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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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要大亮了,明薈睜開了眼睛,她渾身疲乏得很,此時連動都不願意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祁庭摟著她的肩膀,輕笑一聲:「醒了?」

  明薈想起晚上的事情,頓時臉上一紅,往他肩膀上推了一下:「要起床了。」

  丫鬟們陸續進來送水伺候梳洗,床上一片凌亂,房間裡隱隱約約有著曖昧的氣息。祁庭從床上下來,也換上了衣袍。

  明薈一起身便覺得自己腰疼,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肢,皺著眉輕說了一聲「疼」。到底被傷著了,現在還有幾分不大舒服。

  早在明薈沒出嫁前,康王府的丫鬟們都聽說過這位小姐的威名,聽說是個不好相與的,脾氣也有幾分暴躁,因而眾人小心伺候,生怕惹惱了她。

  明薈搭著一名丫鬟的手起來,讓人服侍著穿上了衣物,對鏡梳妝。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以為勞累了一夜身體會很疲乏,但看著鏡中的自己,未著妝容仍舊嬌艷欲滴,肌膚白裡透紅,帶著血色,明顯就是精力滿滿的模樣。

  可她確實沒什麼精力,看見自己這般有氣色,也覺得十分稀罕。

  丫鬟給她梳了頭髮,髮式也不再是當姑娘時的髮式了,如今一頭墨黑的長髮全部梳了起來,梳成了婦人髮髻。

  明薈抿了抿唇,將一枚漂亮的簪子簪在了髮髻上,她今天穿一身桃紅的衣服,看起來又喜慶又漂亮。

  祁庭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明薈看了一眼:「顏色太素淡了,換身別的。」

  等下要在康王妃面前請安,兩人還是要像一點樣子的。

  祁庭笑了一聲:「好。」

  他又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衣袍,明薈走了過來,親自幫他理了理衣服,將他身上的腰帶給束好。

