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桃花是好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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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二不再看錢三一,扭頭對上溫盧愈黑沉的眼睛。Google搜索

  「你在江南,我在京中,一南一北可遙相呼應,還有……」

  她頓了頓,再開口時,嗓音中似藏了什麼,「還有麻煩請告訴顧長平,盛望這輩子能為他的小姐而死,值了。」

  人一走,房中安靜下來。

  「這人,可真是條漢子啊,錢狀元,你說是不是?錢狀元,錢狀元?」

  溫盧愈扭頭,卻見錢三一如尊雕塑一樣,站得一動不動。

  「你……」

  「你有酒嗎,我想喝兩口。」錢三一幽幽開口。

  溫盧愈沉默片刻,「有,米酒還是烈酒。」

  「烈的,能醉人的那種。」

  「等著!」

  片刻後,溫盧愈捧了個酒罈出來,「想怎么喝。」

  「我帶回靖家去喝。」

  錢三一回到書案前,提筆在信尾添了幾句,沖溫盧愈道:「我明兒回京,溫大哥,保重。」

  「保重!」

  錢三一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溫大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溫盧愈半晌才答了兩個字:「沒有!」

  「那你還真可憐!」

  錢三一咧嘴一笑,搖搖擺擺走了。

  溫盧愈:「……」

  這小子臨了臨了,還要往他心口戳刀,可真夠混蛋的!

  回到書案,卻見信的底下工工整整的添了一句:二爺說,盛望這輩子能為他的小姐而死,值了。

  ……

  錢三一回到靖府,先去陸氏那頭回話,只稱京中父母來信,命他早日回去。

  陸氏不留,兒行千里母擔憂,早些回去也好,命靖若袖備了半車南邊的吃食讓錢三一帶回京中。

  回到房裡,錢三一把酒罈子打開,連下酒小菜都沒要,便一口一口的喝起來。

  一碗喝罷,人便晃晃悠悠,眼前浮出一雙淚光瀲灩的眼睛:是盛二的

  夢裡有她,醉了有她,簡直就是無孔不入,錢三一歪在太師椅里狂笑起來。

  笑過了,他喊銅板進屋鋪紙磨墨,提筆寫信。

  信寫得歪歪扭扭,字跟狗爬了似的,一旁的銅板憑著與自家爺十多年的情份,還是一眼就能看出。

  青山吾兄:

  可安?

  靖七和美人找你去了,千里迢迢的來不容易,你待他們好點。

  我如今有了件心事,預感自己的私房銀子會保不住,不僅保不住,說不定還要傾家蕩產。

  青山啊,你說這世上有「冤家」這一說嗎?

  我說有!

  靖七是你的小冤家,顧長平是美人的小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首,這他娘的都命中注定。

  你就說認命不認命吧!

  我認了!

  兄弟啊,我一國子監小鋼炮,金槍不倒小財神從此走下神壇,我這是作孽呢,還是交了狗屎運?

  不管怎樣,桃花是好桃花,但那人不是什么正經人。

  我難啊!

  不過比起你來,我的難太過膚淺。

  青山,聽兄弟一句話,什麼家國天下,什麼家族重任……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神壇有什麼好,上去了就下不來,還是做個普通人更接地氣,你是沒看到,汪秦生那小子娶媳婦的樣兒,那才叫活得像個人。

  青山啊,你好好的,我好好的,咱們兄弟幾個都好好的,這就夠了。

  也就夠了!

  你說是不?

  你半醉半醒的失意兄弟

  三一手書

  半醉半醒的人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筆一扔,「找人送到邊沙去,我再去喝點,和陸夫人說送別宴就不必了,總有再見之時。」

  「是!」

  錢三一拎著壇酒,晃晃悠悠到了裡間,剛又喝了一口,便醉倒在貴妃榻上。


  青山啊,溫盧愈有句話說得對啊,人不能喝傷心酒,不能喝送別酒,會醉的。

  ……

  邊沙,風咆哮,雪飛揚。

  棉簾掀開,走進一人,身披盔甲,腰配寶劍,這人曾經是去世大將軍徐議的左副將,如今徐青山的左臂--馬成。

  「回將軍,北府戰報。」

  書案前,年輕的徐將軍從地圖中抬起頭,簡簡單單答了一個字:「說!」

  「葉將軍的駐地遭北府軍突襲,兩個糧倉被燒,三千士兵戰死,葉將軍大敗!」

  「啪嗒!」

  一旁,定北侯手裡的茶盅應聲落地。

  徐青山忙扔下地圖,大步走過去,「祖父?」

  定北侯卻沒吭聲,仿佛還在出神。

  多年前,他是見過葉鋒打仗的,蒼茫蕭條的草原上,他領著鐵騎深入敵部,驍勇無比,整個人像一把充滿殺氣的利劍。

  怎麼就敗了呢?

  定北侯猛的抬頭,「仗打了幾天?」

  馬成:「回侯爺,僅僅十二個時辰。」

  定北侯眼睛幾乎掙脫出眼眶,急道:「去,把北府的地圖拿來我看。」

  徐青山不敢有慢,忙拿過地圖,展開在定北侯的面前,「祖父,你看?」

  定北侯眼睛一掃,手指在某處點了幾下,「可是在此處交戰?」

  馬成上前,「侯爺料事如神,正是。」

  定北侯眉頭緊皺,目光看向徐青山,字字用力。

  「孫兒,你記住了,這一處叫雪坑,一年四季有雪,溫度極低,北府軍選擇在這裡與葉鋒交戰,聰明之極,就算是你父親領軍,也無半分勝算。」

  徐青山心頭一震。

  「這一仗開始的突然,結束的突然,北府軍速戰戰絕……」

  定北侯直視徐青山的眼睛,「你說是為了什麼?」

  徐青山腦子飛速的轉了幾下,「搶得先機,鼓舞北府士氣,滅大秦士氣。」

  「還有一點,這仗是打給各地藩王看的。」

  定北侯面色愁苦,「不出意外,這一仗最少能讓北府再多兩個幫手,如此出奇不意,是顧長平的手筆。」

  一股不動聲色的煞氣,從徐青山眼裡泄出來。

  顧!長!平!

  這三個字如今已成為斷腸毒藥,將他的毛髮,他的皮膚,他的骨頭,再到四經八脈,寸寸吞噬。

  無人知道當祖父嘴裡說出「顧長平造反」這五個字時,他是何等的痛。

  萬箭穿心;

  不過如此!

  「祖父,北府那邊後面的戰況,會如何?」他問。

  定北侯拍拍孫兒的肩,嘆息道:「將軍手上的刀放下太久,再抬起時便沒了從前的鋒利,而北府那頭卻是長年征戰,葉鋒只怕……」

  老侯爺沒有再把話說下去,徐青山卻已心知肚明,追問道:「那麼,朝中會如何安排?」

  定北侯沒作答,把地圖收好,起身道:「祖父累了,想歇一歇。」

  徐青山一愣,「來人,送老侯爺回房。」

  話音剛落,卻見魁梧壯實男子匆匆進屋,這人也是徐議留給兒子的,如今是徐青山的右臂--徐家軍右副將沈易。

  「將軍,哨子來報,十里外發現兩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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