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不准動,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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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1章 不准動,朔月!

  恐怕連阿維斯布隆都難以想像,在遙遠的異世界的月之位面里,有人將他的秘術實現並擴張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數百名的原初巨人亞當,若是落在地球上的話,恐怕不用一周,就能將世界侵蝕為樂園。

  但是這位卡巴拉的鼻祖絕對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所追求的魔像完成型並非強大的兵器,「引導遍歷苦難的我等,再次進入伊甸之園的偉大之王」——這才是阿維斯布隆所希望亞當成為的。

  但顯然,朔月不會有這種打算,他甚至連珍惜的情緒都不會有,魔術雖令原初巨人擁有了無數兄弟姊妹,也剝奪了造物主對它們的憐憫。

  不過是有價值的消耗品而已,即便如此,魔像們仍會忠實造物主的願望,咆哮著,前進下去。

  轟隆,轟隆,轟隆。

  軍隊整齊的通過大橋,產生的共振會令鋼筋水泥的橋樑坍塌。而當巨人亞當們同步地行進時,哪怕是熾天之玉座,也哀鳴著崩裂縫隙,踐踏還未抵達,白野的處境就已經岌岌可危。

  「魔術式·浮空。」

  伴隨著魔力升騰,少女漂浮起來,避過了腳下的裂隙。她抬眸看向逐步逼近的危機,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辦法,Saver,又得拜託你了。」

  覺者平靜的頷首,倒是尼祿眨了眨眼,有些猶豫:「奏者喲,要是把這一招用在這裡的話,就失去一錘定音的機會了……」

  「到時候的機會由我來創造。」白野撫摸著剩下兩劃的令咒,斬釘截鐵,「就是現在,Saver,發動歸一轉生!」

  沒有猶豫,救世主忠實地履行義務,伴隨著覺者雙手合十,目光悲憫,牢牢占據天空的金色聖輪降下萬頃佛光,指針的刻度在最後一格停駐,七色的光彩旋轉著沖向天際,又拖曳著一道道漫長的尾跡飛速降下,向著下方的巨人大群墜落而出。

  若說原初巨人是承載著人智的亞當,那麼覺者所擁有的寶具,便是毋庸置疑的,幻想的頂點!

  咆哮聲被淹沒在水泡破裂一般的細碎聲音里,在觸及七彩光華的瞬間,巨人們連再生都做不到,就乾淨利落的消失在極致熱量之中,明明毀滅遮天蔽日,死亡卻寂然無聲——只是佛祖在夢醒時拂去遮眼的落葉,白茫茫的大地就這樣落入他的眼帘。

  「宣告,我存在於此!」

  伊甸園的故事走向終點,羅馬劇場卻在悲鳴聲中遭受重創,伴隨著漫天紛飛的白雪,白金色的驕陽取代了永恆之月,為敵人灑落暴虐的冷光。

  白金色的衣袍籠罩了世界,朔月抹去嘴角的鮮血,獰笑著看向覺者:

  「現在,是一對一了。」

  固有結界·無限劍制,成功切分了戰場。

  結界外,當白野因為歸一轉生的強光閉上眼睛,片刻後再度睜開時,卻露出了一臉茫然的神色。

  Saver呢?覺者呢?

  我辣麼大一個救世主呢?!

  並非沒有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失蹤,而是因為隨著紅袍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白髮的弓兵手持羽翼般舒展的雙刃,取代了身披白金之衣的魔法使。

  中計了。

  在這一瞬間,白野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朔月的目的。

  老師他一開始就知道覺者在為『歸一轉生』充能,也知道原初巨人群只能由『歸一轉生』破除。

  他等到現在,就是為了趁覺者發動寶具的瞬間,張開固有結界,切割戰場!

  失去了最強的救世主之後,白野和尼祿要面對的,便是連聖者高文都斬落馬下,連月靈晶體都無法制裁的獸之組合!

  「還真是可怕呢,朔月老師,這就是成為你敵人的感覺嗎……」不知何時,白野後背已全是冷汗,她緊緊注視著朔月,而朔月則捂著脖頸,像是剛塗上潤滑油般緩緩轉動腦袋。

  「覺者那一下可真痛,就算是我,也躺到現在才恢復啊,乾的漂亮,白野。」

  明明是能將頂級從者打回英靈座的一擊,如今卻完全從青年身上看不出傷勢,他看著白野,微笑著,金眸冷冽:

  「來到下一回合了,來,回歸最初的賽制吧,聖杯戰爭的七回戰,自此開幕。」

  血潮綻放漣漪,魔龍般優雅美麗的皇帝緩緩走來,單手揮舞著與她嬌小身軀格格不入的終末之火;金紅的禮裙起伏,曲線玲瓏的薔薇皇帝手握原初之火,站在白野前方,嚴陣以待。


  御主·德拉科。

  御主·岸波白野。

  從者·朔月(Archer)

  從者·尼祿。

  「在此堂堂正正——」刀光一閃,朔月裹挾著黑與白的光影衝出。

  「一決勝負!」尼祿眼底燃燒著興奮的火焰,原初之火像是要劃開天地宙宇一般,向前劈落。

  然而迎接她的並非總督的雙刀,而是張開的菱形空間,以及從中躍出的另一個自己——德拉科的重劍!

