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行進(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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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特的領域,浮在虛空中,曦光和煦如暖陽般照撫,四面八方被寸步難進的黑霧圍繞,沉浮不定。ൠ😾 6❾ⓢђ𝔲𝓧.𝓒𝑜ᵐ 👤👮Google搜索閱讀

  元神身上前一步,試探著與之接觸。

  精神所化銀芒融入其中,隨同著起伏繚繞, 並未有阻礙。

  念頭一動,緊接著動作大起來,整隻手臂貼在蒙蒙霞光上按壓下去,輕易的便陷入,這令他對心中的猜測更加確認,旋即不再猶豫, 駕馭身軀跨過那層若隱若現的光亮。

  身影消失在外, 唯有一輪金銀二色裹縛在空,宛若漆黑夜幕下綻放的皎月。

  ……

  無名山巒, 世人所稱福地。

  鐫刻了玄壤空感陣與風樞秘山陣兩道法陣的符牌此刻正竭力釋放,其餘輔助用途的小型法陣同樣亮起光輝。無數肉眼不可見的靈文紛飛,纏繞在林間、石下、清風中,天空與大地被環蓋,白霧朦朧,扭曲著入陣之人所視所聽所感的一切。

  唯獨在入山口一帶,卻有一方區域被破開,符牌法力耗盡,僅剩的一絲靈光只夠遮掩自身所在,再難以維繫陣法運轉。

  而隨著湧入山林的人越來越多,一位位或健碩、或靈敏的身影每一次躍動,都將消耗一定的法力。

  存儲漸漸見底,附近已經有幾處局部陣法開始熄滅,並影響著其餘法陣,進而令整個大陣都出現不穩。

  迷濛夢幻的山中, 一場場廝殺正在爆發,生離死別不止, 喝罵呼嚎不絕。

  「烈風斬!」

  「噗、趙兄……你?!」

  「哈哈哈!誰敢殺我?」

  「師妹……啊!賊子受死!」

  「雲兒快逃!帶著這株寶藥去望中城找你師叔, 他——」

  林中一處,一行打扮駁雜、身份各異的石牙縣武人穿梭不停,兩旁霧氣遠比外圍濃郁,同時也不似剛開始那般,時不時便有敵人衝出。

  霧氣騰騰,帶著異樣,到了這裡還能肆意狂奔的人已然不多。

  他們曾目睹一獵戶背負工具,不斷在刻下標記,神姿警惕無比,卻始終圍在樹樁前打轉。

  更有幾人倒地哀嚎,手舞足蹈對著空無一物的山野灌木滿面恐懼。

  對方張大了嘴哀嚎,涕泗橫流,偏生眾人聽不得半點兒聲響……詭異得緊。

  一眾十一人,默然無聲地走過,遠遠避開。

  「師兄,他們是……看不見我等?」

  蔣勤安未曾進入過大陣,此時見得一幕幕, 雖不至於畏懼, 卻也不禁多頌念了幾遍清靜心經。

  他扯動身前步伐不停的青年, 明明年歲不及自己, 但蔣道士語氣很是恭敬。💎✌ 69SнǗx.Č𝓞爪 🐍🐠

  青袍道人未束髮髻,一匹白巾隨意將長發裹在腦後,姿態瀟灑。宋海平側頭看了眼身後面相老成的師弟。

  曾經意氣風發的海雲觀道人,如今目光幽幽,面容下隱現悲戚,看起來全然不似而立,更如不惑乃至知天命的歲數。

  嘆了口氣,心知蔣勤安個性的他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無奈止住。

  谷樣

  不是沒有勸過,師尊耳提面命十多載都沒能做到的事,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

  想罷,他將注意集中在身前,視線挪動在林影間,說到:「應當是此地白霧的效果,不單單迷人眼目,似乎連聽觸嗅覺都能偏轉,不過據早前幾批門人探報,霧氣散落在山外時並無如此異樣。」

  「估摸著只約束在山中,此處大概真的有某物在作用,也許在深處,也許被迷霧遮蓋,也許……就在腳下。」

  聞言,蔣道士感慨一句,偏轉五感這等手段從未聽聞江湖上有出現,尤其同時間覆蓋如此大範圍、這麼多人,只能說不愧是仙家福地,實在不凡。

  「正是此理,涉足其中,哪怕師尊護道之術臻至二流都要小心謹慎。」

  不過,說到這裡,兩人對視一眼,卻齊齊看向隊伍最前方,一行十餘人皆是武功不差,最次如蔣勤安也在近前融匯一身筋骨,通勁大成。

  但行走之際無不小心翼翼,唯恐踏錯半步,落得所見之人那樣狀若瘋癲模樣。

  然,最前方的老道卻大步流星,動作自在自如。


  後輩的敬仰沒有窺心之能的於啟猛自然無從得知,不過他自己此刻也意外,身前拂面而來霧氣仿佛有靈,隱約顯出幾分親近,他踏步向前,每每遇到一些特異之地腦中都會顫動,莫名間宛若感應到四處溢散開來的呼喚——

  錯步而行,於旁人詭異難明的白霧在他面前卻仿若無物,接連避開了許多深藏符牌法陣的地點,這才使得十餘人走了一路始終沒有掉隊。

  到底為何?於啟猛也在思索,清明了許多的眼中精光掠過,舉手投足間穩穩停留在一流層次的氣血不僅不再虧敗,反倒昂揚噴勃。

  實際上一流、二流身軀血氣方面差距不大,更看重交手與經驗上,而在場眾人中毫無意義最富有武學經驗的便是他。

  縱然石牙縣其餘幾位同輩宿老,在這方面底蘊仍舊比他不過。

  此刻,於啟猛帶隊,心中默默幾下路過的幾個點位,感知到有些許不同,不過時間並不充裕,暫未停下細看。

  又過去數刻,幾人沿途遭遇的對手少之又少,大多能衝到這一片的要麼在謹慎探索,要麼被困在迷幻霧氣內。

  而石牙一眾不僅安安穩穩走到極深位置,更是好運又發現了三處靈藥紮根地。

  此時摘采後正包裹著被一派掌門緊緊抱在懷中,其餘人護衛左右。

  於啟猛卻是不管這些,正元觀作為廣庸第一觀,自然不會沒有靈藥,可惜這些常人看來神奇無比的寶藥,在他眼中則略有遜色。

  他回身看了眼其餘人,哪怕早已得到不少靈藥,此時依然寶貴得緊,面上多露出喜悅,對著靈藥看重。

  目光在人群中的道門人士身上停駐片刻,於啟猛不知想起了什麼,微微搖頭一嘆,語氣複雜:

  「四法四脈向來有差,太平貴生、真一唯我、清微清淨、乾陽入世,然吾等既修道,當明己心。且問上一句,所求為何?

  性命長生?治國安民?逍遙無束?

  抑或本著求知而來。不解天地陰陽變化,不明四時輪轉春秋,不知生死玄機奧妙……」

  語盡於此,在場武夫尚且撓著腦袋摸不著意思,不過幾位道人卻齊齊漲紅了臉皮,哪怕蔣勤安等人的師尊此刻亦是繃緊掌指,眉目低垂間步子悄然挪動,離得懷抱寶藥之人稍稍遠了些。

  咳咳!

  「於老道,還是說說眼前有何異樣,停下所為何事?前方可有變故發生?」

  有宿老開口岔開話頭,於啟猛也不再多言什麼,畢竟只念著鄉土情分與同為道修,說多便過了。

  且他也清楚人皆有慾念,加之身處這片迷濛福地中,難免有所張揚。

  心念微動,若貧道沒有那番際遇,或許也會如他們一般,甚至更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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