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白夜雪(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莫斯科的冬天乾冷。

  舒遠白快走兩步,按下車鎖,將白夜雪塞了進去。

  打開暖氣,舒遠白使勁兒搓了搓有些僵的臉,「你這牌子未免也太小眾了,找了六條街了,一家也沒有,你確定是俄羅斯產的麼?」

  「……」

  沒得到回答,舒遠白扭頭看過去,白夜雪坐在副駕駛,愣愣地瞪著前方。

  凍傻了。

  平時高貴冷艷,一個眼神就能秒殺的人,沒想到還有這麼呆萌的時候。

  舒遠白沒忍住,嗤笑出聲。

  白夜雪緩緩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手下意識往風口放,但時間太短,熱氣還沒完全送上來。

  當然找不到了,因為那牌子早就停產了。

  停產年限久到那些本地人都沒聽過。

  「回去吧。」白夜雪繫上安全帶。

  還是身體重要,舒遠白的腿受不了太冷,他們出來時間已經很長了。

  舒遠白巴不得,踩下油門竄了出去。

  回到酒店,兩人各自跑了個熱水澡又睡了一覺。

  晚飯時候,舒遠白找她去頂樓吃飯。

  雖然沒什麼新意,但他們家食物做的確實好吃。

  習慣了維持體重,白夜雪晚餐只點了份牛油果沙拉。

  一邊吃一邊肚子叫。

  她臉綠的和牛油果差不多顏色,舒遠白笑的手擋著嘴,叉子在手裡晃來晃去。

  白夜雪悠悠地看過來,埋怨地樣子像個小動物。

  「抱歉,」舒遠白立馬收住笑,眼睛卻還是彎的。

  他叫來服務生,低聲交代了句,服務生點點頭走了。

  「明天還去麼?」舒遠白手撐著下巴,歪頭看她苦大仇深地吃著牛油果。

  「不去了,」白夜雪搖搖頭,機械地咽下,吐槽了句,「這東西真難吃。」

  「所以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服務生端來一碗湯,舒遠白將白夜雪面前的菜挪開,讓他放到她面前。

  白夜雪看了一眼,抬眼看他。

  「人生嘛,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快樂最重要,別為難自己。」

  舒遠白沖她眨眨眼。

  就像他自己,明明是一個冉冉升起的花滑冠軍,卻因為腿傷無法再繼續喜愛的運動,快樂被剝奪。

  那時候他才知道,快樂有多重要。

  雖然他現在也挺快樂,但和那個時候比不了。

  白夜雪知道他在說自己,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她垂著眼,看著濃郁的羅宋湯,突然覺得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接近他很上不得台面。

  舒遠白一笑,傾著身子,「明天要不要去我的培訓學校看看?」

  其實兩個人的交情來說,白夜雪說不去那也沒他什麼事了,人家總有別的安排。但可能是異國他鄉覺得親切吧,舒遠白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白夜雪喝著湯,「最近不是沒課麼?」

  「還有來玩的,冰場嘛,能賺點是點。」

  但其實賺的確實不多,全憑舒遠白一顆熱心堅持著。就俄羅斯這天氣,別冰場了,直接找個冰凍的河都行了。

  他的冰場,還是提供給有花滑基礎的愛好者的。

  畢竟冰面和場地還是越專業越好。

  「其實還希望你能幫我打打GG。」舒遠白眨眨眼,怕說服不了她,又給自己添了個理由。

  但其實白夜雪巴不得呢。

  「那有沒有代言費?」白夜雪也眨了眨眼,稍稍前傾著身子說。

  別人看慣了她清冷,突然帶了點俏皮,眼神突然帶了感情,舒遠白還有些不習慣。

  他倒是認真思考,但腦子裡實在沒有有關代言費的概念,況且只是帶她去轉轉,提高下知名度,一兩天的時間,這錢怎麼算他真不知道。

  想拿手機問問別人,可白夜雪一直盯著他等答覆,舒遠白連手指頭都不敢動。

  白夜雪抿了抿翹起的唇角,服務生正在迎接新來的客人,介紹著今天的主菜,她說:「逗你的。」


  話音中都帶著笑意。

  舒遠白也跟著笑了,高興地說:「感覺你和以前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樣。」

  餐廳放著鋼琴曲,客人們說話都是輕言輕語,偶爾刀叉聲響。

  白夜雪覺得還往外跑找什麼沐浴露啊,這氛圍多好。

  她想和舒遠白一輩子都呆在這,互相了解,慢慢認識。

  但估計她爸不會幹。

  「那恭喜你,認識了真實的我。」白夜雪笑。

  她這晚總是在笑。舒遠白想。

  第二天一早,白夜雪換上了自己的行頭,將借來的衣服送去乾洗。

  雖然舒遠白說不用洗,她也不想還,但禮貌教養還是要有的。

  驅車到了市中心的一個商場。

  繁華的地界不缺客流量,就連上午商場剛開門,就有一堆人往裡進。

  四樓一隅是一個開放式冰場。

  周圍是各式各樣的餐館,鄰近冰場的餐廳更是可以坐在裡面邊吃飯邊看人滑冰。

  冰場上方是空的,直通五樓六樓,四樓人滿了還可以去五樓六樓觀摩。

  白夜雪指著冰場外圍滿滿一圈人,問舒遠白,「你確定你的冰場入不敷出麼?」

  「當然。」舒遠白喊了下工作人員,擋住他們的行人見狀讓出路,白夜雪跟在他後面進去。

  兩人坐在客椅上換鞋,冰場上女孩比男孩要多,跟著教練背手降低重心地滑著,有個年齡大點的女孩已經會做躬身轉。

  清瘦的身形在冰場上旋轉,黑色的滑冰服低調卻也惹人眼。

  但漸漸的,周圍人的目光都轉向入場的兩人。

  沒什麼複雜原因,就是這倆人太養眼了,往入口一站,真是登對又好看。

  後來又因為冰場上除了教練外,他們是唯一一對成人。

  沒辦法,這冰場太受歡迎,周末圍觀人數直接逼得一些小情侶們不敢滑,只能工作日來這玩玩。

  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膽子大不怕被調笑的小情侶。

  卻沒想那女生一開始的熱身動作就非常專業。

  教練們看清來人,都朝他們滑了過去。

  圍觀的行人們有些躁動,難道這女生很厲害?

