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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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膩乎了一周。

  不,應該是說祝桃被追著要了一周。

  甭說多飽滿的桃子,就是蟠桃,也得被厲侯善吃的渣也不剩。

  而對方大有想趁著她親戚來之前先在領地標記號的意思,天天將她一抱,頭拱著她肩頸悶悶地說一句「充充電」,然後就不是人了。

  直立行走?不可能的。

  祝桃現在一聽到厲侯善按時按點下班回家,她腿就下意識打哆嗦。

  這人沒有朋友麼?沒有夜生活麼?公司要倒閉了麼都不出去喝酒談生意?

  西湖的水,祝桃的淚。

  讓她最忍無可忍的是,都一周過去了,親戚還沒來!

  她都懷疑是不是被厲侯善給懟回去了!

  祝桃哼哼兩聲,抬著一條腿,慢慢悠悠翻身。

  床頭的飯菜基本沒怎麼動,她懶得吃,估計是這幾天被厲侯善給壓慘了。

  厲伯把情況偷偷給厲侯善匯報了下,厲侯善走不開,讓楊成送了她愛吃的魚和酸辣悶藕,還有一些可愛的小糕點。

  楊成沒進門,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祝桃扭頭瞥了眼新送來的魚,奇怪每次都愛吃的東西竟然提不起興趣。

  她認認真真盯著那魚湯,悠悠地拿起筷子轉向那盤酸辣悶藕。魚沒動,吃了幾片藕後她又顫顫巍巍和個老太太似的仰躺在床上。

  心裡怨著厲侯善沒人性,沒幾秒就又睡了過去,直到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才轉醒,此時天已經大暗。

  祝桃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

  她睡了一天。

  腦子有些發漲,祝桃裹在被子裡蜷了蜷,腳趾發酸用不上勁的。

  床頭的魚湯變冷發腥,味道不大卻讓人有些噁心。

  祝桃像蠶蛹一樣,拱著往床裡面爬,厲侯善解開襯衫扣,按住了人。

  估計是這兩天腰被掐的狠了,厲侯善碰過來祝桃只覺得大棚,立馬躲開,還往床裡面爬。

  厲侯善猜到祝桃可能是因為自己最近太放肆,和他鬧脾氣了。他站起身,將涼掉的飯菜端下去。

  半個小時再上來,臥室里飄著面香。

  將面放在床頭,厲侯善又去哄人,一身西裝還是扣子半敞的樣子,來不及換也沒心情去管。

  「我不吃。」祝桃悶在被子裡搖頭,她不知道自己鼻子什麼時候這麼靈敏了,湯麵里油花和蔥花的味道嗆鼻。

  很難聞。

  她又要爬,厲侯善卻皺了眉,將人架起來抱在自己懷裡。

  他就坐在床邊,祝桃覺得還沒散開的魚腥和油花蔥花混在一起,簡直要要她的命。

  祝桃掙扎著雙手雙腳要爬回去,可厲侯善牢牢箍著,不讓她動彈。

  這一周她都沒怎麼吃,前幾天還好點,多少吃點,可現在一天都吃不下去幾口,厲侯善怕她飲食不規律傷了胃。

  鬧脾氣可以,但得吃飯。

  「吃一點好不好,」厲侯善任祝桃又踢又踹,手上力道不松,「你一天沒吃,肚子裡沒東西胃會疼。」

  厲侯善一手扣著她,一手端來麵條,他特意把面煮的軟一點,還加了個雞蛋,他想著祝桃不吃那他吃。

  「我餵你。」

  他把人圈在懷裡,用筷子夾起一縷面送到祝桃面前,可祝桃把臉埋在他脖頸處拼命地躲。

  祝桃噁心的心慌,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她不想吃為什麼非要她吃?

  手用力拍了出去,剎那間響起了瓷器碎裂的聲響。

  「我不吃!」祝桃大聲說,然後又要爬出厲侯善的懷抱。

  厲侯善沒讓她走,襪子被湯汁灑濕,他忍著疼,親了親祝桃安撫她:「那你想吃什麼,你和我說,我去給你買。」

  「這幾天一直沒好好吃飯,你不餓麼?南巷的烤雞怎麼樣?還是和平街的玫瑰餅?」

  祝桃抿著嘴,也不理厲侯善顛著腿哄她,只說:「我什麼都不想吃,我就想睡覺。」

  她難受死了,噁心勁久久下不去。

  厲侯善沒了聲,氣氛安靜的可怕。


  祝桃知道他可能生氣了,忙了一天回來還要給她下麵條伺候她吃飯,心意卻被砸在了地上。

  擱她她得氣死。

  祝桃知道這樣不對,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倔著臉,一副死磕到底的樣子。

  厲侯善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很累,還一直心念著她沒吃東西,隔幾個小時還要問問厲伯怎麼樣了,得到的回答還是在睡覺。

  他疲累地捏了捏眉心,將這些都歸於這幾天自己要的太狠,小祝桃起了逆反的心所以才這樣。

  「老婆對不起,」道歉沒什麼,但厲侯善向來隻手遮天,這三十年說過的「對不起」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有些為難,額頭貼著祝桃的脖側艱澀得說:「我以後控制自己,不欺負你了,你吃點飯行麼?」

  祝桃鼻子一下就酸了。

  不是為自己,是為了厲侯善哄自己真的什麼都做了。

  她都覺得自己不善良,揪著人家的心不放。

  祝桃摸著摟著自己的手臂,眨巴著濕潤的眼睛,想把淚意忍下去,才說:「那我吃點葡萄行麼,要涼的。」

  應該能把那點噁心勁兒壓下去。

  一想到冰涼的酸酸甜甜的葡萄肉,祝桃突然有了點食慾。她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不行。」