  祁庭很少看到明薈有這般溫柔的時刻,她其實對人很好,對他從來都有耐心。昨天晚上的時候,明薈也是很乖順的依偎在自己的懷抱里。

  祁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出去吧。」

  丫鬟還在房間裡,她們也是最了解祁庭的人之一,因為一直都在身邊伺候,再清楚不過世子的性格如何端方,這是真正的君子。

  如今世子對世子妃這般寵愛,倒是令人罕見。

  明薈跟著祁庭一起用了早膳,去康王和康王妃的院子裡請安。

  出去走了沒有多長的路,便看到迎面走來一名青蔥漂亮的姑娘,這便是祁庭的妹妹含容郡主了。

  含容郡主是祁庭的親生妹妹,明薈未嫁進康王府之前,含容郡主與明薈的關係也不錯,兩人也算手帕交,有一定的交情。

  但是,若說親密,也沒有那麼的親密。

  往日對明薈客客氣氣,如今明薈嫁到了這裡,成了自己的哥哥的嫂子,便是自己家的人了。

  娶進來的媳婦兒便是家中地位最低的,不僅要伺候丈夫,還要伺候好婆婆和小姑子。眼下倒是顯得含容郡主的身份和地位更高一些了。

  而且,含容郡主心裡也有些酸酸的,她總覺得自己與哥哥一母所生,關係應該是更親近的,新嫁過來的嫂嫂可不能越過自己和哥哥的關係。

  含容郡主笑嘻嘻的上前問候:「兄長,嫂嫂,恭喜你們啊。」

  祁庭輕笑一聲:「你也來和娘請安?」

  「對啊,畢竟咱母妃嘛,每天都要來看看,」含容郡主道,「親生的孩子才是最親的人。」

  祁庭倒也沒有多想,至於明薈,明薈更沒有多想了。

  明薈還想著等下康王妃會給自己什麼見面禮。如今京城裡的習俗,新媳婦去和婆婆請安,奉完第一盞茶,婆婆是要給新媳婦見面禮的,給的禮物越貴重,便是越看重這個媳婦兒。

  明薈倒不是貪區區一份見面禮,只是康王府並非尋常小人家,若是拿的東西太寒酸,只怕是代表不怎麼喜歡自己這個媳婦兒。

  嫁到這裡之前,明薈也打聽了不少的事情,她知曉康王妃對自己的態度曖昧。康王妃對明薈好不好,全看明薈背後的明家如何。

  明臻入了宮裡,但沒說封什麼。之前鋪天蓋地的消息說明家要出一名皇妃了,誰曉得皇帝把人吃干抹淨,什麼都沒封,加上明義雄在朝中的地位並沒有上升,康王妃只怕會有些失望。

  含容郡主見祁庭沒有再理會自己,拈酸吃醋道:「兄長怎麼不理我?難道兄長有了嫂嫂,就忘了妹妹?」


  祁庭搖了搖頭:「你呀,不要胡說八道,這也是能夠比較的?」

  親情與愛情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妹妹是妹妹,妻子是妻子,妹妹若有困難或者讓人欺負了,祁庭肯定義不容辭為之出風頭,但妻子也是與自己攜手同行到老的人,會為自己生兒育女,自然不能看做是外人。

  從成親的時候起,明薈便是他的人,與他不分彼此,互為一體。

  含容郡主笑著道:「怎麼不能比了?什麼都可以比較的。」

  祁庭嚴肅道:「莫要再提這個話題,含容,長嫂如母,你當對她敬重。」

  含容郡主見兄長似乎不悅,新婚第一天便護著明薈,她也識時務的吐了吐舌頭:「好啦,我亂說的。」

  三個人一起進去,康王妃正在和康王對坐著講話,聽丫鬟說這三人來了,趕緊讓他們過來。

  明薈客客氣氣的給公公婆婆奉茶。康王身體不算太好,這兩年並沒有在朝中有太大動靜,一直都很清閒,康王府如今依靠祁庭在撐著,康王妃怎麼看自己的兒子都覺得好。

  雖然明薈挑不出錯,但私下裡,她是感覺明薈配不太上祁庭。

  倘若當初的嘉寒縣主面容未曾受損,壯武侯家裡也沒有敗落,康王妃倒是覺得嘉寒那般知書達理的與祁庭更加般配一些。

  但祁庭有自己的主意,她左右不了。祁庭的媳婦,祁庭自己中意,當著祁庭的面,康王妃贈了明薈一對金麒麟。

  她笑眯眯的道:「希望薈兒早生麟兒,為我們康王府開枝散葉。」

  明薈應了一聲:「是。」

  康王妃見明薈居然站著接過自己的東西,一個合格的媳婦兒,就該給婆婆跪下來,恭恭敬敬的接過,她也有些不舒服,只想著改天給明薈一個下馬威試試。

  今天祁庭在這裡,她不好當著祁庭的面教訓他媳婦兒。

  請過安之後,祁庭便和明薈一起回去了。新婚燕爾,兩人自然親密,一天都膩歪在一起。明薈道:「實在太困,我得回去睡個回籠覺,現在都沒有什麼精神呢。」

  祁庭笑道:「好。」

  他握住了明薈的手。

  兩人未曾大大方方的在外面握著手同行,府中丫鬟眾多,時而便有丫鬟和小廝從道路兩旁經過,見到祁庭,便客客氣氣的行禮喊一聲「世子」。

  被這麼多人看見,明薈即便膽子再大,也有一些害臊。

  祁庭又道:「我娘的想法與我們不同,她若是欺負了你,你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不說,更不要擔心離間了我和她母子之間的感情,儘管告訴我便是,我幫你解決事情。」

  明薈是他喜歡的姑娘,他從小便知道明薈的人品。明薈也會有一些壞心眼,但她就是嘴巴厲害,口頭上說一說,卻不會真的去做。反倒暗地裡做一些好事,幫一些人,卻不說是她做的,被人發現後還會羞惱。

