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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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元琛和翁孟津他們談了何事,等用午膳的時候,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了。閱讀520官網

  而翁叔澤對元琛的不滿,在收到兩匹山丹馬場的駿馬後也消失乾淨了。

  那變臉的速度看得翁季濃目瞪口呆,心裡又隱隱有些羨慕。

  兩人在翁府待到傍晚才被翁孟津送了出來。

  翁孟津笑著摸摸翁季濃盤的婦人髻:「我們阿濃是大人了。」

  「大哥哥都把我的髮髻弄亂了。」翁季濃有些害羞,嬌嗔地說道。

  翁孟津幫她理了理披風:「回吧!天黑了,外頭要冷了。」

  翁季濃眉眼彎彎:「明天再見!」

  翁孟津笑了笑,朝她身側的元琛點了點頭。

  回程的時候因著元琛吃過兩杯酒,翁季濃就拉著他一起坐馬車了。

  車廂內點了熏爐,是淡淡的撩人的幽香。

  元琛半闔著眼,眼闊深邃,目光落在翁季濃身上,看著她十分殷勤地給他倒茶。

  這小娘子有事兒。

  是想在翁府住兩天?還是什麼?

  元琛挑了挑眉,眼裡閃過玩味,泰然自若地接過茶盅,抿了一口。

  翁季濃手指在他落在軟塌上的衣邊上滑動,腦子裡在組織著將要說的話,心道要慢慢來,清了清嗓子:「哥哥頭疼不疼呀?」

  元琛:「我沒喝多少。」

  翁季濃回想新婚當日,他滿身酒氣,神色也是清明的,更不用說頭疼腦熱了。

  這會兒他身上連酒味都聞不到,肯定更沒有事情了。

  看她竟然露出失望的神情,元琛報復性的捏了捏她的面頰,沒好氣地道:「怎麼?希望我頭疼。」

  翁季濃趕忙否認,小腦袋搖得像只撥浪鼓兒:「哪裡會呢!」

  話雖說出去了,但難免有些心虛,小心覷了他的眼神,見他故意偏頭不看她。

  翁季濃勾著他的胳膊搖了搖:「哥哥酒量無敵。」

  元琛被她弄得沒脾氣,胸膛震出笑意:「說吧,是什麼事。」

  「哥哥真是聰明,」翁季濃還在給他戴高帽,「三哥哥都得了兩匹駿馬呢!」

  言下之意她這個做他夫人的都沒有。

  元琛知道她也想要了,不過山丹馬場的馬都是要做戰馬的,馬身高大,脾氣烈,不好駕馭:「那是戰馬,不適合你騎。」

  翁季濃以為他拒絕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討要:「好吧!」

  不過滿臉的失望,眼裡的渴求都要溢出來了。

  「過幾日尋人給你買兩匹河曲馬,河曲馬性子溫馴,你騎著正好。」元琛又道。

  翁季濃一愣,隨即揚起笑意,激動地摟著他不撒手:「嗚~」

  「兩匹馬就歡喜成這樣?山丹馬場裡的馬你雖然是騎不了,但它們可都是你的。」元琛心情舒坦。

  朝廷雖每年都會給西府軍播下巨款,但西府軍共二十萬人,每人得的也就那些,所以他每年從長安來的流水般的賞賜,有一半都貼補到軍隊上去了。

  山丹馬場培育戰馬用的費用更是全從他的帳上出,因此說馬場是他的,也是可以的。

  翁季濃嫁給他後,自然也是她的了。

  馬車停穩,有元琛在,自然用不上別人扶翁季濃下馬車了。

  等他跨下馬車,攔腰抱起翁季濃,穩穩落地,翁季濃小臉紅撲撲的,沖他傻樂。

  翁季濃還沉浸在自己也得了兩匹馬的快樂中,咯咯笑得不停,拉著侍女絮叨地說著話,安排著她要如何安置馬匹。

  元琛身姿挺拔,穿著黑袍,精悍冷冽,手裡卻拿了一件海棠紅的薄披風,悠哉的跟在翁季濃身後。

  翁季濃走到門口,忽然轉身朝他招手:「哥哥,快些。」

  元琛不自覺的步子邁大,三步兩步的就趕上她了。

  翁季濃樂道:「等明日去送兄長們的時候,我說與他們聽,他們肯定很羨慕我。」

  元琛沒回話,笑意都淡了些,沉默地聽她說話。


  翁季濃此刻又哪裡會察覺到他的反常。

  等到次日,翁季濃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送人,才被告知,翁孟津他們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翁季濃眨巴眨巴眼睛,腦子一片空白,她手裡還拿著前幾日去街上買的小玩意兒。

  昨日回門帶的禮品都是有定數的,這些東西不好塞進去,她原想著今日帶過去的。

  元琛看她手上的東西,知道這是她要送給她的小外甥的。

  她說她長姐家的小郎君很是活潑,最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翁季濃眼眶裡蓄著淚,硬撐著不讓它掉下來,鼻尖泛紅,看著慘兮兮的:「怎麼就走了呢?」

  她都來不及同他們說句話。

  這一別,她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的家人。

  頭一次應對這個場景,元琛也是手足無措,但常年征戰的經驗讓他越是緊張的時候,面上越是不顯,只冷著臉色,看起來十分嚴肅。

  侍女嬤嬤們才來幾日,哪裡見過他這個神情,心裡一寒,害怕她們娘子說出什麼惹了這位不高興的。

  宛嬤嬤溫聲勸說:「郎君們這樣恐怕也是怕娘子難過,這才交代阿郎瞞著您。」

  翁季濃現在哪裡能聽得進去這話,固執地看著元琛,眼眶紅彤彤的,睫毛沾了淚水,粘成一撮一撮的,可憐巴巴的。

  元琛心裡慌亂,不知怎麼寬慰她,下意識眉頭擰起,黑眸沉沉,不經拿起在軍隊裡對付下屬的那一套,喝道:「不許哭。」

  這一聲,不光是翁季濃,眾人也都是心尖兒顫了顫。

  元伯站在一旁,不經扶額,阿郎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又不是他的兵,這口氣,活該他現在才娶上妻。

  若不是聖人賜婚,他何年馬月才能有媳婦兒。

  如今有了夫人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自然是要溫柔相待的,哪能這樣!

