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有爺給你撐腰,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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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膝蓋屈下,正欲下跪請罪。

  手肘被趙非荀一把托住,不令她下跪。

  男人的手掌寬厚而有力,一掌輕而易舉就將她的動作止住,掌心微燙,緊緊貼合著她手肘內側,一時間,她心跳紊亂,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他……

  又是何意……

  而小丫鬟的表情落在趙非荀的眼中,眸光襯著眼底的血絲,臉上的柔怯依舊,可怎麼也掩蓋不了眼底的動搖。

  不禁讓趙非荀想起,第一次見小丫鬟是在這個屋裡,她也是這樣要跪自己,怕得一雙眸子裡都是眼淚。

  當時他只覺得麻煩,更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對這個柔弱的小丫鬟愈發在意。

  甚至——

  都不願意讓旁人欺負她。

  這個柔怯的小丫鬟,被人欺負了也是自己忍,默默背著人哭,一身的堅韌都用在忍字上。

  「你是清竹苑裡的人,更是爺的枕邊人,誰欺負了你,放心大膽打回去,有爺給你撐腰。」他緩緩說著,手腕用力,把她拉著站起,剛硬的語氣卻因說話的對象是她而有所緩和,「你不敢動手就讓府衛替你收拾,記住了嗎。」

  若今日換成他在場,豈會輕易放過那對父女?跟著她去的婢女雖然嘴上厲害沒讓對方占到便宜,甚至不敢叫府衛出面,他的人被欺負到這個地步,他也著實不高興。

  小丫鬟…到底還是太軟了些。

  只是她如今身份不高,給嬤嬤侍候太過顯眼,還是等把她提起來了再說,而且小丫鬟性子太軟,同誰都是客氣尊敬著來,給個嬤嬤怕她自己壓不住,反倒被嬤嬤做了主。

  趙非荀難得在這些小事上多花了幾分心思,錦鳶卻聽得愈發心驚,聽他說這些,明白過來他是在說今日的事情,又聽出他話里的狠,顧不上自己的傷心,連忙解釋:「今日有竹搖姑娘在,奴婢沒有吃虧。」

  看這眼角紅的,還說沒吃虧?

  被算計欺負到這個地份上,還想維護他們?

  趙非荀氣笑,拿手指在她眼角戳了一下。

  沒惜力。

  錦鳶吃疼,察覺他的意思,抿著唇不敢躲開,怕他更生氣,只敢小聲說了個疼。

  趙非荀聽她說一字疼,肚子裡的不悅頓時散了,說她:「沒吃虧把眼睛哭成這樣?還把嬤嬤嚇壞了連大夫都驚動了,恩?」

  錦鳶羞愧的無地自容。

  瞧著恨不得要鑽進地下去。

  面上是如此,可心底的情緒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趙非荀的這份……溫柔…讓她胸口發澀,腫痛的眼眶提醒著她,應當理智,不該動搖。

  趙非荀問她:「怎麼不說話了?」

  錦鳶將她在口中囫圇了一圈,才敢說出口:「奴婢自知…理虧,恐讓大公子笑話,不敢再言。」

  惹的趙非荀笑了一聲,瞧著她垂首不是一味的畏懼,不禁抬手捏了下她面頰軟肉,「不用跟著出來了,睡吧。」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錦鳶愣了下,摸著面頰微燙,盯著黑洞洞的門口許久,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後,才往裡回去。

  另一邊,趙非荀從錦鳶的屋子出去,剛出來時面上看著還有一二分笑意,後腳臉上就沉了下去。輕風心裡叫苦,大罵錦姑娘那冤孽老子不做人,趕著這時候送上門作死!

  他打起精神抬腳跟上去,聽見大公子吩咐:「去查一查錦家。」

  輕風謹慎地問了句:「大公子的意思是,讓屬下查一查錦姑娘的身份?」畢竟今日他們才聽姚嬤嬤說,錦家老子不信錦,錦姑娘和她那小妹都是跟著亡母姓的,這會兒大公子說的錦家,他也就只能往錦母的錦家去想。

  趙非荀進了書房,道:「如此勢利算計的一個男人,為了小女兒利用錦鳶十數年,生活安定後,又覺得有個外室的大女兒不利於小女兒婚嫁,一邊哄著大女兒,一邊對外聲稱大女兒亡故,這樣一個——」他冷笑一聲,「慈父,在和錦母成婚後,竟然會讓兩個女兒都跟著妻子姓,怕是錦母的錦姓另有蹊蹺。」

  輕風也覺得有問題,得了准信,放心大膽地下去交代人詳查。

  大公子手上還握著秋獵的事情,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三餐不準的,還能為錦姑娘受委屈的事情這麼操心,不論查出來結果是什麼,大公子都不會輕易放過錦家父女。


  這份心意,他們當奴才的都看在眼裡。

  明顯的都快瞞不住了,估計主院那邊也快知道了。

  *

  主院。

  禾陽郡主坐在外間的羅漢床上,就著一盞燭火,暈黃的燭火照著桌上厚厚一沓的信,她一頁頁翻閱,從第一頁起眉頭緊鎖,看到最後,眉眼淡漠。

  聽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從裡間出來,禾陽郡主才揚起視線看了眼,「歇下了?」

  問的是趙言煜。

  這幾日夫婦二人重修舊好,哪怕是老夫老妻了,趙太傅也多歇在主院裡。

  吉量微躬身上前,執剪子剪去燭淚,讓燭火更亮堂些,輕聲答道:「回娘娘話,主君歇下了,睡前還吩咐奴婢,讓奴婢來同娘娘說早些歇息呢。」

  此時僅她們主僕二人,吉量是笑著說的。

  兩位主子恩愛,他們做下人的自然也替主子們高興。

  禾陽郡主聽後,清冷的眉眼間不由得生出幾分笑意。

  自從和好後,他待自己更好了些。前些日子大嬤嬤被遣回老夫人的莊子上,老夫人派人來鳴不平,這消息都沒遞到她這兒,就被他攔住了。

  前院另選了管事,規矩瞧著比以前嚴謹多了。

  可見是真動了怒氣。

  「娘娘,夜深了,」吉量的聲音輕柔,在深夜裡並不顯得刺耳突兀,這些都是宮裡的奴才在主子跟前伺候時該會的本事,「油燈點著到底昏暗,奴婢瞧著紙上的字都覺得熬眼睛疼,娘娘也早些歇息罷。」

  禾陽眉間的笑意散去。

  眼神淡淡的掠過信紙,抬手指了下,「這是櫻兒寫來的信,你也看看。」

  吉量哪裡不知道這是喬家遞進來的。

  她雙手接過,看了第一句母親親啟,心中就騰起嫌惡之意,這又是喬家來賣可憐的。娘娘沒表情,她也當做沒察覺,嘴上說著:「聽門上的小廝說,送信來的婆子是喬姑娘的奶娘,磕了一頭的血,怎麼都要把信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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