  對於長輩,明薈也一向敬重。明薈對他更是一往情深,就算表面咋咋呼呼,也不會真的對他的母親不敬。

  祁庭自然有孝心,孝敬自己的母親,但他也不是愚孝,不會全部聽從長輩。康王妃並非顧全大局的女人,她的眼界和心胸都不夠開闊,在府中惹出的事端也不少,這些年來,祁庭都看在眼裡。

  就像前幾年,楚家和楚氏兩位皇子如日中天,康王妃催促著祁庭與楚家結好。祁庭看不上楚家,只仰慕秦王威儀,便投靠秦王陣營。

  祁庭只做自己對的事情。

  父母與子女也當互相敬重。倘若母親肆意欺負自己的髮妻,也相當於對自己不尊重。祁庭便是明薈與康王妃之間的線索,如果有什麼問題,也該他來調解才對。

  明薈自然知道祁庭可靠,她低頭笑了笑:「我知道了。」

  兩人膩歪了一段時間,之後不久,宮裡突然傳來消息,說是霽朝王女被陛下帶來了。

  霽朝王女歸善據說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虞家的人都貌美,康王妃揣測著說不定能夠比得上安國公府的那位。

  王女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有她在,安國公府的阿臻說不定就得不了什麼寵幸,甚至就連安國公府都要受到牽連。

  之後又有消息傳出來,說皇帝要封歸善王女為皇后。

  康王妃自然覺得安國公府如今遠遠比不上自己家,但明薈在自己面前沒有什么小媳婦兒的樣子,她得好好管教一番。

  帝後大婚之後,各家夫人要去宮裡面見皇后,明薈身為世子妃,自然也該去。

  她來請安的時候,康王妃道:「薈兒,你就別去了。聽聞皇后是歸善王女,你妹妹入了宮,只怕王女不喜歡你,就讓含容陪我一起好了。」

  明薈皺了皺眉頭。

  明臻如今杳無音信,皇帝甚為冷酷,沒有人敢打探他的後宮。

  眼下明臻如何,她也不清楚。

  見明薈臉色不好,康王妃又喝著茶道:「唉——就擔心皇后娘娘容不下你妹妹,反倒連累了你家族。」

  康王妃心裡想著什麼,明薈自然清楚,她勉強笑了笑:「陛下又不是昏君,他的決策豈會由后妃影響?」

  康王妃道:「聽聞你每天清晨都會和世子一起練劍?舞刀弄劍並非女子能做的事情,讓外人知道了不好,你也注意一下,平日裡安分一點。」

  她找不到明薈其他錯誤,只能在小的地方抓一抓了。

  明薈掩唇輕笑:「這個麼……我也拒絕的,每天起一大早,我也不怎麼情願,可世子非要我陪著一起。娘,您要不親口勸勸世子?」

  康王妃怎麼可能會勸自己的好大兒?

  祁庭才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是整個康王府的將來,對於自己的兒子,康王妃是百般滿意,沒有一丁點兒不滿意。

  她也擔心自己嘮叨多了,祁庭對自己這個母親生出不耐煩。就像前些年勸導祁庭投靠楚家,當時康王妃差點用性命要挾,現在才知道秦王才是厲害的那個,與楚家同行的人全都被祁崇殺了,康王妃才心有餘悸,覺得自己兒子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她想了想,又道:「你也進門幾個月了,肚子怎麼就沒有一點兒動靜呢?好孩子,平時對祁庭好一點兒,多多關心你的夫君,早日為我們家再生一個乖孫兒。」

  明薈心中不悅。

  進門好幾個月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不成她是老母豬麼?剛來就要生一窩?

