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聽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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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屋中所有人齊齊看向趙非荀。

  錦鳶聞言,雙手手指緊緊絞著,壓在胸口,唯有這樣才能壓制紛亂的思緒。

  竹搖察覺,看著姑娘面無人色,悄悄伸手扶著她的胳膊。

  袁大夫沉默半響,才開口回道:「按書上記載,中了落回之毒後,若放置不理,余命不過一二載;若調整得當,小心控制體內毒素侵蝕的速度,大概也能活三年五載。」

  三年五載……啊。

  趙非荀想起夢境後半段,眼色暗沉。

  南定王立刻問道:「天下之毒,總有解法。我們大夏找不出來,難道雲秦、藍月這兩國也沒有?」

  袁大夫躊躇須臾,「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藍月國有忽律一族——」

  趙非荀:「藍月忽律一族——」

  兩人同時開口。

  聲音撞在一起。

  旁人並無太大的反應。

  但袁大夫卻實打實詫異起來,「將軍是如何得知藍月忽律一族的?」袁大夫早間年跟著一位毒醫學過四五年,而雲秦毒物毒蠱多種多樣,也曾聽師傅提及過藍月忽律一族,聽說這族的族長擅長用毒、更擅以毒攻毒。

  落回之毒里有一味毒產自藍月,說不定忽律一族有應對之法。

  只是如今大夏與北疆大戰才結束。

  雲秦、藍月更出手襄助北疆,關係實在緊張,他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藍月是否會藏不軌之心。

  趙非荀將袁大夫的反應看在看中。

  薄唇掀起,語氣清冷:「當年在邊疆時偶然得知的。」可無人知道,他心底掀起的陰雲密布。

  南定王摩挲著下顎,「既然有能解毒的希望,總要儘快嘗試才行。藍月國——」他沉吟一聲,語氣已是勢在必得,「將那藍月忽律一族拐來就是,此事交給本王去辦,兩位大夫只管用心醫治小趙將軍。」

  姑娘們與兩個大夫不懂這些。

  可不代表輕風、北暉聽不懂王爺的意思!

  王爺這是想攻打……藍月國?

  藍月國實力雖然比不上的北疆,有沒有雲秦胡人那麼猥瑣齷齪,這些年它靠著海貨、製鹽、馬匹交易,也不是能輕易小覷的。

  如果是與北疆一戰前的大夏,說不定有吃下藍月的實力。

  現在藍月國襄助北疆,大夏是有了足夠出兵的機會,但能不能成功……

  兩人有些擔憂地看向自家將軍。

  趙非荀視線落在南定王身上。

  「多謝王爺援手。」

  輕風、北暉:???

  不、不是,還真打啊!

  南定王豪爽地擺了下手,「小趙將軍好好休息,本王就不多打擾了,改日再來看將軍。」

  趙非荀拱手謝過。

  「錦鳶,送王爺出去。」

  錦鳶冷不防被點了名,連忙出聲應下,引著南定王出去。送到門口時,錦鳶屈膝送別,南定王卻不曾走下台階,而是轉身看著身後的婢女。

  清冷的月輝下,婢女身上的春衫顯得空晃。

  面上更憔悴不已。

  錦鳶此時心都記掛著屋子裡的情形,恨不得立刻送完後趕回去,誰知王爺遲遲不走。

  她抬頭看去,視線無意撞上南定王看來的視線。

  錦鳶愣了下,連忙壓下眼神。

  目光流轉間的不安與畏懼,在婢女這張臉上,又讓南定王生出熟悉之感。

  比起府中的錦氏。

  眼前的小丫鬟……

  似乎更能讓他想到二十多年前的日夜。

  「這些日子,都是你在服侍小趙將軍?」

  或許是月夜使然,南定王的語氣多了一分關切。

  錦鳶不明,但仍應下:「是,王爺。」

  南定王:「既然如此,也該多注意自己的情況,別反讓小趙將軍費神來操心你。」

  這句話又像是訓誡。

  錦鳶愈發垂首,恭謹道:「奴婢記下了。」


  送走南定王,錦鳶並未在意這莫名其妙的關心,一心都記掛著大公子。

  經白院正、袁大夫商量過後,定下今後的治療方法,仍舊以扎針、服藥控制體內毒素蔓延為主,再加上每隔三日的藥浴輔佐。

  趙非荀自然答應。

  夜色已深,趙非荀才醒來,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輕風、竹搖他們都被遣下去了。

  兩位大夫也跟著告辭。

  趙非荀淡淡開口:「袁大夫留步。」

  白院正離去的步子頓了下,依舊退下。

  袁大夫捋著鬍鬚,問道:「關於落回之毒,大公子還有什麼要問的?」

  錦鳶正在歸置衣物。

  聽見落回一詞,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動作,側耳傾聽。

  趙非荀:「袁大夫替錦鳶看一下。」

  錦鳶下意識將手往身後藏了下,「大公子,今日夜深,不如……明日我再請袁大夫看?」

  趙非荀伸手,在床邊點了下,視線精準落在她的面上,語氣雖溫和,但更像是命令的口吻:「聽話,過來。」

  錦鳶抿了下唇,才走過去坐下。

  慢吞吞的伸出手。

  袁大夫笑眯眯地看她:「這幾日忙著大公子的病情,倒是一時沒顧上姑娘。不過——」偏偏他還滋事不嫌體大的添了句:「姑娘看著的確比前幾日更憔悴了,哪怕再操心大公子,也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

  錦鳶被說得面紅耳赤。

  瓮聲瓮氣:「多謝袁大夫關切……我自小身子康健,休息幾日後也就無事了。」

  袁大夫把上脈。

  剛要皺眉說這不愛惜自己身子的小丫鬟兩句。

  趙非荀先開口:「大夫號脈,不得多嘴。」

  他哪怕是靠在引枕上,眉間疲態顯露,也難掩骨子裡矜貴孤傲的氣勢。

  錦鳶乖乖閉嘴。

  袁大夫號了脈,仔細看了一番面色,又道:「姑娘臉色不濟是因疲累所致、心神不寧所致,我開上兩幅安神的湯藥喝幾天也就不礙事了。倒是姑娘的腿……姑娘這段日子雙腿可有刺痛之感?」

  錦鳶認真回道:「偶爾會有,是從前跪傷了膝蓋所致,冬日裡受涼就容易發。晚上用藥油揉上一遍就不會再疼了。」

  袁大夫低聲問:「姑娘那丸子還在吃著?」

  丸子?

  錦鳶起先沒反應過來。

  隨後才想起袁大夫問的是避子藥丸,她忍不住面頰騰紅,「還在吃著。」

  袁大夫頷首,「那就不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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