  轟!

  原初與終末的火焰對撞,魔龍的巨力在瞬間蔓延到尼祿手臂,令她雙手劇痛,然而尼祿卻顧不上眼前,而是奮力回眸,便看見朔月化作奔馳的流星,刀鋒直指白野,速度之快甚至連捲起的氣流都染上顏色。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咆哮著的雄獅一般!

  固有技能·魔力放出!

  「奏者!」

  白野好像也沒有預料到朔月選擇置換空間,並將矛頭直指自己,她匆忙後退,可是根本逃不過朔月的鎖定,無奈之下只能舉起手臂:「以第二令咒命之——」

  「——你猜猜看,白野會不會用令咒把你叫出去?」

  澄澈如水晶般的世界裡,朔月把玩著手中的魔劍,像是閒談般與覺者對話,不遠處,覺者並沒有回覆,只是豎起光輪,擋住無限劍制灑落的兵刃。

  「雖說身為特殊的救世主職介,你很強,真的很強,但是,也沒有強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見覺者已讀不回,朔月也不介意,這幾十天來,他早就習慣這種自言自語的方式了:「至少作為從者現身的時候,你的上限就被固定死了,就算擁有管理太陽系甚至銀河級別的偉力,但一旦動用超常的力量,靈基就會立刻崩壞。」

  「再者,你雖擁有成為「武之王·轉輪聖王」的可能性,但選擇了追尋覺悟之道,並成為了更加偉大的覺者(佛陀)——這也意味著,你的能力並不局限於武藝,擁有的寶具【天輪聖王】之中,大輪根本不具備傷害的效果,唯有小輪負責守衛與攻擊。」

  「而很遺憾,雖然小輪的【光之槍】【七武具】和【歸一轉生】的三板斧能解決幾乎所有的從者,但對我都是無效的。與此同時,失去了我無法攻破的【對肅正防禦】之後,我的攻擊,卻能反過來傷害到伱。」

  隨著朔月的宣言,他擲出了手裡的巴爾蒙格:「來吧,幻想崩壞。」

  伴隨著魔劍的怒吼,凝聚在寶具內部的魔力與神秘爆炸,坍縮,化為黑洞般深邃的一束,徑直貫穿了覺者的武裝,透體而過。

  佛光迅速填補了受傷的部位,覺者默然不語,只是形體看上去越發虛幻。

  「不過嘛,我記得【大輪】擁有著修訂世界規則,支配世界秩序,修改生死輪迴,平行事項剪定的功能,而且還能在從者不在的情況下,獨立運轉吧?」

  身披天之衣的朔月輕咳一聲,明明身後的無數寶具肅殺,可他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諂媚:「那個,佛祖大人啊,你看,要是你從這個世界一走了之,什麼也不留下的話那該多可惜啊。」

  「難得來一趟月之世界,留點紀念品再走嘛,比如說……把大輪留下?」

  「……」覺者這一次終於不再沉默了,他抬起眼眸,撇了朔月一眼,眼神界於『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與『數十年來能打贏我的竟然是這個逼』之間。

  見過有勸遊客買點紀念品再走的,沒見過讓遊客留點紀念品再走的。

  這就是未來要成為月靈之王的男人嗎,愛了愛了。

  無言的沉默後,覺者竟然真的開口了:「將那本書,給我看。」

  「那本書?」見覺者真的有鬆口的意思,朔月大手一揮停止進攻,左手則多出了一本玄奧的書冊,「你指的是這個?命運圖鑑?」

  覺者懶得重複,朔月也只是下意識的確認,見狀聳了聳肩,直接將書丟了過去:「拿去,想看就看唄。」

  「……」這一次,覺者眼中浮現感興趣的神色了,「這是寶物吧,竟然這麼輕易就許與他人了?」

  「開什麼玩笑,又不是送你,借了要還的。」也不知朔月究竟是沒聽懂,還是真的信任覺者,相信他不會幹出面善心黑的事兒,但這樣乾淨利落的行為,確實讓覺者有些欣賞。

  「不錯。」金光璀璨的大輪掃過命運圖鑑,覺者眼中流淌過神秘的色澤,片刻後鬆開手,讓命運圖鑑自行回到了朔月手中,「已經無需我的幫助了,你的伴生之物,遲早會達到我這樣的高度。」


  聞言,朔月挑了挑眉:「那還真是……過於美好的未來啊。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分個勝負嗎?」

  覺者失笑:「不屬於時空的人與不屬於人類的白野,以及與你們契約的薔薇與紅龍,兩者正是宛若不斷重複著盛開與凋零的沙羅雙樹之花。」

  「不想打了,好吧。」朔月打了個響指,漫天寶具化作雪花散落,美輪美奐,「那至少和我說一說,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啊,覺者,白野她根本沒被控制吧?」

  要是白野真以為朔月被蒙在鼓裡的話,那就是小瞧他倆的熟悉程度了,朔月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其中也多少包含著對白野和尼祿的調戲。

