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你到我身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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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緩緩走近。記住本站域名

  這個大秦朝曾經最有權勢,最雍容華貴,也最神秘的女人在千萬士兵注視下,走到徐青山面前。

  「青山!」

  她眼神透著溫柔,「他還沒蠢到那個程度,相信我!」

  徐青山望著她,不說話。

  「走!」

  長公主輕輕握住年輕將軍的手臂,「你娘還在等著你帶她回家,跟我進宮!」

  「將軍小心!」

  「將軍別去!」

  長公主笑了,「青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更何況,我聽說探花郎也在水惜殿,真相如何,她總不會騙你!」

  蛇打七寸,探花郎是徐青山最後的七寸。

  他扭頭看著沈易,冷冷命令道:「我一個時辰不出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沈易一挺胸:「將軍放心!」

  ……

  鬧哄哄的水惜殿,徹底安靜下來。

  靖寶的目光一會落在竹榻上,那裡躺著褚夫人尚且溫熱的屍身;

  一會又看向里殿,裡頭,謝瀾正在替蘇妃救治。

  「謝瀾!」

  「謝大奶奶!」

  「謝郎中!」

  靖寶在心裡默念著這個人的諸多稱呼。

  要不是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謝瀾,幾乎也要懷疑褚夫人的死,是場意外。

  但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是!

  不!

  是肯定不是!

  靖寶忽然起身,往裡殿走,走到謝瀾身後。

  「她怎麼樣?」

  「血是止住了,下面就看她的命大不大,熬過去了能活,熬不過去……」

  「好好的一場周歲宴,鬧到最後一死一重傷,大奶奶日後想起,會做噩夢嗎?」

  謝瀾猛的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大奶奶,這件事情什麼人都可以瞞住,只有一個人怕會起疑心。」

  「是七爺嗎?」

  「是。如果她來問你,方便的話,你就告訴她實情;不方便的話,也可透給她一點信息,這丫頭聰明,會自己悟出來的!」

  謝瀾餘光看著數丈之外的一排宮女,一直緊鎖的眉頭忽的打開了,露出一記笑。

  「不會!」

  「是不是做郎中的膽子都大?」

  「有時候也小。」

  「什麼時候?」

  「看到患了絕症,必死無疑的人,突然又活過來的時候,我會以為是見了鬼。」

  靖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必死無疑加了重音;

  又活過來回了重音。

  「七爺還有話要問嗎?」

  「沒有了。」

  靖寶轉身往外殿走,走到幾步,又忍不住頓足回首道:「謝大奶奶,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大到敢幫顧長平做事。

  她看著枯坐在椅子上,神色怔怔的蘇秉文,嘴角一勾:還大到敢瞞著你男人。

  靖寶坐回原位,目光往竹榻上看過去的時候,沒有傷心,只有疑惑。

  這番謀算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丁點差錯都出不得,他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他是如何知道蘇婉兒對他哥有念想?

  正想著,突然聽到外頭有內傳尖著嗓子喊:「長公主到,徐將軍到。」

  靖寶下意識抬頭看,恰好對上長公主向她看來的目光,無端的,原本鬆弛的眉眼,一下子緊了起來。

  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麼來了?來做什麼?

  靖寶心思急轉,隨即向長公主身後的徐青山看過去。

  他鬢髮散亂,眼神憔悴,臉上的肌肉繃得很緊,目光輕輕的掃了一眼靖寶後,用極度嘶啞的聲音道:「我娘的屍身呢?」

  靖寶不等內侍開口,急道:「青山,在那兒!」


  徐青山幾乎是衝過去的,撲通跪在地上,戰慄的伸出手,將褚容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來,放在臉頰邊。

  「娘——」他輕輕喊。

  「……」

  「娘啊——」他再喊!

  「……」

  「娘!」

  撕心裂肺的聲音,像極了末路窮途的野獸,長公主聽了,重重的嘆了口氣。

  讓一個剛死了娘的將軍重新上戰場,何等的難?

  可再難,也要試一試!

  這是大秦最後的機會!

  長公主走過去,手落在徐青山的身上,「人死不能復生,青山,你是個好孩子,該懂得輕重。」

  靖寶立刻判斷出長公主此行的目的:緩和徐青山和皇帝的關係,說動徐青山守城。

  徐青山恍若未聞。

  他像個孩子一樣,死死的牽著娘親的手,依偎著,悲傷著,無聲流淚著。

  「公主,公主!」

  王中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事不好,北軍兵臨城下了!」

  長公主沉默片刻,冷冷道:「急什麼,百年來徐家從不出降將,留點時間讓將軍陪陪褚夫人。」

  「降將」兩個字,「轟」一聲在徐青山心頭炸開,他瞬間清醒。

  「娘娘腔!」

  嗓子就像被鈍斧劈開了,「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靖寶沉默片刻,在他身邊蹲下,「她就坐在我邊上,那杯茶原本是我和謝瀾交換過來的,我不知道那茶里有毒,把茶捧給了她。」

  真實的淚,緩緩落下。

  「是我殺了她!」

  靖寶掩面哭泣:「青山,是我親手殺了她!」

  對不住了,長公主!

  顧長平苦苦將事態謀劃到這裡,我堅決不會把徐青山讓給你們任何一個人。

  「徐青山,那毒太厲害,夫人她噴出一口血,就倒在我懷裡,都是我的錯,那杯茶原本該我喝的。」

  「靖文若!」

  長公主大喝一聲,「來人,把秘書郎請回自己的院子。」

  「長公主!」

  靖寶淚眼朦朧地看著她,「你們要將我囚到何時?死了一個褚夫人還不夠嗎?你們非要把徐青山身邊所有的人,一個個都逼死嗎?」

  「放肆,不可對長公主如此無禮!」王中一改往常的慈眉善目。

  靖寶奮而起身,忽略過王中,直視著長公主的眼神。

  「徐家素來忠君愛國,公主都說徐家不出降將,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徐青山不去攻打外面的敵人,反而圍攻皇城?

  長公主,將軍的心,不是一天就變冷的,而是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冷下來的。」

  長公主只覺頭暈目眩,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探花郎著實厲害。

  徐青山問的是她母親如何死的,她三言兩語,簡單帶過後,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隨後又反過來質問。

  是自己老了嗎?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她竟然無法反駁?

  「娘娘腔!」

  不知何時,徐青山已鬆開了褚容的手,穿著盔甲的身軀直立起來。

  「你到我身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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