  一口飯不吃,還要吃涼葡萄,也不怕把胃刺激著,而且親戚也快來了,吃完又要肚子疼了。

  看著祝桃不相信又失落的眼神,厲侯善狠心重複:「不行。」

  他還想說吃口飯就給她吃葡萄,但不能是涼的。可來不及說,祝桃就扭身對他一身推打。

  「你走,我不要見到你!你連葡萄都不給我吃你走!」祝桃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還摻著委屈絲絲繞繞纏的她越發煩躁。

  見他不走,祝桃又去拿枕頭懟他,支著他要他站起身,「你睡書房去,我不和你睡!」

  他還是不走,他知道只要把冰葡萄拿來這事就解決了,但這次厲侯善鐵了心不去順著她。

  祝桃咬著唇,看出他的意思,點頭,「那我自己去拿!」

  她哪有力氣,好幾天不正經吃飯,晚上還要做運動,現在又發了通火,腳一沾地沒站穩,另一隻腳晃晃悠悠就要踩上碎裂的瓷碗碎片上。

  厲侯善瞳孔一縮,終於沒壓住脾氣,手上用力將人拽回床上。

  祝桃差點沒被拽得躺下,她撐起身,半張著嘴看著不斷抽紙拾碎片掃麵條一言不發的厲侯善。

  收拾完又拖了一遍,最後蹲下用手摸了一遍確認沒有碎渣,厲侯善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起被祝桃懟的枕套凌亂的枕頭出了房間。

  書房燈亮,隨後是門鎖聲。

  這仿佛是厲侯善最後的驕傲了。

  但好在,因為他的冷漠,祝桃沒再下樓,也沒去拿冰葡萄。

  只不過這書房他一睡就睡了三天,每天剛進門,就能聽見震天響的關門聲和鎖門響。

  簡直就是在報復他的那聲鎖門。

  厲侯善嘆了口氣,問厲伯:「她今天吃東西了麼?」

  厲伯點頭:「吃的不多,但好歹吃了點。估計也是怕您擔心,看她這兩天還是沒食慾,吃幾口都是硬咽下去的。」

  什麼怕他擔心,不過是第一次遇到他生氣,小桃子害怕,不知道怎麼辦了。

  「但是……」

  厲侯善脫了外套要上樓,聽厲伯欲言又止他站住腳回身看他。

  厲伯有些猶豫不確定道:「夫人這兩天總是問我要山楂糕吃……」

  厲侯善開始還一愣,沒明白他意思。

  等厲伯再想說些什麼時,厲侯善頓然明了了!

  親戚推遲、嗜睡、沒胃口還想吃酸的!

  萬千複雜的情緒湧上他的心頭,厲侯善像是被巨浪猛拍了一下。

  他轉身,兩步一個台階飛快跑到三樓。

  「軟軟開門!」

  祝桃正貓在被窩裡偷吃冰葡萄,這還是趁著厲伯不在,她溜出去拿的。

  聽到厲侯善激動的拍門聲,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冰葡萄被發現了,她慌張地跪坐起來,頭猛地一抬,眩暈感伴著噁心隨即而來。


  她趴在床邊,乾嘔了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卻刺激到了門外的人。

  厲侯善哪還有心思找鑰匙,直接抬腳踹門,巨響驚得祝桃忍著嘔勁兒慢慢縮回了被子裡。

  吃幾個冰葡萄至於這樣麼?

  祝桃用被子遮住自己,只露了雙眼睛,冰葡萄碗挨著她的腿凍得她冰涼。

  但無論怎樣,都不及厲侯善踹開門後發紅的雙眼讓她一抖。

  這怕是吃出了血海深仇吧……

  祝桃裹緊被子,默默把冰葡萄又往身後挪了挪。

  雖然幾天不見挺想的,但祝桃臉上沒什麼表情,還用眼神示意他:你來幹什麼?

  厲侯善的眼神她看不懂,裡面讀不出濃濃的情愫,含情脈脈地瞧著她,溫柔地祝桃立馬就忘了自己想幹嘛,愣乖地看著厲侯善額頭貼上她的。

  好吧,看在你先低頭的份上,那我也坦白吧。祝桃想。

  「我……才吃了兩顆……」祝桃挪了挪屁股,把冰葡萄推出被子,「真的只吃了兩顆。」

  「乖,」厲侯善親了親她委屈巴巴的嘴,將人抱起來邊往外走邊說,「等回來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們先去趟醫院。」

  祝桃茫然:「去醫院幹嘛?誰生病了麼?」

  「嗯,」厲侯善看著她,情不自禁地這麼抱著和她來了個深吻,而後滿眼含笑地看著她,「我可能要當爸爸了。」

  「你可……」祝桃眼神從迷茫變成詫異。

  她甚至有些掙扎,這事太突然了,這誰能立馬接受啊。

  厲侯善撫著她的後腦勺,輕拍,過了會兒,祝桃安靜了,揪著他衣領小聲說:「那……那去看看吧。」

  提前打點好,到了醫院祝桃直接進去檢查。

  檢查沒用多久,祝桃出來後窩在厲侯善懷裡,玩著厲侯善的襯衣衣角。

  直到腳步聲走來,祝桃脊背立馬僵直,厲侯善拍著她的背,擼貓一樣一下一下順,卻不知自己的手也是抖的。

  「恭喜,您太太孕期已經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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