  等到戰勝這對不聽話的主從,然後將真相告知她們時,白野和尼祿臉上會露出怎樣可愛的羞憤欲絕的表情呢?還真是期待啊。

  「既然染滿鮮血的戰爭之王在此涅槃,那就請讓我見證吧,卻而代之的月靈之王們,你們的羈絆,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地步。」面對朔月最後一次的詢問,覺者終於說出了不那麼拗口的想法,「須知心意與心意之間也會衝突,會受傷,但無論如何,那份真摯的感情,將成為我永遠守望人類的理由。」

  「不愧是覺者,連這種事情也能扯到全人類上面去……」朔月嘀咕道,「不過反過來說,白野也一樣瞞著我,在偷偷做一些事情吧?唔唔……無妨,等我贏了之後,自然會水落石出。」

  「有時候,常勝也並非好事,第三魔法使。」

  「哼,就算你這麼說,我做的也只是全力以赴而已,勝利不過是這種行為所導致的理所當然的結果。」白髮金瞳的青年抱肩冷哼,「我並不討厭失敗,但也得有人能做到這點啊。」

  「那麼,她就站在你的面前。」

  「……什麼?」

  就在朔月愕然抬頭時,他的腦子忽然一暈,來自結界之外的,弓兵朔月的記憶,在短暫延遲後成為了本體的一部分。

  那是,在白野動用令咒的時刻。

  白雪的風景褪色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熾天之玉座被濺起的水潭,被鋒刃切碎的蒼白石柱,以及在黑白刀鋒下,少女眼眸里閃耀著的堅韌光芒。

  「以第二令咒命之——Saber,償以吾之魔力,再度解放寶具吧!」

  令咒的奇蹟匯入尼祿身軀,她美眸微顫,卻沒再看白野一眼,而是重新解放了黃金劇場,這一次,屬於她的皇帝領域籠罩了四周,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納入其中。

  可是,這就意味著——

  「竟然沒有讓從者守護自己?!」凜大吃一驚,「白野這個笨蛋,不會還以為朔月會手下留情吧?」

  任何經歷過戰場的人都能感覺到,這一次的朔月,可是帶著真實的殺意在戰鬥的!

  就連遠處的凜都能察覺,白野竟然仗著朔月對她的偏愛,就以為能躲過一劫?

  愚蠢,這是毫無疑問會失敗的賭局!

  刀鋒冷厲,當頭劈下,勢如破竹地切開了少女的腦袋,將她的身體一分為二,血色還未浸出,就已經散去,連帶著軀體也消失無蹤。

  「是幻象……」朔月振刀,刀鋒如扇捲起周圍的氣流,他閉目感知,隨著不可避免的阻礙感,他察覺到了躲在石柱後的少女,「那麼這招又如何!」

  一線亮光自朔月手中點亮,由刀鋒掀起的刀氣,在最純粹的武藝驅動下,輕薄而銳不可當地向前,就好像了無實體般穿過石柱。

  可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因為連石柱本身,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被切斷了。

  要是落在人身上的話,恐怕就會像納米材料飛刃切割「審判日」號巨輪那般,悄無聲息的迎來死亡!

  【奏者,太危險了,果然我還是回來——】

  【不行,Saber,不要浪費我為你創造出來的機會,這是我唯一的願望,拜託了!】

  「你在朝哪兒看,妹妹?」

  終末之火探出,看似溫柔,蘊含的力量卻勢不可擋,哪怕有寶具的加持,尼祿仍是不由自主地退卻一步,卻並沒有針鋒相對的朝『姐姐』發起叛逆。

  她在等待,等待白野給出的指令。

  而在兩位皇帝的身後,一線刀芒擊中了石柱後的屏障,濺起塵煙,岸波白野雙臂交叉,雖然早有準備的構建了術式防禦,但鑽心的劇痛仍讓她咬緊牙關,向後跌飛。

  「讓自己充當誘餌,然後尋找機會?」朔月一眼就看出了白野的伎倆,「放棄吧,就算是誘餌,也必須具備獵人手底下逃竄的資格,然而你在我手裡,根本撐不了多久,不,應該是毫無反抗能力。」

  沒有耽擱時間,在說話的這幾秒里,朔月就突進到白野身邊,再度揮刀,少女咬牙再度激發術式,製造幻象躲過第一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庇護的魔術禮裝擋住了第二擊,卻終究沒能擋住朔月的側踢,在痛苦的呻吟中倒飛出去,砸進石柱群中,失去了動靜。

  「說到底,你就算充當誘餌,又能夠做什麼呢?」朔月慢條斯理地靠近,步伐卻沒有任何疏忽,「誘餌的前提是有值得暗中準備的東西,可是覺者已經被拖住,你還不讓尼祿回援——怎麼,你難道還有什麼機械降神的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在白野面前站定,她低垂著頭,長發遮住了面龐,於是朔月掃興地嘆了口氣,高高舉起劍刃:「有什麼招就儘管使出來吧,不然的話,傷害我的代價可是很高昂的,白野——」

  「——好。」

  在這一瞬,朔月聽見了少女的低聲回應,以及她點亮的,最後一枚令咒。

  「以第三令咒命之——」

  「不准動,朔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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