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十年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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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撲面而來……

  「盛兒,梅子吃不吃?」

  「盛兒,快可憐可憐我,那些丫鬟笨手笨腳的,連梳個頭都不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盛兒,你孤零零一個人在巢家堡,真可憐,我會罩著你的。」

  「盛兒……」

  「盛兒……」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盛望把她往巢家堡一扔,白天跟著巢堡主練武,晚上回到空蕩蕩的院子……前所未有的孤獨。

  再加上盛大的死,她把自己包裹在一層厚厚的繭中,不敢對任何人吐露半分的心思。

  有天夜裡,她睡不著覺,在院子裡練武,忽的屋頂飄下來一個人,那人手裡捧著個酒罐,慌慌張張道:「別出聲,讓我躲躲。」

  這時,有人敲門。

  「盛姑娘,剛剛可有看見個偷酒賊,奇怪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盛二這才知道,堡主的酒窖已經連續三天被偷,幹壞事的正是三兒子巢輕舟。

  「小盛兒,剛剛謝了。」

  「來來來,給你嘗嘗我爹的寶貝。」

  「哭喪著一張臉做什麼,人生在世,不過吃喝玩樂,快,嘗嘗。」

  「我告訴你啊,這好酒啊,講究個勁兒,多一分嫌剛,少一分嫌柔,這跟咱們練武是一個道理。」

  「酒喝到八分剛剛好,七分略略寡淡,九分便醉了,八分的時候,你的人在飄,浮在半空中,那些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都敢了。」

  「小盛兒,咱們爬上屋頂去喝,我告訴你啊,在屋頂喝酒,有一個好處,就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可以跑得快!」

  「小盛兒,你離我近點,別掉下去。」

  「剛剛你練的那招姿勢不對,劍要往上挑,手腕用力……」

  她偷眼去看他--

  入眼的是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瞳,微微揚起的唇,唇邊的得意、自信讓人挪不開眼睛。

  十四歲的巢輕舟,陽光,乾淨,帥氣,像把炙熱的火一樣,將她的繭燒成了一把灰。

  後來,巢輕舟在一個八分醉的夜晚,把她拉到屋頂。

  「小盛兒,我們酒量相當,功夫相當,什麼什麼都相當,如果你不做我的妻,都對不起老天這份苦心,怎麼樣,你同意,我就去跟我爹說。」

  「小盛兒,你一天不同意,這鬍子我就一天不刮,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心狠,還是我的鬍子狠。」

  十年,彈指一揮間。

  她的初心和初愛,都系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近在咫尺;

  又遠若天涯!

  盛二睜開眼,將所有情緒都藏進眼底,看似平靜道:

  「家裡人都很惦記你,你娘為了你大病一場,有空回去看看。還有!」

  她的眼驟然一縮,寒光從裡頭迸出來。

  「我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做了殺手,錢三一,高朝,靖七爺這三人,是我要護住的,你若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和你拼命。」

  話落。

  有一明一暗的兩張臉,同時劇烈的變了下。

  隱在暗處的錢三一:這女人可真夠義氣。

  巢輕舟則伸手一把握住盛二的腕,「盛兒,就真的不能聽我說幾句嗎?」

  「說什麼?」

  盛二扭頭去看他,「說那姑娘有病了,你不過是心疼她?」

  巢輕舟:「……」

  「說你為了心疼她,連父母都不要,未婚妻都舍了?」

  「我……」

  巢輕舟片刻的猶豫間,盛二已經掙脫開他的手,從他身邊走過。

  擦肩的時候,盛二用無比冰冷的聲音,輕輕道:「巢輕舟,後會無期!」

  十年青梅又竹馬,終抵不過別的姑娘。

  還有什麼比所託非人更殘忍的呢!

  ……

  腳步聲近。

  錢三一此刻還蹲在地上,兩條腿都已經麻了,如果就這麼站起來,只怕會被那女人瞧見。


  那女人,很要面子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有了打算:就勢打個滾,滾到草叢邊,然後往裡面一鑽,神不知鬼不覺。

  「出來!」

  錢三一:「……」

  錢三一隻得站起來,還沒站穩,喉間突然扣上四指,他沒被那四指嚇一跳,反倒被那指尖的冰冷激得打了個哆嗦。

  「蹲著挺累的,蹲很久了吧?」

  「沒有,沒有,我是剛剛……」

  四指驟然緊縮,話一下子卡在喉嚨口,錢三一翻著白眼,只得輕點下了頭。

  「是蹲很久了。」

  「聽到了什麼?」

  盛二湊上前,用只有錢三一能聽到的聲音:「想好了再說話,否則……」

  兩人本來就挨得很近,再這麼一湊近,一個能聽見對方憤怒的心跳,一個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殺氣。

  所以,

  她是打算殺人滅口嗎?

  錢三一心驚膽顫的抖了下發軟的腿,「該聽的,都聽到了,你可以選擇殺了我,也可以選擇讓我知恩圖報一次。」

  知恩圖報?

  盛二眯了眯眼睛,話一拐,問道:「你有多少私房錢?」

  錢三一一臉戒備,「你想幹什麼?」

  盛二:「說?」

  錢三一知道這女人六親不認,「兩千兩。」

  摳成這樣,才存了兩千兩。

  盛二冷笑:「去你房裡,寫欠條。」

  錢三一一驚,「誰欠誰啊?」

  盛二唇一動,「你欠我兩萬兩!」

  轟隆隆!

  轟隆隆隆隆隆!

  似有兩萬兩千兩百道天雷落下來,劈在了錢三一身上。

  這女人是瘋了嗎?

  她一定是瘋了!

  盛二嘴角擒起冷笑:「我女扮男裝入錦衣衛,是為找他,如今人找到,還需要有個死遁的時間。否則錦衣衛不會放過我。」

  錢三一:「……」這和他的錢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肯為我守口如瓶,這欠條到時候就是廢紙一張。如果我的身份有丁點泄漏……」

  盛二語調微微下沉:「就算我死,這銀子也會有人來問你要。」

  所以!

  我為了一個秘密,無意中又背上了兩萬兩的債務?

  我特麼還姓什麼錢,姓霉得了,叫霉三一。

  「霉三一」欲哭無淚,一咬牙,一跺腳道:「我外號錢串串,你的身份跟我的錢比起來不值一提。」

  「痛快!」

  盛二低下頭,笑容很輕,「我也不怕你反悔,你養妓女的事情,還捏在我手裡。」

  還是女人嗎?

  說話做事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動刀殺人,都已經說報恩了,還對我半點不信任,也活該你未婚夫……

  錢三一兩隻眼睛忽的睜大一圈。

  他看到了什麼?

  一滴淚,從盛二的眼角飛快的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他的錯覺嗎?

  她也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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