

  嗖地一下閃了出去。

  錦鳶:……

  她埋首盯著手裡的書卷,「不准說話,好好休息!」嬌柔的聲音,便是故作威嚴,也藏住咬字吐詞時的尾調柔軟。

  趙非荀:「連話也不准說?」


  錦鳶嘩啦啦翻頁,「嗯。」添了句:「也是袁大夫說的。」

  正在隔壁屋子煎藥的大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誰在惦記我袁某人?

  趙非荀眼中笑意叢生,「好。」

  這半日,錦鳶當真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不准他看書。

  不准他說話。

  更不准他起身活動。

  撥雲和竹搖大著膽子來看了兩回,兩人偷偷咬耳朵:

  「換做從前,大公子早就躺不住了。」

  「還是娘子有本事。」

  因要靜養,膳食也需清淡,錦鳶自然也跟著他吃,用完午膳後,袁大夫端進來湯藥,看著大公子當真聽話躺了半日,那是滿臉的欣慰啊,捋著鬍子把脈,分外的和顏悅色:「照這麼休息著,明日大公子就能下床活動了。」

  錦鳶脫口:「這麼快?」

  「這……」袁大夫的表情糾結,「娘子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不如繼續休——」

  「好了,袁大夫一夜辛苦,今日也早些回院子裡休息去吧。」

  袁大夫拱手,拔腿就走。

  錦鳶也意識到自己脫口多言,怕大公子又來笑她,端著藥碗遞去,「大公子,該喝藥了。」

  趙非荀伸手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錦鳶接回藥碗放下,聽見大公子說道:「這藥苦了些。」

  錦鳶:?

  可您喝的那麼快,不知道的還當您是在飲水解渴。

  她柔聲回道:「良藥苦口,」未曾多想,接著說道:「我去取些蜜餞來——」記憶蜂擁而至,她想起在青州那一間院中,大公子被她傳染了風寒,喝了藥後也說苦,她也取了蜜餞來,然後……

  想著想著,她面上騰起熱氣,眼神飛速挪開,連忙起身就要出門去。

  被趙非荀握住胳膊拽回,跌坐入懷。

  他『聽話』了半日,才將她再次擁入懷中,指腹抬起的臉,眼眸打量一番,問道:「怎麼臉還紅了。」

  錦鳶咬唇,視線偏移。

  「是…熱的。」

  男人低笑一聲,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無一不合他心意,有時更愛見她這般羞怯,只將這份她渾然不知的媚態給他一人看,他低頭湊近,吻上她的唇。

  深深重重地吻入。

  女子本柔,似盛放的荷花,在風吹雨打之下,花莖顫顫。

  「不…」

  她手掌撐在男人的胸膛上,用著僅剩的綿軟之力把人推開,眸子水汪汪的,像盛滿一池春水漾漾。

  「袁大夫說了……不、不可……」

  趙非荀壓下欲色,手掌順著她的後背,替她平息紊亂的氣息,「不可?」

  錦鳶咬了咬牙:「不可行——」

  從門口傳來腳步聲,及詢問聲,「荀哥兒說不可什麼?」

  錦鳶眼瞳倏然睜大,幾乎是彈跳著從男人懷中退出,動作麻利的整理衣著首飾,平息氣息,向著門口來人行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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