  但她不想和婆婆起衝突,笑笑道:「或許是世子最近朝事忙碌,不急著要孩子,我也在想著如何討好世子,已經盡心盡力了。娘,您要不勸勸世子,讓他多陪陪我?」

  康王妃哪裡好勸祁庭這個。

  她實在揪不出其他的,又不願意放過明薈,這個時候,含容郡主過來了,身邊還帶著兩個花枝招展的丫鬟,含容郡主笑著道:「許是兄長最近膩了。嫂嫂,我新得了兩名漂亮婢子,不如你讓兄長納了她們,也好為你分憂。」

  明薈皮笑肉不笑:「真是美人啊。好,那我便收下了,等祁庭回來,便說是妹妹送他的。」

  含容郡主沒想到明薈這麼大方,她還指望著明薈撒潑拒絕,甚至哭鬧著到祁庭跟前呢。

  祁庭從來不納妾的,之前康王妃便勸過,母子間反倒生了些嫌隙。她知曉祁庭對明薈的感情,倘若明薈真送去了,只怕祁庭會生氣,甚至會懷疑她這個妹妹故意挑撥離間,離間他們夫妻倆的感情。

  含容郡主將來也要出嫁,夫君自然比不上祁庭前途無限。等出嫁之後,含容郡主也要仰賴兄長給自己撐腰,好獲得夫君的敬重,如今怎麼敢得罪祁庭?

  見明薈不上自己的當,表現的居然比出嫁之前還要聰明,含容郡主有些心慌,趕緊陪著笑道:「我開玩笑呢!兄長這麼喜愛嫂嫂,怎麼可能會隨便納妾,再說,她們兩個各方面都平平無奇,如何能與嫂嫂相比?」

  明薈勾了勾唇,輕笑一聲,並不破壞彼此之間的和氣:「是嗎?妹妹真好玩。」

  康王妃也知曉明薈確實不好欺負,與含容郡主一同進了宮裡。

  明薈滿腹心事,她還在想著明臻。明臻回來就在行宮裡養身體,之後又忙著回宮和帝後婚事,她的身份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知曉,原本以為明義雄是告訴明薈的。

  結果明義雄和羅氏都忽略了此事。

  今天祁庭無事,在書房裡看書,明薈便去了書房找他。

  她悄悄地進去,正打算從背後將人嚇一跳,誰知道祁庭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回身摟住了明薈的腰。

  明薈反倒是被嚇了一跳,抬手錘一錘祁庭的肩膀:「混蛋,怎麼發現我進來的?」

  祁庭勾唇輕笑:「腳步聲這麼明顯,夫人找我有事情?」

  明薈還被他摟著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想趕緊掙開對方的懷抱。


  她推了祁庭一下:「正經一點,不要鬧了,倘若丫鬟進來送茶,肯定笑話我們。」

  明薈將方才與康王妃請安時發生的事情與祁庭細細講了一番。

  祁庭皺眉:「含容這丫頭,越發無法無天了。」

  明薈搖了搖頭道:「畢竟你妹妹,郡主像我在家一樣被寵壞了。她也說著玩,你知道就行了,不用刻意再敲打她。」

  她婚後性子倒是沉穩了許多。當初羅氏諄諄教誨,甚至會用上棍棒教育,明薈仍舊是張揚跋扈,現在為人婦,上有公婆,她也體會到了羅氏當初的滋味兒。仿佛一下子越過了一道坎,瞬間就長大了。

  含容郡主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一家人也沒必要弄得太難看,對祁庭而言,這也是他的妹妹,康王府也是含容的家,只要沒有做出太大的風浪,對方及時止損,便也就算了。

  祁庭又摸了摸明薈的肚子:「不過,我倒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姑娘像你,又大方又活潑,像你小時候一樣調皮愛闖禍,時時都要我這個當爹的幫她收拾爛攤子。」