  何止厲害,簡直是太厲害了。

  一個女教練說著俄羅斯話,因為激動,語速飛快。白夜雪聽得懂俄羅斯語,但太快了她還是會有些招架不住。

  「停停停,卡羅琳,深呼吸,別激動。」舒遠白錯了錯身子擋在白夜雪前,「你這語速快的我都聽不懂。」

  卡羅琳哪管那個,白夜雪是她偶像,她能不激動麼!

  她邊說邊哭,語速雖然有意放慢,但兩句後還是快到飛起。

  白夜雪探出個頭,湊近舒遠白問:「這是……員工福利?」

  舒遠白轉頭笑,「是啊。」

  白夜雪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現在倆人離的極近,白夜雪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舒遠白卻沒在意,又轉回頭笑著讓卡羅琳慢點說,答應了一會給他們簽名,舒遠白才把這些教練趕回到工作崗位上。

  舒遠白一個蹬冰轉身,任身子向後倒滑,「來一下?」

  白夜雪笑,沒有多猶豫,蹬冰而出。

  舒遠白只是輕輕一蹬,身子沒滑多遠。白夜雪卻是迎風而上,身子越過他時,換腳轉身,沖他盈盈一笑。

  被那抹笑牽動,舒遠白直勾勾地跟隨轉身,看見白夜雪向後彎腰,一個下腰鮑步。

  明明身著厚重,動作卻靈活輕盈。

  這下不光教練不淡定了,那幫小孩也都停下動作,呆呆地看向已經占據場中央的人。

  倒不是白夜雪故意,比賽久了,就會下意識去找中心點。

  舒遠白沖工作人員打了個響指,冰場上的舒緩音樂立馬變成了黑天鵝。

  經典。

  教學是按照時長來的,家長們都在外圍邊等著看著,現在自家孩子站在那不動,崇拜的眼神讓他們不忍心去打擾。

  儘管他們不懂,但白夜雪的動作好看標準是無疑的。這是讓孩子上多少節私教都賺不來的經驗。


  圍觀人有喜歡花滑的,沒少看比賽,當然認識白夜雪,眾人中喊了一嗓子,周圍都問他,這是誰。

  那人恨不得把白夜雪生平賽績都說出來,他還是第一次看真人!

  都不需要彩排,白夜雪的黑天鵝滑的完美又流暢,表現不亞於比賽現場。

  贏得了掌聲,白夜雪盡職盡責的用俄語說著:「請支持我們冰場,謝謝大家。」

  繞場一圈,竟然打起了GG。

  舒遠白被她的嚴肅認真逗笑了,拉著人留了簽名就跑。

  「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我可得好好請請你,」舒遠白坐上車,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順手拿掉白夜雪帽子上的一根頭髮。

  但是白夜雪一愣,他才反應過來,「抱歉。」

  他收回手,連剛剛的話也忘了說。

  莫名有些侷促。

  摸了摸剛剛的地方,白夜雪輕聲問:「你剛剛要說什麼?」

  「啊,」舒遠白前一句沒說完,他繼續道:「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他把附近出了名的好吃的餐廳都說了遍,白夜雪卻思忖片刻說,「酒,我想喝啤酒。」

  真不像她。

  但舒遠白還是答應了。

  開了好幾條街,把唐人街從頭逛到尾,才找到一家燒烤店。

  看見什麼都點點兒,這幾天頂樓餐廳已經吃膩了,他倆都想找點家裡的味道。

  最後兩人一人一大包,四人份的量回了酒店,又叫了啤酒到舒遠白房間。

  「沒想到你竟然會喝啤酒。」舒遠白席地而坐,拿出肉串分給對面已經盤上腿的白夜雪。

  「你不知道的多了,」白夜雪吃著肉,慢條斯理,「你得多了解我。」

  這話說的就感情重了。

  舒遠白看了她一眼,發現對方理所當然,好像她本來就要說這句話,不是隨便一說。

  管他呢,開心就好。

  他點頭,和白夜雪碰了碰杯,「好。」

  白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白夜雪直接掛了。

  白父又發來微信:你不要以為跑俄羅斯就可以不見莊家那小子,回來了你也得給我見!綁著你也得給我見!

  白夜雪單手打字,聊天頁面顯示對方一直「正在輸入」,估計正想詞罵她呢。

  她回:正和你未來女婿聊著呢,別急。

  白父消停了,世界都安靜了。

  舒遠白好奇,「怎麼了?是不是有事忙?」

  白夜雪淡定吃肉,「沒,我爸讓我回去相親。」

  喝入口中的酒全噴在手裡,「咳咳!咳!你才多大就相親?」

  說到這白夜雪想起來了,「你也不小了。」

  舒遠白:「……」

  天是這麼聊的麼?

  白夜雪擦擦嘴,喝了口酒,壯過膽後才說,「要不……咱倆試試?」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