  翁季濃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又正是委屈的時候,要是他哄一哄,同她好好說話,她說不準就不哭了,結果他偏這麼凶。

  所以翁季濃聽他這般嚴肅的聲音,豆大的眼淚噠噠瞬間就往下落。

  元琛話剛出口就知道不對了,看她眼淚更是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翁季濃吸吸鼻子,伸手抹開眼淚:「我討厭你,我也要回家。」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屋。

  餘下眾人垂頭屏氣等著元琛發怒。

  四周靜謐,元琛閉了閉眼睛,彎腰撿起方才被翁季濃丟到地上的瓷雕牛頭,幸好前日翁季濃讓人鋪了地衣,不然摔壞了,她又要心疼了。

  元琛摸了摸牛角,想到她又可惜又生氣的樣子,牽了牽嘴角。

  春蕪瑟瑟發抖的小聲說:「我們娘子肯定躲在裡面掉眼淚。」

  元琛手掌收緊,默了默,把瓷雕牛頭放到翁季濃準備的小箱子裡,沉聲道:「元伯,備馬。」

  看著元琛往裡屋走的背影,元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進了內室,元琛看到榻上的帳幔被她放散了,知道她在裡頭躲著。

  元琛掀開帳幔,看到翁季濃像只小烏龜一樣,背對著他坐著,用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翁季濃悶得一腦門兒的汗,捂著嘴抽抽噠噠的。

  忽然榻往下陷了陷,翁季濃止住哭泣,知道是元琛過來了,收緊了抱著的被子,不回頭,不理他。

  元琛單膝跪在榻上,張臂把她抱出來。

  翁季濃嗚嗚咽咽地掙扎著想要從他手裡下去。

  元琛道:「還想不想見你兄長?」

  翁季濃立刻就安靜了。

  元琛把她從被子裡扒拉出來,一股熱氣襲來,她白皙的面容被蒸得發紅,髮髻鬆散,額間粘著碎發。

  看她這模樣,元琛因她說自己討厭的氣也散了。

  「你……你……什麼意思?」

  她聲音軟軟的沒有力氣,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平日裡叫得甜甜的哥哥也沒有了。

  你呀,你呀的稱呼著。

  元琛伸手擦了擦她面頰上掛著的眼淚,粗糙的手指刮在她嫩得像豆腐一樣的臉上,瞬間有了一道紅痕。


  元琛心中一滯,僵著手,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

  翁季濃雖然感覺到臉上突然一痛,但如今腦中都是元琛方才的話,暫且沒有心思管他,只打著哭嗝扯扯他的衣袖。

  元琛回過神,心虛地說:「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帶著你快馬過去,應該還能趕得上,所以你要不要去見他們?」

  「要的,要的。」翁季濃紅紅的眼睛裡像是閃著細碎的星光。

  兩人共騎一匹馬朝城外飛奔而去,兩人身下的馬是隨著元琛上過戰場的戰馬,日奔千里。

  翁孟津他們走的慢,不出兩個時辰,元琛帶著翁季濃就趕上了。

  翁孟津拿著帕子給翁季濃擦眼淚,無奈又心疼:「這不是胡鬧嗎?」

  「誰讓你們一聲不吭的就丟下我了呀。」翁季濃拉著他的手不鬆開。

  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翁孟津忙又哄她。

  另一旁,翁仲漣帶著翁叔澤朝元琛道歉:「給你添麻煩了。」

  元琛搖搖頭:「這是我應做的。」

  心裡卻想著還好帶她過來了,要不然聽了翁家郎君的話,他在翁季濃心裡豈不是個惡人了。

  翁叔澤現在對元琛很有好感:「等日後我及冠出仕了,我就來找武威郡找你和妹妹。」

  他們家人多,讀書做文臣的不差他一個,他發現像元琛這般做武將也很威風。

  翁仲漣笑笑,也不反對他。

  元琛上下瞥了他一眼:「那你這幾年得要好好練練了。」

  翁仲漣挺挺胸膛:「那當然。」

  翁孟津把翁季濃帶過來送到元琛跟前:「以後阿濃就交給你了。」

  把阿濃的小手遞給她。

  「放心。」元琛大掌包著她的小手,鄭重的說道。

  看著翁家的車隊漸漸淡出視線,翁季濃轉身抱著元琛的腰,把臉埋進他胸膛。

  元琛一下一下拍著她的細肩哄她。

  往回走的時候,就不沒有來時那麼趕了,翁季濃坐在他胸前,小手攥著元琛的袍子。

  看著路兩側的大樹,翁季濃安心的靠著他,突然開口:「對不起。」

  「嗯?」

  翁季濃小聲說:「哥哥你一點兒都不討厭,你對我很好的。」

  元琛這才知道她在為什麼道歉,失笑,他看她哭得那麼慘,哪裡還氣得起來:「我沒生氣。」

  翁季濃抿唇:「大哥哥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扶持,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

  元琛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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