  明薈戳了戳祁庭的額頭:「你倒是怪得很,旁人都要孩子乖巧聽話,你卻要個淘氣的,日後兩個孩子上房揭瓦,看你頭不頭疼。」

  說著說著,明薈又道:「八字還沒一撇,我連身孕都還沒有,你居然想到這個了。」

  祁庭笑了一聲:「那今晚為夫多多關照夫人,讓夫人早日懷上孩子,日後看孩子在王府中淘氣。」

  不過提起這件事情,明薈也注意到這兩三個月都沒有來過月事。

  她道:「我覺得有可能有了,等下叫大夫來把把脈。」

  頓了頓,明薈想起這次過來的目的:「我妹妹阿臻在深宮裡,如今王女被娶來,不曉得她處境如何。皇帝果真風流,當初將人貿然抱過去,我看著像是愛極了阿臻,結果轉頭又娶了什麼王女,真是薄情。世子,你能不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讓他關照一下阿臻,別讓王女將阿臻給欺負了。」

  祁庭知道一些內情,他笑了笑,抬手刮刮明薈的鼻樑:「別亂猜想了,我娘和含容晚點就從宮裡出來,她們肯定會告訴你。」

  明薈點了點頭:「好。」

  一個時辰後,大夫被請來了。

  明薈的體質一向很好,比尋常女子還要好很多,自然容易受孕。祁庭又正值青壯年,剛成婚這段時間經常與明薈在一起。

  果真就診出了喜脈。

  大夫連連道喜,說三個月了,脈象很穩。

  祁庭也極為欣喜,重重賞了大夫。

  康王妃與含容也從宮裡回來了,這樣重要的事情,祁庭自然要帶著明薈告知她們。

  康王妃與含容的臉色都有些奇怪,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不過這次,見到明薈之後,她明顯客氣了許多:「薈兒,你過來了,正好我有事情告訴你。」

  明薈一笑:「我也有事情要告訴娘呢。」

  祁庭在一旁道:「薈兒有喜了,大夫今天下午來診斷過,說是三個月了。」

  康王妃的眼睛睜大,驚喜交加:「什麼?真的有喜了?!」

  明薈只是笑著,並沒有說什麼。

  康王妃道:「今天皇后娘娘才賜了你一個送子觀音呢,居然診出了喜脈,真是巧合。」

  明薈有些驚訝:「皇后娘娘?為什麼賜我?是每個人都有麼?」

  康王妃道:「只有你賞了這麼多。皇后不僅賞了你送子觀音,還有鴛鴦被、鴛鴦褥、金童玉女手鐲、一盒南海珊瑚珠。」

  明薈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但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一旁的含容郡主道:「真不曉得,原來皇后娘娘的生母因為戰亂逃出來,被安國公救了,生了她之後,病逝在安國公府,被當成你的妹妹。後來江王殿下便把她認回了,帶到了霽朝。」

  明薈覺得這些實在讓她緩不過來:「真的?」

  「自然是真的。」含容郡主今天打聽了不少事情,她接著道,「還有傳言說皇后娘娘小時候體弱,養在陛下身邊呢,陛下十分寵愛皇后娘娘,視若珍寶。」

  再看祁庭一眼,卻發現這傢伙唇畔帶著笑意,似乎絲毫都不驚訝。

  明薈有一個當皇后的妹妹,姐妹倆感情還不錯,皇后娘娘親自當著這麼多夫人的面問候,還賞賜了這麼多東西,康王妃對明薈的態度自然又大大不同了。

  眼下明薈還有了身孕,康王妃也不再弄什麼下馬威,搞不好明薈聯合皇后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從康王妃這裡出來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一彎月牙掛在深藍的天上。

  明薈笑著道:「我的心事也放下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枉我這般信任你。」

  祁庭輕笑,將明薈摟在懷中,與她一起回他們的住處:「現在你不是知道了?早早告訴你,還如何讓你有驚喜?」

  夜色極美,兩人牽著手一同往前走去,前路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到一些很美好的畫面。

  這些畫面里,有稚子在歡聲笑語,蹦跳著打鬧,也有無數個相濡以沫的瞬間,夫妻在燈下細語,在月下徘徊,春日出行踏青,冬日共賞紅梅落雪,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催,一年一年的過去,兩人也從青絲走到了白頭,互相對看彼此蒼老但深愛的容顏。

  此等情深,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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